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 偷梁换柱自作孽

150偷梁换柱自作孽

可惜事情的发展总是不尽如人意。喜妞儿发热,采芝发热,绮年动了胎气,整个节气居忙成一团,连昀郡王和秦王妃都惊动了。秦王妃过来看了看喜妞儿,不禁皱起了眉:“若过了病气给世子妃可怎么好?还是挪出去罢。做娘的自然要陪着,等好了再进来当差也使得。”

绮年低了低眉,淡淡道:“既这么着,如鹃就听王妃的,带妞儿出去罢,用什么药只管铺子里去抓,若妞儿有什么不好,立刻来回我请大夫。”

秦王妃叹道:“这是头一胎,千万好生养着,若不小心落下什么毛病,你是要一辈子受苦的。”絮絮叮嘱了些话,这才跟昀郡王一起走了。

杨家人收拾了东西,如鹃抱着女儿,杨嬷嬷提着包袱,小杨在二门处接着妻儿母亲,一家四口亲亲热热地走了。

杨家人这一走,节气居里管事的大丫鬟们立刻忙碌了起来。平日里绮年有如鹃一个大丫鬟贴身伺候也就够了,其他人各司其职。如今她动了胎气,如菱如鹂二人寸步不离地守着,剩下的的大丫鬟们就陡然忙了许多。宫嬷嬷这几日格外地热心起来,来回乱蹿,害得白露不得不盯着她,人手就更显吃紧。秦王妃倒是提过再给节气居添人,却被绮年婉言谢绝。

十一月间,夜风吹面已经有如刀割,守夜的婆子们到了丑时也不由得畏寒起来,缩在房里烤火。一个身影悄没声地从下房里出来,顶着寒风溜到了小厨房门口。

小厨房到了夜里子时便熄火上锁,第二日寅中由厨娘开门,生火准备主子们的膳食。此时门上挂着一把黄铜锁,星光下闪着幽幽冷光。那人影自袖中摸了把钥匙出来,小心拨开锁,将门启开一条缝溜了进去。

小厨房的灶台上整整齐齐放好了明日早膳所用食材,旁边小柜子里放着几个包好的药包,上头各自贴着封条标着字样。凡院子里人用药,从前是各房的丫鬟自己去二门上传小厮抓药,回来自己去厨房里熬。自绮年来了之后,将各人的职司全部理了一遍,如今已经变成二门上的管事一并去药铺抓来,每服都分成小包,由各房大丫鬟各自收了,每日提前交到小厨房去,第二日由厨娘分别兑水熬上,故而每包药上都有封条和用药人的名字,若药包被拆了封便须仔细查问过了再熬。

如此一来倒杜绝了外头大厨房里常有的丫鬟们给自己主子抢灶眼,或者有人捧高踩低故意拖延的弊病,且各人的责任各人背,也免得有人蓄意推诿。只是世子妃的药都有如鸳等贴身丫鬟盯着熬,并不仅仅假手于厨娘的。

借着窗外那一点儿微光,黑影摸到小柜子里,将搁在里头的药包仔细看看,取走了其中一个白签子的,又从自己怀里取出一个一模一样的药包放回原处,这才悄没声地又溜出小厨房,原样锁上门,回了下房……

第二日一早,节气居里就热闹起来。掌厨房的刘婆子开了锁,如鸳已经跟脚儿过来。刘婆子忙笑着讨好道:“姑娘辛苦了。这样一早起来给世子妃熬药哪。”

如鸳也笑了一笑:“大家这些日子都辛苦着些,等世子妃平安生产了,都有功劳的,世子必要重赏。”说着跨进小厨房的里间,那里有三个灶眼是专门熬药的。如鸳从小柜子里拿出一包贴着红签子的药,仔细检查了封条才拆开,放进药吊子里加水熬起来,又顺手把那红签子贴在灶眼边上。这也是世子妃说的,不同的院子用不同的签子,贴在灶眼上,到时候就不会端错了药。

刘婆子也急忙把那白签子的药包拆了熬上,又捅开第三个火眼给绮年熬上红枣小米粥,这才去外间大灶上烧水做菜。正忙着呢,便见采芝形容憔悴地进来。刘婆子晓得她如今在这院子里不受世子妃待见,便半凉不热地笑道:“姑娘怎么亲自来了?那药还没煎好呢。小蜓那丫头怎么不来?”

采芝淡淡道:“小蜓领着人收拾院子呢。我过来瞧瞧,横竖也无事,我自看着火,你倒去忙世子妃的膳食罢。”

刘婆子自是巴不得这一声儿,说了几句客气的话就忙忙准备做菜去了。采芝拿了个小杌子坐下,瞅着那灶下火苗晃动,忽然头也不转地道:“杨家的倒是有福的,婆婆也疼,相公也好,又有个伶俐女儿……”

如鸳盯着自己眼前的灶眼,同样头也不转地道:“是世子妃给她指的人。世子妃素来都是替身边人打算的,巴不得大家都能和和美美,享那天伦之乐。”

采芝低头半晌,自言自语地道:“如今我也知道了,但只怕后悔不来……”

这话说得惆怅,如鸳不禁抬头看了她一眼:“这时候后悔也还来得及。”

采芝低下头,两人又都不说话了,只是各自盯着自己眼前的药锅。移时许久,药锅粥锅都腾腾冒气,如鸳提了药吊子,拿过旁边备好的专门盛药的白瓷碗,漉出一碗来放进备好的食盒里,又转头去盛粥。采芝也拿了个白瓷碗将自己的药漉了出来。正在此时,忽听小厨房后窗外头有人惊叫:“野猫蹿进来了!快防着些儿!”接着砰地一声,果然有只野猫撞破窗纸蹿了进来。

如鸳大惊,忙起身去撵,外头刘婆子也忙着跑进来,加上采芝和打下手的小丫鬟们齐心协力,终于把那野猫撵了出去,幸好那东西怕火,只在地下乱窜,尚未跳到灶上去打翻锅碗。

“哎哟!”刘婆子拍手跺脚,“这天杀的东西哟!”忙着看看灶台上摆着的药和粥,“还好没打翻了。咱们院子里怎么来了野猫了,我从来都不乱丢些剩鱼剩饭哪!”

采芝拿了自己的药碗,淡声道:“野猫么,自然是到处乱蹿。咱们府里园子大,你这里不丢,保不住大厨房不丢,保不住各院的丫头们不丢,有什么稀奇。”说着便往外走。

如鸳在后面瞧着她,忽然开口道:“采芝姑娘且慢!”

采芝端着药碗的手不易察觉地微微一颤,回过身来淡淡道:“如鸳姑娘还有什么事?”

如鸳看着她手中的药碗,缓缓地道:“采芝姑娘不觉得自己端错了药么?”

一点药汁从碗里泼出来,溅在采芝手上,她却像完全感觉不到烫热似的笔直站着,哑声道:“如鸳姑娘说什么?”

如鸳眼神里带着鄙夷、讥嘲、愤怒,还有一点儿像看死人一样的怜悯,冷冷地说:“拿起你手里的碗,看看底子上有什么?”

小厨房里如今盛药的碗也是绮年吩咐过的,单独备出一式十二只的白瓷菊口纹碗,专门用来盛药。按绮年的话说:生熟分开,冷热分开,菜饭分开,药食分开,既利落,又卫生。所以如今如鸳那食盒里的药,和采芝手上的药,都是盛在一模一样的白瓷碗里,从上头看,看不出半点不同来。

采芝慢慢地把自己手中的碗举高些,果然碗底下抹着一抹红色,却是如鸳在上头点了一点口脂。因为在那小小的碗足之内,从外头根本看不见。如鸳冷笑道:“我还当你真的后悔了,想着替你跟世子妃求求情——来人!”

外头闻声冲进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子来,将采芝紧紧扭住。采芝手里的碗要落下去,被如鸳先一步抢到手中:“这是证物,可不能毁了!”

采芝脸色煞白:“如鸳姑娘,你究竟是要做什么?是了,你是替世子妃做事的,世子妃若要我这个婢妾死,只要一句话,撞头还是悬梁我都听从,又何必这样!”

“呸!”如鹂从外头进来,上来就冲着采芝脸上啐了一口,“到了这时候还想要攀扯世子妃!想死别忙,自然有你死的时候呢!把她押到正房去,还有外头那个拿了腥物引猫的贱-人,一并押了去!”

采芝听了这句话,那脸色骤然变得更白,几乎是白里透青了。两个婆子搡着她出了小厨房,便见外头秀书也被两个婆子摁着跪在地上,旁边一个婆子手里抱着那只野猫。采芝见这副情景,紧咬住嘴唇,眼里的光渐渐地黯了下去。

节气居正房里鸦雀无声,绮年和赵燕恒并肩坐着,屋里立着几个大丫鬟,旁边的小几上摆了些乱糟糟的东西。采芝和秀书被押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副场景。秀书瑟瑟发着抖,但神情中还有几分迷茫,采芝却是看着赵燕恒眼睛亮了亮,扑通就跪下了:“世子,奴婢有罪,奴婢错端了世子妃的药,险些酿成大错啊!请世子妃责罚——”说着就磕头。

如鹂气得脸胀通红,刚要张口就被如鸳摆摆手止住了,又让押着两人的婆子们退出去。于是屋子里就只听见采芝磕头的声音。因双手被反绑着,磕起头来很不方便,那闷闷的声音就不大规律。但她每下都磕得很用力,没一会儿身前的青砖上就有了血渍。

屋子里静悄悄的,绮年不说话,赵燕恒不说话,丫鬟们自然更不说话,就只有采芝磕头的声音。过了片刻,还是绮年先开口,却是对如鹂说的:“井里打一盆水来,若是磕晕过去了就泼醒。”

这样的大冬天里,马上就到腊月了,不说滴水成冰也差不多,井里打上来的一盆冷水若泼上去,恐怕死人也会泼醒了。采芝绝望地抬起头来看着赵燕恒:“世子——大少爷!恒哥儿!”

“行了。”绮年打断了她声泪俱下的呼喊,毫不客气地说,“你若愿意磕头就继续磕着,如鸳,你来说说今儿厨房里的事。”

如鸳一躬身:“是。今儿奴婢在小厨房里给世子妃熬药,采芝姑娘也来熬药——”

“且慢。”绮年打断她,“熬药是厨房里婆子们的事,或者各房的丫头们来瞧一瞧也罢了,采芝姑娘去做什么?”

采芝咬牙道:“小蜓带着人收拾院子不得空儿,所以我自己来了。”

“带小蜓。”

小蜓从旁边厢房里走出来,屈膝道:“回世子,世子妃,一早儿起采芝姑娘就说院子里有野猫,叫奴婢领着人去捉猫,奴婢并没忘记厨房里熬着药,且采芝姑娘也根本没提过药的事儿。”

采芝咬了咬嘴唇:“你如今大样得很,我哪里敢支使,你肯去捉猫我就谢天谢地了,药自然是我自己去端。”

“如鸳接着说。”绮年对如鸳点了点头,如鸳便接着道:“后头两边都把药倒出来了,奴婢看那碗都是一样的,怕弄错了,所以就弄了点儿口脂抹在奴婢端的碗底下,然后将碗放进了食盒。这时候那猫就撞破窗户纸进来了,奴婢等人忙着将那畜生赶了出去,然后奴婢就发现,食盒里的药碗已然不是奴婢漉的那碗了,奴婢漉出来的那碗药,端在采芝姑娘手里。”

“我只是端错了——”采芝昂着脖子。

如鸳立刻顶她一句:“我漉的药放在食盒里,你漉的那碗放在灶台上,你回身端的也是灶台上的那碗,怎会是端错了?分明是你趁我赶猫的时候将碗换了,只可惜不知道我碗底做了记号,被我识破了!”

采芝嘴唇哆嗦了一下,梗着脖子道:“你哪里把药放进食盒了,分明也是放在灶台上,我才端错的!”

绮年没想到她会耍这样的无赖,倒笑了:“依你说,你是半点错都没有了?如今我有六七个月的身孕,你端错药是什么后果自己不知道么?”

采芝含泪望着赵燕恒:“世子,奴婢真是无心的——何况不过是碗治风寒的汤药,便是喝错了……”

“够了!”赵燕恒突然打断了她,“请韩太医尝尝那碗汤药,到底是治什么的!”

他这一发话,采芝的眼神顿然一黯,俯在地上嘤嘤哭了起来。如菱把两碗汤药都端到厢房里去,一会儿回来道:“回世子和世子妃,韩太医说这两碗汤药,一碗是保胎的,一碗却是打胎的。”

这句话一说出来,秀书的脸顿时白得像纸一样,脸上也露出了惊慌的神色。采芝也猛地抬起头来,一脸惊讶:“打胎药?奴婢并不知道什么打胎——奴婢的药明明是治风寒的!”

绮年笑而不语。采芝偷觑着她的脸色,仿佛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猛然转身瞪着秀书:“是你!是你换了药!你那日说自己有孕了,让郎中给你弄了打胎药来!你,你为什么把打胎药换了我的药!”

秀书本来脸色就已经惨白,听了这话简直要惊呆了:“你,你说什么?不是你让我把药换了的吗?”她突然明白过来,“怪不得你那么好心,说什么不愿我给世子添了麻烦——原来你是打的这个主意,让我来当替罪羊!”转头便向赵燕恒和绮年用力磕头,“世子,世子妃,奴婢是上了她的当,奴婢万万不敢谋害世子妃的!就是今日那猫都是她叫奴婢引了去扔在小厨房的窗户上的!”

绮年淡淡看着她们像两只斗鸡一样互瞪着,点了点头:“把那纸包拿上来。”

秀书看见小雪拿出她藏在褥子底下的换回来的风寒药,还有开小厨房的钥匙,不由得直了眼睛,心里突然想到一件事——莫非她的所作所为,都早已经落在绮年眼里了?一念至此,她只觉得遍体冷汗,几乎跪不住,将所有的事一五一十全讲了出来:“……那白签子也是采芝她给我的,钥匙也是,奴婢真的只以为让厨房熬了之后奴婢喝了就是,实未想到她是要谋害世子妃啊!”

采芝脸色惨白,凄声道:“世子,秀书是什么人,难道您就相信她不相信奴婢么?奴婢可是伺候了您十年的!”

赵燕恒慢慢抬起手指了指旁边的小几:“你的珠花为什么会在荷花池里?为什么用翡翠珠子把喜妞儿引到荷花池边上去?是不是因为世子妃极少喝安胎药,你找不到机会下手,所以就让喜妞儿滑进池里去,让世子妃惊了胎气?若世子妃就此小产了,你自然称心;若是世子妃有幸保住了孩子,也必得用药,你就好下手了?”

“奴婢,奴婢怎么会这样想!世子妃就是小产了,又与奴婢有什么好处!”

“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哪。”绮年点了点头,“小蜓,把宫嬷嬷那日的话再跟她说一遍。”

小蜓马上说了一遍,虽然记得不大详细,但重点都有了。采芝身子抖得如风中落叶,只是死咬着牙:“奴婢并不知道宫嬷嬷说过这些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世子妃看奴婢不顺眼,打发奴婢走就是了,何必要这样的给奴婢扣罪名?”

“还真是咬牙,你当清明走了,就没人知道你懂药吗?”绮年觉得有些厌烦了,“韩太医把那边的药渣都验过了吗?”

如菱应声去了,一会儿回来,拿了两张纸:“回世子和世子妃,韩太医已经将药渣仔细验过了,比着那郎中的方子细细对过,这几味药都加重了。韩太医说了,那郎中的方子还算温和,但加了这几味药后药性大烈,若有孕妇人服了,小产之后必定大伤身子。若妇人是有孕六个月以上,则不但伤身,只怕还会造成今后不能生育,若小产过程不顺,恐怕一尸两命都是有的。”

“听见了吗?”绮年看着瘫倒在地上的采芝,“很有意思的,自打宫嬷嬷说过那话之后,你就时常爱病,今日风寒,明日痛经,不断地叫人来诊脉开药,这几味药,在你吃过的那些方子里都有。”

采芝绝望地摇着头:“你没有证据,你没有证据……”

“够了。”赵燕恒缓缓起身,眼神里带着伤痛,“采芝交给世子妃处置,带上秀书,跟我去见父王。”

“世子,世子!”采芝向前跪行几步,但是双手被反绑着,只能扑倒在赵燕恒脚前,“世子,你相信奴婢啊!”

“见了棺材,你也不落泪吗?”赵燕恒低头看着她,只觉得心凉,“我还想要问你,当初那个香囊里的药,也是你下的吧?”

采芝猛然一震,半晌才道:“世子说什么,奴婢,奴婢没有——”但是她那一震已经等于是回答了,赵燕恒的手在袖子里握紧了:“你到底为什么?我哪里亏待了你?”

采芝抬起流满了泪水的脸:“世子,奴婢又到底是哪里不好,您就看不上奴婢呢?奴婢一心想伺候您,为什么您宁愿给怡云一个白白的名份,都不肯收了奴婢呢!奴婢从来不是心高的,不想着当什么侧妃姨娘,奴婢只要能守着您就行了。自打世子妃进了门,奴婢也是尽心竭力的——知道香药不是个好的,奴婢就帮着世子妃除了她;知道世子妃不喜欢白露她们,奴婢也——”她突然停住了,意识到自己在近乎癫狂的状态下说错了话。

赵燕恒沉默地绕过了她走出门,两个婆子进来拖起秀书,跟着他走了。采芝还想扑到他脚下去,却被人按住了。她看着赵燕恒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猛地转过头来死死盯着绮年:“世子妃,你怎么就这么妒嫉!怎么就这么不容人!你——”

她还没说完,如鹂上来就给了她一耳光:“呸!你这蛇蝎心肠的女人,算计了这个算计那个,连小孩子都不放过,居然还敢对世子妃出言不逊!”

“我说得哪里不对!”采芝疯狂一样地喊起来,“世子将来是要做郡王的,要有两位侧妃,还要有侍妾,有通房,为什么就只能守着你!”

“这是世子自己愿意的。”绮年不紧不慢地一句话,把采芝所有的话都噎了回去,“这是世子许过我的,不立侧妃,不纳侍妾,他只有我一个,我也只有他一个。”

“怎么,怎么——”采芝不敢相信地低语,“世子怎么能?不,定是你!哪家爷们不是三妻四妾——”

“世子就不是!”绮年再次打断了她,“你糊涂!你既知道我不喜欢白露,怎就没想到你跟白露是一样的?”

“怎么会一样!”采芝直起腰,“我是世子收用过的人!”

“若不是你暗暗算计了世子,世子会收用你吗?”绮年一针见血,仿佛当头一棒,把采芝打得呆在那里不动了。

“世子妃,跟她说那么话做什么,没得伤了您的心神。”如鹂厌恶地瞪着采芝,“这样的人,拖出去乱棍打死就是了。”

“毕竟是没害死人,送到庄子上去吧。”绮年对于乱棍打死什么的还有些无法适应,叹了口气。

两个婆子进来拖采芝,采芝却突然从地上爬起来,一头就向绮年撞了过来。旁边的丫鬟们惊叫起来,还是如鸳站得最近,冲过来斜里一撞,将采芝撞得跌向一边,太阳穴恰好碰在小几的边角上,身子软软地滑下去,不再动弹了……

35 祝寿诞暗流汹涌67 世上怎寻后悔药182 计中计将计就计151 偷梁换柱自作孽124 一波未平一波起158 起起伏伏前程事119 日后留更番外184 见生死夫妻交心49 风波骤年关难过5 思立嗣周家七房182 计中计将计就计117 难解父子三尺冰15 长者赐姊妹生隙65 一团乱麻解不得166 端午节河畔偶遇127 断恩情各谋前程175 寻出路各自筹谋40 几家欢喜几家愁129 人生无处不风波108 苏太太宴前扫兴163 银香薰再生风波187 自以为是清良媛64 大喜日再起波澜169 借婚宴布网张罗2 论往事母亲病重123 团圆筵以牙还牙82 大喜日姨娘生事128 新婚劝和不劝离81 风雨未来且绸缪136 端午节杀鸡儆猴42 大明寺再遇绑架73 摽梅之吉期有日54 冷玉如乍遇难关20 大明寺阖家上香103 三春山房双演戏68 人间哪得两全法39 选秀女状况百出57 你方小产我有孕4 聚与散世事难料17 国公府亲戚来访119 日后留更番外190 尘埃落定又生变156 满月宴喜气洋洋6 为家业亲戚绝情1 未出孝三房逼婚1 未出孝三房逼婚178 暗流汹涌未可知171 郡王府兄弟分家189 除夕夜声东击西161 后宫无日不风波35 祝寿诞暗流汹涌146 皇子归东宫初定4 聚与散世事难料44 假和尚另有乾坤54 冷玉如乍遇难关36 后花园冲撞贵人168 太子妃一举得男47 孙姨娘教女拒亲84 唇枪舌剑可退敌37 刁县主计出连环185 风起于青萍之末106 搬起石头自砸脚186 山雨欲来风满楼181 吴宅乱颜氏病重126 妻妾分定婚嫁忙71 又是一年春来到159 清良媛走火入魔166 端午节河畔偶遇81 风雨未来且绸缪136 端午节杀鸡儆猴92 有情人终于圆房84 唇枪舌剑可退敌62 手帕交初聚京城50 大拜年各家走动50 大拜年各家走动134 张家乱玉如动气157 恒山伯府开闹剧181 吴宅乱颜氏病重37 刁县主计出连环42 大明寺再遇绑架158 起起伏伏前程事5 思立嗣周家七房128 新婚劝和不劝离10 听分说京中秩事20 大明寺阖家上香162 长平年多事之秋64 大喜日再起波澜190 尘埃落定又生变90 后宅院琐事连连61 小儿女绮思初动52 上元节火树银花45 可怜天下父母心187 自以为是清良媛92 有情人终于圆房26 骨肉聚二房回京65 一团乱麻解不得181 吴宅乱颜氏病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