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派来的只是一个妖帝,而非天妖,这也让本就很暴躁的赤鼎有了一种被羞辱的感觉。
咋的,瞧不起人是吧?
而感觉到被羞辱了的同时,她心里也是一喜,
如果来的是凤族的天妖,赤鼎还会有些忌惮,但来的只不过是妖帝,她杀死这个妖帝,易如反掌。
“凤凰一族看来真是没落了,连一个天妖都派不出来么?”
赤鼎化身成人的形状,但作为一团烈火,她并没有确定的五官,因为火焰一直在跳动。
即便没有五官,她依然可以通过声音传递出自己的不屑。
被赤鼎贴脸嘲讽,来者并没有恼怒,看上去依然从容不迫。
“在下青鸢,奉吾皇之命而来,吾皇不欲与前辈兵戎相见,便派遣在下给前辈带一句话。”
青鸢妖帝是一个俊美男人的形象,他笑起来,也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但是,这种对磁性鸟类有吸引力的笑容,在赤鼎这个不解风情的火灵面前没有任何用处。
她反而很生气地道:“你在笑什么?是觉得我很可笑吗?”
赤鼎火冒三丈,烈火直接朝着青鸢妖帝翻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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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鼎的含怒一击,可不是区区一个妖帝能够抵挡的,即便青鸢妖帝经历过火劫的考验,但火劫的威力并不能与朱雀之火相比。
眼看着青鸢妖帝就要被烈焰吞噬,他身上忽然亮起了一层青色光盾。
而此时的青鸢妖帝看向赤鼎之灵也没有了任何笑意,他的眼里全是冰冷。
“吾皇让我对阁下先礼后兵,既然阁下连礼遇都不听,那就别怪我等不留情面了!”
赤鼎闻言,顿时觉得又可气又可笑。
这个青鸢他是怎么敢的?
“先礼后兵?那就让我瞧瞧你有没有资格说这种大话!”
之前的含怒出手,只是忿怒一击,却没有章法,饶是如此,青鸢也动用了自己的底牌,才将那焚天烈焰挡下。
而这样的底牌,青鸢也只能用一次。
赤鼎不相信青鸢还能再挡下一次。
这次,赤鼎没有再选择大范围的攻击,而是将火焰凝聚成一只红色的朱雀,火焰组成的朱雀并无灵性,但其暗含的凶煞之意,却让这一只火鸟如同生灵,甚是可怕。
然而,赤鼎还没有出手,便见到青鸢手持一块造型很怪的令牌,嘴里念念有词。
“圣焰昭昭,耀我身魂,炽翎金羽,证我神通。兹尔仙灵,桀骜难伏,奉请先祖,解困济厄!”
伴随着青鸢的咒语念出来,原本声势浩荡的赤焰火鸟瞬间像是被人抽去了灵魂。
不对,它本来也没有灵魂,但它也是在瞬间,失去了力量的支撑,碰到青鸢之后,更是化为火星子,散掉了。
“怎么会!?”
赤鼎不敢置信,她认真打出的致命一击,居然连个小火苗都比不过?
这一定就是青鸢念的那一串咒语的效果了。
“你做了什么!”
赤鼎想要继续调动朱雀之火,却发现无往不利的朱雀之火现在却失灵了。
强横的力量是赤鼎自信的本钱,而失去这一切,她也没办法再保持原有的高傲,甚至比普通人更加崩溃。
青鸢笑道:“阁下是朱雀之鼎的器灵,不过是得了朱雀圣灵的底蕴,才能耀武扬威。
而我凤族却是朱雀圣灵的族人后裔,你想欺负我凤凰一族,是不是太天真了?”
青鸢依然带着和善的微笑,但是可以看得出来,真正的高傲并不需要用言语来表现,而是刻在骨子里的传承。
青鸢从一开始就很淡定从容,对赤鼎也能带着笑容好好商谈,这不是他需要讨好赤鼎,而是青鸢不屑于和赤鼎争吵。
在青鸢眼里,赤鼎就像是凤族先祖留下的狗,因为赤鼎的特殊性,它也拥有了非常强大的力量。
但不管多少年过去,狗始终只是狗,它若是想要欺主,自然会迎来主人的鞭笞。
赤鼎也不想想,凤凰一族并不是不知道她的实力,而到了妖帝境界的妖也不是随便能舍弃的,凤凰一族若不是有底气,又怎么会派遣青鸢妖帝过来?
他们总不至于白白送人头,特别是在上一次血色秘境损失惨重的情况下,凤凰一族也算是元气大伤,这个关键的时候,他们爱惜手下的妖帝还来不及,怎么会让妖帝去冒险?
所以,从青鸢妖帝出现开始,赤鼎就应该要意识到情况不对。
可惜,赤鼎习惯性地想要用暴力解决问题,却没有想到一些最基本的事情。
她还以为上一次会被凤凰一族找到并封印,是因为她先用掉了太多的力量和金鼎对抗,却不知凤凰一族还保留着对付她的手段。
如今,朱雀之火失效,她基本失去了战斗力,只能任人宰割。
她不仅仅是输给了青鸢,在赌约上,也是输给了张池。
又输了一次,赤鼎之灵都快自闭了。
但好消息是,她应该会被凤凰一族再次封印,倒是不必再和张池见面了。
赤鼎也觉得自己没脸再见张池了。
想到自己之前趾高气昂的样子,赤鼎恨不得自己原地去世。
然而,凤凰一族耗费大力气,也不是为了来镇压赤鼎的。
“赤鼎前辈现在能好好听一听我族为前辈开出的条件了么?只要前辈你愿意臣服于我族,仍然不失供奉之礼遇。
而且前辈也不必觉得为难,我族本就是圣灵朱雀的后裔,您效忠于我族,并不丢人。”
“不可能!”
赤鼎冷哼一声,干脆利落地拒绝了青鸢。
她虽然心态炸裂,却也不会答应效忠于一方势力。
臣服就更不可能了。
她和张池的赌约,也只是认张池当老大,并不是真正地认张池为主人。
并且张池提出的要求,她也只会选择性地接受,而不可能什么都答应。
哪怕她失去了力量,心态炸裂,但内心深处的骄傲却不容践踏。
“你真不怕死么?我族抹杀灵魂的手段,也有不少。
如你所知,我们的确毁灭不了赤鼎,也灭杀不了器灵。
但是,抹杀掉你的意志,赤鼎自然会诞生一个新的意志,你难道不怕死么?”
青鸢的威胁之言,不能说毫无作用,只能说一点作用都没有。
“你杀了我便是,何必多言,难道指望我会向尔等鸡犬之辈投降么?”
将凤凰比作鸡犬,这已经是极大的侮辱,青鸢虽然风度翩翩,这会儿也忍不住愠怒。
“既然阁下敬酒不吃,那就别怪我族不念同门之谊了。”
青鸢手里的令牌光芒大作,青色的光将赤鼎之灵显化的火人映照得都有些发白了。“青鸾令,封印!”
伴随着青鸢的敕令,青鸢手中的令牌飞出一只青色的大鸟,大鸟形如凤凰,只有羽毛有细微的不同。
青色大鸟对着火焰吹出一道飓风,赤鼎之灵显化的火人当场熄灭。
赤鼎之灵消失不见,留在一片焦土之上的,只有一面赤色的小鼎。
鼎有四面三足双耳,每一面上,都雕刻着朱雀身体的一部分,头尾相连。
雕刻中的凤凰振翅欲飞,身上燃烧着熊熊烈焰,恍惚间,这凤凰仿佛在鼎上游动,每一次看,顶上的凤凰雕像位置都是不一样的。
仔细一看,那凤凰又确实是静止不动。
不愧是仙器,有这种神异的表现也算是很正常。
赤鼎的本体就这样暴露在了青鸢的面前,但青鸢也不敢对这一个鼎有什么想法。
这可是镇压南洲气运之物,他们可以封印器灵,却不能对赤鼎的本身做什么,胆敢对赤鼎胡作非为,必定会受到反噬。
赤鼎之灵不愿意臣服,青鸢也没办法,只好再一次封印了赤鼎,接下来要怎么处理,其实凤族也很头疼。
赤鼎这东西,他们既然看到了,就不能坐视不理。
可赤鼎却注定不可能收为己用,而封印和看管赤鼎,都需要耗费人力物力。
凤族总不能将赤鼎就这么丢在外面,万一被有心人找到然后拿去干坏事呢?
像之前的蛇族,就是偶然找到了赤鼎,然后一直潜心研究,如此野心,昭然若揭。
最后被赤鼎反噬,也算是报应了。
赤鼎乃是镇洲之物,居然有人想私自占有,这真是……
真是太正常了,凤族不也是想占有么,可惜,赤鼎没同意。
而赤鼎在收服不了之后,凤族的做法也就只能是将其保存起来。
而这种东西的存放也是需要有人守护的,而且别人若是知道了,必定会心生邪念。
谁又会忍得住窥伺神仙之器的欲望?
凤族拿着这个烫手的东西,用也没法用,还得提防着别人来抢,青鸢自然也没法开心起来。
但事已至此,她也只能顺其自然。
将令牌收起,她再扛起失去灵性的赤鼎,便准备返回凤族了。
就这样,赤鼎之灵陷入了沉睡中,直到听到一个声音在不断地呼唤自己。
凤族怎么也想不到赤鼎已经是有主的人了。
特别是在要求赤鼎认主却被赤鼎拒绝的时候,青鸢都以为赤鼎是因为身份的限制不能认人维护。
正因有人呼唤,赤鼎也能从沉睡之中苏醒过来,然后,她的力量就恢复了。
凤族限制她的朱雀之火,凭借的当然是凤族和朱雀的香火之情,而赤鼎之灵并不是朱雀,正如金铃儿也不是白虎。
他们只是沾了圣灵的气息,基于圣灵留下的至宝的诞生物。
赤鼎的力量根源就是朱雀之火,这是朱雀留下来的力量,朱雀也给凤族留下了克制朱雀之火的东西。
当然,这个克制的根本,并不是有什么东西能抵抗朱雀之火,而是凤族通过咒语和令牌跟圣兽之灵交流。
在面对朱雀之火时,青鸢的咒语翻译一下,那就是“老祖宗快睁眼看看我是谁,眼前的这家伙管不了,老祖宗你快来帮忙吧!”
这其实是朱雀专门留给凤族用来对付赤鼎的,因为当时的朱雀也清楚,赤鼎本来就是火的力量,非常容易暴走。
本来就是狂暴的力量,一旦暴走,赤鼎很可能会造成大范围的伤害。
因此,朱雀当年才留下了对抗赤鼎的方法,而这份对抗赤鼎的方法,自然是交到了凤族的手里。
朱雀当时还是有点私心在的,单凭能制裁赤鼎这一手,就能保障凤族的发展了。
而朱雀这么做,也不算是很不公平。毕竟当时的凤族也的确是妖族势力最强的了,论资排辈,这个挟制赤鼎的法诀交到凤族手里,也没一点毛病。
就当时的情况而言,朱雀这个行为的确算得上是举贤不避亲。
不过,朱雀可能也没想到,多年以后,凤族依然是妖族的魁首,但是地位已经岌岌可危,他们甚至想到要凭借自己手里的法诀来收服赤鼎。
言归正传,赤鼎听到张池的声音,她其实是想装死的。
太丢脸了。
越是张狂的人,越是在意脸面。
赤鼎和张池打了两个赌,两个都输了,她是实在没脸见人了。
但张池一个劲呼叫她的名字,让她不胜其烦,最后实在是受不了了,才终于应了一声。
“我在。”
“终于联系上你了,看你这么久没反应,现在的处境应该不怎么好吧?”
“你是来嘲讽我的么?”
赤鼎恼羞成怒,反过来质疑张池了。
其实,张池来嘲讽她也正常,换做是她的对头这么丢脸,她也不会放过这个嘲讽的机会。
“我来嘲讽你有什么意义?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的状态,看有没有办法救你出来。”
赤鼎:“……”
什么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
这么一对比,就显得她心胸更加狭窄了。
“我状态好得很,不用你救,他们不过是用了一点手段罢了,困不住我太久的。”
张池:“……”
赤鼎全身上下最硬的就是她的嘴吧?
“你不会是想借着被封印的理由赖账吧?”
张池直接说戳心窝子的话,虽然赤鼎的确就是这么想的,但张池说出来,还是让她觉得无地自容,当场否定道:“怎么可能!我向来都是言出必行!”
赤鼎这么嘴硬的家伙,当然不会承认自己不想履行赌约。
出来混,怎么能不守信用?
就算是哭着,她也得遵守约定。
“那你就说个方法,我来救你。”
“别白费力气了,凤族把我带回了凤族祖地,你救不了我的。”
“要不,我们再打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