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h皇妃妖孽暴君求负责
御书房中,熏香馥郁,明明燃的是提神醒脑的香料,我却越发地觉得头晕脑胀,连带眼睛都酸涩得要死。
孩子,是啊,孩子……
那日画舫之中,我用匕首划破了肚子,亲手杀掉了他(她),也因此昏迷了整整四十二日,我的心,并不比任何人要好受些许。懒
那是我的孩子,我和连夜的孩子,可,他(她)同我一样肮脏,他(她)不配来到这个人世。
我的呆若木鸡,令连夜抿起了嘴唇,良久没再说话。
许久之后,他抬起手来,抚了抚我的眼睛,声线沉沉,宛若起誓。
“你不要哭。”
他的声音很低,很轻,像是在哄我似的,“孩子没了,还会再有……只要你安然无事。”
他说什么,我没有听清,眼睛红肿,鼻息粗重,我死死地按住自己的小腹,哭倒在了他的怀里。
当天夜里,我便病了。
病来如山倒,来势汹汹,白日里还安然无恙的我,傍晚时分便卧倒在床了。
御医来诊了诊,撤了药枕,笃定地说,“陛下是因情绪起伏太大而导致的心火旺盛,臣开几剂药服下即可。”
他说得并不严重,可当天半夜,我起了高烧,浑身冷得要命,裹狐裘无用,烤暖炉无用,缩在厚厚的锦被之中,依旧无用。
连夜握着我冰凉的手,眉头紧皱,他想了片刻,蓦地反应过来什么,朝着暗卫低喝出声,“去把莫问抓来!”虫
莫老神医抵达之前,他解开衣襟,将我裹进怀里,与我相拥并肩躺着,再盖上几层厚厚的锦被,肌肤相贴,他身上的热意朝我渡来,可饶是如此,我依旧是打着冷战,颤抖不停。
莫老神医到时,我已是冷得知觉全无,依稀中听到连夜在同他说着什么,后来,两个人似乎还起了争执,我却全无力气听清,便沉入了茫茫一片黑暗里。
我再醒来,已是五日之后。
四周是陌生而又熟悉的景致——明黄流苏,檀木桌椅,雍容而又华美,赫然是皇家的标志。
却不是我的寝宫。
那袭明黄龙袍自外踱进来时,四目相对,我这才明白,唔,我被他带回了连国。
他走进来,在我身旁轻轻落座,抬手拨了拨我的额发,他眼神温柔,哑着声儿说。
“好风雅,你生病了……”
我知道,可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儿。
他俯低身,额头抵着我的额头,轻轻摩挲,片刻后,“唔”了一声。
“不烫了。”
转头朝宫女吩咐,“取药来。”
药碗很快就被递了过来,他没犹豫,径直便喝了一口,继而俯下/身子,以唇朝我渡了过来。
我虽虚弱,但也下意识地想要躲开,却被他用手箍住了后脑,硬生生将一碗药都哺给了我。
喝罢了药,我脸颊泛红,气息不定,胸口直喘,眼睛雾昭昭地掀了起来,凝望着他。
他伸手替我掖了掖被角,这才轻轻一笑,主动为我解惑,“我没逼你。是你病了之后,哭着闹着要回连国……”
我呆了一呆。
他轻轻揉着我的发心,身子缓缓地也躺倒了下来,与我并肩依偎着。
握着我的手掌,他的眼神柔如春水,望着我没头没脑地说,“好风雅,我答应你,是生,是死,我们再不分开了。”
话音落定,他在我眉心落下一吻,缠绵,轻淼,像是生怕把我给打碎了似的。
他的态度骤然转变若此,而我,却不知自己在昏迷之中究竟都说了什么。
说出了我的心声吗?还是……说我依旧爱他,却怕把他毁了?
我无从得知,更无从去问,一抬眼,连夜居然已抵着我的脸颊,睡着了。
我望着他,离得近了,这才发现,他平素里俊美清雅的脸孔,竟然隐隐泛着青白之色,而弧形好看的下巴上面,更是冒出了一片短短的胡茬。
他看起来,疲倦极了,就连睡着,眉尖都是微微蹙着的……
病恙缠身,我浑身无力,推不开他,而此情,此景,令我心中酸涩,连伸手去推他的意愿,都没有了。
我说了什么?又如何呢。毫无疑问的是,我把自己的心,给他看了。
静静地凝望着他,我越看越是眼眶发涨,滚滚热泪溢出眼眶那刻,我抿了抿唇,心下一软,朝他唇瓣上面吻了一下。
烛影幢幢,清寂无声。
明黄华美帐内,两个人紧紧拥着,像是两只阔别许久的小兽……
自那日后,心照不宣的,我们对兄妹之事,开始绝口不提。
我缠绵病榻之上,虚弱无力,什么都做不了,连夜对我视若珍宝,日日亲自喂我吃药,亲自哄我睡觉,他明明疲倦得很,在我身边的时候,脸色却是越来越好。
我看着他,看着他在我床榻不远处的桌案上处理政事时,眼角眉梢都挂着笑,只觉得,这样,也好。
醒来后的第二日,我见到了趁连夜暂时离开翻窗而入的莫老头儿,也明白了自己为何会染此奇病。
原来,又是莫老头儿做的手脚。
——他说到做到,果然要让我受到报复,知道自己不该对他师兄始乱终弃……我早说过,药王谷的人们,很难伺候。如今,该加上一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人若犯我……我弄死她。
我虚弱不堪地偎在床上,哭笑不得地问他,“所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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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下了什么?”
他翘着二郎腿儿坐在椅子上面,抚着自己的胡子,哼哼着说,“能是什么?不过是一些寻常药丸,扰乱你的气息,让你发个烧罢了。”
比起放毒蛇咬我,这已经算是轻的了,我没计较,就“嗯”了声,笑着问他,“那,那日你又同连夜争执什么?”
他蓦地抬头看我,脸色一变,却极快就又敛去,别开脸冷哼了一声说,“能是什么?我下毒害你,他自然骂我!”
说罢这句,他抬头看了看门外,拔脚就走,“师兄不许我来扰你,我得走了——”
眼看着话藏了一半,他要溜之大吉,我低咳一声,暗影中立刻有一抹身影鬼魅般地出现,莫老头儿刚走一步,已被我的暗卫捉住了胳膊。
莫问回头,又恼又愤地瞪着我,我淡淡地笑,“你几次三番害我,竟想就这么走了?”
他大怒道,“你要如何?”
不如何。我撑着坐起身子,笑微微地凝望着他,“连夜不许你来看我,自然也不许你对我多说,可,我偏偏想听,我昏迷后,他都做了什么?”
莫老头儿果然神色大变,眼神躲闪,“能,能有什么?”
我心中的怀疑愈发坚定起来,递了一个眼色,暗卫立时扭住他一条胳膊,狠狠一掰,殿内顿时传来杀猪般的嚎叫。
“我招,我招,我招!”莫老头儿老泪纵横,立刻就说,“师兄他,他在你俩体内种下了古怪的东西!”
我猛地便坐了起来,“什么?”
“相,相思蛊啊……”莫老头儿疼得直呲牙咧嘴,我却不敢让暗卫把他放了,他疼,就咬牙切齿地瞪着我说,“相思蛊你可有听过?母蛊对人体无害,但子蛊对人损伤极大——哎哎,疼啊!”
损伤极大?我莫名便想起了连夜那张疲倦的脸,心尖不由一颤。
暗卫又是一扭,莫问眼泪都出来了,他脱口而出地说,“你昏迷后,胡话不断,扯着师兄直哭,求他不要离开,你,你肯定不会知道,服下相思蛊的毒,师兄笑得有多甜!”
我心头猛一咯噔,指尖轻颤,扶着床帏问他,“这蛊有何说法?”
“相思之蛊,毒如其名,引为相思,只要两人之间有情存在,便可见效。”
“见什么效?”
“中蛊二人一荣俱荣,一衰巨衰,在一起时,安然无恙,倘若分开超过一定距离,便会毒发。”
我只觉自己的声音都在发颤,“一定距离……是指多远?”
“十丈。”
……难怪他会说“我们再不分开”!
我既怒且惊,掀起被子就欲起身去找连夜,却见莫问满脸沉痛地说,“你此时要做什么,也已晚了!我拦他不住,是以当时会争执起来,可他决心已定,将母蛊喂给了你,子蛊则自己吞了,如此一来,他的命……可就攥在你手里了!”
我一个趔趄,险些从床上摔下地来。
暗卫将莫问松开,他揉着自己被卸掉的手臂,第一次用郑重其事的口吻,望着我说,“师兄不会害你,害的是他自己。他是拼了性命,赌你不会再次离开!”
我面孔惨白,突然间浑身气力耗尽,松了紧握帷帐的手,堪堪坐起的身子,一点一点地瘫软了下来。
莫问走后,不多时,连夜从御书房回来。
我白着一张脸缩在榻上,他靠近时,果不其然,脸色比宣纸还白。
我心中酸涩,一动不动,就那么眼也不眨地凝望着他。
宫女伺候他换了衣衫,片刻后,他已净了手转过身来,见我脸色,他先是一怔,再是失笑,“怎的?”
我咬着嘴唇,不肯说话。
他眸色一凛,分明划过一丝紧张之色,劈手甩掉手中擦水的锦帕,三步并作两步便走了过来。
他俯低身,俊脸凑近我脸,以额抵住我的额头,试了试温,他终于松了口气,“倒是不再发烧……”忽又想到了什么,他挑眉一笑,“可是躺得烦了?”
我眼睁睁看到,他的脸色,渐渐比刚进殿时,好了起来。
内心有百感交集,我说不出话,只觉得眼圈儿越来越涩,喉咙越来越堵,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了。
我猛地别开了脸,嘟哝,“你,你去哪儿了?”
这话一出口,我才发觉,自己的嗓音带了哭意,又涩,又哑,竟像是在撒娇似的……
他眸色一亮,唇角顿时翘了起来,一双大手捧住我的脸颊,他凤眼莹莹,笑吟吟的,“不是病了,又没有烦……莫非……你是想我了?”
我倏地就红了一整张脸。
他闷声一笑,脑袋俯低埋在我的颈间,极其满足地轻轻蹭着,嘴里却是在喃喃轻叹,“好风雅,我倒也想时时陪着你玩,可,日日政务缠身……唔,真烦。”
他磨蹭着直往我的怀里钻,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渐渐的,竟呼吸清浅地睡着了。
我终于眼泪决堤,搂紧了他,哑着声儿骂,“笨蛋……”
打那日起,我开始乖乖服药,身子以极快的速度好了起来。
连夜命御医为我诊脉,御医惊叹,“此等恢复速度,实在少见!恭喜陛下,风史大人已彻底好了!”
御医认得我,便仍叫我风史,他不知风史已经死了吗?
我笑了笑,并未介怀。
御医告退,寝殿之中,连夜抬手将我抱在腿上,他笑着轻蹭我的额头,“为何突然肯乖乖吃药了?”
我眼眶一涩,撇开了脸,哼道,“躺得太烦。”
“不是为我?”
“为你什么?”
他抬手将我的手掌摁到他的胸口位置,坏坏一笑,“为我……不再觉得心疼啊。”
讨厌!
我挣开他下到地面,扭头便走,走了约莫十步,回过头,他虽仍噙着笑,可是那张俊雅的脸庞,却分明开始泛白。
“你要去哪?”他笑着问。
对相思蛊仍绝口不提。
我看着他,心底又恼,又痛,咬牙又走了几步,他已是白着脸开始手指发颤。
“风雅……”他扶着桌案,浅浅地笑,嗓音却虚弱得很,忍着痛意,他柔声细语地诱哄着我,“好风雅,我很累了,走不动,你过来好吗?”
他还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