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 丁诺萱就起了床,换了身轻便的衣服,伏成溪则是换上了厚重的铠甲。今日, 他们二人要入宫。
丁诺萱比伏成溪早一步进宫, 这些也是他们事先计划好的。丁诺萱进宫后直接到后宫去见皇上, 若是皇上无事, 便放烟火明示, 倒是,伏成溪就带兵冲进皇宫。丁诺萱那一身轻便的衣服,也是方便她逃跑所以特意准备的。
丁诺萱入宫这一路, 倒也顺畅。还好,王皇后虽然要取她性命, 但是在宫中不敢言明。所以她还是大凉的公主, 无人可以为难她。
“公主, 你终于来了。”禹清秋在院中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丁诺萱。
“皇兄他现在怎么样?”丁诺萱此时顾不上其他, 直接与禹清秋进了殿。
“皇上的身体已经彻底恢复,只是目前为了不让人怀疑,仍然装作病重的样子。”
一进内殿,丁诺萱便看见慕容清坐在轮椅上。看到丁诺萱,慕容清缓缓开口, “萱儿, 你无事就好。”
王皇后这几日所行之事, 慕容清也听说了一些, 他怕自己牵连到这个妹妹。如今, 看到丁诺萱出现,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皇兄, 别担心,我没事。我这就带你们出去。”丁诺萱点燃烟火,为了不引人怀疑,她还是让慕容清坐在轮椅上。
“静萱公主这是要带着皇上去哪呀!”王皇后带兵拦住了他们。
“皇后娘娘,臣妹不过是想带皇兄去御花园透透气罢了。”丁诺萱脸上虽然带着笑意,可心底却有些发怵,周围的侍卫颇多,她根本就反抗不了。
“透透气?怕是想要逃跑吧!”王皇后早就猜透了丁诺萱的心思,“你和禹妃在谋划些什么,你以为本宫不知道吗?”
这个禹清秋,是丁诺萱的人,这一点,王皇后早就看出来了,只是她已大权在手,后宫中有谁的人,她根本就不在乎。
“既然皇后娘娘已经知道了,那我也就不瞒着了。”丁诺萱如今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等伏成溪带兵进来。“没错,禹妃确实是我的人。”
“你倒是坦白。”在王皇后看来,如今丁诺萱不过是在做困兽之斗罢了,她不在乎跟丁诺萱多费些唇舌。
“皇后娘娘,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不明白。”那件事一直让丁诺萱困惑的事情,自从她穿过来就一直没想明白,“为什么你要处处刁难我?”
王皇后冷笑一声:“是本宫在刁难你吗?本宫怎么觉得,是你处处与我为敌呢?”
“我大婚之后,确实事事与皇后你为敌,可是你难为我,分明是从你入宫开始,那时候我与你交心,没做过任何忤逆你的事,甚至在你的挑拨下自缢,你为何如此看我不顺眼?”慕容萱一直都很听王皇后的话,可是王皇后还是想要她的命,这一点丁诺萱一直想不明白。
丁诺萱所说的这些,慕容清是头一次听说,他到现在才明白,慕容萱当时拒婚自缢,是受王皇后的挑拨。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也不妨告诉你。”这件事,压在王皇后心底多年,她一直耿耿于怀,“因为你根本就不是皇上的亲妹妹,不是这皇室的血脉,可是皇上却偏偏还要将你留在宫中,还如此照顾你,本宫怎么可能不介意?”
王皇后至今仍然记得,她大婚当日,慕容萱高烧不退,皇上便丢下她一人,去照顾慕容萱。这件事,她怎么可能不介意?
“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明明隐藏的极深,丁诺萱也是到圣山后才知晓,她不明白,王皇后怎么会知道这一切。
“先太后所说,还能有假?”王皇后亲耳听到先太后说出这个秘密,她一直不曾忘记。
“这件事,确实是真的,萱儿她确实不是皇室血脉。”慕容清不想在听下去了,“这件事,朕一直瞒着,是考虑仪妃娘娘与皇室的面子,也是在考虑母后的懿旨。”
先太后所说的话,王皇后不过是听了一半,这最为重要的一半,她根本就没听。
“太后在世时,特意嘱咐朕,要朕为萱儿寻一门好亲事,所以朕就将萱儿指给了伏将军。这些事,都是朕的主意,你何必为难旁人?”
“皇上,你竟然无事?”慕容清突然站了起来,开口说话,倒是让王皇后吓了一跳,“也是,我早该想到了,以你的心思,怎么可能会真的出事。”
到这一刻,王皇后才明白,这些不过是他们的计划。
“我当然知道不该为难别人,只是,我心中的怨恨无从发泄。我自入宫,就一直得不到陛下的宠爱,而她不过是一个冒牌的公主,为何能与陛下有如此好的关系?”这一点,王皇后怎么可能甘心?
“朕不宠你,不仅因为你王家一直野心勃勃,想要谋朝篡位,更因为你为人刁蛮凶狠。朕亲眼见你重刑责罚宫中的宫女、太监,如此心狠之人,朕绝不可能宠爱!”慕容清喜欢温婉贤淑的女子,王皇后不仅一样都没做到,还处处挑拨宫中的关系,这点,早就惹得他厌烦了。“皇妹她不过是个孩子,朕不想为难她,也不想辜负母后与仪妃娘娘的心意,所以对她多多照顾。”
“竟是如此,竟是因为如此!”王皇后冷笑,原来介意了一辈子的事,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
“若是你肯与朕真心相谈,事情也断然不会发展到这一步!”这一点根本就怨不得旁人!
就在这时,伏成溪带着将领赶了过来。见到慕容清,立即跪在地上,“回禀陛下,乱军已被臣彻底清除,王氏一族家主已被臣擒住。”
“如此甚好。”这一场权位之争,终于可以落下帷幕。
此后三天,伏成溪带领兵将捉拿王氏族人,涉案者牵连深广,王氏一族覆灭。
王皇后被囚宫中,慕容清并没有要她的性命,不过丁诺萱听到传闻,王皇后一夜之间白发,面无血色,恐怕时日无多。
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丁诺萱便不想再掺和这些事了,这几日,她一直躲在院中,未出去一步。
正在她悠闲的享受时光的时候,管家匆忙的跑了进来。
“夫人,大事不好了!”
“出了什么事,这样急躁?”丁诺萱没有睁眼,她想要悠闲的享受这个时光。
“宫中传信,说将军在捉拿逃犯的时候被人击倒,受了重伤!此时,人正在宫中。”
“什么!”
丁诺萱听说了这件事后,急忙骑马赶了出去。这一路上,她十分担心伏成溪的安危。这些日子,他们还没有好好说过话,她原本计划着,等所有事情都解决了,她就和伏成溪离开这个地方,过一些自由自在的生活。
“公主,您来了就好。”守城的将领看到丁诺萱后急忙为她指路,“伏将军就在煊華殿等着您呢,您快些去吧!”
丁诺萱没有多想,快步赶了过去。可是走着走着,却发现有些不对,这路上,铺了红毯,还洒满了鲜花,怎么看,也不像是出了事。
“公主,奴婢为您更衣。”几个公主拦住了丁诺萱,将她请到了一处凉亭。亭子的周围也用红纱包裹住。
丁诺萱本想拒绝,却拗不过宫女,拉着被换了身红衣。
“这是何意?”她看着自己身上的这身衣服,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萱儿。”就在这时,伏成溪出现在她的身边,同样是一身红衣。
这时,丁诺萱才明白,她身上穿的是喜服。
丁诺萱打量着伏成溪,确定他没事后松了一口气。“你没事?这是干什么?”
“大婚当日,我们还未行拜堂之礼,如今,终于有了这机会。”
皇上和禹清秋也在主座上等候多时,今天这一切都是他们策划的,目的就是想要给丁诺萱一个惊喜。
“公主殿下,可愿给我一个机会,照顾你一生一世?”伏成溪伸出手去。
“嗯,我愿意。”丁诺萱紧紧握住他的手,一牵,就是一辈子。
数月前的大婚,他们不了解彼此,一个大婚当日不出现,一个大婚当日成泼妇。今日,他们彼此互通心意,终于可以牵着对方的手,就这样,走过漫长的悠悠岁月。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执子之手,将子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