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斗嘴

赵美如跑进来后,先是一眼看到了我妈,然后看到了她身上穿着的阔腿牛仔裤。

“婶婶,你穿这条牛仔裤太好看了。”她跑到我妈身边,前前后后的打量,“你配那件白色衬衫试试,肯定更好看。导购员,麻烦你把那件衬衫拿过来。”

导购员乐得忙前忙后。

很快的,我妈一脸懵圈的被赵美如推进了试衣间。

“你看起来象是丢了魂。”于北庭走到我坐着的休息椅前站定。

我因为精神状态不太好,所以反应比较迟钝,仰看了他好一会儿才问:“你来做什么?”

“闲着也是闲着,刚好碰到你姐姐,就过来看看你。”他打量着店里的衣服。

“哦。”我收回了视线,继续思考用什么办法去大闹宴晓峰的婚礼现场比较好。

“你看起来不太好。”他坐到我旁边,侧头看我,“是不是一肚子的怨恨,恨不得能弄死几个人?”

我侧头也看他:“对,看来你很在行?”

他皱眉:“你这样太极端了,想开点。不用三年五年,三个月五个月,世界就大变样了。”

“是吗?”我冷笑。

“嗯。”他很认真的点头。

一个曾经手上沾满鲜血的人跑来劝我,让我看开点,还真是好笑。但我此刻没有心情去揭他做过的坏事,垂下头,我不再理他。

没一会儿,我妈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出来了。赵美如拉着她一个劲的讲刚才那条牛仔裤有多好看,导购小姐听得频频点头。

好在我妈还分得清楚轻重,衣服和女儿,自然是女儿贵重。赵美如拉不住我妈,她便自己跑去挑起了衣服。

“南南。”我妈走到我面前。

“阿姨。”于北庭赶紧起了身,“不好意思,没提前打招呼我就直接过来了,您不介意吧?”他语气非常柔和,态度非常好。

我妈马上露出了笑容:“不介意,我记得你叫于北庭。”

“对,对,阿姨,您的记忆真是太好了。”于北庭一脸的受宠若惊,就象我妈记得他的名字是他天大的荣幸一样。

我看着他,他的演技已经到达了我完全辨不出他是真惊喜还是假作戏的程度了。

“你……这是来看南南?你们是朋友?”我妈问得有些迟疑。

“阿姨……您先接电话。”于北庭开口,我妈的响了。

看了号码,我妈接起电话往店门口走去。

“你到底来做什么?”我打起精神,很不耐烦。

“来看看你啊,你姐姐赵美如说你不大好。我还以为她夸张了,现在看到你才发现,她形容不到位。”他顿了一下,“准确的说,你现在已经半死不活了。”

“咀咒我能让你感到快乐吗?”我好几天没好好吃东西,说话都觉得费力,声音也尖细起来。

他摇摇头,侧过头来仔细看我的脸:“赵南歌,失恋真的很痛苦吗?你看起来万念俱灰。”

“怎么?你没谈过恋爱啊?”我冷淡道。

“谈过,但你知道,象我这样的人,情商智商爆表的人,根本不会有失恋的机会。你可以向我学习,做不成情人还可以做朋友啊。我以前看过一篇文章,说有个姑娘失恋了。人家就化悲痛为力量,努力的把自己变成更好。又是学语言,又是健身,每一天都过得快快乐乐的,比有男朋友的时候过得还要精彩。不到半年,她男朋友就后悔了。然后,就去找她复合,姑娘淡然一笑,果断的拒绝了他。赵南歌,这才是最好的报复嘛。哪里象你,折磨自己,让敌人如愿,你真蠢。”他好心劝我。

我忍不住笑起来:“于北庭,你上哪喝了这么多的馊鸡汤?你大概不知道吧,这种励志故事还是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流行过的。看你也不到三十岁的年纪,说起话来老气横秋。”

于北庭张着嘴,半天才憋出一句:“好心当成驴肝肺。”

“我求你的好心了吗?”我嗤笑。

“你这个人怎么那么不知道好歹?我好心来看你。”他气结。

“我求你来看我了吗?”

他拉下脸看着我:“你觉得这样很有个性吗?”

“我求你呆在这里了吗?”

他猛的起身,掉头就走。走到店门口时,我妈接完电话刚好要回来。他停住脚步,背对着我,似乎和我妈讲了几句话,然后走了。

我妈走回我身边,沉着一张脸默默的坐下。赵美如还在试衣间,不知道试了几套衣服了。

“南南,我们得回明岳一趟。”我妈搂住我的肩膀。

“哦。”我意兴阑珊,去哪里都无所谓。

“刚才你小舅打电话来,你外婆最近说话有点颠三倒四的,他担心外婆有老年痴呆的倾向。”我妈搂紧我,“南南,你答应妈妈,一定会尽快振作起来,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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