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听寒再次醒过来,是在莲城的中心医院里,而他的眼前站着安萱和段仓。
段仓见他醒了过来,连忙将他扶起来,靠在床头:“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你都晕倒了,再早点,你就永远别想醒过来了。”
陆听寒听着,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头顶,已经没有明显的本体特征了。
“怎么好的?”
“这里不仅有你的气息样本,也有乔意的啊。所以就给你用了,又打了稳定剂,这才恢复。”段仓坐在他床边的椅子上,盯着他道:“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你身体里的隐性本体已经苏醒。这次也是因为没有乔意,才很难捱的吧?”
“嗯。”陆听寒轻声应着,神情却依旧微凝着,一脸焦虑和担心。
“给。”安萱将餐盒递给段仓,段仓将东西放在竖着的床桌上,然后看向陆听寒:“你也别太担心,先养好身体。你现在这样,估计也挺虚弱的。”
“乔意,现在也很虚弱。”陆听寒话语淡淡地开口。
段仓见他如此,又仰起头看向安萱:“萱萱,打些热水来吧。”
“好。”安萱听着,拿着床头柜上的热水瓶就走了出去。
段仓看向他:“听寒,你也许一开始就错了。你算到了一切,但是你没算到自己也会被影响。本体是相互的,更别说你们这种绝佳的契合度。”
“我早就被影响了。”陆听寒凝着他,很认真地开口。他虽然没有胃口,却依旧为了身体考虑,如同嚼蜡一般吃着眼前的食物。
他岂止是被身体影响,他的心他的人,也许早就被乔意影响了,只是自己不知道,而自己的本体却越发的明显。
段仓看着他如此,无声叹了口气,垂眸有些低落地开口道:“沐一舟联系我了,他说不用我们在插手乔意的事情。”
“他虽听从乔意,但也是担心她。这件事是我不对。”陆听寒又补充了一句:“但我没必要听沐一舟的,这件事继续查,就算转移了位置,也要查到这个位置。”
段仓听着,点了下头:“嗯。”他又看向陆听寒:“对了,陆大哥……”
“我晚了一步,他走了。”陆听寒说到这里,情绪和话语都有些低落。
段仓也不再说话了,这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但他仔细思索了一下,才开口道:“听寒,我们莫不是被摆了一道吧?怎么就偏偏那么巧?”
陆听寒放下手里的餐具,琥珀色的眼眸中依旧弥漫着一丝的冷光,他的神情也附上了一层冰:“我也是去了之后才发现的。”
有人算准了他对陆旭的心思,偏偏就是那么巧。
“我当时其实已经闻到了乔意的气息,一门之隔。段仓,我……”
“我知道。”段仓安慰他道:“再找机会吧,不怕对方露不出破绽。”
“嗯。”陆听寒点了下头,不一会儿床头柜上的手里便响了起来,陆听寒伸手接了起来:“嗯,知道了。”
不到两分钟,他放下了手机,像是陷入了一片沉思。
段仓见他如此,连忙问:“怎么了?”
陆听寒抬眼凝视着他:“曲清海回科研院了。”
“回来了?”
“嗯,我原本派去苏城的人说的。”陆听寒看向他,又继续道:“晚些时候,我们去问问曲清海,也许就会有些眉目了。”
“好。”
段仓点了下头。
曲清海被放下了车,那车就已经开走了。门口的接待见他回来,连忙上前迎接:“博士。博士你总算回来了。”
曲清海拍了拍手,整理了一下衣襟,这才又恢复成儒雅又亲和的模样。
他推了推眼镜,这才转身走进了门:“你去忙吧。我自己进去就好。”
“是,海博士。”
曲清海直径走到科研室内,自己的助理连忙小跑了过来:“老师!丘老师说你要是回来,立即去见他一面。”
“立即?”曲清海愣了一下,确认地问。
“是的。”
“我知道了。我换身衣服就去。”他说完又转身往自己休息室走去,刚走了没两步,才回过身,对自己的助理道:“马上查一下师妹的行踪,总卫星系统。”
“是。”助理连忙应着。
曲清海这才转身又继续往自己的休息室里走,待他换上衣服,又开着车,自顾自地来到了丘灼的庄园内。
“还没来得及用餐吧,跟我一起。”
“好的,老师。”曲清海跟在他身旁,扶着丘灼一起进入了餐厅内。
餐厅是个四四方方的桌子,不算宽敞,四个人也是足够的,两个人也不算太过宽敞。
“这次去苏城,胁迫的?”
曲清海像是一早便知晓他会这么问,于是也不准备欺瞒他:“他们用师妹要挟我。起初我以为师妹真的在那里,可修复完成才知道,师妹并没有在。我虽心有疑虑,但也想着老师的交代,所以也没有多问,没有多做停留和搭理。”
“这就对了。”丘灼看向他,缓缓给他夹菜:“你平安无事,便足以。跟我说说,他们让你修复什么?”
曲清海犹豫了一下,才有些迟疑地回答:“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东西,就是一个电子人。长得很像师妹的盗版,修复完了之后,才安全送我回来的。”
“嗯,也算是言出必行。”丘灼像是不以为然。
曲清海见他的神情似乎有些或许云淡风轻了,忍不住再次询问向丘灼:“老师,这台电子人,与数据中心的那台,别无二致。”
“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东西罢了。有了前车之鉴,还会造不成物件?只不过是谁强谁弱一些罢了。”丘灼话语像是更加的不以为然。
曲清海见他如此,只忍不住开口道:“只是造什么模样的不好,偏要依着师妹的样子。怪无趣的。”
丘灼听着他的话语,知道他是不喜相似之物,轻笑了一下,话语显得有些缓慢:“这个你就不懂了。世间物件,无非是想留有念想,得不到看着看似的人也是一种安慰,总不至于太过孤寂难捱。世间万事万物,都抵不过一个情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