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婶说是痨病……”
“怎么没有听说过?”
隋艳秋点头,“小婶说怕家里人担心,他也不让声张便一直服药,可还是没挺过去……”
“那到你家来干什么?”白茉莉觉得这一点很诡异。
隋艳秋脸色顿红,“她,她来给我送东西,都是以前那些……”
白茉莉撇了眼一旁的张婶,算是知道张婶口中的出事了是指什么了。
她是怕,那些曾经差一点要了她们全家人命的流言再次四起。
白茉莉挪了两步,站到张婶的身后,拍拍她的手,“没事。”
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白茉莉说没事,张婶就觉得心安,比她儿子说这话还要好用。
弄的白茉莉有些失笑,对隋艳秋道,“总归是亲戚,别让外人看了笑话,该过的场还是要过的,再说,如今就她一个女人,也怪可怜的,你要是能帮她一把,就帮一下吧……”
隋艳秋对她点头,便上前将隋清媳妇扶了起来。
白茉莉离开张家的时候,隋清媳妇的哭声已经渐渐的小了,可是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还得往前看。
才回了家门,就看到小鱼身穿一套淡青色的衣裙,极臭美的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看书。
白茉莉顿时一惊,急忙上前,一把将她抱住便回了房间。
“娘,你干嘛?”
“你怎么可以随便翻娘的东西?”
“嘻嘻,娘,这套衣服好好看啊……”小鱼嘿嘿一笑,“娘你也真是的,给我做了衣服怎么都不给我穿?”
白茉莉想翻白眼,却开始伸手往下脱,“小鱼,你若想要新衣服跟娘说,不可以随便动别人的东西,这是不礼貌的行为。”
小鱼皱眉,“娘,这不是别人的啊,是你的啊,你的不就是我的吗?”
“话是这么说,可是,既然娘没有将它拿出来,那自然有没拿出来的道理啊……”而且这衣服若是被有心人看到,说起来那麻烦可就可大可小了!
而麻烦这东西还是不要出现的好,将衣服从小鱼身上扒下来,看着她小脸沉闷,便道,“回头娘给你做套新的。”
“哦,不过也要这个料子。”那料子好软好舒服的,小鱼那叫一个稀罕。
白茉莉差点没跳起来,虽说这料子她现在也买得起,可,也不是随便就穿的啊!伸手点上小鱼的额头,“差不多行了啊……”
“嘿嘿……”小鱼嘻笑,便握着书又跑了出去。
看着一旁被小鱼打开的盒子,再看看这套衣服,白茉莉最终决定把这些藏起来才是最稳妥的。
将东西包一包,便对小鱼道,“你莫乱跑,也莫乱说话知道吗,娘出去一趟。”
“哦,我知道啦,不过娘,我想吃红烧肉。”
白茉莉一个趔趄,回头狠瞪了笑的一脸灿烂的小丫头,闷声道,“知道了。”
这丫头都学会威胁人了!
白茉莉抱着盒子直接上山,如今在她的印象里,只有那一方山洞最是安全。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大石头挪开,拿着铁锹开始挖。
不多久
,一个坛子被白茉莉挖了出来,如获珍宝一般坐一以了地上,将上面的泥土清掉。
这玩意自打她买了那片盐碱地后,将地楔和几锭银子放进去,就再没有动过!
今儿如果不是因为小鱼拿了她那套可以看出身份的衣裙,至少目前来说,她并没有打开的念头。
借着微弱的灯光,将罐坛里的东西往外倒去,几个银锭,却让她极是喜欢,虽说现在她不用再为生活所困,可当初的日子却是历历在目的,所以,对这几个银子,与她来说就像吉祥物一样,要好好保存。
伸手入坛子,却为之一怔,什么东西?
一张地楔怎么可能变的硬梆梆的一坨?捧着坛子往外倒,一个大纸包忽的落了下来。
怎么会有个纸包?她没记得再来装什么啊?
看了看自己的地楔银子心下不由生疑,便将那纸包拆开。
然而,当看到那面上一千两一千两的银票时,白茉莉整个心都扑腾扑腾起来,有什么就要跳出来,那手更是不住的颤抖……颤抖……六十万两银票,一张不多一张不少!
而下方,还躺了另一张地楔,细看之下,忽的咧嘴笑了,可眼泪却哗哗地流了下来。
连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六十万两银票是当日卖那老虎的钱,他一纹未动,而那张地楔……难怪这两年来,那姓周的再也没有来赶她,因为是连祈将山买下,还属上了她的名字!
这山是她的!
呵呵……白茉莉眼泪不住的落下,一颗接着一颗,往日的相处又重现于眼前,说好的不去想感情的,可为什么这一刻,看到这些银子和那一纸地楔,她的心,却酸疼酸疼的呢?
曾经以为是江衡壹帮了大忙,却不想,那个人竟一直是他!白茉莉啊白茉莉,你又为他做过什么?
当你最难过的时候,是他一直在身后;当你遇上危险的时候,是他及时赶到;当你差一点被侮辱的时候,还是他;当你受伤是他治你当你难过是他恶生恶气说话逗你,当你……
无数个“当你”浮现于白茉莉的脑海,捧着那些银票,白茉莉失声痛苦,再难压抑心底对他的渴望与那份浓浓的思念!
绝言也好,连祈也罢,对他的爱,如潮水般澎湃汹涌,那悔恨的泪水,却也将她彻底淹没!她到底是有多自私,将他一次又一次的赶走!
“从今以后你要想的就是怎么做我的女人,其它的事我都可以为你摆平!”
那日,在两人到底还是做了夫妻之实之后,他紧紧的拥着她,轻轻的说着。
酒醒了梦也醒了,该面对现实的白茉莉直接笑着对他道,“你是绝言的时候我便告诉我自己,你不简单,不是我这一介乡野弃妇可以碰的,如今你是大周嫡亲的王爷,而我仍就是一介乡野弃妇,天一个地一个,就算你再喜欢我,再护着我,我也不会与你在一起!”
当时连祈已有些恼火,毕竟这种话,她说过太多太多。
“我就这么不值得你相信?你就这么迫不急待的想与我撇清关系?”
“对,我不相信你,我从来就不相信你!如今我这一介弃妇你已经得到了,
可以走了吗?”
这话,看似没什么,可听在连祈的耳中,那就是一种侮辱,侮辱了他对她的那份喜爱,更侮辱了他想为她筑起一片天空的心。
“白茉莉!”
“其实算一算我还是赚了,毕竟与我这乡野弃妇春风一渡的可是当朝嫡亲嫡亲的王爷……”
白茉莉的话如同利剑,直戳人心窝子。
连祈他有他的骄傲,在白茉莉一再伤他的情况下,他强大的自尊已不容他再留下一刻,所以他走了。
他是走了,白茉莉的心也空了,可她却一直告诉自己,这是最正确的,大家都回到自己的生活道路上,两条平行线再不会有交集,哪怕发现自己原来爱上了他,却也只能压在心底,不能表现出一丝。
然在这一刻,白茉莉那颗被她用钢筋混凝土浇灌的心墙,正以着疾速“咔嚓咔嚓”裂开,那缝隙从小到大从细到粗,轰隆一声,整个塌陷!
不知过了多久,白茉莉才渐渐的平复了自己的心,将东西装到坛子里,重新埋好,失魂落迫的下山回了村子。
晚上没有红烧肉,糊饭糊菜,吃的飞雨跟小鱼直皱眉,可两人谁也没敢多说一句,明显感觉出这女人心情不好,还是超极不好的那种。
“娘说话不算话。”
晚饭后,小鱼跑到飞雨的床上,瘪着小嘴嘟囔着。
“你今天怎么惹你娘了?”
飞雨今儿一整天都在地里,所以并不晓得白茉莉这种情绪从哪来的。
“我没惹她,说好的给我做红烧肉……结果……唉,好饿啊,小姨母,咱们找点吃的去啊?”
小鱼眼睛一挑,笑的一脸奸炸。
“上哪弄吃的?”
“嘿嘿……”
便见小丫头伸手打了声口哨,不多久一道火红的小影子便窜了进来。
“小红……”
小鱼抱着小狐狸,狠狠的亲了一口,低低的道,“去隔壁弄只鸡,回头,咱们烧了吃……”
飞雨瞪大眼睛看着小狐狸一闪而逝,她是不是眼花了?她竟然在那狐狸眼中看到了一抹笑意?
“小姨母,跟我走,我请你吃好吃的……”
小鱼拉着飞雨下床,先是钻入厨房没多久出来,拉着飞雨便跑。
飞雨怔愣,“你那狐狸呢?”
“啊,一会就到了,嘿嘿……”
小鱼一路拉着飞雨跑到了山顶,随后拿着铁锹开始挖坑。
“你干嘛?”
“吃叫花鸡,放心吧,一会小红就回来了,不过,你帮我弄点水……”
支使起飞雨,小鱼一点不含糊。
而飞雨接过她递来的小坛子便向小溪走去,一面还道,自己就这么被她拐上了贼船?
等飞雨将水拿回来的时候,小狐狸已经坐到小鱼的一旁,小鱼正极熟练的拨鸡毛……
见飞雨回来,小鱼起身将那水拿过来,和到先前挖出来的泥里,又从怀里摸出一纸包,打开,将一些小颗粒的东西倒进去,飞雨这才明白,难怪她先前钻进了厨房,何着是去拿盐啊!
话说,这丫头真的只有五岁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