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李见中办公室。
助理杨颖站在演示板前,看了看坐在会议桌中间的局长李见中。大声介绍到:
“由于郴州没有机场,我们从基地出发坐直升机至北京军区机场需时十五分钟,再从北京军区机场做军机飞湖南衡阳军用机场,需时约一小时二十分钟,再做汽车需时二小时抵达郴州安全局,全程需耗时约三小时三十五分钟,出发时间有我们定。”
李见中用目光扫了一圈,一处处长方必清、侦查员赵刚、技侦处处长李春生,痕迹专家谢广生。
处长方必清紧接发言,“情况已经通报,此行重点查看现场,收集证据与对在押嫌疑人进行突审。”
李见中知道方必清、赵刚、李春生都有丰富的预审经验。方必清继续补充道,“情研室主任朱红今天在总部,她从那里直接出发去机场与我们汇合,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李见中听完后,只说了一句。
“狼来了,大家打起精神,十分钟后平台见。”
从那以后,特情局与田燕双方每二十分钟通个电话,直到郴州安全局人员抵达。
郴州安全局程劲松局长接到A级警报,反应迅速。一面派员前往医院对接伤员安保,一面亲自带员二部车抵达马田墟与田燕接上后,已将在押嫌疑人同车带至郴州国家安全局。这是在飞湖南衡阳的途中李见中在飞机上通过卫星电话得到的信息。
北京.国家安全部副部长办公室
站在窗前的项副部长回味李见中的简要汇报和国务院刚刚传来的情况通报,虽是国安战线老同志也不禁愕然良久。
坐回自己的办工桌,再次看了看桌上的最新情况通报。三十四人死亡,三十人受伤,京广线马田墟区间全线受阻。
副部长再次拿起电话。
“接李见中。”卫星电话里传来李见中熟悉的声音。
“我是李见中。”
副部长说,“初步统计出来了,伤亡很大。国务院将派工作组去现场,你那里也派人参加工作组,便于掌握情况。”
“是。特情局情侦处副处长卜杨参加工作组,负责协调信息。”
项副部长,“形势严峻啊。”
李见中,“明白!请副部长放心,我们全力以赴。”
湖南.郴州
脖颈处的疼痛让李见亮再次恢复意识。
发现自己在车上,准确的说是躺在一辆不停地发出警笛蜂鸣声的警车上。
上次恢复知觉不知是什么时候,似乎依稀记得刚想扭头环视一下周围环境,就又被重重的一击,失去知觉。
不知是颈部的疼痛提醒还是上次的被击记忆没忘,他尽量不移动身体,静静地努力用眼睛环顾周围。
是的,视觉获得的信息及身体恢复的感知告诉他,他是在一辆行驶中的警车的后部,自己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应该被捆的很紧。手腕部与车厢的摩擦金属声,提醒他是副手铐。
“这么说自己是被警察抓了?”
正在胡思乱想中车辆一个转弯伴随急刹车,身体整个被惯性扔向一边,头被重重的砸在车厢的后格栅上。几乎同时,伴随开锁的声响,后车厢门被打开,李见亮感觉自己是被拖下车的。
“你们为什么抓我,你们是谁?。。。。。。”
“啪!”
李见亮连头带颈的挨了一巴掌并伴随着呵斥声。
“不许说话!”
这一巴掌似乎让他听话了许多,李见亮不在问话,目光自然地在行进路线上尽可能多的扫描着各个画面。
门厅二侧的宣传栏确认了自己的判断,这应该是一个警察局。李见亮心里想着,电梯已上五楼,左侧第四个门,门是铁质的,似乎很沉,打开,里面用铁管制作的格栅把房间分成前后两大块,后半截又用同样的铁制格栅隔成二间。这隔开的两间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他被关进了右边的一间。
格栅门被锁上,那二人走出房间,随手带上了房门。一切归于寂静,连走开的脚步声都听不到,隔音挺不错。
吴欢怎么样了,在医院吗,视乎听到过救护车的蜂鸣声。
那女的是什么人?吴欢似乎和她在说日语?
李见亮开始努力回忆发生的一切,并不断停止思绪,以便再次把回忆的起点往前移,以寻求更多可能的关联。
田燕随郴州国安局局长程劲松到达郴州国安局,一行人走出电梯刚走进位于七楼的程劲松局长办公室,桌上的电话铃已响起,程劲松快步走到自己桌前拿起电话。
“我,郴州局,程劲松。”
“程局,你好。我找北京的田燕,他们到了么?”
“找你的。”
田燕接过程劲松手里的电话,应声道,“我是田燕。”
“小田,你这边情况如何?”听筒里传来情侦局行动一处副处长雷公武的声音。
“安全到达,嫌犯已收押。动身前向李局电话汇报过一次。现在,总部每二十分钟来电联络一次。”说完,田燕略一停顿。
“雷处,你伤的重吗?”
“我没事,注意那小子会点穴。送医院的目标也没大事,估计也是被他点中了穴道。另一个女的情况不是太好,目标手很黑,医生在抢救。对了,那件凶器在你那儿吗?”
在得到田燕肯定答复后,叮嘱道,“请郴州局的同志多派点人手,保护好现场。”
“放心,雷处。我们是在郴州安全局第二批增员力量到达后才离开的,他们会同同期赶来的郴州公安局人员已对现场采取保护措施。”
与雷公武副处长通话一结束,田燕当即拨通了局长李见中的卫星电话。
在听完田燕简短汇报后,李见中在电话里命令道,“通知雷公武赶回郴州安全局,准备对在押嫌犯进行突审。请郴州局同志予以全力协助。同时做好医院与现场的安保。”
一小时后,雷公武副处长在郴州安全局人员的陪同下走进程劲松的局长办公室,田燕起身迎上。
“雷处,伤,真没事?”
“没事。”雷公武应道。“不过,那女的,死了。”
“哦?”
略一迟疑,田燕看到同样站起身的郴州局程局长,连忙对雷公武介绍到,“对了。这是郴州局的程局长。程局,我们国安部特情局行动一处雷公武副处长。”
雷公武握住程劲松伸出的手说,“程局,辛苦。我们希望能立即安排进行突审。”
程劲松说,“应该的,雷处,一家人。好,我立即安排。”
“请准备一个日语翻译。另一个女疑犯是日本人,伤势不重,我已同车带回。懂汉语,但我想还是准备一下吧。” 雷公武补充到。
看着田燕看自己的眼神雷公武继续说道,“她受伤主要在左侧大腿,伤口已包扎。之所以失去活动能力也是被那小子点中了穴道。现场那把特制口红在吗?”
“已送痕迹室,程局安排在做证据痕迹检验。” 田燕急速回答道。
因听到雷公武说,“也是”二字,田燕心想,这还是第一次听说雷处与人交手吃亏的。
也幸亏雷公武身高马大,皮糙肉厚,被点中穴道后仍控制住身体平衡,壮实的身体砸向李见亮。同步赶到的田燕狠命一掌连同手里六四式手枪的枪柄,击在李见亮从雷公武身体下极力伸出的脖颈上。
李见亮被从临时羁押的房间带进预审室。从五楼坐电梯下到二楼,这次押送的是二位穿警察制服的男性警察。
他们似乎特别谨慎,不知是按流程操作,还是知道他会点穴,直到在那张铁制带一个台面的椅子里,自己被稳稳地卡在里面后,右手边那位警察才打开他的手铐。
在二位警察做这一切的时候,李见亮仔细打量着坐在前面约二米远桌子后面的二人。男的四十岁左右,板寸头,身材壮实,不,应该是高大壮实。即使坐在那里也习惯微微昂着下吧,目光一直俯视着这边。边上是位二十来岁的女孩,齐耳短发,五官立体,皮肤比吴欢黑点,一直在整理眼前的笔纸。空气中仿似飘过一丝淡淡的香味,挺好闻,看来这男的吸烟。
李见亮隔壁寝室里有一同学时常抽一种带香味的烟,很怪,据说抽烟者自己反而闻不到。
吴欢不知道现在在哪儿了。
“姓名?”
雷公武身躯高大但声音倒是特别柔和,这声问话也拉回李见亮的思绪。
“李见亮。”
在回答了姓名年龄职业之后,雷公武继续问道,
“乘车去哪里?做什么?”
“送女朋友回家,西安。” 李见亮回答道。
“事发前,你在做什么?”
“能告诉我,我女朋友在哪儿吗?” 李见亮问道。
雷公武定睛看了李见亮一眼。问道,“你女朋友叫什么名字?”
“她叫吴欢,我们在一个学校,她是外语系二年级学生,她现在在哪儿?” 李见亮赶紧答到。
雷公武倒迟疑了,“在医院。”又继续问道,“事发前,你在做什么?”
“打开水,准备冲奶粉。在火车上一连几个热水器都没有打到热水,只得去火车另一头去找。这时候火车着火了。”
看到对面二人一副洗耳恭听、不依不饶的神态,李见亮只得继续他断断续续的陈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