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假和尚另有乾坤

44假和尚另有乾坤

当日黄昏,周镇抚从宫里出来,溜溜达达进了凌波楼。

凌波楼是京里近些年有名的花楼,二十几年中出了七八位花魁,如今的清倌人胭脂姑娘,年方十六,便已名噪京城。

本来姐儿们在二八年纪就该被梳拢了,偏胭脂姑娘容色清艳,年纪愈长,反而愈是那股冷劲儿勾人心魄。因此老鸨奇货可居,嚷嚷着这梳拢的人由胭脂姑娘自己挑。如此一来,反而愈发引得那些公子哥儿们一掷千金地来捧场。

周镇抚虽不是凌波楼的常客,但这些花楼的大茶壶们对京中勋贵官宦自然都有一本帐记在心里的,见周镇抚打门前过,脚下虽往前走着,眼睛却往凌波楼门里瞟,立刻便琢磨出了他的心思,笑容满面迎上去:“周公子长久不来了,今儿怎么过而不入呢?秀姐儿若知道,可不得伤心死了。”

秀姐儿花名秀云,周镇抚若来个五次,总有两三次点这秀云的牌子,算是老相好了。大茶壶端出秀云的名字,他也就跟着转了个向往凌波楼里走,嘴上不咸不淡道:“秀姐儿这会怕早有客了吧?”

大茶壶一脸谄笑:“哎哟,您这可就冤枉秀姐儿了。她哪回不是盼到您实在不来的时候才上牌子呢?这会儿,正眼巴巴盼着您呢。”

周镇抚似笑非笑地走了几步,似乎无意地问:“胭脂姑娘今儿可见人?”

大茶壶笑容一僵,小心地道:“今儿午后,恒山伯世子递了帖子来见胭脂姑娘……这折腾了半日,胭脂姑娘已歇下了。”

周镇抚把嘴一撇,倒也没再说什么,直接进了秀姐儿的房。两人喝过一壶酒,周镇抚便起身将烛火吹灭,在秀姐儿手里塞了一锭银子,自后窗翻了出去。秀姐儿在暗影里叹了口气,轻手轻脚将门闩好,脱了衣裳先将床上被子翻乱,然后钻进去睡了。

凌波楼后街上住的多是些浆洗的、淘卖胭脂水粉的、卖小吃的,皆是为这前面的一条花街服务。周镇抚径直翻墙进了一家,屋里还亮着灯。他大咧咧推门进去,赵燕恒正坐在那里,独自对着灯花打棋谱。听到脚步声头也不抬:“又从秀姐儿处来?”

“你鼻子当真好使。”周镇抚提起自己衣襟嗅了嗅,“也没多大脂粉味儿呀,便有也该被酒味儿盖过去了。”

赵燕恒一笑:“你若吃上十几年的药,自然也分辨得出来。”

“叫我来做什么?”周镇抚大马金刀往他对面一坐,“听说郑琨今儿下午包了胭脂姑娘?可是有什么信儿?”

“郑琨请了西北平边将军的长子喝酒,说是答谢他救妹之恩。”

周镇抚笑了起来:“原来是因着今日大明寺的事儿。你二弟早将人送进狱里去了,啧啧,你可知道,今儿被劫持的人是谁?又是那位周姑娘。这丫头莫非命里带劫不成?”

赵燕恒倒皱了皱眉:“大明寺素来稳妥,怎会突然有盗匪劫人?且郑琨说是答谢张少将军救妹之恩?我怎么听说,今日被劫持的并无郑家姑娘?”

周镇抚倒怔了一下:“你如何知道?今日之事,若非良臣将人送进了狱中吩咐细细审问,我都不知呢。”

“今日我二妹也在大明寺,她是识得几位姑娘的。”

周镇抚挠挠头:“或许郑琨只是随口一说而已。听说郑家与张家有联姻之意,郑琨或者只是想拉拢一下张少将军而已。”

赵燕恒微微摇头:“大明寺突然有盗匪出现……你还是将那二人细细审问的好。此时多事之秋,宁细些,莫错过。”

周镇抚抓了抓下巴:“我说秀材,你这心眼儿未免太多了些。老实说,我还是比较喜欢跟良臣打交道。对着你吧,总觉得有点儿阴沉沉的。”

赵燕恒自嘲地一笑:“也是。二弟素来光明磊落,这是福气。”

周镇抚话一出口,自觉失言,嘿嘿笑了一声将话头转开:“胭脂姑娘可还说别的了?说起来,也就是秀材你有这本事,胭脂眼高于顶,偏偏就倾心于你。”

赵燕恒眉头都不动一下:“秀姐儿也没少替你打掩护罢?”

周镇抚老脸上难得泛起一丝红来:“咳——我早答允了她,两年之后一定为她脱了贱籍,送她回家乡好生过活。”

“误入风尘的女子,所求也不过如此。”

周镇抚偷眼看看赵燕恒:“不过,胭脂姑娘只怕所求非此呢。我瞧着她的意思,竟真是倾心于你。”

赵燕恒苦笑:“我倒并不希望她如此。知道得太多了,反而不好。何况她本是什么也不知道的,却偏偏要搅进来……”

周镇抚试探着:“你可想过为她赎身?”

赵燕恒微微沉吟:“也曾想过,只是此时仍是人人都在说我与她如何如何,我若此时为她赎身,未免太过扎眼。”

“难怪你如今都称病不来凌波楼了。”周镇抚呵呵一笑,“也是。过些年找个人为她赎身,神不知鬼不觉。只是赎身之后,你可将她安置何处呢?”

赵燕恒微愕:“她若愿返乡便送她返乡,若是不愿,嫁人亦是好归宿。”

周镇抚也愕然了:“嫁人?嫁谁?难道你不想纳她?”

赵燕恒瞪着他:“我几时说过想要纳她?”

“这——”周镇抚张口结舌,“只怕她一心盼着的便是你能纳了她罢?”

赵燕恒微微叹息:“我早对她说过,将来可为她赎身,她若愿嫁人,我便给她找个好人家。”

周镇抚喃喃道:“只怕她不愿……”

赵燕恒摇了摇头:“是啊,所以我打算出京去走一趟。”

周镇抚讶异:“出京?你那身子——王爷会允准么?”

“我准备去拜祭外祖。自母亲去后,我从未去拜祭过外祖,总该去一趟才是。”

周镇抚眼珠子转了转:“吕老将军祖籍山西——你该不是想半途绕上一圈去办点什么事吧?”

赵燕恒嘴角微微露出点笑意:“你说我去办什么事?”

周镇抚与他相交六年,见他这样子,眼珠子转了半天道:“你该不会想去看看广东献俘的那一批海盗被劫杀,究竟是何人所为吧?”

“知我者,敏行也。”赵燕恒笑了起来,“皇上虽则派人去了,怕也只能看见明面上的东西。我这般私下里去,倒说不定还能知道些什么。”

周镇抚迟疑半晌,终于道:“秀材,我知吕老将军虽去了,也应还留着一批人手,但——此事若被皇上知晓,怕不是好事。”

“多谢敏行良言。”赵燕恒眼里闪着温和的笑意,“我若查知了什么,必定告知敏行,由敏行转呈皇上,功劳归你。”

“我呸!”周镇抚气得怪叫,“难道我是要抢你的功劳不成?”

赵燕恒笑起来:“不然又能如何?”

周镇抚盯了他一会,缓缓道:“你还是怀疑此事都与当年吕老将军兵败之事有关?”

赵燕恒微微仰起头:“是否有关,此时不能妄下结论。然而广东用兵,距离西北虽远,却也是相互牵制的。今上登基之时,国已大乱一次,虽经轻傜薄赋十年,国库究竟如何,只怕你比我更清楚。如今广东海盗之事若长久不能解决,西北军费何出?论起来,究竟西北才是关键。”

周镇抚发了一会儿呆,突然嗤嗤笑起来,摇了摇头:“枉我自诩与你相知,原来眼光仍是浅了。只道你是要追究吕家之事,要得这郡王之位,倒真不知你着眼实大,竟是一心为国的。”

赵燕恒微微一笑:“皇长子殿下亦做如此想。”

周镇抚沉默片刻:“皇长子究竟年纪长些,眼界也开阔,只可惜出身实在太低。”

赵燕恒不以为意:“英雄莫论出处。何况皇长子养在中宫膝下,便是再低也不低了。”

周镇抚摇了摇头:“不说了,不说了。将来之事如何,非我所能谈论。”

赵燕恒笑了一笑:“那就谈谈你,说来你也二十有五了,打算几时成亲?我仿佛听说前些日子东阳侯想将一个侄女说给你的?”

“咳!”周镇抚略有几分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只是酒后一说罢了,做不得真。”

“不知是哪个侄女?”

“也不是京中两房的姑娘。说是京外五房的一个姑娘,叫什么——”

“秦苹?”

“你怎知道?”周镇抚一愕,随即拍拍脑袋,“我倒忘记了,是秦王妃的娘家,勉强也算你外家。”

赵燕恒眼中含着讥讽的笑意,摇了摇头:“我非但知道,还见过这位秦苹姑娘,长得也的确是花容月貌,更兼身姿丰盈,甚好生养。”

周镇抚惊得目瞪口呆:“什么?你难道——”

赵燕恒提起一旁的茶壶为自己倒了杯茶,低声笑道:“我可是看过她自荷花池中盈盈出水的姿态呢。”

“你——”周镇抚恍然大悟,“莫非秦王妃——”

赵燕恒唇角微弯:“当日十分有趣。看了这场好戏的不只是我,还有周家姑娘。”

“怎么?”周镇抚再次瞪了眼,“周家姑娘怎的也在?”

“似是被我那位县主妹妹捉弄了,或者说,我那妹妹自以为捉弄了人家,其实反被人算计了。”赵燕恒忆起当日之事,颇有几分好笑,“周家姑娘甚有趣,看了那场戏,还觉秦苹姑娘戏演得不真。我告诉她,倘若演得太真,恐怕真要淹死人了。”

周镇抚脸上表情惨不忍睹,半晌才道:“亏东阳侯想得出来,设计你不成,居然还想推给老子!老子若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赵燕恒哈哈笑出声来:“这是你的私事,我不干涉。只如今我三弟也长大了,这亲事也该张罗起来。可若是我与二弟的亲事都未成便给三弟议亲,未免损了我那位好继母的贤惠名声。是以如今她有些着紧了,我此次出京,也恰好去躲一躲。”

周镇抚点头:“也好。只是这一去怕只能到年前才回来,你路上小心。”

赵燕恒想了一想:“大明寺那两名盗匪,你还是再审一审的好。事出突然,必有蹊跷。”

周镇抚点头答应,又说了些话,眼看天色将亮,便各自离开了。可是周镇抚刚回了家没多久,就有人来报,昨日大明寺那两名盗匪,熬刑不过竟然死了。

按说盗匪之流,持刀劫人证据俱在,就是死在牢里也并没什么。可是熬刑不过就有些奇怪了。一来这只是一桩普通的劫案,匪徒已然招供是见二人衣饰华丽,故而生了抢劫之心,又何必再用重刑?二来狱中用刑自有手法,会发生熬刑不过犯人身亡的情况并不多。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剐刑也有本事让人活三天呢,何况是这种普通刑罚。

周镇抚脸色阴沉地坐了片刻,站起身来:“走,去看看!”这两个盗匪,恐怕正如赵燕恒所说,并非普通盗匪呢。

绮年并不知道赵燕和没有把西山寺的事情说出去,更不知道这两个盗匪已经死掉了。从大明寺回来的那天,她也琢磨过:这两个假和尚为什么要劫持她和冷玉如呢?

绮年并不觉得这是件偶然的事,就冲着那假和尚耳朵根后面的伤疤她也不相信。先在成都西山寺扮和尚,现在又来京城扮和尚,纵然与什么内卫追查的事无关,也必定是个惯匪。

再者,绮年绝不相信那两人是临时起意,分明当时他们先问过冷玉如是否是恒山伯府的人,然后又提到恒山伯夫人,足以证明他们对当日恒山伯府来上香的人做过一番调查。问题是,他们为何要劫持恒山伯府的人呢?如果仅仅是为求财,其实抢劫吴侍郎的家眷也是一样的吧?

如果他们不是普通匪徒,而确实是与内卫追查的事有关,那么他们在西山寺侥幸逃脱之后应该躲起来,而不是跑到京城来掳人哪?他们究竟有什么目的呢?

绮年想得头疼,实在考虑不出来,索性扔开了。过了几日,冷玉如上门了。

“那日可吓着了?”冷玉如拜见过了吴家的长辈,就跟绮年到蜀素阁关起门来说话。

“无妨。”绮年自觉能吃能睡,并没有什么后遗症,“倒是你,郑瑾可又为难你了?”

冷玉如唇角一翘,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容:“她如今顾不上我。在家里闹着要退亲,恒山伯不肯,说张少将军分明一表人材,腿且不跛。虽面上带伤有些破相,但武将不计较这些,并不影响将来升迁……总之一句话,亲不许退!”

绮年撇撇嘴:“依我说,郑瑾那种性子,真结了亲只怕还是张少将军吃亏呢。只看一张脸,莫非她要嫁个宋玉潘安?”

冷玉如掐着她的脸笑:“莫非你看中张少将军了?”

“别胡说!”绮年也反过去掐冷玉如,“我看你自到了京城,这嘴上倒没个把门的了,定是被郑瑾带坏了!”

两人嬉闹了片刻,冷玉如便道:“我听郑瑾娘的意思,似乎想拿珊娘去结这门亲。”

“不是怕珊娘是庶出,人家看不上么?”

冷玉如微一撇唇:“所以才说是郑瑾娘的意思。”

敢情是一厢情愿。绮年颇有些无语:“她倒想得好,自己不要的就推给堂妹。也不问问别人愿不愿意。”

冷玉如微微一笑:“珊娘也不是个傻的,立时就病了。只是承恩伯倒像是有答应的意思。”

“婚姻结两姓之好,找张少将军这样的女婿自然不错。”绮年忽然觉得很没意思,“只可怜了结亲的女子,即使不愿,最后也不得不答应吧?郑瑾娘固然胡闹,但恒山伯夫人到底是爱女心切的,才肯替她说几句呢。”

冷玉如也觉怅然:“是啊。承恩伯夫人素来不爱这个庶女,定是不会替珊娘说话的。不过珊娘的生母在承恩伯处颇得宠爱,也许会替她说话。”

绮年厌倦地摇摇头:“别说这些了,怪没意思的。其实照我说,张少将军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可见是个好人;年纪轻轻就做将军,可见才华也是有的;至于家世,更是摆在那里,若是真结了亲,倒是门好亲事。郑瑾娘也好,郑珊娘也好,要是肯想通了好好的嫁过去,未必日子就不好过。若如郑瑾娘一般光看一张脸,只怕她最后挑个绣花枕头。”

冷玉如也默然,半晌才道:“愿求一心人,白首不相离。郑瑾娘也不过是想挑个自己合意的——罢了,不说她们,倒是有件事要告诉你。韩大哥进京了。”

绮年大为惊喜:“韩大哥已然到京城了?几时来的,住在哪里?你怎知道的?”

冷玉如脸上一红,尚未说话,湘云已经打帘子进来:“姑娘,许祭酒大人来了,还带了许姑娘并两位少爷来,一位姓苏,是许姑娘姑姑家的表哥,一位姓韩,说是姑娘从前住在成都的时候——”

绮年没等她说完就站起来了:“是韩大哥?”

“姑娘果然是识得的?”湘云抿嘴一笑,“太太叫我来请姑娘过去呢。”

绮年又惊又喜:“如燕快来替我理理头发!”转眼见冷玉如端坐那里面上微红,突然明白了,“玉如,你知道韩大哥要来?”

冷玉如微微低了了低头:“韩大哥昨日去了我家。韩伯父在京中有位好友,与许祭酒熟识,将他荐了许祭酒。”

绮年顿时明白了,冷玉如这是还想再多见韩兆一次。

“玉如,你——”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世间只有情难尽,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外人瞧着或许觉得荒唐,怎知局中人作何感想呢?

“走吧。”绮年把头发理好,换了件略鲜亮的衣裳,起身往前面去。

按说韩兆乃外男,绮年是不应见的,但在成都时就算是通家之好,且带了韩太太与韩嫣的手书及礼物,吴若钊便特意叫了出来见,这边自己与韩兆谈论起来。

吴若钊虽比不上阁老尚书之类,但父亲是太子太傅,自己又素有文名,因此每逢秋闱春闱,少不得有人以种种借口或门路上门拜访。有时连李氏也觉不堪其扰,但吴若钊本人是个爱才的,倒是从无拒绝。

绮年过去时,只见堂上许祭酒、吴若钊、韩兆及那日在许家撞见的少年正热烈地讨论着什么,倒把许茂云冷落在了一边。李氏看了不由得好笑:“老爷这是做什么,敢情是开文会么?”拉了许茂云的手笑道,“许姑娘只怕坐得无聊了,一会儿跟你周家姐姐去顽。”

韩兆也有些不好意思,见绮年进来,当即起身:“周妹妹——冷妹妹也在此处?”

“冷姐姐来瞧我,方与我说韩大哥进京了,可巧就来了。”

韩兆带了不少东西,甚至还有韩嫣特地塞了一罐韩太太腌的泡菜,是绮年从前最喜欢吃的。倒弄得绮年心里酸酸软软的:“这么老远的路,让韩大哥带过来,真是麻烦了。”

吴若钊笑道:“绮儿请许姑娘去蜀素阁坐坐。”看一眼妻子,“我要留许兄与两位世兄小酌。”

李氏无奈地摇了摇头:“是,妾身去准备酒菜。”吴若钊这又是看到少年才俊兴奋了。

绮年一手拉了许茂云,一手去拉冷玉如,却见冷玉如望着韩兆出神,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轻轻拽了她一下:“走,我们去蜀素阁吧。”

163 银香薰再生风波112 唇枪舌剑断妄念60 恒山伯陪嫁义女64 大喜日再起波澜17 国公府亲戚来访130 争生子杖杀通房31 文昌庙惊遇故人190 尘埃落定又生变90 后宅院琐事连连163 银香薰再生风波2 论往事母亲病重166 端午节河畔偶遇170 真假香薰闹喜宴79 后悔莫及去怪谁1 未出孝三房逼婚58 牡丹筵各用心机52 上元节火树银花10 听分说京中秩事147 几家欢喜几家愁6 为家业亲戚绝情72 梅花会姊妹结仇86 洞房夜夫妻演戏125 柳暗花明又一村39 选秀女状况百出96 恒山伯风光嫁女161 后宫无日不风波8 清家业安排后路31 文昌庙惊遇故人108 苏太太宴前扫兴74 糊涂债弟欠姐偿176 赴喜宴双双有喜164 不了了之埋隐忧159 清良媛走火入魔76 银香薰一锤定音153 年关处处喜与忧77 尘埃落定下聘忙19 论前途各房夜话117 难解父子三尺冰35 祝寿诞暗流汹涌62 手帕交初聚京城53 惊失火天灾人祸43 论婚姻各有打算66 人生难得知心人76 银香薰一锤定音83 国公府乱七八糟104 重阳日再起风波16 春山阁连波献技140 三日回门诸事生50 大拜年各家走动97 步步为营步步难127 断恩情各谋前程128 新婚劝和不劝离114 大难临头各自飞147 几家欢喜几家愁89 后宫无处不风波142 有条不紊布局面135 偷鸡不成蚀把米15 长者赐姊妹生隙152 郡王府余波未了123 团圆筵以牙还牙117 难解父子三尺冰45 可怜天下父母心87 小夫妻联床夜话190 尘埃落定又生变33 表兄妹绮年避嫌1 未出孝三房逼婚28 斗霸王旧仇新恨104 重阳日再起风波143 突如其来乱计划15 长者赐姊妹生隙116 夫妻本是同林鸟82 大喜日姨娘生事21 赏凌霄谈菊论命64 大喜日再起波澜189 除夕夜声东击西73 摽梅之吉期有日176 赴喜宴双双有喜176 赴喜宴双双有喜140 三日回门诸事生23 避贵女反遇纨绔76 银香薰一锤定音15 长者赐姊妹生隙34 大舅母未雨绸缪92 有情人终于圆房111 千里姻缘一犬牵190 尘埃落定又生变121 皆大欢喜团圆筵127 断恩情各谋前程36 后花园冲撞贵人44 假和尚另有乾坤141 国公府两重婆婆187 自以为是清良媛67 世上怎寻后悔药2 论往事母亲病重87 小夫妻联床夜话24 大水冲了龙王庙169 借婚宴布网张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