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跟你进去我岂不是很没面子!丁诺萱不想跟张勤争论,她准备坐在将军府前面一直骂下去,就不信伏成溪不回来。
“公主,闹够了吧!该进府了。”
“你说进就进,你谁——”啊字还没说出口,丁诺萱就被人抱了起来,“既然公主不想自己进去,那为夫就抱你进去。”
“伏成溪,你放我下来!”眼前这个人,一身戎装还未更换,眉眼间带着些许的不耐烦,这人不就是伏成溪!
不管丁诺萱怎么吵闹,伏成溪还是不顾众人的目光,将她抱进了将军府,进府前,还顺手将她的喜帕盖在了头上。
“将军今天转了性了?”张勤看着这个场景摸不着头脑。
“张将军,您说,伏将军他不会一怒之下把公主打死吧?”小叶突然有些后悔,自己怎么就没拦着点公主呢?
丁诺萱就这样被抱进了将军府,由于带着喜帕,她什么也看不见,只听见“啪”的一声,房门便被踹开了,抱着自己的人径直的将自己丢在了床上。
“诶呦!”这个王八蛋!不知道什么叫轻拿轻放吗?
她揉了揉胳膊,“伏成溪,你给我小心一点!”四周寂静无声,无人应答,她深呼一口气,撞了撞胆子,一把将头上的喜帕拽了下来。
“呼!还好伏成溪不在。”丁诺萱打量起房间的摆设:大喜之日,房间内一个喜字都看不见,更别提什么红烛、喜帐了。看来伏成溪果然对这门婚事很不满意。
“也不能怪他不满意,这强扭的瓜——不甜!。”丁诺萱随手拿起墙上的长剑,剑身做工精美,镶有十八块汉白玉,是难得一见的精品,“可是这陛下呀,也不管这瓜甜不甜,只要是瓜,他就想扭一扭。”
说到瓜,丁诺萱突然觉得肚子饿了起来,出嫁前,管事嬷嬷说“新娘子要不吃东西穿起喜服来才好看”,于是,小叶便撤下了她的早膳,一饿就饿到了现在。
丁诺萱摸了摸肚子:找些什么拜祭一下我的五脏庙大爷呢?她四处瞧了瞧,在她身旁不远处的桌子上放了一碟桂花糕,瞧那模样,像是刚做没多久的。她犹豫了一下,理智抵不住肚子的饥饿,拿着桌子上的桂花糕吃了起来。
“别说,这将军府的东西,就是比皇宫的好吃!”
“难道公主在皇宫的时候,都吃不饱饭吗?”
“你以为公主那么好当呢?就我那个没心没肺的皇兄,不提也罢!”丁诺萱抬起头,伏成溪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边。风尘仆仆,一身戎装还未换下,像是匆匆赶回来的样子,说起来,刚刚他抱着自己的时候,也是这一身戎装。在自己的府邸里也要穿着一身戎装,是害怕有人暗害他吗?
“呵呵,这不是伏将军吗?”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要在我吃你点心的时候出现,是不是怕我吃光了你的桂花糕?丁诺萱翻了个白眼。
“难道出嫁前,嬷嬷没有教过公主,嫁人之后要改口叫夫君吗?”伏成溪的眼神带着探究的意味。
“什么劳什子夫君?”终于吃饱了,丁诺萱萱随手拿袖子擦了擦嘴,“我这也不能算是嫁了人吧?”
明明是我骂街骂的你带我回府,哪里算得上娶妻嫁人?
“哦?是吗?”听到丁诺萱这话,伏成溪凑到她的面前,“那依公主所言,怎样才算嫁人呢?”
丁诺萱眨了眨眼睛,早在宫中的时候,她就常听嬷嬷和宫女们提起伏成溪,无论是从谁的口中提及,郭高启涧都是一个满身煞气,一脸横肉,膘肥体壮的莽夫罢了。可是今日一见,身着戎装的他英姿飒爽,颇有男儿风范。若不是他那寡淡薄情的性子,倒也算得上是个良配!
着实可惜了!
丁诺萱叹了口气,“伏将军,你知道人生三大乐事是什么吗?”
“天降甘露,金榜题名,洞房花烛?”原来丁诺萱打的是这个主意。伏成溪一副看透一切的表情。
“不不不,将军,你这想法太片面了。”丁诺萱一把推开伏成溪:老娘的衣服差点让你压坏了!这身喜服她虽然不喜欢,但好歹也是礼部做的,能卖不少钱呢!
丁诺萱弹了弹衣服上的褶皱,“人生三大乐事就是升官、发财、死相公!”
“噗!”门外趴着偷听墙角的张勤与小叶不由得喷出口水,“这货是那个胆小懦弱的静萱公主?”
这分明是将军的克星嘛!
坐在一旁的伏成溪听到丁诺萱的一番话,眉毛不由得抽了抽。这公主怎么和传闻中的不一样?不是说她胆小怕事吗,怎么如今却敢如此叫嚣呢?
“原来公主并不想嫁给我为妻,难道公主心中有了旁人?”说起旁人,在门口趴墙角的两个人好像还没走,伏成溪轻咳两声。
门外的人影一愣,随后一溜烟的没了踪影。
“难道伏将军就愿意娶我为妻?”若是愿意,又怎么可能在大婚当日,不顾礼仪,让甚为新娘的她自己进门呢?
“为何不愿?”伏成溪当然是不愿意的,且不说他不了解公主的为人,就单凭这门婚事是陛下所指,他就不能接受。陛下的想法,他自然是知道的,这个静萱公主送到他身边,就是为了监视他,调查他。
“伏将军,明人不说暗话,这门婚事咱们俩都不愿意,不过我拒绝不了,你也没法拒绝。今日,你在外面驳了我的面子,我又对你破口大骂。”丁诺萱挑眉,“要不这事,咱们两清了?”
说到丁诺萱在将军府外的一番骂街景象,伏成溪不由得有些佩服,竟然还有闺阁女子如此粗鲁,倒也是一奇观,如今更是跟他谈起条件来,“行,这件事便依你所言,两清了。”
“你倒是比传闻中好说话。”丁诺萱想起宫中传闻,这个伏成溪性格暴戾,嗜杀成性,死在他手下的亡魂摞起来得有山那么高...
“宫中有什么传闻?”伏成溪甚少待在凉州城内,这些坊间传闻,他自然是不清楚。
“嗯,那些都不怎么重要,我有些饿了,能给我来盘肘子吗?”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慕容萱懒得讲,此时什么都没有解决自己饿肚子的事情重要。
听到这话,伏成溪愣了一下,眼前这个静萱公主,怎么总是不跟他在一个节拍上呢?
“好。”伏成溪点了点头,时日还多,眼前这个小妮子,他可以慢慢了解。
伏成溪一走,房间顿时安静下来。丁诺萱靠在床上,随意摆弄着自己的头发,心中感慨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不知道要过到什么时候。
越想越烦,越想越困,不知不觉间,她睡了过去。等到醒过来时,天色已暗,房外不时传来蝉鸣声,桌子上放着一盘热乎乎的肘子。
“别的不说,这个伏成溪说话还是蛮算话的。”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还有什么比饱餐一顿更能让人开心呢?
“夫人。”张勤在外敲了敲门,“属下奉将军之命,将小叶姑娘送过来。”
“小叶。”听张勤这么一说,丁诺萱才意识到自己把小叶丢了。
小叶啊小叶,这可不能怪我,都怪这个将军太吓人,我才会把你给忘了。
门外的小叶哪晓得这些,只知道自己与丁诺萱分开了一天,十分担心她的安危,见到张勤来找自己,饭也顾不得吃,急急忙忙赶来了。
“公主。”,小叶眼眶泛红,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落,“您没事可真是太好了。”
“别哭啊。”丁诺萱的一双油手,不知如何安放,她轻轻拍了拍小叶的肩膀,“你家公主我是谁呀,这么点小事还能处理不好?”
也是。小叶点了点头,自家公主那么彪悍暴躁,与传闻中的将军性格如出一辙,一般人哪惹得起。
“快别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不漂亮就嫁不出去了。”
听到丁诺萱这么说,小叶被逗的“咯咯”笑,“公主最不正经了。”
“胡说,我明明是大凉第一正经的公主。”
“夫人,将军吩咐了,若是您有什么需要的,可以交代属下去准备。”这份差事,在张勤见到丁诺萱骂街后,便着实不想接下了。奈何伏成溪随意撇过来一个眼神。他就怂了。
“我也没什么特别需要的,就是想要几身衣服,毕竟穿着这喜服活动起来着实有些不太方便。”丁诺萱指了指脚下长长的裙摆,这衣服好看是好看,就是行动起来太麻烦了。
“这一点夫人放心,将军已经为夫人备下了几身衣服,稍后便会送过来。夫人可还有其他吩咐?”
“这个嘛……”丁诺萱走到张勤身边,“张将军,我见你是个好人,有件事情想要拜托你。”
“夫人。”被丁诺萱这么一看,张勤觉得浑身冒冷汗,“夫人有什么事尽管交代属下,属下定会竭尽所能去完成。”
“到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哪天你家将军过来的时候,他若是不开心,你一定要提前告诉我,不然我小命不保。”
“这……是。”夫人是不是对将军有什么误会?其实将军并没有“泼妇骂街”的夫人厉害。张勤本想要解释一下,但是一想起丁诺萱那个样子,便摇摇头,放弃了这个想法。
这一夜,丁诺萱睡的格外香甜,连窗外嘈杂的蝉鸣声,听起来都格外的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