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李女士早早起来做了顿丰盛的早饭。
茶叶蛋是昨晚煮好腌上的,煎的金黄的葱油饼,喷香的炸油条,菠菜鸡肉粥,凉拌土豆丝......总之满桌子全是林宝悦爱吃的。
「还是家里好,还是我妈好!就是您能不能把这状态延长点,能不能持续一个月?」
别总是我回来只做前三天,第四天就开始嫌弃,一碗面条就打发了。
「美的你,还持续一个月。宝洁,端着这盘给你小茹阿姨送过去。」
林宝悦瞅了眼,里面是刚切好的四片葱油饼,三根油条,六个茶叶蛋。
接着李女士又用盛汤的大碗装了一大碗鸡肉粥,然后叫林宝悦,「你端着这个,跟你妹妹一起送到隔壁。」
姐妹俩一人端一个,但并没有走正门,而是走向阳台通往的后院。
一到矮墙边,林宝洁将盘子往上面一放,扯开嗓子冲着屋内大声喊,「小茹阿姨,小茹阿姨......陈雨泽,陈雨泽......」
「来啦来啦......」
温小茹反应特别快,踩着拖鞋啪啪啪的快步走了过去,身后跟着穿戴整齐的陈雨泽。
「宝洁......哎呀,今天你家早饭这么丰盛的。」
人家孩子都给送到了眼前,也没必要再客气,温小茹让儿子去接宝洁手里的盘子,她这边从宝悦手里接过装着鸡肉粥的大碗,带着满脸的笑容道,「我们可是有口服,每次你妈做好吃的都要给我们留一份,这次肯定是沾了宝悦你的光。」
还没等宝悦开口,宝洁在旁边接口道,「可不是沾我姐的光,每次我姐回来前三天,我妈肯定把她爱吃的全都做一遍,但到第四天就歇了。您看我姐这亲闺女也就三天热乎劲,我这天天在她眼跟前蹦跶,她烦我也正常。」
温小茹一听这话就乐了,「没事,你妈烦你,阿姨不烦,你来找阿姨,阿姨可喜欢宝洁了。」
虽然不喜欢陈雨泽,但林宝洁却是实打实的喜欢温小茹。没办法,是人都喜欢听好话,而温小茹也不是说客气话,她就是喜欢林宝洁,第一眼看见就喜欢。
有眼缘。
特别是她那张小嘴,叭叭的特能说,说的话还逗人。不像她儿子,你要不问他话他就不张嘴,像个闷葫芦。
送完早饭姐妹俩往回走,林宝洁跟她姐八卦道,「你别看小茹阿姨长的挺好看,说话也好听,但是做饭超难吃。他们家一般开火都是陈叔叔掌勺,陈叔叔要是不在家,陈雨泽是宁愿自己下厨房煮面条,也不让他妈进。没办法,小茹阿姨烧的菜实在是难以下咽,我吃过一次,差点给吐了。」
林宝悦看着妹妹挑了挑眉,她发现了,这丫头其实对陈雨泽一家挺好的,凶陈雨泽也不是讨厌他,可能就是无聊,故意欺负他。
但很明显她自己并不是很清楚这一点,作为家里最小的孩子,无论是跟自己姐姐还是那些表哥表姐们在一起,一向都是别人低头挑逗她,虽然算不上欺负,可时间长了也是很不爽。
现在自家旁边搬来的邻居有一个比她小一岁的弟弟,林宝洁在兴奋之余,就忍不住随时随地的想要欺负逗弄他。
当然,除此之外她也是真的很烦这小子明明比她小,却还总是一本正经的想管她。
她被自己姐姐管的还不够?稀罕他管啊?
明显找揍!
一家人吃完早饭,老林和李女士去上班,林宝悦叫上妹妹收拾泳衣等用品,然后让她去叫陈雨泽。
只是还没等到陈雨泽和宝洁回来,却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呱噪的谩骂声--
「你个小鳖犊子,我都来你家几次了,次次跟我说没人,你个逼
样的糊弄我是不是?你是不是没跟你爹妈说?咋滴?当初说好的养老钱,现在想反悔?我告诉你没门。敢不养老,我去法院告你爹。」
接着林宝悦便听到了妹妹的声音,「你个死老太婆说这话亏不亏心的?为了给你家老头治病,陈叔叔他们差点倾家荡产,现在天天上班忙的跟狗一样,但都是在还债,还他预支的工资。他们一家三口现在只靠温阿姨一个人养,你是怎么好意思来要养老钱的?看你长的雄壮雄壮的,哪里需要养老了?」
「你是哪里来的臭丫头,关你什么事?」
「像你这种坏的冒烟的老太婆,谁都可以管。」
「你......陈飞是我儿子,给他爹看病,给我养老不是应该吗?你个小丫头懂个屁。」
「陈飞是你儿子?你是只有这一个儿子吗?那你小儿子和你那两个闺女死绝了是不是?」
「你个***妮子说谁死绝了?你给我过来,你过来看我不呼死你......」
林宝悦恰巧这时走进院子里,看见妹妹站在隔壁陈雨泽家的院子,跟陈雨泽并排站在一起,掐着腰瞪着眼睛盯着院子外面的老太婆。
看着挺凶悍的小姑娘,实际不过是色厉内荏,在对方恶狠狠的说要呼死她时,表面看好像不害怕,但双脚很诚实,不自觉的退后了一步。
陈雨泽却恰恰相反,上前半步,侧着身子挡住林宝洁。
一向冷静自持的小少年,此时难得脸上一片乌黑,没有戴眼镜的双眼黑沉沉的看着他奶奶,「我说了,我爸妈不在家。」
「不在家不在家,每次都是不在家。老娘说了几次了来拿钱,钱呢?我不管他们在不在家,你给老娘把门打开,把钱给我拿过来。」
原来刚刚这老太婆去过正门,只是敲了半天门没人理,这才转而到后院,这么巧就看到宝洁去叫陈雨泽。
「没钱,我们家现在一分钱都没有。」
陈雨泽的声音至始至终都很冷静,即便他的脸色很难看。
「哎呦喂,这天杀的不孝子,把老娘扔给弟弟不管,连养老钱也不出,自己住着大房子享福,却对老娘不管不问......」
老太婆拍着大腿直接在院子前哭了起来,当然,是只打雷不下雨的哭。
这么大动静不可能没人听到,除了附近住着的邻居,就连门口的保安都过来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