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参见天朝皇帝陛下。”
午门前广场上,响起了整齐划一的声音。
王柄权着五爪龙袍,戴鎏金帝冕,站在台阶上俯视着这些来自世界各地的使臣,一股从未有过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虽然在场大多是些名不见经传的小国,甚至有些还会在未来千年里逐渐覆灭,但掌一国之权与统领多国感觉相差甚大,也难怪当年大秦始皇帝要倾举国之力统一六国。
顺帝如此着急派人出使各国,不想最后却被王柄权给爽到了。
……
“兴!”
随着身旁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阶下众人慢慢起身,王柄权走下台阶,朝千里迢迢来此的各国使臣互相问候。
前世王柄权对各国语言都略有研究,可大多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污言秽语,让他问候别人亲属倒还可以,用来问候对方的君主就有点强人所难了,一不小心还可能发展成邦交冲突。
好在王朝大学士都有真才实学,加之各国使臣来前都学过汉话,双方交谈起来问题不大。
倭国使臣向王朝皇帝行了一礼,而后操着蹩脚的汉话说到:
“天朝皇帝陛下在上,臣乃扶桑持节将军源氏部下,此番前来天朝是想向皇帝陛下借兵。
“陛下,您是不是跟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
公公披黄斗篷,就是一百个头也不够杀,但眼前这位郑三保的斗篷却是先皇御赐,正儿八经的黄马褂。
送走了千恩万谢的倭国使臣,一旁同行的连黎好奇道:
“陛下真打算出兵倭国?”
他拍了拍对方肩膀,笑笑道:
“当然要去,不过不是现在。幕府之战已经持续了两百年,之后估计还要乱好长一段时间,他口中那位源氏将军听名字就是个短命鬼,早晚得被他哥哥给做了。
源氏将军受天照大神庇佑,乃是扶桑正统传承之王,然其兄长不遵礼法,枉顾天恩,划地而治与我源氏作对,其余诸小将军亦各自为政,不从调遣,还望皇帝陛下为我源氏做主。”
然我朝仍需居安思危,此番前往西洋,臣在几个西洋国见到了火铳火炮,做工虽粗糙了些,威势却骇人,足以说明他们杀戮之心深重。”
“呵,这话说起来可就长了。”
男子看起来不到三十,长相端正面白无须,放在寻常人家必定是个被媒婆踢破门槛的俊俏后生,只可惜他出身自司礼监,是个货真价实的公公。
这种问题往往很要命,若回答好了,博得龙颜大悦,丰厚奖赏自少不了,若回答得不好,官帽连同脑袋一并都得丢下。
王柄权点点头,感慨道:
王柄权说完,露出一丝狡黠笑容,连黎见状也不由跟着笑了起来。
若是放在其他诸侯小国,这忙帮也便帮了,可倭国历来与中原作对,王朝建立五十余年一刻没有停歇,王柄权巴不得他们乱起来。
使臣闻言顿时面露喜色,连连道谢,他没料到中原皇帝竟如此好说话,王柄权笑着客套了几句,看起来并无不妥。
郑三保常年漂泊在外,对新任帝王的脾气并不了解,只得试探性说到:
“回陛下,依臣所见,与我王朝相比天下诸国皆是蛮夷无疑,他们茹毛饮血不循礼法,有的甚至过得不如牲畜。
一名个头不高梳着辫子的使臣这时走到近前,侍卫见状要出手阻拦,却被王柄权摆摆手制止了。
……
郑三保未像寻常太监那样诚惶诚恐,遵从天子话语,施了个臣子之礼,而后面带笑意道:
“三保幸不辱使命,完成先帝嘱托,今随臣来京使臣共计八十二人,代表三十余个愿意与我朝交好的邦国。”
见这边没什么事了,王柄权就准备离去,这时一名身披杏黄斗篷的男子又走了过来。
等咱们先把国势提升上去,然后再考虑出兵倭国的事,届时就说受源氏之托铲除叛乱余孽,咱们大老远过去一趟耗费巨大,什么时候走就由不得他们了。”
旁人他兴许分辨不出来自哪个国家,但眼前之人就是化成灰他也能一眼认出来,正是来自常年骚扰王朝东南边境的倭国。
郑三保来到近前欲下跪参拜,王柄权伸手给拦住了,说道:
“郑大人常年在外奔波操劳,于王朝是大功一件,不必行此大礼。”
秦汉之时世人书写于竹简,沉重繁琐携带不便,博学者出门往往要拉上三五车。后有人以木麻造纸,经历代改良,书写顺滑洁白稠密,特别是当下宣州所产宣纸,韧而能润光而不滑,历年都是大内贡品首选。
王柄权如同走过场般见过装扮各异的使臣,对这些人的长相也并未像其他人那样展现出过多好奇,举止气度均符合一个天朝帝王该有的样子。
……
……
臣自幼家贫,没读过多少圣贤书,天桥底下倒是经常去,因此听来了不少故事。
郑三保说着,偷偷瞥了眼天子,发现对方微微点头后,这才放开胆子继续道:
“奇淫巧技在我朝历来为文坛主流所不齿,认为那是难登大雅之堂的悦妇之术。
“中原历来喜好以天府之国自居,但凡有几个小藩国纳贡就要安个‘万国来朝’的威风名字。
“你我两邦隔海相望,既是近邻又是友邦,正所谓唇亡齿寒,这个忙我是一定要帮地。”
一一寒暄过,之后的事情便交由礼部安排,王柄权只需等待晚上的宴会即可。
中原虽地大物博,可此举仍是无异于坐井观天,你这些年也走了不少地方,觉着我朝在这天下当处何等境地?”
此等利国利民之物,曾经都是文人口中的‘奇淫巧技’,而回过头来,往往是他们用得最开心,最后甚至到了‘笔非紫毫不写、墨非松烟不用’的穷奢极欲境界。
可这种事放在西洋却并没有什么忌讳,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臣窃以为不得不防。”
王柄权闻言点点头,这道理他怎会不知,若是可以,他恨不得将自己知道的东西都讲给刘卢明听。
天理循序,任何人都不得随意更改,他能做的无非是在顺应历史的前提下,让王家天下尽可能多安稳几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