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说着,哭了起来。
昭贵妃慢慢的走来,在未央宫门口看了一眼,却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德公公瞧着,错愕了一下。
这昭贵妃也是个奇葩,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去安慰一下皇帝吗?
而她竟什么都不做,就这样子看了一眼,走了。
真真是一个冷心冷情的人。
睿王这一出,再次将皇帝推到了风口浪尖。
龙腾看着床上沉睡的舒薪,伸手轻轻的摸她的额头,滚烫烫的,让人心惊。
舒薪却幽幽转醒。
看着龙腾轻轻勾了勾唇。
“醒了!”
“嗯!”
舒薪轻轻的应了一声。
她不笨。
躺在床上浑身无力,四肢都不想动,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
“你告诉我,我到底怎么了?”
“阿薪……”龙腾唤了一声,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你说啊!”舒薪沉沉出声。
舒薪拉着龙腾的手,“我知道,我可能不行了!”
“不会!”龙腾捂住舒薪的手,“你不要胡思乱想,我已经派人去请冷流觞,他医术极好,也让人去找忘尘师太了,很快就会回来的,然后你就会好起来了!”
“我好起来了,那三个孩子呢?我还没有见过他们!”
从出生到现在,她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
“阿薪!”
“去抱过来吧,不管怎么样,我都是他们的娘,就算他们缺胳膊少腿,也是我的儿子,我应该见见他们的!”舒薪说着,朝门口看了看。
龙腾到底舍不得舒薪这般期盼着,“去把三个少爷抱过来!”
丝菊、丝菊连忙出去。
三个孩子很快被抱了过来,他们很小,舒薪见到的时候,就微微笑了。
只是三个孩子精神都不太好。
舒薪伸手去摸他们,才发现自己手腕上有个脓包。
脓包……
舒薪脑海一惊,很快缩回了手。
“我怎么了?”舒薪轻轻的问龙腾。
又看着三个孩子。
“阿薪……”
“龙腾,你告诉我,我到底怎么了?”舒薪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吼完之后,整个人有些虚脱,倒在床上一个劲的喘气。
“阿薪……”
龙腾立即扶舒薪起来,给她拍着背。
带舒薪这口气缓过来,舒薪才说道,“我到底怎么了?”
“阿薪……”
龙腾欲言又止。
“龙腾,你不要骗我!”
龙腾看着舒薪,好一会才说道,“阿薪,我不骗你,我也舍不得骗你,可是在……”
“……”
舒薪静静的看着龙腾。
等着龙腾接下来的晴天霹雳。
她知道,她是生病了,且很严重。
“你感染了鼠疫!”
“……”
舒薪错愕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
鼠疫,说白了就是禽流感。
而她好端端的怎么会感染呢?而且这朝阳院里,每天都在打扫,也放了驱老鼠的药包。
“是其中一个稳婆……”
舒薪顿时就明白了。
原来如此,是其中一个稳婆。
“我一个人吗?”舒薪问。
龙腾摇摇头,又看了看三个孩子。
舒薪瞪大了眼睛,手紧紧的抓住了龙腾的衣袖,嘴巴动了动,好一会才挤出了一句话,“意外还是人为?”
如果是意外,她认了,如果是认为……
“人为!”
舒薪看着龙腾,好一会才哭了出声,“啊……”
人为,人为……
那个人这般狠心,连孩子都不放过。
这个年代,没有青霉素,没有各种抗生素,能活下来的并不容易。
“龙腾,杀,杀了他们,杀了他们,一个都不要放过!”舒薪说完,才哭了出声。
看着一边的三个儿子,舒薪是真的恨啊。
这一刻,她不要在善良,也不要在圣人,她要让那些害了她儿子的,都去死。
都去死……
龙腾紧紧的抱住了舒薪。
“阿薪,我答应你,一定不会放过他们,你要坚持住,你知道吗?咱们的儿子也很坚强,尽管如此,还是每天努力吃奶!”
舒薪想要说点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说,气得晕厥了过去。
“阿薪……”
龙腾又唤了夏神医过来。
“世子妃只是情绪太激动了!”
这朝阳院接触舒薪的人并不少,能在舒薪身边伺候的也多,但是都没染上。
而娘四会感染,一是身体太差,而来是直接接触了。
那么稳婆为什么会感染,想来是接触了那鼠疫的粉末。
夏神医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可是怎么都想不起来。
研制出来的药对舒薪又没有任何效果……
天黑了。
几道黑影在皇宫里快速行走,直接潜入了皇帝的寝殿。
只是进入寝殿才发现并没有人。
众人心知中计了。
想要离开已经来不及。
面对一层又一层的刺杀,这些人却毫不畏惧。
他们来了,就没想过要活着回去。
狗皇帝欺人太甚,大将军心肠太软,他们便替大将军出手了。
来时就已经想过回不去,这会子也没想活回去。
这一会,多杀掉一个人,大将军将来就少一个对手。
看着那堆成小山的尸体,七个人面面相觑,哈哈哈笑了起来。
这一趟,也是值得的。
就是没杀了狗皇帝,不甘心。
再也不能吃到夫人做的饭菜,还没吃到夫人说的火锅和烤串,也有点不甘心,但是他们却觉得,这一辈子值得了。
年少时疯狂过,也热血过。
忠心耿耿又坚强独立过,这些年沉寂如一滩死水。
只是可惜了,没能陪着大将军再大干一场。
不过他们不后悔,一点都不后悔。
“砰砰砰!”
龙腾从浅眠中惊醒过来,连忙出了屋子,看着皇宫方向。
握拳在柱子上捶了一下。
“世子爷,荀姑娘要见您!”
“让她进来!”
荀颜急急忙忙的进了朝阳院,“那几个混蛋进宫刺杀皇帝了,我这边知道后,立即派人过去,但是……”
听到那爆炸声后,就知道来不及了。
这些人啊,连具全尸都不给自己留。
龙腾没有说话。
荀颜把一个布包递给龙腾,“这是他们留下来的东西,麻烦你给世子妃吧!”
龙腾伸手接过。
沉默不语。
荀颜瞧着,心里也难受,“世子妃好些了吗?”
“还是那样子,不好也不坏!”
“……”
荀颜沉默,片刻后才说道,“要不,我弄直雪貂过来咬几口试试?”
“雪貂口水有毒,她只是染上了鼠疫!”龙腾淡淡出声。
“我知道,我知道,只是我总觉得……”荀颜觉得心肝疼。
要是可以,让她代替那娘去死好了,反正她早该死了。
可偏偏她这坏透的人死不了,舒薪娘几个却遭受了大罪。
“你回去吧!”龙腾轻轻摆摆手。
他心里是双重的难受。
一边是挚爱的妻子,一边是生死相伴的兄弟。
一下子就没了好几个。
叫他怎么能不难受。
回到房间,看着昏迷不醒的舒薪,龙腾抱着包袱哭了出声,“阿薪,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你看看,他们心甘情愿为你去死了,已经代替你去死了,你和孩子们都要好起来!”
当年给出去的荷包,如今又回来。
荀颜站在门口,红了眼眶,低低的骂了一句,转身离开了王府。
“狗日的!”
这几个蠢货,蠢货。
荀颜在心里骂着,可心却格外的疼。
这个人傻子,要去也不好好谋划一番,就这么冒冒失失的去,皇帝这会子明显准备着,就怕被刺杀,结果却送上门去了。
笨!
皇宫
皇帝在密室里,得知有刺客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果然还是来了。
他就知道,龙腾不出手,他下面的人肯定忍不住。
幸亏早有准备,先藏了起来。
皇帝坐在椅子上,深深的吸了几口气。
内心都是格外的平静。
这一切还是来了,和龙腾算是彻彻底底闹翻了。
城门外
冷流觞歪在马车里,看着顶上那个吊着的贝壳,又看着满满当当一马车的礼物。
朋友生三个,他要做干爹。
做干爹怎么能没礼物呢?
鬼小七朝马车内看了一眼,见冷流觞定着那贝壳瞧,内心一阵无语,“公子啊,城门关了呢!”
“关了还不简单,拿银子去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