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六)反差

沈湛嘴角噙着笑跟着宋弥尔要走出宫门,路过还未离开的柳疏星时,他在宋弥尔看不见的地方眼光骤然变冷,意味深长地看了柳疏星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本来心头正暗恨宋弥尔的柳疏星,却因为这一眼心里发毛,低下了头去。

跟在宋弥尔与沈湛身后的袁晚游轻蔑一笑,啧啧两声,上下来回打量着柳疏星,又将目光移向几个大力的长侍正拖拽着出去的梅玉容身上,“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梅玉容有今天这地步,我一点也不惊讶。”

“袁晚游!你什么意思!”

柳疏星正是又心虚又愤怒的时候,没想到这时候还有人敢在虎头上拔毛。

“我什么意思?”袁晚游状似无辜地摊手眨了眨眼,“字面上的意思呀,怎么,我们的贵妃娘娘不是号称博闻强识么,竟连这也听不懂?”

“你!”柳疏星柳眉倒竖,正要开口斥责,却勾起嘴角挽出一个笑意来,“本宫听不听得懂,可是不需要旁的人来操心,淑妃还是好好关心关心自己吧!不是说咱们皇后的闺中密友?怎么,姓宋的走了那么远,怎么没有想起你?跟着皇后的滋味好吗?诏幸的次数掰着指头可数得出来?”

她这话可不是对袁晚游一个人说的,时常与宋弥尔聚在一处的几个人,如今秦舒涯、袁晚游与舒重欢可都现场。

而她这话也可不谓不毒,后宫里头什么最重要,性命。倘若吃饱喝足性命无忧,又是什么最重要?宠爱。

帝王的宠爱就是名利、地位、财富、身份和家族利益的象征。

拥有了帝王的宠爱,就要谋求子嗣。

而为了子嗣与将来的大业,甚至可以牺牲掉自己的性命。

如今,沈湛正是青壮之年,后宫中人见了沈湛谁不像饿狼瞧见了美味?不求爱,只求宠,有了帝王的宠爱,才有其他。

若说才入宫那一阵,后宫里头谁最受宠,恐怕指头都指向漪澜殿的柳贵妃娘娘。

而如今,若说帝王最宠爱谁,恐怕头一个联想到的,都是皇后娘娘。

众人也算是看明白了,谁也不知道陛下心里头怎么想的,可是就眼睛看的,陛下对皇后娘娘可算是极好的了。就连这一连串的事件,哪一件开头不是指向皇后?哪一件陛下不是第一时间就表达了对皇后的充分信任?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宠”能说明的了。

可是,袁晚游秦舒涯舒重欢几人,与皇后娘娘来往密切,皇后如今如此受宠,却不见她提携提携自己的“好友”,莫说外人看到的,袁淑妃秦贵嫔在陛下跟前也有几分薄面,陛下也常去几人的宫里,就今日所见,陛下与皇后二人相携而去,可没见皇后开口提到淑妃几人。

柳疏星信息满满,瞧着沈湛与宋弥尔相携而去,沈湛对宋弥尔那般的柔情蜜意,自己一颗心都攥紧了,嫉妒得都要发狂,凭什么自己付出这么多,还不如姓宋的什么都不做?凭什么姓宋的就这么好命?

她就不相信,袁晚游秦舒涯这般心高气傲的人,就不会嫉妒!

他就不相信,那个舒美人,宋弥尔的生辰宴上表现欲那般的强烈,难道不是想上位?跟了宋弥尔这般久,都还是个小小美人,难道她就甘心?!

她倒要看看她们怎么回答!

柳疏星等着,却只见袁晚游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他们相携而去,关我什么事?为什么要想起我来?弥儿晚上并没有约我们用膳啊,有什么问题?”

她用“你是不是有病”的眼神又再次上下瞧了瞧柳疏星,一副大惊小怪不可理解的样子。

柳疏星气打不一处来,她还没开口,一直站在窗边的秦贵嫔一边走一边开了口,“我们被诏幸多少次,又干卿底事!我爱跟着,我乐意!”她转过头对舒重欢冷冷道,“走了,杵在那里干嘛!看狗咬人吗?!”

“你!放肆!”柳疏星一口气提不上来,正缓过气要开口,舒重欢蹦蹦跳跳地到秦舒涯身边,伸出手就要去挽秦舒涯的手臂,秦舒涯一脸的嫌弃,万分地别扭,却仍旧将手臂悬空,好叫舒重欢挽上来。

路过柳疏星,舒重欢笑眯眯地望向柳疏星,“贵妃娘娘您别气坏了身子。皇后娘娘得陛下喜爱,我们高兴都还来不及,倘若陛下将诏幸我们的时间都去找皇后娘娘,可就再好不过了。皇后娘娘可是再好不过的人了,她过得开心,我们也跟着高兴。这种感情,贵妃娘娘恐怕是体会不到的了。”

说罢,也不等柳疏星作何反应,舒重欢扯着秦贵嫔就跟上一直等在门口的袁晚游,三个人一同往外走,风中还传来秦贵嫔对舒重欢的数落声音,“我都叫你走了,你做什么要去说话,真不怕迁怒你啊!我们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我们扛得住你扛得住啊蠢!”

柳疏星胸口激烈地起伏,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贱人!贱人!都有病!”

······

用了晚膳,沈湛正欲与宋弥尔庭中散步消食,他哄着宋弥尔穿了一套宋弥尔不常穿的艳橘色齐胸襦裙,外面搭了件合青色广袖单衫,又趁机吃了宋弥尔不少的豆腐。两人才磨磨蹭蹭地出了起居室。

从回宫的路上开始,沈湛就跟抹了蜜似的,各种做小伏低地哄宋弥尔开心,两人又像回到了南巡回来的那阵光景,都颇有默契地不再提什么雨露均沾的事,连安晋和德修都看不下去了,两个大监默默地走到一边,假装谈论起今日的花草天气起来。

宋弥尔与沈湛蜜里调油,自然也不知他们这副光景,被嘴碎的奴婢看见,传到了太后的耳边,精神一直不大好的太后高兴得,当场就多用了一碗米饭,后头更是制造各种机会让两人好好相处,也就是后话了。

却说宋弥尔与沈湛二人走在庭院之中,齐胸的襦裙,后宫里头这样穿的人不少了,可宋弥尔却不常穿,晚风之中在庭院里一走,宋弥尔顿时觉得胸口凉飕飕的,恨不得盖一层毯子在自己的身上。

沈湛自然是阴谋得逞,噙着笑伸出手臂搂住宋弥尔,似乎坦坦荡荡地护着她,大拇指却在宋弥尔滑腻的肩上肌肤上轻轻抚摸,激起了宋弥尔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

“这橘色太难看了,我的衣橱里怎么会有这样一件衣服?扔掉扔掉!”

宋弥尔嘟嘟囔囔抱怨道。

“好好好,扔掉扔掉,”沈湛笑着低声安允,“你不喜欢什么颜色,往后宫里边就不再出现什么颜色,你喜欢什么颜色,也不许别人穿,就你能穿!”

“陛下可是要当个昏君!”宋弥尔皱着鼻子闷声闷气的问道。

“你还没看出来吗?”沈湛抬起另一只手刮了刮宋弥尔的鼻子,“遇见你,你的湛哥哥哪一次不是变成了一名昏君?”

“胡说!”宋弥尔嘴角翘起,又偏偏要装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将嘴角的笑意压住,“为何我就是个令君主昏聩的人了,我可是一国之母!”

“好好好,你是一国之母!”沈湛简直温柔地不见边了,“弥儿雍容华贵,堪当国母,是朕遇见了你,见之昏昏,愿为之庸庸,”他复又指了指天上的月亮,轻叹道,“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僚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

宋弥尔再也绷不住,笑了出来,“你今天大概是吃了十斤蜜糖!”

“哪里还用吃什么蜜糖?”沈湛笑着低声,将宋弥尔圜转到自己的面前,“我面前这一张樱桃口,可抵过最甜了蜜了。”

月下庭院澹澹,四下无人,唯沈湛与宋弥尔二人在此,沈湛抬起宋弥尔的下巴,偏了头,连呼吸都放缓,就要吻下去······

“陛下,陛下······”

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打破了宋弥尔与沈湛之间的粉红泡泡······

宋弥尔如同受惊的小兔子一般,“嗖”地一下就缩到了沈湛的身后,只冒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望向声音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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