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奋?这有什么好兴奋的?李奇愣了好半响,又想了好一会儿,这才明白过来,心中是百般叹服啊,这淫界的扛把子想的还就是与一般人不一样些,同时又觉得自己忒也纯洁了,这都想了半天才明白,低沉着嗓音道:“拜托!我可不是你,我tm才没有你这么高尚的情操。”
他还特地加重了“操”字的读音。
“这倒也是。”
高衙内表示认同的点了点头。
李奇彻底无语了,拉回正题来,道:“那还有一位呢?”
高衙内愣了愣,道:“白娘子啊!”
七娘?李奇恍然大悟,知道封宜奴她们肯定是与白浅诺早就窜通好了,在半道上遇见秦夫人根本就不是巧合,而是早就安排好的,目的就是为了撇下自己,赶紧问道:“那我的老丈人可有来?”
他还真怕在这里遇见白时中,万一没有弄好,这喜事可能就变成丧事了。
高衙内摇摇头道:“倒是没有见着白伯父。”
李奇心里稍稍松了口气,道:“那行吧,我先去找七娘她们了,你忙你的吧。”
高衙内忙拦住他,谄笑道:“你要不再陪我一会,我一个人站在这里太无聊了!”
李奇给了这二货一个非常迷人的微笑,道:“如果换做你是我,你是宁愿陪着几位国色天香的大美人,还是愿意在这里陪着一个鬓上插着一朵紫花的男人?”
高衙内想都没有想,就道:“当然是大美人啊。”
“这不就是了。”
李奇双手一张,大步走了进去
李奇进到里面,在下人的指引下,来到了张润儿出嫁的院内,可是由于高俅的夫人正在帮张润儿梳头,成年男士免进,只听得里面传来阵阵笑声。中间还夹带着李正熙那格格的笑声……
李奇心里是说不出的嫉妒,李正熙那小子还真是艳福不浅呀。
因为里面还有高俅父子、洪天九、柴聪的几位妻妾在,一屋子的女人,李奇也不好厚着脸皮入内,只能坐在外面与俅哥畅谈下人生,但是没聊一会儿,俅哥也出去迎接宾客了。
不知不觉中,又过去一刻钟。
这府里的女人们似乎都显得异常的兴奋,忙上忙下的,根本不需要他们这些男人帮忙。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没了,李奇还真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多话说的。
李奇坐在屋内感到十分无聊,于是就去到了前院,可是来到前院,见洪天九、柴聪、樊少白等一群大男人,趴在前院的石桌旁,个个一副蛋碎的模样。
李奇是历来就不喜欢这些俗套的礼仪,不管是喜事。还是丧事,可他见洪天九等人比他还要显得无聊些,心中甚感好奇,于是走了过去。询问道:“我说你们几个是怎么回事?这大喜事的,你怎么就一点也不显得兴奋。”
洪天九双手撑着太阳穴,有气无力道:“李大哥,这事偶尔办一回。倒还是非常有趣的,可是年年参加的话,那就太无聊了。”
其余人纷纷点头。
“年年参加?”
柴聪道:“去年不算的话。我们几乎每年都来这里喝喜酒,只不过以前都是喝衙内的喜酒,这一次是喝他干妹妹的喜酒。”
洪天九点头道:“可不是么。”
原来如此。李奇算是明白了,关键就在于高衙内以前纳妾的频率太高了,而且这二货又喜欢大摆喜酒,娶个小妾进门,弄的比人家娶妻还要热闹些,也让这婚礼酒宴失去了新鲜感,让人觉得索然无味。
柴聪又问道:“对了,李奇,你好像还没有举办婚礼的?”
“啊?”
李奇微微一愣。
洪天九听得眼中一亮,一拍大腿,蹲在椅子上,颠着屁股,兴致盎然的问道:“李大哥,你办婚礼一定是非常有趣。”
这有区别吗?李奇面色凝重道:“此话怎说?”
洪天九嘻嘻笑道:“你一次得娶四位妻子啊,这我还从未遇见过。”
樊少白哈哈道:“到时不管怎么样,也得让你喝上几杯。”
柴聪点头道:“不错,你结婚那天,怎么也得喝上几杯,不然的话,你休想抱的美人归。”
“是极,是极,现在想想都觉得非常有趣啊!”
“李大哥咦?李大哥,你你怎么呢?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周华忽见李奇坐在那里呆立不语,脸上是汗如雨下,双拳紧握,神情非常特别,似乎特别恐惧。
李奇似乎没有听到洪天九的话,眉头都快交趾在一起了。
洪天九几人互望了一眼,坐在李奇边上的柴聪,轻轻推了一下李奇,道:“李奇,你怎么呢?”
李奇猛地一怔,还将洪天九等人吓了一天,都准备逃跑了,他微微喘着气,“什什么?”
洪天九略带一丝害怕道:“哦,我们就是想问下,大哥你何时办婚礼。”
“我我不知道。”
李奇摇摇头,拿起桌上的一个瓷壶往杯里倒了一杯,一口灌进去。
“噗!”
这刚入嘴,李奇就是一口喷出。
坐在李奇对面的周华,直接被李奇喷了一脸,人都傻了,这还真是无妄之灾呀,过了一会儿,周大胖才挤着小眼睛,泪眼汪汪道:“李大哥,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柴聪几人纷纷底下头偷笑起来,幸灾乐祸可是四小公子最擅长的本事了。
“抱歉,抱歉。”李奇说着,又一脸郁闷道:“这这怎么是酒啊?”
洪天九错愕道:“我们可没有喝茶的习惯。”
“这大清早的,你们喝什么酒啊。”李奇语气中还夹带这几分愤怒。
洪天九不知所措的挠着脸,心里有些发毛的感觉。
樊少白见李奇似乎真的有些动怒,忙朝着一旁的下人使了个颜色,后者见情况有些不免,急忙回到屋内,弄到一壶茶水来。
樊少白又问道:“李奇。你今日好像有些怪?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李奇摇摇头道:“没事,没事,你们先聊,我去一趟茅房。”说着他一手拿着茶壶,一手拿着茶杯就离开了。
“啊哦。”
等到李奇走后,周华抹了一把脸,茫然道:“李大哥这是怎么呢,上个茅房还提着茶壶去。”
洪天九道:“是啊,就好像变了个人似得。”
柴聪好奇道:“难道我们说错话呢?”
樊少白叹了口气,道:“我想肯定是因为白娘子的事。”
“对对对。一定是这样。”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嘉宾们都已经来了,虽然郑家希望低调,但是凭借他们如今在京城的地位,想要低调那真是很难呀,蔡京、王仲陵、秦桧等人都赫赫在列,当然,秦桧这些新贵前来,那是给李奇面子。与俅哥无关。
又过了半个时辰,随着一阵阵吹吹打打,郑逸的迎亲团终于来了。
要知道郑家可是大家族呀,家中的成年人。就是郑逸一人未娶,那迎亲队伍是空前的庞大呀,光亲戚就有数十人,周围也站满了百姓。多半人还是一直跟随来此的看热闹的。
高俅夫妇与一干子孙出门迎接,不得不说,高家的人数还真不能跟郑家相比。俅哥很小的时候,就父母双亡,而他也就三个儿子,还就高衙内一个在身边,好在高衙内天赋异禀,儿女就有七八个,再加上有洪天九这群损友滥竽充数,倒也不落下风。
在宋朝的习俗当中,男儿家来到女家门,女方首先得出门迎接,然后赐予彩缎,并且要以酒款待男方的迎亲团。
酒席中,是好不热闹啊!
高衙内这二货由于身份原因,不便出手,就一个劲的向洪天九等人使坏眼色。
洪天九等人是心领神会呀,端着酒杯就冲了上去,嚷着要和郑逸喝酒。
郑逸由于太高兴了,而且又没有经验,一开始还真是来之不拒,但是喝到后面,他发现洪天九等人的攻势是一波强过一波,有些抵挡不住了。
高衙内看的是只乐,你小子想娶我妹妹,不吃点苦头怎行。
要知道洪天九等人可都是喝酒喝到大的,个个都是海量呀。话说几年前,柴聪嫁妹妹时,这群二货当时就把新郎给喝倒了,导致到了傍晚,新郎才把新娘子给娶了回去,当时柴聪父母将柴聪骂了个半死,但是高衙内等人,却丝毫没有感到愧疚,反而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态。
这柴聪一直都记着的,当时就属高衙内这厮灌的最猛,今日不报这仇,这口气怎能咽下去。
郑家也都知道这四小公子都非善类,害怕郑逸受到欺负,于是派出了家族中最能喝的,随着郑家迎亲团参战,双方喝的也是旗鼓相当。
但是,洪天九突然将一人请来,战局立刻发生了改变。
这个人就是千杯不倒的马桥。
只见马桥双手各拿着一酒杯,以一人之力缠斗郑逸的亲友团,那真是威武霸气呀。郑家那些人不知马桥酒量,刚开始的时候,还觉得这家伙有些自大了,可是越往后面喝,他们脸上的汗珠越来越多,这酒量未免也太恐怖了吧。
而柴聪则是死命缠着郑逸喝,心里还暗骂,当初衙内让我妹夫出了个大丑,今日你若不出这丑,我怎肯罢休。
高俅可是知道马桥的酒量,洪七公和洪八金这一对酒坛子联合一起,都不是他的对手,这家伙来了,要是不加以限制的话,那全部得喝倒呀,那这婚礼还怎么继续下去,原本他还想找李奇,但是找了半天,也没有看到李奇的影子,也没有功夫去思考,只得亲自出面,让马桥放过他们一马,顺便再瞪洪天九等人一眼。
高俅出面了,柴聪也只能罢休,这才让郑逸躲过这一劫。
酒毕,接下来的环节就是拦门了,这个习俗倒是一直流传到了后世,先是乐队奏乐催促新娘子上轿,但是女家代表各种刁难,索要红利。
这年头所谓的刁难,那倒是比后世倒是有品位多了,又是作诗,又是对对子,这可就不能指望洪天九等人了,幸好白浅诺、秦夫人这些大才女在。
但是郑逸是大才子,不管是吟诗,还是出对子,那都是信手捏来,以前他可能还会让一下,可是今日那可不能让呀,必须速战速决,一个人就将对方全部给对趴下了。
然后又扔出许多糖果和利钱,高衙内的儿女趴在地下争抢,李正熙也加入了进去,但是他年纪太小了,哪里抢得过,小家伙郁闷的坐在地上,撇着小嘴,望着这一群姓高的家伙,心里那个恨呀,眼泪都快出来了,你们老子克我老子,这就算了,你们要再克我的话,那就太欺负人了。
“正熙弟弟,给。”
忽然一对粉嫩的小手伸到李正熙面前来,只见高衙内的大女儿捧着一手的糖果送到李正熙面前,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
李正熙立刻咧开嘴格格笑了起来,双手胡乱抓着,没两下,就把那些糖果就揽到了自己这一边来。
惹得季红奴她们一阵咯咯大笑。
可是有一人除外,那就是白浅诺,她四处张望,似乎在搜寻什么。
一旁的封宜奴见了,立刻反应过来,目光从人群中掠过,突然朝洪天九喊道:“小九,小九。”
洪天九正在一旁乐着,忽听封宜奴喊他,走了过来,道:“封娘子,有啥事?”
封宜奴问道:“为何不见我夫君?”
洪天九左右看了下,道:“我我也不知道,前面李大哥说去上茅房,就再也没有见到他了。”
白浅诺听得黛眉一皱,神色显得有些黯然
在太尉府的花园内,一人独坐其中,此人正是李奇。
只见他双目微闭,拿着茶杯的手,微微抖动着,脸上冒着冷汗,虽然这里离婚礼现场已经足够远了,但还是有阵阵笑声、乐声传了过来。
但就是这些充满的喜悦的声音,让李奇脑中不断闪过一些他当初结婚画面,心头上弥漫着无尽的恐惧。
当初那场婚礼,在他心中已经留下一块不可磨灭的阴影,毕竟那番打击对他而言实在是太大了,特别是刚才洪天九提到要在他的婚礼上敬他酒,这让他感到非常害怕。
以前他还是用各种借口,跟自己说,不是自己不想跟季红奴她们举办婚礼,而是一些外在因素,是白浅诺在江南,是白家的事造成的,但是今日,他终于明白了,其实真正的原因是他自己,他根本就不想举办婚礼,因为他害怕婚礼。
婚礼对于别人而言,代表着得到,而对于他而言,却是代表失去。
从医学的角度来说,他已经患了婚礼恐惧症。
恐怕任谁也想不到,敢与完颜宗望和完颜宗翰刚正面的燕云王,最害怕的竟然是婚礼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