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发出的叮当声响落地,陆启言用力拽了拽手中的绳索。
绳索没有任何回缩,且听到了像是树枝摇晃时的沙沙声。
猜想飞虎爪大约是挂到了一棵树,陆启言再次试探性地用力拽了好几下,确保树枝能够支撑的住他的分量,这才借住手中的绳索,奋力地向上攀爬。
陆启言凭借自身的敏捷身手,很快爬了上去。
刀锋山的后山是一片野生的树林,树木生的高大,且树林中藤蔓乱生,没有什么被踩踏过的痕迹,显然已经许久不曾有人来过。
这显然十分适合他们隐藏行踪。
陆启言又到附近查看了一圈,确保安全之后,将腰间的绳索解下来,绑在了一株粗大树木的树干上,接着用力拽了拽绳索,又用手中的登山镐轻轻敲了敲地面。
三长三短,是他们事先约定好的信号。
底下人听到动静,立刻会意,开始安排人攀爬着绳索往上走。
上去的人又带着绳索上去,而后,更多的绳索垂了下来,原本一个一个的攀爬,变成了三五成群地往上走。
很快,所有人皆是顺利抵达的峰顶,在一番摸索之后,往血鹰堡所在的位置而去。
血鹰堡并不在峰顶,而是从峰顶往下走的半山腰,房屋皆由石块砌成,防火防箭,坚固无比。
四周更有哨塔,轮流放哨,确保血鹰堡无虞。
整个血鹰堡可以说是易守难攻。
尤其是此时,即便是处于后半夜,所有人皆是困倦不已,正值发动攻击的好时候,但此时所有人也正在屋中睡觉,想要发动突袭,也并不容易。
现在需要做的,是将人尽数从血鹰堡中赶了出来才行。
而血鹰堡的分部是由一个主堡和四周三个辅堡构成,除了出入的石门以外,石壁上留有供换气的孔洞,这些孔洞不够人随意钻入钻出,却足以扔进去一些东西。
一些能够燃烧且同时能够释放出来大量烟雾的小坛子。
但做这些的前提,是先干掉哨塔。
陆启言让冯茂才等人等候,自己背着一枝树枝,趁着乌云遮月之时,快步地移动到哨塔下方,而后则是悄悄地攀爬上哨塔,如鬼魅一般,捂住了正在打哈欠的放哨人。
匕首直接从喉管划过,放哨人连闷哼都没有发出一声,立刻没有了声息。
陆启言将人接住,拿下他背上的箭筒,而后将人仔细放在地上。
试了试弓弦的张力,陆启言拿了箭搭在弓上,拉满了弓弦,瞄准离他最近的哨塔。
嗖!
箭头直直地插入放哨人的胸口,那人闷哼一声,立刻倒下。
“什么事!”相邻另一处哨塔的人发觉不对劲,喊了一声。
“无事!”已是提早爬上哨塔的人捂着嘴喊了一声,顺便呲溜了一下鼻涕,听起来就像是有些伤风。
这样一来,即便与本音有区别,却也并不让人生疑。
待另外两个哨塔恢复正常,陆启言故技重施,再次拿下剩下两个哨塔。
哨塔顺利被控制,安排人全部接管之后,陆启言再次领了几个人潜入血鹰堡的院中。
避开夜晚巡视之人,几个人分别抵达了堡后的通风气孔处。
将手中的瓦罐用火折子点燃,快速地通过气孔扔进堡内,只听“嘭”的一声,伴随着腥臭味一并升起的,是浓烈发黄且呛人的浓烟。
外头的冯茂才听到动静,立刻将手中的信号释放。
烟花直冲而上,在空中瞬间爆裂,发出的光芒让整个血鹰堡恍若白昼。
已经聚集到血鹰堡正口的城防兵丁看到信号,立刻燃起了火把,开始发动猛烈进攻。
整个血鹰堡被惊醒,所有人皆是慌慌张张地从堡内冲了许多。
冯茂才见状,手提大刀,振臂高呼,“冲啊!”
这一声喊得慷慨激昂,振奋人心,所有人皆是奋不顾身地向前冲,拎着手中的大刀向那些素日到处行凶作恶之人砍去。
因为血鹰堡中的大部分人是被浓烟呛醒,出来之后呼吸不畅,涕泪横流,走路摇摇晃晃,颇有些站立不稳,许多人更是因为出来的慌张,双眼看不清东西,连趁手的家伙都没带出来,两手空空。
这样的土匪根本招架不住有备而来的衙差和城防兵丁,霎那间被砍杀倒了一大片,剩下的那些手中有家伙想要负隅顽抗的,也很快被气势十足的衙差和城防尽数都压了下去。
整个场面呈现一边倒的状态,让衙差和城防兵丁越发人心振奋,手中的动作也是越发干脆利索。
厮杀从夜晚持续到清晨。
直到晨光微熹之时,厮杀才算有了停歇,血鹰堡已经基本上被攻陷,唯有血鹰堡的老大吴金生领着几个土匪负隅顽抗,退缩到了后山的山崖处。
眼看后面退无可退,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血鹰堡一夜之间被毁于一旦,且来攻打血鹰堡的不过就是县衙的衙差和城防兵丁,吴金生心中的怨怒和不甘冲到了脑门,怒气冲冲地看向追来的陆启言等人。
“想我吴金生劫富济贫,救助贫苦,也是响当当的大英雄!”吴金生咬牙切齿道。
“劫富济贫,救助贫苦?凭你也配说这话?”陆启言嗤笑,“你这血鹰堡去年三月,抢劫贩卖丝绸的客商,杀掉其全家上下三十六口人,其中包括一个四岁孩童。”
“同年六月,指使手下强抢民女,掳劫寻常农户之女三名,抢劫银钱一百余两,杀害平民百姓七名,毁掉房舍十余座。”
“同年九月,血鹰堡带人抢劫朝廷拨下来的粮种十余车,不曾拉走的,纵火焚烧,致使十几个村子秋季无粮播种,充当流民。”
“这般的事情细数起来不下几十桩,桩桩皆是伤天害地之事,件件人神共愤,竟是还说得出救助贫苦这话,只怕是到了阴司地狱,阎王爷听到你辩解的话都要被气笑!”
“这种话哄骗一下心术不正的人想要加入血鹰堡的人便罢了,可别连自己都骗了!”
陆启言这话,如一枚钉子,直直地刺入吴金生的心中,刺的他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