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锁在了解了凌生的一些个人癖好后,长长地深吸一口气,这个上司看起来是非常难搞定的那种,换助理就跟换手纸似的,往后的日子大约很难过了。不过她就当做是自我的一种挑战了。
乔锁从事务所回去后去书店买了一整套的司法考试专用的书籍,一年的时间她要挤出一切的时间来准备司法考试。只是学历是个问题,国内的考试体制严格而且有太多的条条框框,她的学历是硬伤,乔锁无奈只得找乔臻,乔臻只嘱咐她看书备考就好,其他的问题他来处理。
乔锁松了一口气,给自己制定了一个计划,定了闹钟,这才感觉生活似乎回到了正轨上。
她每天朝九晚五,开始步入忙碌的职业生活。
短短三天,乔锁就彻底见识到了这位新上司的名气之大和脾气之龟毛,科凌律师事务所是科勒和凌生创建的,一个整日当甩手掌柜的,一个整个就是一个工作狂魔,手底下的律师们时常要加班加点,各个叫苦连天。
乔锁年纪小,话也不多,整天跟在凌生后面,忙这忙那,被他使唤来使唤去,毫无怨言,时间一长,事务所的其他同事自然而然对这个沉默吃苦肯干肯学的年轻妹纸心生好感,在技术层面上都会好心地帮她一把,尤其是年轻的男律师,拐着弯想要打探这位新来助理的信息。
“小乔呀,你家里爸妈是做什么的?有兄弟姐妹么?”茶水间里,乔锁趁着凌生查阅资料时,偷偷来倒杯水喝,一不小心就被事务所的包打听给逮个正着了。
科凌律师事务所的包打听是一个40岁的阿姨,据说是黑白双煞的亲戚,专门负责采办办公室用品的,就是老板的外戚,领着一份工资来喝茶的,不过这位科阿姨人好热心,在事务所跟大家都处的不错,生平最爱就是做月老牵红线。
乔锁喝水时被科阿姨这一吓,呛住了,不停地咳起来。小乔?她感觉叫的是三国时的美女小乔,而且爸妈是做什么的?
“我爸是单位职员,妈妈是家庭主妇,家里只有一个哥哥。”乔锁斟酌着很是含糊地回道。
科阿姨点了点头,笑眯眯地说道:“阿姨看你年纪小,谈恋爱了没有?”
乔锁摇了摇头,正想说什么,这位阿姨已经高兴地牵起她的手,拍着她的手掌语重心长地说道:“我们女人啊,生得好不如嫁得好,阿姨是过来人,你别学那些个女强人,在事业上拼了十多年,事业小有成就了,婚姻也耽误了,一辈子悔恨啊,阿姨这里有好些个不错的人选,你喜欢什么类型的,阿姨给你介绍。男人最喜欢你这种乖巧懂事的了,阿姨肯定给你找个有房有车的,如今这社会,能在帝都买得起房子的都抢手的很呐。”
乔锁沉默了,浅浅一笑,低低地说道:“谢谢阿姨。”
科阿姨见她不似其他的小姑娘那样,顿时很有经验地瞅了瞅乔锁,悄悄地问道:“你不会是看上凌生了吧,这个有些难办,他们凌家是书香世家,一家子老古董老学究,对未来儿媳妇的要求肯定高,学历啊、相貌啊、家世啊,小乔啊,阿姨看的出来你是个好孩子,可这个社会现实着呢,别想着凌生了,没结果的。”
乔锁顿时惊住了,感觉这位阿姨真的是太威武了。为什么突然之间就扯到了顶头上司的身上,她只是来实习学习的。
凌家是书香世家,姓凌,乔锁顿时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可还没等她想清楚,顶头上司已经在办公室喷火了。
“乔锁,你死到哪里去了?”
这一声吼的,整个办公室都震了三震,大家同情的目光飘了过来,对乔锁有好感的男律师偷偷地靠过来,将手上的木糖醇塞进她的手上,安慰道:“没事,吃这个保持好心情。”
乔锁看着手上的这一小瓶木糖醇,愣住了,这好像是她第一次接到别人的礼物,还是一小瓶木糖醇。
她将手上烫手的东西慌不迭地塞给了科阿姨,急匆匆地跑去凌生的办公室。
凌生正巧从办公室出来,两人险些撞上。
“跟上,大案子。”凌生交代着,大步朝外走去,一边走一边打电话去问具体的情况。
乔锁去拿了自己的包和帽子,赶紧跟了上去。
一路上凌生的表情很是凝重,开车带她直奔一家咖啡馆。
他们到时,科凌律师事务所时常玩失踪的黑白双煞之一的科勒已经到了,手上拿着一叠的资料,正跟身边几个人说话,见凌生到了,很是凝重地说道:“李心甜被人杀了,消息很快就会铺天盖地地出现在网络上,凌生,我接了这桩官司。”
李心甜,乔建强奸事件中的受害人李心甜?乔锁身子一顿,脸色僵硬了起来。
“我们怀疑是情杀报复,控告人是乔家四少乔建,目前嫌疑犯正在逃亡中。”科凌的话炸的乔锁脸色苍白。
“乔建不是在监狱吗?”她脱口而出,众人都看了过来。
科勒将手中的烟灭在了烟灰缸里,吐出一口烟圈,说道:“两天前乔建在狱中突发急病,乔家疏通了关系,保外就医,昨天晚上李心甜被杀,警防已经证实是他杀,乔建曾出现在死者住处,目前失踪中。”
这不可能?乔建怎么可能会突发急病,而乔家还有谁会管乔建的死活?
“谁保乔建出来的?”乔锁急急问道。
“乔谨言。”这个名字一出来,所有人都沉默了。
乔锁脸色微变,胸口如同被人狠狠闷了一拳一样,她抓住咖啡馆的座椅,稳住了身子。
凌生坐下来,脸色严肃地问道:“你在电话里说的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们之前将乔建送进监狱,已经得罪了乔家,如今又出了命案,还是要慎重的好。”毕竟这事牵扯到了乔谨言,姐姐说过,那人不要招惹,最好是不要出现在他的眼前,不要被他注意到。
科勒有些烦躁地抓了抓脑袋,将手上的一叠资料丢给他,说道:“你们来之前,乔氏的特助刚走,这一次不是我们要帮死者辩护,而是帮乔建这混蛋辩护,妈蛋,乔家说了,这桩命案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必须胜诉。”
“不行,我们之前那一战打的漂亮,外界都说我们是不畏强权,将高官的儿子送进了监狱,要是我们这一次反过来帮乔氏打官司,外界舆论还不知道会说的多难听。”凌生断然拒绝道。
科勒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个数字,说道:“他们出了这个数来委任我们辩护乔建的案子。”
“乔建情杀几乎是铁板钉钉的事情,如果我们胜诉,帮他洗刷罪名,那将是整个律政界的神话。”科勒的眼中闪过一丝深沉的光芒来。
这世界,从来为名为利不择手段。
乔锁看的心惊,突然觉得这个行业的水深超出了她的想象,有些令人作呕的东西似乎在蠢蠢欲动。
“乔建不会杀人的。”乔锁突然说道,强奸她可以相信,但是杀人,乔建没有那个胆子杀人,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保外就医,而且是乔谨言出面。
这一环扣一环的,一切都将箭头指向了乔建。
她感觉不仅乔建,连带整个乔家都陷入了一个巨大的茧中,有人在冷眼旁观着,看着他们作茧自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