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拎着包一口气跑下了五楼,穿过一条两边全是鲜花店的小街,我跑到了公司。于北庭的车子果然停在角落处,我出大门时,也不知道眼睛是不是临时性瞎了,那么显眼的车子都没看到。
“嘿。”我跑到车边拍了拍车窗。
他摇下车窗,“下班啦?”
“我去了一趟宿舍,算下班了吧,你怎么没回去呀?”我语气温柔,心上仿似开出了花朵,这萧条的冬天里,满是芬芳。
“我不是说了要去你宿舍看看吗?怎么背着我一个人去。住什么地方,现在带我去看看。”他说着就推开车门下了车。
我一万个不愿意不让他看到我的宿舍,于是我主动伸出手搂住他的手臂:“女孩子的房间有什么好看的,反正我觉得还不错。走吧,你陪我去吃饭,到处逛逛。”
“今天不回北阳么?”他愣住。
“然后明天一早花五个小时再赶下来吗?”我眨巴着眼睛,寻思着他等我一个下午肯定是想着我会和他一起回北阳,那我要不要回去呢?他要是央求我呢?那……不用央求了吧,光是看他的眼神,我就觉得没关系,不过就是多花点时间在路上。他陪在身边,哪来的辛苦?
“也是。”他拍拍我的头,“那我今晚不回去,明天一早再回去。”
“哦。”我应了一声,脑海中无数的声音在轰炸:他今晚不回去哎,那他住哪里?住酒店?会不会要我和他一起住?哎呀,好羞涩啊。
“上车呀,先找地方吃饭。我下午查了一下,b市这里晚上的去湿地看江景不错。”他看了看表,“吃饭还早,先去超市,帮你买生活必需品。”
“咦,你怎么知道我要买生活用品呀?”我拉上安全带,看了他一眼。
他瞟了我一眼,一副懒得说话的样子。车子驶入主干道时,他才冷不丁丢过来一句话:“难道你们连公司体贴到连换洗的内衣裤都给你准备好了?并且知道你穿多大的尺寸?”
“你,你……你们公司才那么体贴呢。”我本来想爆粗口的,看着他的脸,硬生生的吞回去了。
“我们公司只补贴房租,直接给钱,其他不管。”他伸手过来在我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姑娘,不要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我。”
“好痛。”我捂住额头。
“老实说,你到底穿多大码?”他坏笑。
我下意识的就拉紧衣服:“流氓。”
“反正不小。”他说完立刻又补充,“不许生气,我胡说的。”
我白了他一眼,转头看着车窗外。
没多一会儿,我们就找到了超市。先采购了生活必需品,路过内衣专区时,我打算顺手再买几条内裤和几件文胸。
于北庭一把拽住我:“你干嘛?”
“没干嘛,你去那边等我,我随便看看。”我指着生鲜区,“去看看水果,帮我选点提子和苹果。”
“不准在这里买文胸。”他拽着我往前走。
“你……你,这里的……文胸怎么了?”我推了推他。
他搂住我的肩:“我听连雪说过,文胸一定要买贵的,包包一定要买贵的,鞋子一定要买贵的,其他的可以将就点。”
我脸一红:“你懂得可真多。”
“当然了。”他得意的笑,“据说好的文胸托胸的效果好,能保护好胸型,包裹性也好,能把a穿出b的效果。”
“……”我踩了他一脚,“你真是妇女之友,老实说,你交过多少个女朋友,为什么对女人的事儿这么懂?”
“说话就说话,还动手。”他偷偷在我侧脸上亲了一下,“好像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有商场,我待会陪你去商场选几件。”
“不准转移话题。”我心里跟猫挠了似的,我们交往以来,我第一次这么迫切的想知道他过往的历史。
“让我想想……”
我又踩了他一脚:“还需要想,可见,你很滥情。”
“我还有没有人权了?”他苦着脸,“我得从小学的时候想起啊。”
“不用那么遥远,高中往后面算就可以了。”我摇着他的手,“快说快说。”
“你看超市里这么多人,等我们出去,到车上,我慢慢说你听。要不然,待会儿我们吃完饭,去江边,我说你听……”
“不要,我必须要现在听,就现在。”我执拗得很。
“两个。”他说。
“分别是什么时候?”我追问。
“两个都是大学时候谈的。”他捏捏我的耳垂,“幸好都是好几年前的历史了,否则,你要跟我没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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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信你这几年都是空窗期。”我狐疑的看着他,“是不是不敢告诉我实话。”
“所以说,唯女人与小子难养也。”他停住脚步,单手举起,“你是要我对着日光灯盟誓了?”
“别别别,还是待会出了超市,你对天盟誓吧。你要是说谎,老天指不定就开眼了,降下一道雷霹死你……”
“赵南歌。”他气得在我头上拍了一下,“你这是谋杀亲夫。”
“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就亲夫上了。”我心里甜滋滋的,嘴上却不依不饶。
“怎么?还想找别人啊。”他哼哼着,在我腰上掐了一下,“你敢找别人,我打死你。”
“快走啦。”我扯了扯他,旁边的服务人员看着我俩都在偷笑了。
逛完超市,又去了商场,天色暗下来时,我们吃完晚饭从餐馆出来了。这期间,他的电话响了好多次。我担心他有重要的事情,让他还是赶紧回北阳。
“没事儿,走,我们去江边。”他拖着我的手,往停车位走。
“真的不要紧吗?”我有些担心。
“不要紧。”他推着我往前走,“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啰嗦,快上车,我们去看江景咯。”
“好吧。”我听他这么一说,便高高兴兴的上了车。
二十分左右,我们来了b市的江边。于北庭白天踩点踩得不错,从车窗里望出去,视野非常好,江堤上人也不多。
“把大围巾裹起来。”他探身从后座拿过了围巾,“江风有点冷,让你爱漂亮,冻死你。”
“我冻死了,你是不是好高兴?立马再找一个新的女朋友。”我瞪他。
“你这个女人啊,抬杠倒是挺在行。”他推了车门,下了车后又探头回车内,“也还好,不算冷,快下来。”
两个人沿着江堤走了一段路,走到一块大石头处,他停了下来。
“坐这里吹吹风吧,你有意见吗?”他问我。
我摇头,“没有意见,据说当女主的都要吹吹风才像那么回事儿。”
他失笑,拉着我坐下,又把我搂着靠到他肩上。
“好多年没这么中二过了。”他轻声说。
“说得你跟七老八十了一样。”我靠在他肩上望着远处的江面,夜色中,星火点点倒映在江面上,四周十分静谧,大冬天的居然也听到了虫鸣声。
“嘿,在想什么?”他推了推我。
“在想你的前女友。”我坏笑。
“真是煞风景。”他搂紧我,在我额头上亲了亲,然后就亲到了唇上。
我抵住他:“先说,为什么跟上一任女友分手?”
他捉住我的手:“再没有比你更败兴的女人了。”
“快说,我好奇心比普通人高五十个点,你要是招架不住,趁早说明。”我认真道。
“好吧,我认输,我说,我全都说。”他举双手投降。
“大三的时候谈了个女朋友,同班同学。后来,她跟她的高中初恋男友复合了,就没我什么事儿了。我在法国留学的时候又谈了个女朋友,还是同班同学。后来,她痛苦的发现,她真爱的人是她的闺蜜。得,又没我什么事儿。就这样,到现在,我还是孤家寡人。”他几句话就将他过往的情史交待清楚了。
“你是段子手出身吧,哪里看来的段子,编给我听。”我真是一点儿也不相信,感觉他完全在敷衍我,有点儿来了气,语气也沉了下来。
“姑娘,我真没骗你。”他叹了一口气,“听起来是很搞笑,但你不觉得很打击人吗?尤其是我在法国交往的那个女朋友,我们连双方父母的面都见过了。”
我又靠在他肩,从他的语气里,我又觉得可能他说的是真的。哎,管他真的假的,反正他这么说,就当真的听吧。
气氛突然就有点闷起来了,他轻轻揉着我头发:“南歌,如果,如果我说,我和你一样,对爱情特别害怕又特别期待呢?你相信吗?”
“为什么?”我问。
“因为我父母吧。”他低声道,“关于他们,我以后再和你说好不好?”
“嗯。”我靠在他肩上,看着远处发呆。
他也沉默下了,良久之后,他又问我:“你在想什么?”
“想到张继的诗。”我眯着眼睛笑,“发现,中文确实博大精深,也只有唐诗宋词才能表达完整一些心情,这是其他语言做不到的。”
“夜落乌啼霜满天。”他念。
“江枫渔火对愁眠。”我接。
“我祖籍江苏苏州,什么时候带你去寒山寺走走。”他说。
“你不是z市人吗?”
“我爷爷是苏州人,后来迁移到z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