致命鬼火

深夜,秋雨。市郊古屯村的姜大有家,突然起了一场大火。当听到有人嘶喊,大伙从梦中惊醒跑出来看时,姜大有家已经烧得差不多了。

很快,案子报到了刑警大队。简单了解情况后,队长方奇立即带上助手小李,连夜赶到案发现场。据村长介绍,姜大有五十多岁,不富裕,但也不算太穷,为人本分得很,仇人是不会有的,有时尽管势利了一点,可这又不是大毛病!

小李打开车灯,姜大有家立刻被照得通明。这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小院,房屋全是瓦木结构,三间上房东西向,一间厢房南北向,相距三米左右,没有相互引燃的可能,就是说,它们的燃烧是各自独立完成的!方奇断定,这火是有人故意点燃的,理由是:姜家人就是再粗心,也不可能造成自家两处一起失火!

方奇拿着手灯,在姜家的院墙四周,详细查看了一遍,地面上没有脚印,墙壁上也没有被攀爬过的迹象!……看来,这大火必是雨前点燃的!可村长却坚决反对,说有人亲眼看见,火起时正下着大雨!

正下着雨,怎么能不留下任何痕迹呢?况且,有哪个罪犯会选择大雨中放火呢?莫不是姜家人**吗?这不大可能,**只烧上房就行了,干嘛把厢房也点着?方奇紧锁眉头,村长说:“老田头不会说谎的,我这就去喊他来。”

姜家院里,那一间厢房就是灶房,液化气罐好好的,没有漏气,电线烧坏归烧坏,却没有短路和连线的迹象,电冰箱的上部缩成了一团,下部却完整无损。很显然,火是从上往下烧的,液化气罐和电线都不是火源!

上房最左边的一间,是姜大有和老伴的卧室。床前,一个死者脸朝下趴着,头发都烧焦了,这必是姜大有无疑了。床上那个折起身的死者,肯定是他的老伴,她似乎是挣扎着要跑,但还没有下床,就被火烧烟呛砖瓦砸,给弄死了。这就证明,姜家人不是**!

上房的中间部分,是客厅,家电和家具什么的,全部是上面烧坏了,下面好好的。最右边一间,像是女孩的闺房,陈设简单,似乎不常住人!

刚刚查完,村长就带来了目击者老田头。老田头说,昨个儿他出去捡破烂,走得远了些,回来时夜已经很深了。正要开门进家,却下起了大雨,他一时看不清锁孔,弄了好大一会儿,还是没打开。这时,突然有了一些亮光,老田头回头一看,只见雨水中,姜家的房顶上全是火球,亮得怕人。他想叫,可是嗓子哑得厉害,等喊来了大伙儿,火也慢慢烧完了……

方奇一惊,忙道:“厢房和上房是一起烧起来的吗?有没有看到房顶上有人影?”

老田头说:“是一齐烧的,一个人影也没有人。”这就怪了!火那么亮,一起烧起来,大雨都浇不灭,又没有放火人,怎么可以讲得通?

天亮了,小李叫来了法医。方奇沉思了一会儿,忽然问村长:“姜家几口人?”村长说,姜大有只有一个女儿,叫姜宁,是在市里教书的。姜宁?怎么有点耳熟?可方奇一时又想不起。这时,村长猛一拍脑门说:“昨天是星期五,我见她回来了,怎么没给烧着呢?”

方奇心头一震,正要着手调查姜宁,老田头却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说:“我想起来了,那会儿是有人影的。”

老田头说,昨夜走到村头的时候,他听见姜家大门响了一下,出来一个黑影儿,打着一个小手灯,也不知是谁,那样子,像是顺着小路朝李庄去的。

村长补充说:“从这儿到李庄,走大路得一个小时,走小路十几分钟就行,村里人都走小路,虽然要过一段山崖,习惯了也没啥怕的。”老田头又说,还有一个人影,是快到家的时候碰见的,像是从刘志家出来的,也没看清,只感觉一根黑黑的高高的柱子在摇晃,好像是喝晕了,要不是有脚步声,还真不敢断定那是个人。

头一个黑影,定是姜宁了,那么第二个黑影会是谁呢?这时,尸检报告出来了。正如方奇所料,姜大有夫妇是被活活烧死的,口腔深处全是烟灰……

没有线索,方奇想从姜宁入手,问村长道:“这个姜宁怎么样?我是说,男女关系方面的。”村长介绍说,姜宁是个正经八百的女孩,长得好,品行也好。

听到这儿,方奇突然想起了老同学乔合。前些时,同学聚会,乔合喝了不少酒,握住方奇的手,一边大哭,一边嘟哝道:“姜宁!我的姜宁啊。”他醉成那样,所说的姜宁是谁,方奇也没法问,原打算等他清醒了再说,不想到第二天一忙,啥都给忘了……莫非这个姜宁,就是乔合的那个姜宁?

方奇请村长帮忙跑一趟,到姜宁所在的学校找一下姜宁。然后,就带着小李,沿小路往李庄查过去。这小路约三米宽,右边是个土坡,左边是条小沟,十几米深浅,就是村长所说的山崖了。方奇心细,在崖边发现了一处滑痕,再往下一看,沟底竟躺着一个人!

他们赶紧绕到那里,原来是一具女尸!长长的黄头发遮住了脸,上身是件浅绿色的夹克,开着怀,露出白花花的肚皮,下身是条蓝色牛仔裤,直脱到脚脖,内裤也给撕破了……方奇拨开那绺头发,一张血肉模糊、面目全非的脸,立刻显现了出来:鼻子没了,眼珠掉出来一只,耷拉在眼角上,嘴唇裂开宽宽的一道缺口,露出几颗长长的牙齿!

小李失声叫道:“这一定是姜宁!谁有这么大的仇恨啊?”

“快联系法医!”方奇拿出放大镜,试图在这里找到蛛丝马迹,可遗憾的是,又是什么线索也没有!

方奇取出手机,拨通了乔合的电话。乔合说:“姜宁是古屯村的,昨天回老家了,怎么了?”果然这个姜宁,就是那个姜宁!方奇静了几秒钟,冷冷道:“她死了。”

乔合一听这话,突然冲动起来:“你他妈别胡说,好不好?”方奇依然冷冷地说:“要不,你过来了吧,我就在古屯村,姜宁的尸体旁。”……

法医检查完毕,结论是,这女人是坠到石头上致死的,脸上的伤痕是死后加上去的,长裤和内裤也是死后脱去的,没有被强奸的迹象。

又是怪事!如果姜宁是被歹徒所逼,误坠山崖的,歹徒就该快速离去,何必脱人家裤子?还毁容?这不是故意招惹警察注意吗?

正想着,村长满头大汗地跑了过来,说:“姜宁没在学校。我听说她在这里……我看看,我看看!”谁知,他临近一看,却断定这女尸不是姜宁,因为姜宁比她瘦些,也不是黄头发!至于女尸是谁,村长也说不准,他只好回村子里发动群众,看看谁家少了女人。

这时,乔合过来了,见说那死者不是姜宁,他显然松了一口长气,但神色还是很凄然,毕竟他知道姜家出了惨案!他问方奇:“是不是姜宁没事?”方奇安慰了他一下,请他先回去等消息。

乔合走后,村长来汇报说,问遍了全村,除了姜宁,女人们一个都不少。莫非这女尸,是另一个单独的案子?这时,法医回来了。他说:“女尸的死亡时间,是昨夜下雨前。女尸的一个指甲里,发现了一点点肉丝,可以肯定是罪犯的。”方奇大喜:“太好了!快去化验,DNA样本要弄清楚。”……

晚上,方奇来到了乔合的单人宿舍。他们俩是老感情了,从小就同学不说,单单一件事,就足以让方奇感激不尽:去年冬末,为了破获一件贩毒案,方奇正在卧底时,老娘却突然得了急病!是乔合侍候着老娘含笑九泉,为老娘披麻戴孝……

此时此刻,二人喝了一瓶白酒,方奇突然说:“姜宁到底怎么个好法?”

乔合显然喝高了。他斜一眼方奇,竟然哭道:“你说实话,她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死了?没有她,就是塌天了。塌天,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方奇叹一口气,朝他头上轻轻一敲,随手拽下一根头发来。

姜宁像是人间蒸发似的,还是没有找到!小李突然说:“姜宁不是有手机吗?搞个卫星定位吧?”方奇说:“可她的手机是无法接通的,不行。”

接下来,小李暗中调查了乔合,结果是,有人证明他没有作案时间,星期五晚上,他打了一宿的麻将,中间只出去了两分钟左右,说是撒尿。

不是他就好!方奇长出了一口气,对小李说:“走,到李庄去。突破口可能就在那里。”然后,他们稍作化妆,变成两个收头发的小贩,骑上自行车来到了李庄。

在一户农家小院前,他们见到一个中年妇女。小李掏出女尸头上的一绺黄头发,问道:“大婶,有这个吗?我们高价收购。”妇女请他们进家,拿出一些黄头发笑道:“闺女们都留这个。”再一问,原来她的闺女还都是学生。方奇有点失望,正要出来走时,却无意间一瞥墙上挂着的镜框,不由大惊,——里边夹有一张照片,正是乔合的!

妇女笑道:“我是他姑妈。”据她说,小时候乔合常来,现在长大了,虽然不常来,但逢年过节什么的,他总是拿着好多东西,来孝敬她。方奇说:“他有了对象,你知道吗?姜家起火那天夜里,乔合给你打过电话吗?”

姑妈一笑,道:“那姑娘可真好看,前些时,他们来过一回,以后没再来过,也没打过电话。哎,你们问这个干嘛?”

见姑妈生疑,方奇连连解释,说与乔合是老同学。谁知,姑妈很聪明,笑道:“他哪会有你们这样的同学?收头发的。”小李忙打圆场:“他学习用功,上了大学。我们书没读好,现在就这样了,呵呵。”

从姑妈家出来,他们在李庄转了一大圈,黄头发是见了不少,也有人拿出来卖,可都与女尸的不同。

就要出村子的时候,他们又敲开了最后一家的大门。那主人是个很不友好的汉子,见了方奇和小李,也不说话,就要关门。小李拿出那绺黄发,笑道:“大哥,家里有这东西吗?”汉子不再理他,哐一声关上了大门。

这时,一个大娘过来喊:“翠红,我那个绿毛衣,你织好了没有?”就听里边那汉子答道:“她不在!”大娘说:“牛三,有人可是亲眼见你家翠红,今儿回来了。”汉子显然很不耐烦,吼道:“又走了!”

又一天过去了,还是一点头绪也没有,二人只好回到古屯村。这时,局里打来电话说:“女尸指甲里那些肉丝儿的DNA样本出来了,果然是另一人的,但与乔合的并不吻合!”方奇彻底放下心来,可是却高兴不起来,没有疑犯,这DNA样本能跟谁比对呢?

方奇忽然想起,老田头曾经说过,还有个黑影,好像是从刘志家出来的……这样,他们就来到刘志家,想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可刘志媳妇却说,刘志不在家。谁想,她这话音未落,就听院子后门似乎轻轻响了一下。

有人!小李一个箭步追过去,抓住了那人道:“刘志是吗?”那人脸憋得通红,嘴里叫道:“是又怎么了?没犯法!”小李取出手铐,扣住他说:“你跑什么?”方奇冷笑一声,说:“姜家出事那天晚上,有人在你家门前,见黑影晃动。那就是凶手,本想不会是你,但现在看来,人就是你杀的,火就是你放的!”

刘志一听这话,当时就急了,慌忙说出了实情。原来,刘志去年到外面打工时,违法购买了五百张黄色碟片,回来在附近的青年中间高价出售,赚了不少脏钱。不想,最近却给镇上的派出所号上了,一连几天来找他。他吓坏了,所以一见方奇他们进门,就又想逃跑。

刘志坦白,姜家着火那天晚上,他压根就没出去,喝酒喝晕了,连救火的喊声也没听见。方奇断定,他这话基本属实,老田头描述的那个黑影,是高高大大的,显然与这刘志不相符。

方奇厉声道:“和谁喝酒?”刘志面露为难的神情,过了好一会儿,才说:“牛三。”

第二个黑影儿就是牛三!

方奇交待给小李一个任务:想方设法搞到牛三身上的一点东西,一滴血一根头发都行,看看他的DNA样本。然后,方奇就回市里去了,说有急事要办。

先说小李。他重新扮上收头发的,很快来到牛三家门前,拍门叫道:“出来!”

牛三开门就火道:“滚你妈的蛋!干啥?”说着,就打了小李一拳。小李装出害怕的样子,伸出五指乱抓一通,在牛三的脸上划下一道小沟,并暗暗取出一张小纸片,朝牛三脸上一蹭,沾下一些血样,就抱头鼠窜似的逃掉了……

到李庄村边,小李碰到了乔合的姑妈。她介绍说,这牛三小时候就没了爸爸,全是他老妈惯坏的。前年,他老妈张罗着,给他娶了个媳妇,要说也不错了,可没多久,他就老是打媳妇,打起来还很怕人了。谁知,他那媳妇也厉害,从不服软,也还手对打。这样天天打啊闹啊,他老妈就给气死了。

小李说:“姑妈,依你看,古屯村那女尸,会不会是牛三媳妇?是不是牛三杀了她?”姑妈笑道:“这不会的,因为前天还有好多人都说,见过翠红呢。”线索又一次中断!

再说方奇,这次到学校来,是乔合所不知道的。他直接找到校长,出示证件后,请校长带着他,来到姜宁在学校的住室。方奇看了一会儿,问道:“她教什么课?”校长说:“化学。”方奇又简单查了一下,果然发现了姜宁的日记!翻开一看,里边写的,几乎全是关于乔合的,几乎全是甜甜蜜蜜的文字!

其中一篇有这么几句:

……今天,我读懂了,乔合那忧郁的目光里,深葳着一种浓浓的爱。我很紧张,想躲避,他却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喃喃地说:“宁,我……爱你!”我有点眩晕,挣开他,红着脸上课去了……我知道,真爱来了。没有人能拒绝真爱,我也一样。我知足了,当天就带乔合回了家。爸妈见了他也非常满意,有说有笑的,OK!……

没了,后面的是空白页!方奇的心又一次暗了下来。他把日记揣进怀里,拿起那本化学教课书,看了一阵子,忽然说:“校长,谁管理实验药品的?”校长说:“是老张老师。”然后,他们就找到了老张老师。

方奇翻着那本实验药品记录薄,一会儿后眼睛突然一亮,指着一行小字道:“这个东西,现在还有吗?我想带走一点。”老张老师一边答应,一边用锡纸包了一小块,交给方奇。

方奇取出姜宁的日记本,正要把那锡纸包夹进去的时候,忽然看见最后一页上,竟然还写着一些字!方奇粗略一看,不禁皱眉叹道:“何必呢?”

牛三的DNA化验结果出来了,果然与女尸指甲里的样本吻合!方奇非常兴奋,决定立即抓捕牛三!小李笑道:“早等着这天呢!不过,乔合的姑妈说,这女尸不是牛三媳妇啊。”方奇说:“就是牛三媳妇!”二人开上车,很快便来到了李庄,抓住了牛三。

小李厉声喝道:“你杀了你媳妇,还不老实交代!”没想到,牛三却死不承认,非说翠红还活着,村里就有人见的。正在胶着的时候,派出所打来一个电话,说刘志交代了一个新情况:前天,牛三请刘志到处放风,说是亲眼见了翠红回来!

听了这些,小李醒悟道:“怪不得乔合的姑妈说,好多人见过翠红。你小子不笨啊。”这下,牛三没了办法,只好交代说,姜家着火的那天深夜,他从刘志家出来,顺小路回家,不想在山崖那里,却碰见了翠红来找他!两人一见面就打了起来,翠红还把牛三的胳膊给抓破了,她指甲里的肉丝儿,就是这样来的。后来,她跑出去找石头打牛三,天太黑了,就一下子跑到山崖下。见她摔死了,牛三怕警察查到他头上,说不清楚,就搬起一块石头,砸了翠红一下,还脱了她的裤子,解了她的衣扣,做假像……

接下来,方奇和小李又在牛三家的地下室里,找到了姜宁。那时,姜宁正倒在床上,反捆着双手和双脚,嘴里还紧紧塞了一块布头。小李赶忙上前,一边解开她,一边安慰她。

姜宁嘤嘤地哭了起来。原来,牛三所供述的并不完全。事实是,那天晚上,姜宁走在山崖那儿,不料却碰上牛三从后面赶来,把她按在了地上,要**。姜宁不停地挣扎,也巧,翠红正好找牛三来了,一见那情形,她便失去了理智,扑到牛三身上又打又抓。牛三一火,一下子把翠红推到了山崖下!姜宁见了,吓得晕了过去,被牛三背回家,关进了地下室。之后,牛三又出去,到翠红摔死的地方,毁了她的脸面,脱了她的衣服,来迷惑警察。

姜宁醒来后,想给外面打个电话,谁知,手机竟一点信号也没有!她渐渐静下来,心想得用智慧……牛三回来后,淫声笑道:“我不舍得杀你,你可要好好伺候我。”姜宁急中生智,忙胡编说:“我不想害你!我其实在城里偷偷结过婚,但没几天,老公就死了,医生说怨我。小时候父母特别宠爱我,老是很晚了,还抱着出来玩,不想竟被宇宙射线伤了,得了一种光斑病,治不好,后来适应了,虽然没有生命危险,却不能与男人做那种事,否则,男人必死无疑。”

牛三哈哈一笑说:“我会信这个?”姜宁说,“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医生,——前天我去治病,医生说也有补救的办法。那就是,与男人做那事的时候,必须是月圆之夜。月亮对地球的引力那时正大,可以抵消一部分宇宙射线,就不会传染了,日子一长,适应后就没事了。”那时刚过了农历十七,等到月圆那天,将近要有一个月,姜宁的想法是,这么长的时间,要脱身应该是足够的。……牛三半信半疑,后来也悄悄去问过一些医生,医生都说那是高科技,说不准。

牛三没办法了!他想等到月圆之夜,与姜宁做了那事后再说。因此,这中间,一听到有人叫门,他就很紧张,非把姜宁捆好了,堵上嘴,才会出去应对。

小李听完这个过程,简直对姜宁佩服得五体投地。方奇要过姜宁的手机,翻了一下,眼里掠过一丝痛苦的神情,对姜宁说:“你最后接的电话,是乔合的。他让你到李庄他姑妈家,说有急事。”

姜宁惊道:“是啊,他告诉你的吗?”

方奇使了个眼色,请小李跟姜宁讲姜家的惨祸。没想到,小李刚开了个头,姜宁就惨叫一声:“原想着牛三是骗我的,难道这是真的啊?”昏死过去了。小李忙上前抱住她,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方奇、小李、乔合,三人聚在乔合的住处,共饮美酒。

一会儿过后,方奇突然泪光闪闪地说:“乔合,可你这是何必呢?你叫我怎么办?”乔合一惊,茫然地睁大眼睛。方奇取出姜宁的日记本,翻到最后的几页,说:“这里,有你的作案动机。”

日记的最后一页,姜宁写道:痛苦的事,写在最后边吧!——今天,乔合和我回老家看爸妈。谁知,爸妈竟一反常态,坚决不同意我与他来往!这是怎么了?一问才明白,原来妈妈暗暗托人,打听到乔合家太穷了,怕我过去受罪!我对妈妈说,真爱是不好找的,可妈妈不听我的。我哭着去找爸爸,没想到,爸爸正和乔合吵架。爸爸说:男人得比媳妇富,才能成亲,你懂不懂?乔合也很激动,跟爸爸大声吵……我哭着对乔合说:你走吧,我得听爸妈的!他走的时候,流了一脸的泪,脚步好像不稳……

方奇叹了口气:“姜宁是个冰雪聪明的人,只要你好好对她,她肯定有能力说服她父母的,你怎么能烧了她们家?”

乔合一怔道:“我没有作案时间,这大家都能证明的。”

方奇说:“星期五是没有,可你是星期四晚上去的。”他拿出那块锡纸包着的东西,放在桌子当中,摊开,噙一口水喷过去。只见那东西一遇水,便疯了似的旋转起来,继而变成一个很亮的火球,渐渐灭掉。

方奇说:“这是金属钠,遇水就起大火。实验室的老张老师告诉我,你曾经去向他打听,买金属钠的地方。”

乔合的脸色由红变白,失声道:“我无意烧死姜宁的父母。我只是想让他们家变得穷一点……我不能没有姜宁。”原来,自从乔合在姜家受气之后,就老惦记着姜大有的那句话:男人得比女人富,才能成亲。他想毁掉姜家的财富,他想到了火,想到了金属钠的特性。于是,他请教了老张老师,到省城买了几大瓶金属钠。回来后,他把这些金属钠切成枣子大小的块块,用牛皮纸分别包好,因为牛皮纸与瓦木的颜色接近,到了白天,不会轻易被人发现。

从天气预报里,他得知星期五晚上有雨,就在星期四夜里,骑上摩托车,带上一个小梯子,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姜家的房后。他悄悄爬到屋顶(分两次,头一次是上房,第二次是厢房),在瓦木下面雨水能淋到地方,放上许多包有金属钠的小纸包……星期五白天,他装得若无其事,照常上课。

星期五晚上,他料想要起火了,就故意找人打了一宿的麻将,以证明自己没有作案时间。但他忽然想起,姜宁也在老家!他怕姜宁被烧死,忙推说要撒尿,出来给姜宁打了个电话。他慌称自己出了车祸,就在姑妈家,要姜宁赶快去一下……

方奇说:“按常理,你应该打个电话,请姑妈接待一下姜宁,帮你撒个谎,可姑妈说,你只打给她一个电话,还是案发以后的。看来,姑妈也向我们隐瞒了事实。”其实,姑妈没有隐瞒任何事儿。当时,乔合的确打过一个那样的电话,不过,是表妹接到的,姑妈自然是不知情了。

乔合抢过一瓶酒,咕嘟咕嘟地喝了个净,凄声道:“方奇,死我并不怕,只求你不要告诉姜宁,不要叫她恨我……”方奇正在为难,姜宁却突然闯了进来,指着乔合,只说了一句话:“你就这样爱我的吗?”就昏死过去了!小李忙一把扶住她。

乔合扑嗵一下,跪倒在方奇跟前,说:“最后一个愿望了,你要当她亲妹妹,好不好?”方奇点点头。乔合站起身,朝小李道一声“拜托”,就取出方奇腰间的手铐,自己套上,踉踉跄跄地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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