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上拉上……”小郭氏哇哇直叫,并伸手捂脸向床的一角缩去。
“拉上?那我拉开它干嘛?郭香兰,我告诉你,就你如今的身体,不用再去自杀,不出三个月,你也就可以下去找你家虎生团聚了。”
白茉莉的声音直接能将房盖揭起来,让发抖不敢抬脸的小郭氏愣愣的放下了手,满脸惊诧的看着她。
白茉莉闭了闭眼睛,心里发酸发涩,今儿她才知道,小郭氏天天嚷嚷着死,却为什么还活着,那是因为她活着是虎生临死前唯一的愿望,求她,求她替他活着。
所以,在丈夫死后又遭遇轮奸的她,一直活在痛苦与折磨里。
死,她自己是解脱了,却无颜去面对丈夫;活,却是对她精神上的一种无尽的折磨。
然而一年下来,她的身体已经走到极限了。
看她呆呆的,白茉莉坐到了她的身边,伸手握上她只剩下一层皮的手,“对不起。”
只有白茉莉自己知道,这一声对不起,包涵了太多的东西。
她不是一个太过白莲花的女人,可她也清楚“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话的意义。
一年来,只是听着她婆家人都看着她,不会让她寻死,所以,她以为,她必定会走过那道坎,可,哪里能想到,她这是在放逐自己的生命。
她才多大?十六十七还是十八?也不过才是一个上初中的孩子,如何,让承受那些本不该出现在她身上的东西?
小郭氏却突然咧嘴笑了,“死了也好,总好过这么不人不鬼的活着。”
“如果你真这么想着,你觉得虎生他九泉之下能安息吗?”白茉莉轻轻的说道,在这一刻,她已决定要带她走出来。
小郭氏怔愣,那双眼睡意暗淡下去,“可是我活的好疼……”
白茉莉将她拥到怀中,“我给你讲个故事……曾经有一对非常非常恩爱的夫妻,夫妻俩个向来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小日子过的红红火火,转眼他们第一个孩子出世,给他们的生活中平添了许多的乐趣,不出三年,他们已经孕育了两个孩子,然而,这日丈夫带着俩孩子去了集市,家里,媳妇一个打理煮饭,却不想恶梦从天而降。两上歹徒早早的就瞄上了这个温柔的女子,终于让他们逮到了机会……”
“后来呢?”
小郭氏脸色黑灰,明明知道了答案,可却还想听她亲口述说。
白茉莉摇了摇头,“后来,后来的事你心里不是有个猜测了吗?”
小郭氏浑身发抖,自是想到了她自己。
不是白茉莉有意来揭她的伤疤,可是想从过去走出来,她的第一步就是要努力面对那个血淋淋化着浓的伤。
“女人痛不欲生,在她寻死之际,她的丈夫赶回来救下了她。无脸以对的她想一头撞死,可是她的丈夫却紧紧的抱着她,他说:娘子,在贞操与生命之间,我希望你选择生命,因为只有你活着,我们的家才是一个完整的家,只有你活着我才是我,孩子才是孩子,如果你为了贞操而丢下我们,我们将家不成家。”
小郭氏的心“砰砰砰”
直跳,双眼直勾勾的看着白茉莉,“所以,她活着了。”
“是,她活着了,因为她的丈夫说过,那不是她的错。在她丈夫的陪同下,她走过了最初的痛苦,更勇于面对她的伤口,而她们家的日子越来越红火,也从初初的四口之家,到最后儿孙满堂。”
小郭氏的眼里滑下了一串泪珠,“她是幸运的,因为她碰上一个不会嫌弃她的丈夫,毕竟这种男人他并不存在。”
白茉莉却摇了摇头,“你错了,这种男人他不只存在还很多。”
小郭氏不可置信的去看她,“怎么可能?”
“这就是你先前问我,隋艳秋怎么还有脸活着的原因。虽说那只是流言,可却要有相信的人在,那流言才只能成为流言,若非张山心里没有她,那流言便会成为现实,逼也将她逼死了。”
见小郭氏只是皱着眉,白茉莉便又道,“其实还有一个男人,他若活着,也一定如张山一般,更会如我故事中的男人一样,他要的是他妻子的命。”
小郭氏瞬间抓住被子,嚎啕大哭起来。
“不为了别人,就为了虎生,香兰,你也要坚强起来,因为虎生他最想要的是一个活着的你,而不是如行尸走肉的人。再说,这一年来,你婆婆心里已经很痛了,可却因为虎生,并未将你如何,为了这份恩情,为了替虎生尽孝心,你也要勇敢的走出来。”
这才是白茉莉最终的目的,人,只有目标,她才会活的精彩,活的有奔头。
“呜呜……为什么死的不是我,为什么啊,老天爷,你不公平啊,虎生是这世上最好的男人,可你却夺了他的命,你天理何在?”
这一日白茉莉在老李家呆了一整天,看着小郭氏服下了药,看着她沉沉的睡着,这才从她那有些发霉的屋子里走出来。
“茉莉,谢谢你。”
一个年约二十五岁左右的女子眼角带泪的对白茉莉道了谢。
这女子是郭香兰的堂姐也是她的妯娌,所以,这一年多来,李家虽说总被村里人拿来念叨,可李家人却从没有亏待过郭香兰的原因,哪怕就是婆婆心生怨念,也因为有这个大媳妇在,而没有去虐待于她。
白茉莉摇了摇头,“香兰其实是幸福的,有你这样的嫂子,有这样通情达理的婆婆还有那样爱她的丈夫,只要她肯面对,从过去走出来,我相信,你们一家子的日子一定会越过越红火的。”
“希望吧。”
白茉莉拍拍她的手,“日子怎么过都是一天,她的心里本就很苦,你要时常劝着你婆婆,开心些吧,往前看,只有一家人的心拧在一起,才能一起带着她迈过这道坎。药要让她按时吃,过几天我再来看她。”
随后白茉莉与小竹离开老李家,往家走去。
“茉莉姐,我发现你今天很不一样啊。”
白茉莉看了她一眼,“嗯?”
小竹道,“你看你吧,就是骂艳秋姐,也是几句了事,啥时见你讲过道理更别提还讲故事了?”
白茉莉停下脚步,“何着我在你眼里就是个不讲理的?”
小竹扑哧一笑
,“你是最讲理的,只是有点懒,不爱张嘴罢了。”
“拉倒吧,跟你艳秋姐,那是因为她心底明镜的,给她讲道理那就是流费口水,给她就造脑门子上敲,她就醒了,可是郭香兰……不一样。”
说着,白茉莉便没有再作声,只是闷头往家走着。
“怎么不一样了?只是因为发生在她身上的是事实,而艳秋姐那不是事实吗?”
在小竹看来,应该就这不一样了。
白茉莉摇头,“这只是表面上的。”
见白茉莉不想多说,小竹便禁了声,两人一同回来,才一进院子就觉得寒气逼人,互看一眼,小竹顿时瞪大了眼睛,伸手指着她,“你完蛋了。”
说完了话,那脚底跟抹了油一样,瞬间跑的无影无踪。
“咳咳!”白茉莉狠狠的咳了两下,那意思很明显是告诉屋子里的人,她回来啊,那冷气可以收一收了,可却没有想到,屋子里的男人非但没有收反而那寒意更浓了。
“娘,你答应给爹做的红烧肉呢?”
便见小鱼披了个被子从屋子里跑了出来,还大大的出了一口气。
小跑着冲白茉莉过来,便钻入了她的怀中,小嘴不住地道,“你怎么才回来,冻死我了冻死我了……”
“那个,绝言他生气了?”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我就差把棉袄拿出来穿了。”
拍拍小鱼的小肩膀,“去找你竹姨母玩,我去看看他。”
小鱼如得了特赦一般,撒腿就跑,而白茉莉将被子抱起,是硬着头皮往屋里走去。
绝言一身黑衣,背对着门口坐在桌边一动不动如雕像一般。
白茉莉便抱着被子走了进来,竟是将被子盖在了他的身上,“别冻着。”
绝言脸黑如锅底,一把将她拉住,在她错愕的瞬间一扯就扯到了怀中,另一手把被子一拽便盖在了她的身上,直接倒在了一侧的床上,那动作一气呵成,在白茉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以被绝言毫不客气的压在了身下。
“喂,我忘了,可你总得让我解释一下在生气吧……啊,你咬我……唔!”
绝言微凉的薄唇,在咬开她的唇瓣后直接攻城掠地,一点没客气更是一点没保留。
好久没有吃了,今儿可算是逮到机会了,再不吃,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白茉莉瞪着眼睛,不想,一只大掌便罩了下来,令她眼前一片漆黑,一时间只觉得心跳如雷,更没有一丝力气去反抗。
粗暴的吻又快又急,却让白茉莉的身子渐渐软化,浑身燥热,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就一次好吗,她不去想他的身份,什么都不想,就放纵一次。
如此,白茉莉双手环上了他的脖子,那一刻,绝言的心是欢喜的,这个女人,她终于放开心,可以接纳他!
风狂的吻,变的极致温柔,辗转反侧。
两个人吻的是那样的用心,全无保留。荡起心间那从不碰触的心湖,一圈又一圈,荡的白茉莉轻声吟呻,荡的绝言大掌毫不客气,更荡的心潮澎湃激荡,“茉莉,可以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