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他轻笑一声“大概是怕你付不起账吧。”
“哈哈。”我假笑着把这店环顾了一圈,才说道“我没来错地方吧?这不是什么皇家大酒店吧?这酒多少钱一瓶呀?一万块?”
“也是。”他端着酒杯,转头直视向我,戏谑道:“不过区区十万块,你怎么可能付不起呢?这店员未免也太小看人了。”
这话听得我一惊,差点把手里的酒杯给摔了。
“别担心。”他说着与我碰了一下杯“这瓶酒我买下了,算我请你的。”
“少来!”我下意识握紧了杯子“真以为我醉了?你说十万就十万?想讹钱呐!”
“不想讹钱。”他悠悠喝尽了杯中酒,才继续把话说完“想讹人。”
我愣了两秒才回味过来话里的不对劲。
“十万买你一晚不算亏吧。”
“你什么意思?”我警惕起来。
他没有回答我,反而掏出了烟盒,不急不缓地点上只烟,深吸了一口,才面向我说道:“看你年纪也不小了,还干这行一定很缺钱吧?”
搞半天,他把我当“失足妇女”了,怀疑我的职业就罢了,还嘲讽我的年龄?我怎么就年纪大了?合着全世界的男人眼里,女人一过二十五就算老太婆了是吧?难怪阿初要去找十八岁的小女孩。
想起这事我就来气。
我把酒杯往桌上一放,忿忿道:“我说这位老板,装什么阔气啊?我干这行又怎么样?年纪大又怎么样?至少也比你强,拿瓶酒当钱花的人,没见过。”
说着我从包里翻出钱夹,拿出了所有现金放到桌子上:“行,你这十万一瓶的酒最多700毫升,我喝了你一杯也就50毫升,七千块还你。”
说完我就要走,他一伸手按住了我的肩:“别急啊,我话还没说完呢。”
接着他向吧台小哥招了招手:“把箱子拿过来。”
那位小哥利索地从吧台下提出一个银色的箱子,放到了我的面前。
西装男啪一下按开了箱子,接着满满红色的百元大钞出现在我眼前。
“给你的十万块在这里,那瓶酒是附送的,怎么样?”西装男说着,探手搂住了我“陪我这一晚,不亏吧?”
“你脑袋没毛病吧?”我看着满箱子的人民币,晃得我有些眼花。
“不,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年纪大经验多,来,干了这一杯。”他用手敲了敲我的杯子,不怀好意地笑道“我们换个地方再继续。”
他的话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直犯恶心,看他昨晚仗义相助还以为他是个好人,没想到天下乌鸦一般黑,他也不过如此。
我一把推掉他搭在我肩上的手,可还不及我说点什么呢,吧台里那服务员就开口了,他探头过来,低声对西装男说道:“这样不好吧白哥。”
“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我了!”西装男语气突然凌厉起来,把我也吓一跳。
服务员小哥忙摆手澄清:“不是的白哥,我没那个意思,只是……花哥吩咐过,您最好还是不要四处走动。”
花哥?耳熟的称呼,难道是昨晚那个花臂壮汉?我四下瞄了一眼,没发现他的身影,却察觉出这酒吧里的不对劲来。
一开始我以为是生意不好所以显得冷清,现在仔细一观察才发现不对,人还不少,但大家都默默地喝自己的酒,也不交谈不玩闹,此刻更是多双眼睛齐齐盯着我们的方向看来。
西装男冲吧台服务员吐了口烟:“这么说你是替花蛇监视我来了?”
吧台服务员也没有否认:“花哥也是为了您的安全着想嘛。”
“我的安全还轮不到你来操心。”西装男猛一拍吧台。
听见动静,旁边一桌人立马站了起来,气氛瞬时变得紧张。
我心下不妙,闹不清楚他们是什么状况,但我八成是闯狼窝了,三十六计先走为上,我悄悄拎起包准备开溜。
西装男眼疾手快一把拉过我,往他怀里一扯,然后搂住我的肩头道:“看来这里待不下去了,我们还是换个地方玩吧。”
说着就起身往外走。
不想他刚迈出一步,那一屋子的人哗一下全跟上来了。
“呵,花蛇还真看得起我,找了这么一屋子人来监视我。”西装男站住了脚,回头望去“怎么?打算动手了?”
“哪的话儿白哥,您是我们的贵客,怎么可能和您动手。”方才那个倒酒的服务员小哥讪笑着从吧台后绕了出来,站到了我们面前。
“那这些人算什么?”西装男不急不缓的吐着烟,可他搂住我的手却不自觉地用了力,捏得我肩膀生疼。
“不是说了吗?是为了您的安全着想。”吧台小哥说着又打量了我一眼“您要是喜欢妞儿,我们这大把多得是,何必找这么一货色的野鸡。”
“花蛇还真是周到,不但要操心我的安全,还要操心我喜欢什么货色。”西装男冷笑一声,将半截残烟弹到了吧台小哥的脚前“不要让我说第二遍,滚开!”
吧台小哥没有挪动,西装男也没有再说话,两人就那么对峙着。
气氛越发紧张,我也不由得的冒了一身冷汗,人倒霉起来真是喝凉水都塞牙缝,几年不来一次的地方,来一次就碰上这种事,我不禁探手进包,握紧了手机。现在直恨手机没按键,不然我盲着摸也能把刘英勋的号码给拨出去。
终于,还是吧台小哥先让了步,他尴尬地笑了一下,说道:“白哥想做什么我们自然不敢阻拦,只不过希望白哥要去哪儿能告知我们一声,我也好给花哥个交代,你看,万一你要是有什么事情,我们也好有个照应。”
“想知道我去哪儿?行啊,你们不是人多吗?跟着我啊。”西装男撂下这句话,挥手挡开吧台小哥,搂着我就出了门。
出了酒吧又往前走了几步,我才回头望去,发现他们并没有跟上来,悬着的心也放下几分。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我抬手狠拐了西装男一下,试图挣出他的臂弯。
他没有松手,反倒更用力把我往怀里一搂,低头凑到我的耳边道:“别乱来,如果你还想活着拿到钱的话。”
“去你的,你还真把我当ji了?放开,老娘要走了。”
“你真以为没人跟着我们?”
这话让我顿了一下,我再次四顾,这街上一样热闹非凡,但不过都是些醉意醺醺的路人,周围并没有方才酒吧里的面孔。
“你该不会以为他们的人就你看到的那几个?”西装男似乎猜透了我的心思,伸手指向路边一辆等客的出租车“看见没?这条路上载客的司机,十有八九在他们的罩子里,你今晚要是随便上了一辆车,明早你的照片就可以见报了,还是社会版。”
“少唬我,惹上他们的人是你,干我什么事!别想再拿我当挡箭牌。”
“你觉得一个收了我十万块,又把我丢大马路上的小姐,能脱得了干系?”
“屁,你那十万块还在桌子上呢,对了,我的钱也在桌子上呢!我还倒贴你了。”
“放心,该给你的钱我会给你,但今晚这场戏你得陪我演完,”
“我谢了你了,你那十万块我赚不起,再说了,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凭什么陪你演戏!”我执意要走,大不了让刘英勋来接我,顺便把这窝人逮回去好好查一查,我就不信了,都什么年代了,还能邪不胜正?
“洛言白。”他冷不丁讲出三个字。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我叫洛言白。”
“谁管你叫什么,我问的是……”
我话还没说完,他突然凑上来亲住了我,我脑子顿时一片空白,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正要推开他,一个眼熟的人影就进入了视线。
是那个花臂壮汉,那个被叫做“花哥”的人,正带了一票人浩浩荡荡向我们走来。
“哟,老弟,这么好兴致大马路上就开始了?”花哥斜叼着烟,站到了我们跟前。
洛言白这才松开我,转眼看去:“花哥也好兴致,大晚上不去睡觉,倒来围观人亲热,难不成花哥有偷窥癖?”
面对洛言白挑衅的话语,花蛇丝毫不在意:“这不是听兄弟们说你砸大价钱泡了一妞,我好奇呀,究竟是什么绝色值得老弟你花十万块,不见上一眼不甘心呐。”
“那你现在甘心了?”
“这个嘛……”花蛇这才将视线移向我,只见他一愣,随而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哟,原来是这妞啊,我说你昨晚怎么那么仗义,搞半天是老相好啊。”
花蛇边说着边走上前来,围着我细细打量了一番,那种审视的目光让人很不舒服,我尽量别开头不与他对视。
他看够了,又才伸手往洛言白肩上重重一拍:“不得不说,老弟你的眼光很有问题。”
“花哥连这都要管?”
“看你说的。”花蛇顺势搭上了洛言的肩,作出一副亲密的样子“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再说了女人不能只看表面,内在功夫也是很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