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两年前不是去过临南吗?或许这个女人,是他在那儿结识的红颜知己。而那个轻功了得的侍卫,就是皇兄派去保护她的。”洛子煦颇有几分埋怨的说道:“他怎么从来没跟我提过?”
皇上薄怒道:“太子玉牌之用,他不是不知。什么样的女子,能叫他如此重视?”
洛子煦附和道:“就是,既然如此重视,他怎么不带回来让我们瞧瞧?”
“没个正样!”皇上睇了洛子煦一眼,轻斥道。这个儿子,一提到女人就特别来兴趣,真不知拿他如何是好。
洛子煦期翼的看着皇上,打听道:“父皇,你打算派谁去?”
“你辅佐朝政也有些日子了,你说派谁去?”皇上饶有兴趣的看着洛子煦,反问道。
洛子煦低头暗笑,父皇什么心思他一眼看出来了,不然怎么跟他周旋了二十几年,大错小错不断还过得如鱼得水呢?他没有直接回答皇上,而是转移了话题:“今日朐阳传来急报,正式与御国开战。父皇似乎毫不担心,一副稳操胜券般自信!”
“你与你皇兄感情甚笃,似乎也一点不担心他的安危?”皇上双目含笑,煦儿是他所有孩子中最顽劣、也是最有趣的一个。此事刚传来时,他召大臣开紧急会议,大臣们听闻此消息后,皆赞太子胆识过人、雷厉风行。唯独他,收起玩世不恭的笑脸,沉默凝思。众人散退后,他亦不曾询问只言片语。
他应该是猜出什么了。
“他是我皇兄,更是洛国下一任君王,论担忧,应该父皇的更重些才是。”洛子煦玩趣般的笑道。
见到皇上的表情,洛子煦心中的疑云已然明朗。当他听到开战的消息时。他暗忖,皇兄率领大军,算时间现在应该刚到边关,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开战了呢?
除非是有人提早部署好了一切,利用太子率领大军这个消息掩人耳目,从而打得御国措手不及。
这一切,都是父皇和皇兄精心策划的。
那么——
洛子煦之前还一直迷茫,究竟是谁这般厉害,能叫父皇和皇兄委以重任?现在猛然灵光一现,明白过来。眼眸一亮,“长轻是故意落崖的?”
皇上泰然微笑,不置可否:“以你之智。若分一点用在朝政上,必成大器。”
洛子煦又惊又喜:“父皇,你们——!”洛子煦想责怪他们,这种大事怎能瞒着他呢?转而一想,自己无心朝政。这么重要的政事岂能轻易告诉了他?哪天他喝醉酒走漏了风声,害他们功亏一篑,岂不是罪过?
失去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他甚为难过,如今得知这个好兄弟平安无事,洛子煦说不出的高兴。连日来住在宫中被宫规所管束的烦闷一扫而光。
想起以泪洗面的姑姑,洛子煦说道:“看来这件事,只有父皇、皇兄和长轻三人知晓。你们可把姑姑骗惨了。太学大人最近也变得少言寡语。”
皇上正色道:“刀剑无情。战场之上危机四伏,随时有可能英勇献身,作为长轻的父母,他们理应早有准备。”
“哎——!”洛子煦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有点同情姑姑和恩师太学大人。
“你若不舍平真姑姑担忧。倒是长点本事,替代长轻。出征御国?!”皇上嗔道。
洛子煦讪笑了两声,贫道:“论英勇,众多兄弟中还是长轻最有父皇当年的风范,我们差之较远,不敢请功。国家大事,岂可儿戏?!”
皇上看着他,眼中笑意俨然。心感欣慰,都说外甥像舅父,幸而还有长轻这个大外甥继承了他当年的骁勇善战。太子性格温儒,不喜见血,但对政局独有见解,这两个表兄弟一文一武,相辅相成,洛国有他们二人,定会迎来百年盛世。
至于其他的儿子,能否成大器又有何关系呢?只要兄弟间和睦,不争权位,辅佐皇兄朝政绝无二心,便是难得。
戎马半生,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在死之前看到洛、御两国能够结束战争,缔结友好。这个几代君王的遗嘱,他的父王临死之前都未能完成。若能在他崩毙之前做到,那便再好不过了。
“父皇,你不该生下我。”洛子煦突然说道。
皇上一愣,龙颜微怒道:“不知好歹!多少人想生在皇家?!你若不想,朕可现在就下诏曰,将你贬为庶民。”
“父皇误会。”洛子煦佯装为难的样子,说道:“孩儿的意思是,父皇把孩儿生得这般聪明才智,可是又将孩儿生得性格直率,藏不了事,可叫孩儿好难受!哪天忍不住告诉了姑姑,那可如何是好?”
皇上微微一笑,“罢了,知道你这性子,这一开战,不出十日,消息便会传开,长轻死而复生的消息也会不胫而走,你不必刻意憋着。”
“不,这样不好。”洛子煦一本正经的说道:“不如父皇将孩儿调派去临南办理此案吧?”
知道长轻没死,他一下子轻松许多,本来以为长轻去了,父皇心里定然不好受,他得长进一些,为父皇分忧,所以在宫里万般不自由,也只得忍着。现在好了,他终于可以出去透透气了。
洞悉了洛子煦的真正目的,皇上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长轻遇害起初,他内外分忧许多事情,仿佛一夜之间懂事不少,现在得知长轻无事,他马上被打回原形了。这孩子,非得要鞭策他,他才能往前进一步。幸而是生在皇家,若是生在普通百姓家,这等不上进的性子,迟早饿死。若生在富贵人家,也迟早败尽家财,饿死街头。
这爱玩的天性什么时候能改改?
“你若走了,你的侧妃打算如何啊?带上?”
“带她作何?”洛子煦脸上闪过一丝烦躁。
皇上本还以为他一心求旨娶回来的谢侧妃多多少少能对他有点束缚之用,谁知他无一点收敛。皇上蹙眉,知道这个儿子是但凡他想做的事,一定要去做的性子。低眉思索了片刻,却找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答应他,“你堂堂一个亲王,为这点小事南下,恐怕难调悠悠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