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宛没搞明白到底文祥做错了什么,但今日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处置了文祥,于是向忽鲁使了个眼色,忽鲁在完颜玉能杀死人的眼神下硬是把文祥扶出了书房。
宋青宛上前捡起地上的信,是先前完颜玉发怒的时候甩下去的,然而当她拾起信,完颜玉却飞身而起,从她手中夺下,“你别看。”
宋青宛以为是军中密事,没有放在心上,便由着他就着油灯的火点燃烧尽。
“你今天到底为什么生先生的气,这一路上走来,没有先生的出谋划策,咱们也不会走得这么顺利。”
宋青宛靠近他,完颜玉却离开她身边,就是不与她身体接触。
他背着对她冷哼一声说道:“你不懂,他触及了我的逆鳞,我一向信任于他,但有些事他不能擅作主张。”
什么事才是完颜玉的逆鳞呢?宋青宛不由的好奇起来,但终是没有问出口,反而走过去靠近他,顺势拉住他的手,双手握住他的手,摇了摇,“别生气了,你这佩刀一出,早把人给吓着了,也算是惩罚了他。”
“忽鲁也该死,居然去找你。”
不找她来文祥岂不没命了,宋青宛讨好的说道:“忽鲁是该死,不如放他去马厩,叫他养马去,看他还敢嚣张。”
“也可。”完颜玉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但还是眉头紧蹙。
宋青宛拉着他就势坐在长榻上,这长榻就相当于床,在这时代是可以躺卧的,坐在这张榻上,两人说话就轻松了起来。
宋青宛又这么的靠近他,完颜玉很是无奈,心里莫名的踏到了实处,刚才看到那封信的愤怒,使他的心里空落落的,令他想起当年与完颜宏争斗小女人的事,再次出现在眼前,心惊胆颤的,再加上自己如今的处境,总感觉留不住小女人似的。
他把宋青宛抱入怀中,接着吻了吻她的发,安下心来,却是叮嘱,“以后少与文祥接触,此人心术不正。”
引来宋青宛一声笑,他伏在他的胸口笑得身子一颤一颤的,完颜玉却是郁闷,咬了咬牙,最后忍耐不住,咬住了宋青宛的厚实的耳垂。
“痛,痛。”
宋青宛在他怀中挣扎。
“你也会痛,对我没心,倒还知道痛。”
“怎么就没心了,我的心全系在你的身上,可是此一时彼一时,咱们正在困难时期呢。”
完颜玉也知道,可是这抱怨的话却还是说出了口,她也不知道忙什么,就不能抽时间过来找他么?他是走不开,她就不能主动一点么,就算过来烧个好菜给他吃,或者煮个不成样的茶水也成的。
完颜玉知道她为大庾岭的事操心,内心埋怨归埋怨,却还是心疼她的。
两人相处的时间当真是少得可怜,今日若不是忽鲁闹了这么一出,宋青宛也不会来书房的。
于是宋青宛乘机说道:“大庾岭修道还得夏初之际,到那里咱们只得半年,要如何还清三百万两银子去?你们可曾想过用什么法子?”
说起这事完颜玉就闹心,又想起文祥擅作主张的事,冷哼一声,板着脸说道:“怎么样?还不清便不还,要是挥军南方,我也便奉陪到底。”
宋青宛却是郁闷的抬头,看到完颜玉那张冷脸,就知道他说的是气话,于是坐直了身子,双手捧起完颜玉的脸颊。
完颜玉可不习惯这姿势,强行扭开了头,“别闹,我说实话吧,正想着给我哥去封信,说说这边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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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宛听后却是摇头,这个时候给梁帝去信,只会惹来更大的麻烦,于是摇了摇头,“不成,给皇上去信,不如给太子去信。”
“为何?”完颜玉的话语不知不觉冷淡了下来,只有宋青宛还没有发觉。
宋青宛却说道:“宋洐君曾分析了一下,当初你救过他的性命,虽然他说一笔勾销,可是这人情不是你欠我的就是我欠你的,没有什么一笔勾销的道理,咱们赖皮不认,便要他还了这恩情,相信太子他也会同意帮忙的。”
完颜玉本是憋着呼吸等着宋青宛说出理由,得知理由是这事,当即松了口气,但脸色也不好看,想也没想说道:“没门,我完颜玉岂时赖皮不认账,既然已经一笔勾销,便是各自不相欠。”
宋青宛却着急了,试探的说道:“你不写,那我写得了,反正我是妇人,妇人耍赖传到外头最多成为笑柄,也不会有人笑你的。”
完颜玉听后立即拒绝,“不成,不准你给我那侄子写信。”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他要闹哪般,如今岭南百姓就全靠完颜宏当年的那点人情了,且依着完颜宏的性子,一定会帮他们的。
完颜玉见宋青宛忐忑不安,最后叹了口气,“还是我写,不然你回去私下里写信,叫秦羽送出去,你又握有玉板指,我岂能察觉。”
“你不信任我,那就把玉板指收回好了。”宋青宛一时气愤,就要把手指上的玉板指拔下来,被完颜玉制止。
“好了,别生气,这事由我去办,我写就好了,为了岭南的百姓,面子有什么重要的,我的能耐也不需要靠他们这些饭后咬舌根的来评价。”
宋青宛听到完颜玉同意了,立即高兴起来,再次捧着他的脸,吻了吻他的唇。
“就这样,不够。”完颜玉开口,遭宋青宛一个白眼,以身相许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于是完颜玉再次被宋青宛推翻在长榻上。
入冬的物资张小环又送来了一批,倒春寒来了,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泥淋小道上,百姓步伐艰难的修建山道。
宋青宛最近在画图纸,她曾跟宋洐君去过遂道里看了看,里面有不少重石,都被宋洐君派人拉回来了,以备守城之用。
想不到这山道上竟然有这么多的重石。
这时肖氏从外匆匆进来,看到宋青宛和张小环两人坐在一起讨论正事,便在一旁站了一会,宋青宛抬头的时候看到她,便问她什么事,原来今日府中买下人,没想有几个顽固的百姓非要入府为奴不可。
听他们说兴王府今年的春节较往年来得要冷,百姓们原本把希望放在今年春天的没想种下去的农作物却在土里长不出来,心里着了急,不少人自愿卖入那些富户的府中为奴为婢,只求一口。
宋青宛把图纸往桌上一放,“走,咱们去看看去,左右是无事。”
于是跟张小环起身往小侧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