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公主殿下这力度怎么样?”涂白伸手在魏涟赢身上揉捏,嘴角勾着一抹坏笑。
魏涟赢淡淡扫他一眼,“按的不错,回去请你当个太监玩玩?”
涂白垂着眼,没答她的话,轻轻的揉她的肩头。
“殿下可知我是谁?就敢让我当太监?”
魏涟赢一听这话来了兴致,长臂一伸揽涂白入怀,不顾他身上的奇怪味道,凑近脸,丹唇微扬。
“那你倒是说说,是哪家的贵公子?好让本宫上门提亲。”
涂白被她吓的不轻,屁股坐在魏涟赢大腿上,感受着她的气息,鼻尖萦绕着淡淡鸢尾花味道,很是不自在。
抬眸撞进一汪黑潭,涂白心颤了颤,有些毛骨悚然,只觉得面前的不像是公主,倒像是个邪恶的神仙人物,摄人心魄。
“那……告诉我,你是谁?”魏涟赢发动摄魂术,双眼静静盯着涂白。
涂白看着魏涟赢黑洞似的双眼,忍不住黑了脸,“你的魔功对我无效!别把你眼睛瞪那么大,丑!”
麻利的从怀里钻出去,把衣裳拍了拍,嫌弃的坐回对面。
魏涟赢磨磨牙,这小崽子还挺有意思,连本宫的第三重摄魂术都能免疫,来头不小嘛。
魔功大成的魏涟赢也不清楚现在达到什么境界,只知道印象中再没人能在手中过上三招。
涂白喝口龙井润喉,“我是江州涂家第三子,找上公主没别的,就因为这把烧火棍。”
目光冷冷的扫一眼玉桌上的剑,语气有些幽怨,“我是家中老幺,父母兄长疼我,从没吃过苦……”
猛的伸着细长的手指着剑,声音哽咽,“这一切都是因为它!它会说话!让我找长公主把它送过去,不能被别人知道!还要亲手交给你,我路上遇见山匪,把盘缠都抢了,差点我就回不来了!”
抹抹眼泪,睁眼像个小兔子,声音有丝丝沙哑:“我不走……它还放电打我……你还让我当太监,还有没有良心!”
魏涟赢揉揉眉心,懂了,这可怜的娃不过是个系统选的倒霉蛋,就是一跑腿的。
就算现在没有涂白,也会有姜白……李白啥啥的。
心中的阴霾拂去,魏涟赢心情明朗了许多,看着还在哭的涂白,招招手:“别哭了,本宫不怪你,你先跟本宫回京,一个人在外本宫放心不下,回去寄信给你兄长,让他来接你。”
可能是魏涟赢的声音太过温柔,涂白有些扭捏的坐到她旁边,“哼,算你还有点良心。”
魏涟赢好笑的看着他,目中带着宠溺,为他拭去泪,把金疮药撒在涂白的伤口上,伤口不深,但魏涟赢还是愧疚,压下心底的不自然,决意回京找好大夫,不让他脸上有疤痕。
女子的脸重要,男子的脸也同样重要,更何况这还是本宫弄的,吃了这么多苦,总不能亏待人家的宝贝儿子不是?
给涂白垫个枕头,发泄完心里的委屈,这傻孩子靠着魏涟赢睡着了,睡颜恬淡安静,魏涟赢看着,不自觉出了神。
一旁的桑佩下巴没掉下来,以前的公主有洁癖,从小都不喜欢别人靠近自己的东西,现在让这么个脏兮兮的男人睡软榻……莫非,公主喜欢这一款的?
不行,这种来历不明的人,必须得替公主盯紧才行!
马车越过小道,来到一片竹林,隔着篁竹,潺潺流水声,叮咚作响,竹子清香盈怀室,凉风习习,一老叟正在背柴,嘴里还哼着山歌。
不时一两只飞鸟掠起,如黄鹂般悦耳的声音鸣叫着,远处明媚如画,过了此地便入了邺京了。
此时邺京,慧祥宫内,淡淡的芙蓉花香溢满宫殿,夜明珠硕大,闪着夺目的光晕。
小泉子恭敬的向美人榻上琴贵妃汇报,贵妃身着红锦大镶滚衫裙,五官娇媚,隐隐有柔弱之感,背靠金丝玉枕,尾戒一枚硕大的红玛瑙石,衬的美人如神妃仙子,举手投足仪态万千,贵气的很。
琴贵妃半眯着眼睛,看着跪在下方战战兢兢的小泉子,道:“你是说,江宿离那个废物没有把那个贱人毒死,还让她快抵达京城了?”
小泉子恭敬的回道:“贵妃娘娘,我们要不要在城郊安排人手?”随后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哈哈哈~”琴贵妃温柔的在榻上笑着,伸着芊芊玉手抚了抚流苏,举手投足中流露出万众风情。
“连那个陪皇上戎马半生的女人,都不是本宫的对手,更别提这个小贱人了!她既然敢回来,本宫定叫她有去无回!”
琴贵妃想起少时的疯公主,恨的咬牙切齿,本宫不过是截了皇上给她的火云枪,她竟然把我的慎儿打成那个样子!新仇旧恨,咱们慢慢算!
琴贵妃如蛇一般阴毒的眼神落到了一旁的婴儿床,如今她已不是唯一的公主了,就算封了王,哥哥也是个瞎子,这后宫,到底还是罗氏的天下!
心思百转千回,对着小泉子吩咐道:“不急,且让她回来,看看她母后,日后母女重聚,好了皇后的一桩心愿呢。”
小泉子恭敬退下,琴贵妃抱着小公主哄着睡觉,殿内一片祥和,哪里有皇后刚刚殡天的凄凉惨淡?
马车慢慢慢下来,连续的赶路,终于抵达邺京。
一国之都没有往日繁华万千,天下缟素,到处弥漫着一股悲哀的气息,一国之后薄润颜刚刚下葬,那个曾在乱世中杀出血路的名将,终是在冰冷的皇宫里玉减香消。
魏涟赢唇绷的紧紧的,手中的拳头捏的死紧,才不过半月,皇后就下葬入陵,这么急着赶回来,也见不到母后最后一面!
狠狠的一掌拍在玉桌上,玉桌四分五裂化为齑粉。
桑佩眼眶红红,泣不成声,不停的用帕子抹泪。
薄皇后最爱的就是长公主了,虽是很久见不到面,但还是含在口里都怕化了,捧着怕摔了。
为公主的生辰特地放了满城的烟花,邀天下才子佳人赴宴,那盛况是做梦都不能想象的景象。
公主爱兵法武技,她就亲自手把手的教,后来才交给秦羽。
每次回京都会到篁竹林等女儿,这次竹林再无皇后的身影,以后也不会再有那个苦等女儿回家的娘了。
魏涟赢没有出声,她从入京开始就一直坐在那里,涂白轻轻攥着她的手,担忧的望着她。
对上涂白干净的眼睛,魏涟赢清醒许多,刚刚受原身情绪的影响,有些失控。
想到记忆中温柔的面庞,温暖的怀抱,魏涟赢竭力克制体内暴涨的内力,牙齿咔咔作响,涌上无能为力的悲哀。
“我娘没了……我母后身体那么好,怎么说没就没了?”
马车越过城门,慢慢进入那皇宫之中,到处挂着白绫,随着太监的通报,
“朱鸠王回朝——”
这王朝之中之下又波涛暗涌起来了。
有人得势有人失意,原大阁老尹正就是很好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