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斐的预感没有错,自出门那一刻起,这羞耻感在内心中翻滚着。阑
但见他身着大红色新郎服,骑在高头大马上,正所谓高处不胜寒,这寒风吹得鼻涕是一个劲的流......。
而马小义、曹栋栋、符世春则是骑马伴走在左右,那涛子领着一圈闲汉,人手一个大锣鼓。
哐哐哐!
“哎...今儿是大耳笔张三的大喜之日...大家快来看看...!”
哐哐哐!
“快来看!还有栗子吃。”
......阑
只见一些闲汉拿着一小袋糖炒栗子扔向围观的群众们,惹得大家一阵哄抢。
这糖炒栗子在开封是非常受欢迎,一般家庭很难吃得起,因为糖非常贵,也只有向曹栋栋、马小义这样的家庭,才能够吃得上,也扔得起。
片刻间,周边就有数十个小娃跟着,队伍是愈发庞大。
所行之处,行人停驻围观,楼上楼下纷纷是开窗开门。
“张三郎,恭喜,恭喜。”
“呀!今儿是三郎大喜之日,真是恭喜。”
.....阑
曹栋栋但凡看到楼上是少妇的,便亲自拿起糖炒栗子往上扔。
羞耻!
真是太TM羞耻了!
张斐面对大家的道贺,只能强颜欢笑,这嘴角一个劲地抽搐,又向那伴行的媒婆道:“孙大娘,这...这也是风俗礼仪吗?”
那孙大娘道:“这倒不是,一般人可是扔不起栗子的!”
张斐激动道:“那你还允许他们这么做。”
孙大娘道:“这有啥不行的,热闹热闹,挺好的。”阑
“就是!”
马小义嘿嘿道:“三哥,你大喜之日,咱们多找一些人来帮你庆祝,这你还不满么。”
“去你.....啊我额,一五吁,博泼墨佛。”
张斐气得嘴都快歪了,赶紧暗自提醒自己,不能骂脏话,不能骂脏话。
马小义好奇道:“三哥,你念得是啥?”
“佛经。”
“哦。”阑
“张三,你是不是很不喜欢这般招摇过市。”曹栋栋忽然往张斐这边靠了靠,挤眉弄眼道。
张斐激动道:“你看我像似很享受吗?差不多就得了,咱们快去许家迎亲吧。”
“不喜欢就好!”
曹栋栋哈哈一笑,又喊道:“涛子,给我大声一点。”
“哎...大家快出来看看呀!今儿是大耳笔张三成婚,快来看呀,还有栗子送。”
“你们这是成心在整我啊!”张斐气愤道。
曹栋栋嘿嘿道:“你才看出来啊!”阑
“你...呀!怎门上录事巷来了?”
张斐突然发现他们来到录事巷门前。
曹栋栋道:“这可是你的地盘,必须来这里走一遭。”
张斐着实是忍不住了,“我去你的,这里面大半都是青楼,我今儿成婚,你带来我这里,你是何居心?”
曹栋栋眼眸一转,“你不是说你未经人事么?”
面对这个问题,张斐谨慎地点点头。
曹栋栋道:“要不先找几人教教你。”阑
张斐勐地一怔,目光闪烁了几下。
那孙大娘热情道:“这事何许招人,我就能教。”
张斐当即哆嗦了下,大娘,你这年岁就算了吧。赶紧道:“这...这就不用你们操心了。”
符世春突然笑道:“三郎,你莫听衙内胡言,带你来这里,是有目的的,你看但凡考生所在之地,周边多半都是烟花之地,为何?就是因为只要有人高中,身边必是莺莺燕燕,如此才称得上大喜之事啊!”
张斐道:“你湖弄谁呢,人家是高中及第,我特么是成婚,这能一样吗?”
“咋不一样!”
曹栋栋哼了一声,又是一声令下,“上!”阑
“等会!”
张斐赶忙叫住他,“这录事巷不准车马同行,你们这是违法之举,快快停住。”
马小义道:“三哥,你看。”
他手指向路旁。
张斐偏目看去,惊呼道:“特殊通行指示?”
马小义嘿嘿道:“对呀!我们昨儿就下达通知,这时段录事巷,可通车马。”
“你们......。”阑
张斐还欲说什么,这队伍已经进入录事巷。
这一下可就炸了。
锣鼓一敲,操劳一夜的piao客们,是梦中惊喜,当即就是一顿臭骂。
曹栋栋他们立刻与对方打起嘴仗来。
直娘贼的,再跟我叫嚣,老子就去将你们的婆娘统统叫来。
不少人顿时偃旗息鼓。
当然,也有部分家庭地位不错的piao客,疯狂地与曹栋栋他们对线。阑
姑娘们则是蓬头露面,趴在窗前,向张斐打着招呼。
“三郎,恭喜恭喜。”
“哎幼,三郎今儿打扮的可真是俊啊!”
“三郎,有空上来坐坐。”
......
一时间,好不热闹。
曹栋栋他们就喜欢这气氛,还故意让队伍停着中间,让他们尽情地与嫖客、姑娘对线。阑
张斐则是被他们玩得欲仙欲死,此时已如同活死人一般,大脑是一片空白,呆呆地被他们牵出录事巷。
一番折腾之后,在媒婆和樊正的催促下,终于在吉时前,来到许家。
这北宋也有拦门之礼。
不过相比起后世直接塞钱,如今可是讲究这吟诗作对,许止倩的姐妹们全都是出身官宦之家,诗词作对也都是信手拈来。
这方面曹栋栋他们可就不行了,不过这也是有安排的,当即换上了蔡京、蔡卞、上官均他们这些才子。
真就三两下,就令对方溃不成军。
众人是一哄而入。阑
可一进门,个个都变得乖巧无比。
只见里面坐着许遵、王安石、吕公着、吕惠卿、甚至于中贵人蓝元震也在,赵顼自不便亲自参加,故而命蓝元震代他前来。
是清一色朝廷大咖。
方才叫嚣的曹栋栋,此时正猫在涛子背后,口中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其实这些人都是来捧张斐的场。
只不过名义上,是算在许遵头上的。
迎出新娘,今儿许止倩身着一袭青绿长裙,金钗斜插,青丝罩面,如今的盖头不是那种红盖头,完全罩住,是用那种轻纱,而且只罩住半张脸,依稀能见他那沉鱼落雁的容颜。阑
出得门来,男才女貌,真是肉眼可见,羡煞旁人。
又来到中堂,向许遵行礼。
许遵是属于超温和派老丈人,而且对于张斐这位女婿,那更是宠爱有加,不但没有说让张斐一定好生待许止倩,反而还叮嘱他,可不能太宠许止倩,以免她上天。
反倒是王安石、吕公着等人,在张斐敬酒时,就忍不住念叨张斐几句,尤其是吕公着,那真是语重心长,之前没有成婚,你小子口无遮拦也就罢了,今后可得给我们这些老头几分薄面,别怼天怼地。
一番行礼过后,终于将许止倩迎上马车。
由于之前张斐制定的交规法,表示乘轿要缴纳尊严费,一些爱惜名声的士大夫,非必要,就不坐轿子了。
这尊严费实在是太难听了。阑
许家就更不可能坐轿。
送嫁之人,全是女卷,以大嫂穆珍为主,许遵他们就不会过去了,七日之后,会再来这里举办宴席的。
唯有礼官刘肇跟着一块去。
回到张家,可不是跨什么火盆,而是取下马鞍放在门前,是为跨马鞍之礼,这在北宋是尤为盛行,新人跨马鞍,过平秤,寓意平安。
张家这边全都是三教九流,大富商马天豪、陈懋迁、樊颙,茶食人范理、耳笔邱征文等人,白班、洪中,还有陶勇汉等一干警察。
但他们都是规规矩矩的站在两旁。
这都是因为堂中那坐着一老者,正是司马光。阑
因为张斐的父母不在,这得找一个德高望重,且与张斐关系不错的老人替代,又是那么恰恰好,司马光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养子,最终决定请司马光来帮这个忙。
也不得不说,司马光对于张斐也是青睐有加,情不自禁的进入父亲的角色,还发自肺腑的叮嘱了张斐几句。
张斐没有想到,司马光会这么感性,不免也思念起父母来,眼眶微微有些泛红。
在刘肇的主持下,向长者行礼之后,就进入大家最爱的环节。
也就是敬酒环节。
不过新娘先入新房,那些女卷与新娘急饮三盏,然后便退出屋来。
新郎这边可就要命。阑
要行高坐之礼,就是在大堂放几床被垫,然后将椅子放在被垫之上,新郎坐在上面。
然后,众人举杯,将新郎请下来。
先是媒婆敬酒,然后大嫂,等他们敬完之后,接下来司马光、刘肇就腾出战场。
只见马天豪、樊颙、陈懋迁、范理、曹栋栋、马小义、符世春、樊正,等一干警察、耳笔,是一拥而上,直接将张斐包围在内。
从早上出门那一刻起,张斐就意识到这些家伙根本不是来道贺得,而是来报复得,但今儿只能任由他们宰杀。
因为这就没法赖,这酒要不喝完,这新房就没法去。
而曹栋栋他们的目标也非常明确,就是让你张斐今晚没法洞房,不,明晚也洞不了。阑
木得技巧!就是灌!
张斐虽然没有成婚的经验,但是有参加婚礼的经验,他憋了这么久,很急,今儿必须要洞房。
这酒过三巡后,脸也红了,有了证据后,他便使出自己的终极大招,直接就往地上一躺。
任凭曹栋栋他们如何羞辱,就是不睁眼。
气得曹栋栋他们是咬牙切齿。
最终还是刘肇怕张斐在地上躺在太久着凉,让人将张斐抬回屋里。
吱呀一声,新房的门给关上了。阑
忽听耳边轻声耳语,“张三!张三!这到底喝了多少,怎么醉成这样。”
话音未落,就见张斐惊坐起,将佳人抱入怀中。
惹得佳人一声娇嗔,“呀!原来你装醉的,你要干甚么?”
“当然是清库存啊。”
“你先别摸,等...等下,青梅可还在。”
“青梅?”
张斐这才坐起身来,定睛一瞧,只见青梅羞红着脸,羞答答地站在床尾,不禁急切道:“青梅,你快些出去,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少儿不宜。”阑
“三...三哥,我...我...。”
“不会是你也想加入吧?哇...洞房三人行,我...我没经验啊!要不下回。”
张斐眼中闪烁着诡异地光芒,心道,听说古代都有陪嫁丫鬟,如果礼仪如此,那我也得遵守啊!
“不..不是。”
青梅连连摇头,垂着小脸,低声道:“我是奉大嫂之命,来指导三哥和倩儿姐洞房的。”
“指导?”
张斐人都傻了。阑
许止倩羞赧道:“我可不敢告诉大嫂,我们已有肌肤之亲,大嫂怕你不懂...所以...。”
“咳咳,瞧你这话说得,这个我也确实不太懂。”张斐羞涩地瞧了眼许止倩,又向青梅道:“青梅,你来指导吧,第一步该做什么,是撸,不不,是宽衣么?”
想想倒也挺刺激。
许止倩娇媚地白他一眼,“你瞒得了别人,瞒得了我么。”
说着,她便吩咐青梅,“青梅,你先出去吧!”
“是。”
青梅急急出得门去。阑
一时屋内变得非常寂静,听得那红烛烧得吧嗒作响。
张斐倒也没有方才那般急色,斜躺在床上,右手握拳枕头,凝视着床边的佳人。
只见许止倩十指紧扣,微微垂首,那雪白肌肤,被染上了一层红霞,娇艳欲滴,吹弹可破,发密如织,目脉如媚。
许止倩偷偷斜眸一瞥,瞧那厮痴呆的眼神,心中欢喜,嘴上却是嗔道:“又不是没看过。”
张斐一怔,笑道:“想我们第一回见面,你也是这般神态。”
许止倩闻言,便是急道:“你还好意思说提,你这登徒子,第一回见面,就轻薄于我。”
张斐赶忙道:“喂喂喂,当时可是......!。”阑
“嗯?”
许止倩凤眸一瞪。
张斐神色一变,点点头:“是是是,是我轻薄于你,不过今日,我要将对你的轻薄合法化,这也是我们耳笔天职。”
说着,他也不等许止倩反驳,便将她拉入怀里。
“什么合法...你这人真是无赖。”
许止啐了一声,又一手抵住他的胸膛,“等会,还有一件事,没有说清楚。”
“什么事?”阑
张斐错愕道。
心中是叫苦不迭,箭在弦上,你就别玩了好么。
许止倩道:“就是法制之法的溢入问题,你说只能男人溢入女人,此乃天理之道,你当时说成婚之时,就告诉我,现在总可以告诉我了吧。”
“这简单!”
说着,张斐便抱着许止倩往红被里一滚,罗衫轻解。
“看...这就是溢入。”
“呀!疼死我了!”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