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
此时战争已经停止了,这个春天属于这个世界,曾经那个崩溃的世界,如今在无数士兵——美国人,苏联人,还有德国人,的牺牲下,终于恢复了正常——至少在欧洲是这样的
春天的到来,一个平静的德国,一个没有纳粹的德国正在在废墟上重建自己的家园,每个人都是那么忙碌,每个人却都充满了希望——除了那些军人……
波拉特站在柏林的大街上,他在护送平民投降后要了一件平民的衣服,所以他没有走进战俘营
他此时正向他家的方向走着,他活了下来,他可以忘了芬克上尉,忘了庸医,忘了幸运狗,忘了倒霉蛋,忘了老兵,他可以忘了奥拓,忘了费舍尔,忘了罗辛,忘了亨特,忘了那个呆呵呵站在那里的新兵,当然了,他还要忘了坏孩子——那个在斯大林格勒不会杀人的坏孩子,还有那个疯掉的魔鬼坏孩子
他走向那个姑娘的房子,就像庸医说的。“为了爱情在战争中活下去”,虽然她结婚了,但是那个盖世太保一定被抓起来了,她也一定看透了纳粹的本质,说不定她正哭着想念他呢
他开始庆幸着,他幸好活了下来,也许战争再进行一秒他就要死去了
满大街的美国士兵很友好,他们并没有怀疑波拉特的身份——虽然在那个年代像波拉特那个年纪的人一定是士兵
波拉特来到女孩的房子那里,女孩正要上楼
“喂!”波拉特招着手
女孩回过头,走了过来
“你能活下来真好。”女孩笑着,那笑容让他忘记了战争中一切的苦难
“战争结束了。”波拉特兴奋的只会说这个了
“嗯,结束了。”女孩说
“没有该死的纳粹了。”
“是啊。”女孩说,“我丈夫幸好早就离开了纳粹,现在他在新**工作,人们说他有工作经验呢。”
听到这里,波拉特的脸色立即坏了下来
“那,太好了。”波拉特说
“是啊。”女孩说着,上了楼
波拉特失落的看着大街
“波拉特?”一个中年妇女走了出来
波拉特一眼就认出来,这是无数次被他砸了玻璃的那位大妈
但是此时的波拉特再也不害怕了
中年妇女看起来也是那么友好
“你居然活着回来了。”中年妇女看起来是那么兴奋
“我父母呢?”波拉特指了指他的家门
“他们……”中年妇女犹豫了一下,“1943年人民冲锋队成立的时候,你父亲加入了,但是你的母亲,你知道的,她会反对……党卫军行刑队把她吊死在了大街上……你父亲在参加第一次战斗的时候就被飞机炸死了……”
“您,您说什么?”实际上波拉特听得一清二楚
“他们都死了……”
“什么……”
“您没事吧……”
“没……”波拉特转过头去,慢慢的沿着大街向前走着,此时的路似乎没有尽头
这个春天,属于这个崩溃的世界,属于欧洲,属于新的德国,却不属于那些参与修理这个世界出生入死的德国军人……
许多年之后
此时的柏林,再也不是一片充满浓烟的战场,而是一个繁华的城市,几十年中,他们在废墟上复活,一个曾经失败的国家,如今成了欧洲经济领头羊(虽然有很多搅屎棍)
在城市的某个角落,一个年轻人失落的走进了小酒馆,坐在台前,旁边的一群人享受着德国啤酒并干着杯,只有他一个人和另一个穿着整洁的西装的老人独自喝着,那个老人慢悠悠打着嗝的走了过来
“你好啊,一匹孤独的狼。”老人拿着一杯酒走了过来
年轻人没有理他,独自喝着酒
“我真不知道你们的生活中还有什么困难的。”老人抱怨着,“我从1945年离开柏林后直到今天回来,再也没有经历过什么,嗝……,比战争更困难的事。”
“您,曾是个士兵?”酒馆里的伙计倒是走了过来,很明显他是一个军迷——但是他和其他德国的军迷一样,是不会哭着喊着要去打仗的
“那当然,像我这样的老人大多是士兵。”老人笑着,“想听吗?”
伙计看了看四周,都是喝醉了的人,然后递给了老人一杯啤酒
老人边喝着酒边讲着
“……妈的,战争剥削了我的一切,我的未婚妻,我的朋友,我的父母,我的生活……还有那个傻帽……居然那样死了……要不是我们要他杀人……”老人说着,外面天已经亮了,酒店的门渐渐的打开,阳光照射到每一个睡着了的人的身上
“好了。”老人笑着,“多少钱。”
“**欧元。”
老人掏出了钱,给了伙计
“谢谢你啊……像你这样还能同情我们的人,在德国已经不多了,老人在他的胸口拿着什么,一块金属牌被拿了出来,老人把他掰开,放在了伙计手里,“我的狗牌。”
说着老人走了出去
伙计看着牌子 “废柴师,饭桶连,三排中尉,波拉特……”
老人走了出去,任凭阳光洒在他的身上
“这是最后一次了啊……”老人嘟嚷着
他沿着路走着,这条狭窄的路是那么熟悉,把头向左转一转似乎就能看到国会大厦……上面为什么没有一面红旗呢?
老人醉醺醺的向前走着,他不知道后面的建筑里有多少人看着他
前面似乎有那么多的人穿着棕色的军装
战争结束了,老人说着,他们不会伤害我的……
老人走进了那个“苏联人的阵地”
一个人走了过来,老人没有任何的恐惧
他抬起了手,手里似乎有一把MP40***…………
老人似乎打完了所有的子弹,很多苏联人倒下了,只有一个人冲到以一挺机枪后面开着火,老人向前走着,身上好像被一颗一颗的子弹打穿……
老人最终跪了下去,但是依然用膝盖向前走着,终于,他再也走不动了……
老人喷了一大口血
“战争,我,终于赢了你……”老人笑着
一道挥之不去的阴影终于在老人的身体中散去……
他倒在地上
大街上的人们惊讶的看着他,有的叫着救护车,有的把他的身体翻了过来,但是老人确实没了呼吸……
伙计在酒店门口看着他慢慢的倒下,他拿着那个“狗牌”
“那些阴影是永远挥之不去的。”伙计说着把那个铁片踹进了兜里,“就算你死了……”
“坏孩子,干嘛呢?快过来干活,在偷懒扣你工资!”老板粗鲁的喊着
“来了。”伙计用沙哑的声音回答着……
全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