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竟然连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可见盛怒程度之深,赵国候遽然一惊,眼皮子剧烈跳动,仿佛乌云压顶,声音有不易察觉的惶恐,“还说了什么?”
薛灵薇刻意露出惊恐的神色,仿佛一只受惊的小兽,“还说,是不是薛家把她视作一颗能永保荣华富贵的棋子?”
这话的分量极重,不仅赵国候遽然变了脸色,连薛夫人和薛灵峻的脸上也阴郁密布,凝重无比。
薛灵峻见背后还有自己不知道的隐情,激动起来,“薇儿,那天从姑母宫里出来,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没有告诉我?”
薛灵薇装作惊魂未定的样子,“哥,我当时很害怕,再加上爹爹这样,我一时紧张,脑子就一片空白,吓得忘了。”
妹妹这样说,薛灵峻自然不好多说什么,那日,姑母让自己退下,他这个做哥哥的,竟然让薇儿一人承受姑母的怒火?
薛夫人想不到皇后娘娘竟然对薛氏怒意至此,吓得心惊肉跳,下意识地看向侯爷,“侯爷,娘娘为什么这么说?”
在薛夫人看来,虽然在薇儿身上纹上木槿花胎记,但也是为了更好地补全太子的命格,就算做法不妥,但初衷是好的,皇后娘娘再怎么生气,也不至于说出如此狠绝的话来?
薛灵峻已经敏感地察觉到此事的背后,必定隐藏着更深的原因,正色道:“爹,姑母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到底有什么原因?薛氏是东澜四大家族之首,面对危机,自应齐心协力,还请爹坦诚以告。”
赵国候陷入极度的挣扎之中,理智告诉他,绝不能说,但于自己的私心,若是掌握这个秘密,有利于薛家,告知峻儿和薇儿也未尝不可。
见侯爷迟迟不说话,薛夫人也急了,“侯爷,妾身嫁入薛家二十多年,妾身的为人您还不清楚吗?峻儿和薇儿都是你嫡亲的孩子,都是您至亲的人,您昏迷的这几天,他们可几乎都没合眼,一直在守着你,侯爷能安然无恙,想必也是孩子们的这份孝心起了作用,若是真有什么秘密,不应该把我们当外人啊。”
在夫人和儿女的不断游说之下,赵国候终于没能坚守自己内心的防线,不过血玲珑的秘密太过惊骇,他务必小心,再小心,尽管屋子里已经没有别人,但他还是命薛夫人关紧门窗,任何人不得入内。
见爹如此郑重其事,薛氏兄妹更加好奇,爹爹心里到底藏着什么惊天秘密?
薛夫人也知侯爷要说的绝不是一件小事,识趣地一言不发。
室内静寂,仿佛能听到微风偷过窗隙的细微声,薛灵薇不知不觉地紧张起来,她有预感,这件事不仅和自己有关,十有八九还和太子,百里雪有关。
虽然已经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但赵国候并没有马上开口,直到室内的紧张气氛积累得足够浓烈了,才正色道:“今天我要和你们说的话,只能烂在肚子里,将来带到棺材里,也不能吐露半个字,否则,将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谁也无法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