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自从抹了花露膏后,气色不只好了一点,感觉整个人都年轻了不少,当然这中间也少不得梁帝忽然将至的喜意来,人要是心情好了,自然肤色也好了,各种暗斑也少了,人也变得精神了,再收拾一下,本来就是个美人,自然就更加美了。
而宋洐君被关入牢中后,张献文就得知了消息,他托关系进入牢中,看到一脸憔悴的宋洐君,心里不是个滋味儿。
师生相见,尽在不言中。
一人站在牢房里,一人站在牢房外,张献文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说道:“早知道会这样,当时我便不能把这事告诉你的,眼下正值宫中选秀,朝中各方势力较劲,你我二人负责秋试之事尚有忙碌的时候,你却这样以一己之私辜负了皇上的希望,你入了我门下,不尊重我便罢了,你还要忘了当年读书之艰辛,你好不容易走到今日,你就是这样报答皇上对你的信耐么?”
宋洐君听到这话,他猛的跪下,“师父在上,学生无能,还望师父成全,宋大丫便是我的劫,求师父救出宋大丫。”
张献文气急,和着说了这么多的话后还是这模样,死不悔改,这妇人到底有多少魔力,居然连他一向自负的姑母也对她掏心掏肺,更不用说这妇人周围的男人了。
这让张献文想起了荣王和寿王,不过他不会把这两位王爷牵扯进来的,一个宋洐君已经这样了,再牵扯进来两位王爷只会让事情更复杂,何况这样的妖女本就不该存在在这个世上。
张献文一甩袖子,没有理会宋洐君的苦苦哀求,匆匆出了牢门。
究竟是自己的学生,张献文做不到撒手不管,何况当初宋洐君的那篇文策,他是惊艳的,这么好的一个苗子,前程似锦的人生,偏偏遇上了宋大丫而半途而废,他不准,他一定要把他板正回来。
于是张献文求见梁帝,梁帝听到人传报是张献文求见,就知道他过来做什么,梁帝的气还没有消,这会儿不想见他,于是张献文就这样被晾了一个下午。
天要黑了,张献文一脸无奈的出宫。
不过第二日,宋洐君被梁帝放了,顺带还给他放了十天的假,张献文下了早朝看到朝华门前等着的学生宋洐君,心里那个激动。
当得知宋洐君被梁帝强行放了十日的假,心里头又不是滋味儿,好在只要人回来了就好。昨日没能求见当梁帝,他一夜未睡,他以为这事没有这么容易解决,使不得补阙之职没有了,这对一个只得七品小官的宋洐君,恐怕这一生难能再进一步,但好在人回来了,留了性命。
宋洐君被张献文押回了张府,很快被张府的护院把客院给团团围住了,宋洐君被张献文禁了足,与宋洐君一样遭遇的还有张小环。
张府虽是张老爷子当家,可张献文的官品,实权已在手中,连着是姑母的张小环在这关键点上也拿她这个侄儿不能奈何。
张小环没有办法,她不能出府,连帮宋青宛找人帮忙都无能,之后想想,还是该把这些消息传给荣王和寿王才是。
张小环暗暗咒骂,难怪大丫不肯嫁给两人,关键时候找不到人,是个女人都不愿意嫁。她生气归生气,利用自己手中的情报网,倒是查出来两位王爷的去处,不过知道去处后,张小环只觉得郁闷,寿王去了营州,荣王去了扬州,两人都是好样的,这么远,一时半会回不来。
但信还得送到,张府别的没有,就是银子多,当然上等的马驹也是多,张小环一向独立,手中有自己的人,从马场里抽几匹宝驹没问题。
然而做了这些事也没能让张小环安心,等两位王爷回京那至少也得半个月以后,这段时间若是宋青宛受苦,该受的苦不也受完了,能不能保命还是异数。
不但张小环着急,同府中的宋洐君早已经坐立难安,他是万万没有想到张献文会扣住他的,可是张献文这次像是狠了心,他不但把两个都扣住,他还上朝堂上公开要求梁帝冶宋青宛死罪。
前朝后宫本就有关联,唐括氏一族在朝堂上有不少大官,正要出口发话,没想一股清流的张献文居然最先发话,导致唐括氏一族的人都像是天上掉下了陷饼。
要知道唐括家发话,正好内宫德妃正在处置,难免遭梁帝怀疑,若是张献文发话就不同了,他可是朝中的清流派,又是梁帝最信任的大臣,自然说话的份量不是一星半点的。
梁帝听到张献文的陈词就有些头痛,真的要把宋大丫给处置了么?他想起上次宋青宛穿着骑马装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是他见过的女子当中最俏皮的一个,难怪荣王的嘴巴子说不过她,连寿王也受她之左右。
其实这孩子并没有三头六臂,心思也简单,可是偏偏她有中原女子没有的坚韧,又有九黎女子没有的婉约,或许因为这个,倒让梁帝看着她也觉得顺眼多了。
张献文说完,不少朝臣轮番上阵劝说梁帝,然而梁帝好似神游天外,居然在发愣。
所有大臣都看到了,个个一脸的惊讶。
直到散朝的时候,梁帝也没有说要对宋青宛做何处置,众大臣开始感觉到这个宋大丫的神奇起来,看来传言是真的,梁帝有意纳了这农女入宫,莫非要仿郊当年的承宗?
风向变了,大家伙该想法子谋路子了。
散朝后的梁帝心思有些烦燥,他去了坤德殿,看到一脸欣喜的徒单氏,他握住了皇后的手,说道:“宋姑娘被德妃扣押已有三日,今就去一趟,眼下德妃打理后宫诸事,你身为皇后,可以有监查之职。”
其实这话也挺伤人的,要是当年初嫁的徒单氏是怎么也想不到有生之年会听到这样的话来,她本就是皇后,后宫诸事本来就是她的份内之事,可是眼下她倒成了监查的人了。
但徒单氏依然很高兴,不管怎么样,因为这个宋姑娘,她能与皇上亲近了,皇上还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她,于她来讲,徒单氏一族着实是太久没有这么欢喜的消息了,少了士气的徒单氏一族成不了气候,她有生之年还是能为家族多做一些。
梁帝走后,皇后叫来贴身嬷嬷,重新为之上妆,带上了凤冠,穿上了华衣。
掌香的宫女,引路的太监,气派的步辇,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福栖宫去了。
德妃唐括氏正与七公主完颜雪饮茶,七公主在宫外设府以后就很少回宫看德妃,这让德妃有些苦恼,想孩子想得紧,所以每次七公主回宫,她都忍不住责备两句,再三交待下次回宫的日子。
可是七公主却在外头寻到了新的乐趣,特别不喜欢回宫里来,连带着连德妃为她选的夫君也看不惯,这次入宫,德妃把唐括氏家族的一位有才之士定为附马,不管七公主愿意不愿意,她都必须嫁给他。
七公主得知是这位同她一起长大,小时候还看到过他穿过开端裤的表兄,每次被她欺负那副受气包的样子使她很不爽,她不愿意,于是母女两吵了起来。
却在这时徒单氏来了,德妃听到人来传报,她不但不起来,还依旧坐在那儿,德妃就算了,连七公主都没有动一下,显然是不可能起身迎接的。
徒单氏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对母女的模样,她冷笑一声,斥责道:“德妃对本宫不敬先不说,连女儿都教不好,没大没小没有规矩,果然是该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