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谨言记起来,那也是暴雨来袭的夏夜,电闪雷鸣。他半夜被雷声惊醒,毫无困意,便起身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暴雨。庭院里的盆景和鲜花皆被雨水打的枝叶散落,他感觉生命异常的孤独。
乔家人的生活方式和顾家是截然不同的,顾家是传承百年的钟鸣鼎食之家,衣食住行都有严格的一套标准,而乔家发迹于乡野,就如同暴发户,很多东西是金钱所不能遮掩的,他十岁时,姨母不能生育,老爷子见他沉稳机智便做主将他过继到乔家来,可那时顾家的一些东西已经深深融入了他的骨血中,乔家的生活方式在他看来是极度的粗糙和不适应的,他在乔家没有朋友,始终是孤独的。
那个夜晚,他心情比往常低落,看着外面的暴雨,然后下楼来倒水喝。纯属是被雷雨所惊醒,他想走出房间,下楼时便听见了一阵很是细碎的呜咽声。
他原以为是乔臻养的那只肥猫在哭,可细听才发觉不对劲,他循着声音找过去,看见了缩在客厅沙发后面全身蜷缩成一小团发抖的少女。她的身子才刚刚长开,柔软而细长,夜灯幽暗,能照亮她身上的蓝色棉布睡裙。
她在害怕。
乔谨言看了看外面的闪电和惊雷。那个夜晚他想他是有些魔怔了,他认出来是乔锁,这个孩子是他亲手从那个贫穷偏僻的小镇接回来的,她一直活在一种单纯而闭塞的环境中纯洁的就如同一张白纸。她很不适应乔家的生活,而这一切与他无关,从将乔锁接回来后他便不再负责她的相关事宜。
他原本该走开,可鬼使神差地却俯下了身子,伸手碰触着她瑟瑟发抖的小身子。
她全身猛然间僵住,随即抖得更加厉害,呜咽地哭着,就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猫。他研究着她蓝色的棉布睡衣,看着上面的印花小熊一抖一抖,然后便伸手抱住了她,低低地说道:“别怕,小四。”
他不确定她叫什么名字,只记得她排行老四,她的身子很柔软,带着少女独有的清香,那时候他生活严谨,而且生有洁癖不喜欢跟陌生人接触,接触到的异性也是屈指可数的,抱住她时,莫名的心被骚动了,很是柔软了。
乔锁抬起头来,双眼哭的通红,怯怯地看着他,然后伸出小手拽住了他的衣袖,被窗外的闪电惊得往他怀里一缩。
夏雷滚滚,那时他清晰地听到乔锁细若蚊蝇的声音:“大哥,我怕。”
她怕打雷,她怕闪电,她怕乔家人,她害怕一切令她感到不安的东西。他低头揉着她柔软的头发,很是诧异,为什么女人这种生物生来会是这般的柔弱什么都怕,怕,这个字在顾家是不存在的,越是恐惧的东西,他们越是要去面对。
“别怕,有大哥在。”他觉得这小东西实在是太可怜了,便说道,“下次要是打雷你就来敲我的门,有大哥在,不要怕。”
他那时并不知晓,她的靠近发展到最后,该害怕的人却是他。
乔锁被吓得不轻,一直攥着他的衣袖不松开,他那时也没有睡意,便陪着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说着话。
他不爱和别人说话,那天晚上却说了很多,他给她说了安徒生童话故事,说到了希腊神话,说到了森林女神。她听得双眼发亮,忘记了外面的电闪雷鸣,她的眼睛很是乌黑发亮,有着最纯粹的光芒,让他有些发愣,他这才发现这个妹妹就如同从童话里走出来的少女阿尔忒弥斯。
也是因为那个晚上,乔锁对他生出了依赖之心,每到下雨的日子便会睡不着来敲他的门,而他也渐渐习惯了在雨天来等她光着小脚丫爬上他的床,听他说故事。
雨天是他们承诺的日子。乔谨言猛然收回思绪,看着眼前的乔锁,她背对着他,身体已经有了一些僵硬,这些年过去了,她还是害怕雷雨天气。
乔谨言原本的怒火瞬间消散开去,他伸手揽住了她消瘦的身子,低低地说道:“阿锁,你害怕吗?”
他的身上有着淡淡的清凉薄荷味,那味道混杂着咖啡的微微苦涩,有着一种说不出的魅惑之感。
乔锁拼命摇头,身子僵硬如石却不承认害怕。她双眼氤氲,忽然想起也是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她躺在黑色的宽大床上,乔谨言俯下面容,低低地问着同样的问题:“阿锁,你害怕吗?”
她那时摇头,明明紧张的死,却说道:“不怕,大哥。”
乔谨言低低地笑,他的唇落下来,和他的体温绝然不同的灼热,她伸手抓紧身下的床单,紧张的闭紧了双眼,忘记了呼吸。
乔谨言咬住她的小小锁骨,沙哑地暗沉地说道:“阿锁,呼吸。”
阿锁,呼吸,深呼吸。乔锁深呼吸,想要挣开乔谨言的双臂,乔谨言手上用力,将她抱得更紧,懒腰将她抱了起来,走向二楼的房间。
窗外有闪电划过,乔锁被惊得六神无主,手脚发软,无一丝的力气。
“你放我下来。”
乔谨言如若未闻,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惊起了两人藏在内心的最深的记忆,那些隐藏的不为人知的情感在夜色下翻滚而出,来势汹汹,无法阻挡。
乔谨言开门,将她放在床上,见她跳起来想要跑,按住了她的手脚,茶色的瞳孔不知为何比夜色还要深浓一些。
他居高临下地俯下身子看着她没有说话,目光却透出令人心悸的东西来。
乔锁心尖一颤,感觉到了自己在劫难逃。她了解乔谨言的目光,当年他也是这般地看着她,问她:“阿锁,你愿意做我的女人嘛?”
她那时很喜欢乔谨言,很喜欢很喜欢,毫不犹豫地点头。
乔谨言却犹豫了许久,莫名地说道:“阿锁,你会不会后悔,也许这辈子你都见不得光。”
那个时候的乔锁是多么的傻呵,被爱冲昏了头脑,她伸手抱住他,低低地笑道:“大哥,我不怕,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乔谨言伸手摸着她的面容,神色未明,什么都没有说,低头吻上她,他咬上她的唇瓣,吻得凶狠,和以往的作风全然不同,她刺激的连脚趾都蜷缩了起来。却不知道乔谨言带她走的是一条万劫不复的不归路。
乔谨言半跪在床上,以身体压制住她的手脚,看着乔锁苍白的脸,感觉到了她的颤抖。
她在害怕,乔谨言只觉得内心似乎被什么刺痛了,当年躺在他身下说着什么都不害怕的少女如今居然害怕他的碰触,他真的变得那般面目可憎吗?
“你讨厌我的碰触吗,阿锁?”乔谨言的声音有些低沉,他修长的指尖带着一丝的怒气从她的领口一路往下滑去,他的十指时分的灵活,所到之处衣裳尽解。
乔锁穿着休闲的衬衫,解开之后女性的柔软曲线毕露,她喘息着,身子僵硬起来,直觉现在的乔谨言很危险。
她看了看虚掩的房门,乔谨言抱她进来时门没有关紧,他这样严谨细心的人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她不知道自己今儿是哪里惹到了他。
她不过是认清了自己,打算忘记过去而已。
“对不起,大哥,是你亲口告诉我,让我忘记你的。”乔锁咬了咬唇,有些颤抖地说出来,言语中带着一丝的愤怒,是他亲口说的,就在这栋宅子里。
“我后悔了。”乔谨言微怒地说道,暴露在眼前的白皙肌肤让乔谨言的瞳孔颜色更加深邃起来,他是说过,要阿锁遗忘他,跟他保持距离,可这话只能是他说,她不准说,说放手也只能他说,哪里能轮得到她?他还被困在原地怎么能允许她转身离开?
乔谨言伸手按住了她的眼睛,迫不及待地汹涌地吻上她的薄唇,肆意地吮吸着,乔锁的挣扎让他更加的偏执,他解开她的衣裳,双眼有些发红。理智告诉他,他应该停下来,他们的关系已经很糟糕了不该继续恶化下去,可身体却无法控制,想要不断地靠近她,汲取她身上的温暖,他无法控制自己去靠近她。
身体的碰触让久远的记忆开始翻滚起来,他知道她是多么的柔软,她的身体是多么的销魂。
“你住手。”乔锁感受到他全身的热度,这才真的害怕,乔谨言是真的不打算放过她的。可是他们之间这样算什么?婚外情?出轨?还是兄妹乱伦?
“你要是继续,我会告你强奸,乔家已经出了一个强奸犯不在乎再出另一个,甚至我要告你诱奸未成年少女。”她心中又惊又急,一连串的话脱口而出,语气凶狠起来。乔谨言的动作猛然停下来,他放开她,伸手挥掉了柜子上的一应物件。
他的腕表、台灯以及一叠文件尽数被扫落在地,发出巨大的声响。
乔锁身子僵住,随即颤抖起来,惊觉自己说了什么话来。她僵硬地身子扶住手下的床,害怕乔谨言下一掌打的便是她了。
乔谨言的脸色笼罩在一层冰霜里,散发出无尽的冷意来,他看着床上衣裳凌乱的阿锁,一模一样的面孔,年少的乔锁和现在的乔锁在他的眼前重合,一个是如水的柔软,一个是浑身长满了尖锐的刺。
乔谨言的内心被巨大的愤怒控制着,诱奸未成年少女?他愤怒地想杀人,在她的心中,当年他便是那样卑鄙可耻的一个人,诱奸了她?
“滚——”他冷冷地开口,周身冷如寒冰,不再看乔锁。
乔锁手脚发凉地起身,她想要快速地逃离这里,可是手脚使不上力度,只能缓慢地下床,拢起自己的衣裳朝外走去。床离门口不过是数步之遥,可是她却走得异常的艰辛,她的手碰触到门把手,轻轻地拉开,走出去,关上,然后泪水滚落下来。
她抱着身子蹲在门外低低地哭起来,她哭着哭着便爬起来,扶着墙壁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她不会回头,不会去解释,她是那样爱着年少时的乔谨言,爱到在梦里胸口都发疼,可是就这样吧,再多的误会也好,再多的冷漠也好,她再也不能和年少时一样义无反顾地抱着他,勇敢地说,大哥,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他是属于另一个女人的,她无法拥有现在的乔谨言。
他们就这样吧,漠然相处,永不再爱。
门在身后重重地关上,乔谨言听着她远去的声响,眉眼溢出一丝的痛楚来,他俯下身子将扫落在地的文件一本一本地捡起来,将台灯摆回原位,将腕表拾起,放在柜子上,如同刚才的怒气从未发生过。
这样的结局他早该想到的,从他决定娶凌婉,决定坐视阿锁堕胎开始,早就注定了他永不能得到她的原谅。
就如同一个死结,一个糟糕的恶行循环,他遵循内心的欲望得到了她,却无力护住这样的果实,只能将她送走,苦果自酿不过如此。
乔谨言手脚有些僵硬,他坐在床边,房间里还残留着她身上的香味,山风呜咽,雷雨声拍打着窗户,眉眼间突然就露出了深浓的戾气来。
她大概以后再也不会让他靠近了。
他起身站起来,白皙斯文的面容上痛楚褪去,瞬间便恢复了往日那个无坚不摧的顾乔两家的继承人。
他走到书桌前,看着时间已经过了12点,刚才的一切如同做梦般不真实,眉眼冷酷了几分。他从来就不是屈服于现实和命运的人,他要的东西终归是属于他的,谁也夺不走。
一夜惊雷暴雨,乔锁睡的极不安稳,梦里光怪陆离,被闹钟吵醒后什么都记不得了。
她匆匆起床梳洗下楼拿了一份早点便赶地铁去上班。昨日她早退,今日要是还迟到,黑面神估计会将她抛尸在护城河里。
庭院里花叶落了一地,佣人们在打扫,她出门,突然听到了喇叭声。
夏侯从车窗外伸出脑袋,朝她招手,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道:“快上车,送你去上班。”
乔锁张大了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上车去上班。她昨儿一天耗尽了所有的力气,跟乔谨言彻底闹翻,晚上只睡了几个小时,精神糟糕透顶,心情也很是低落,连跟夏侯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更没有问这花花公子怎么会清早来送她上班,恩,也许是路过,就是这样。
“喂,你怎么老在我车上睡觉?”夏侯见她眯眼小憩的模样,顿时拉长了脸,唠叨道,“爷早上爬起来是来看着你睡觉的是吧?”
乔锁瞪了他一眼,继续睡觉,夏侯见她这般疲倦的模样,噤了声,一路将车开到她的办公室楼下,也不叫醒她,就看着她熟睡的小脸不说话。
乔锁自己猛然觉得不对劲,见车子都停到了停车场,连忙跳起来看时间,见上班时间没过,这才松了一口气朝他挥了挥手,下车奔向事务所。
一路打卡上楼,乔锁刚进律师事务所,同办公室的美女律师徐若便瞅到了她,赶紧朝她招手,说道:“乔锁,这边,出大事了。”
出大事?事务所能出什么大事?
乔锁微楞,问道:“中日要爆发战争了?还是美国的双子大楼又被炸了?徐姐,只要不是危急人身安全的,对我而言都不是大事。”
她苦着脸,没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
徐若用胳膊碰了碰她,故作神秘地说道:“比中日战争还要惨烈,今儿有好戏看了,黑面神的小三找上门来了。”
啥?小三?她现在听到这个词就风声鹤唳。乔锁蹦了起来,顺着徐若指的方向,果然看见有个挺着肚子的女人坐在办公室里,那女子长得很好看,穿的也素净,气质很好,瞧着肚子差不多有5个月了吧。
“乔锁,我怎么觉得那女的跟你长得有点像呢?”徐若盯着那个姑娘嘀咕道。
这是什么情况?她瞪大眼睛看向徐若,徐若拉着她进了茶水间,事务所的包打听科阿姨身边已经聚集了好几个八卦的男女。
平时大家也不这样八卦,可这件事情牵扯到黑面神啊,冷血波ss,顿时八卦指数五颗星。
“科姨,这怎么回事啊这?”
科姨见凌生还没有来上班,双眼瞧着入口处,压低声音说道:“阿姨都没有瞧出来,这姑娘清早就来了律师事务所,一声不吭地坐在那里,说是要找阿生。”
阿生?众人恶寒,难以想象到黑面神居然还能称作阿生。
“我看这肚子有5个月了,这事可不得了。凌家那可是最注重名声了。”
乔锁听得有些神游太虚,突然看见门口处光线暗了一块,凌生大跨步地走进来,她条件反射般地站起身来,喊了一句:“凌律师早——”
凌生凌厉的目光扫过来,包括科姨在内,众人作鸟兽状散开。
凌生看了看坐在办公室的女子,示意她进来。
徐若推着乔锁,示意她去听墙角。
乔锁被逼无奈,在茶水间泡了一杯咖啡一杯牛奶送进去。
“.......你这事比较难办,你不太清楚我们家的情况.......”
“我只想要自己的孩子,这也有错吗?”
“这事不是你说了算的,我要好好考虑一下。”凌生的声音透出几分的思量来,“你先别急,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那女子低低地哭起来。
乔锁站在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莫名地就杵在了那里发呆。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被人打开,那女子已经擦干了泪,看见乔锁微微一愣。
乔锁看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突然说道:“孩子是无辜的,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要保护好孩子。”
那女子很是诧异,低低地点头道谢,然后离开。
乔锁看着她慢慢离开,觉得站的有些久了,转身便看见黑面神一脸阴沉地看着她。
“收拾一下东西,今天我们继续跟进乔建的案子。”黑面神交代着。乔锁“哦”了一声,去准备资料。
徐若等人围住她,问道:“什么情况,有听到什么吗?”
她摇了摇头,说道:“她只是来咨询离婚案的。”众人一脸失望。
别人的事情她向来是不喜欢过问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生活的方式,她也有,乔锁低低地叹气,众人八卦完之后快速地恢复了工作状态。
乔锁跟着凌生继续跑乔建的案子。
乔建被抓之后消息很快就在互联网上传播开了,反响非常大,有人专门做了一个网页来祭奠死者李心甜,无数的网友自发去鲜花点蜡烛,扬言必须严惩凶手,无论他爹是谁。
原本的一个命案被有心人煽动引发了阶级之争。在舆论的压力下,凌生替乔建做无罪辩护也引起了争议。
乔锁上午将资料整理好还没有跟凌生去警局,下面保安室就传来了消息,说是事务所楼下有人静坐抗议,影响了居民的正常生活,需要公司的法人代表下去处理。
乔锁从窗户里往下看去,果真看见下面聚集了黑压压的一些人头,举着牌子在抗议。凌生报了警,然后脱了外套下去。科勒不在,这事只能凌生出头。
“这不会打起来吧?”
“我看有些危险呐。”
“你也知道黑面神那暴脾气。”
大家你一言我一言地说起来,办公室里的几个男律师都跟着凌生下去了,但是数量上明显是寡不敌众。乔锁站了一会儿,然后将乔建的相关资料塞进包里,就往下跑。
“乔锁,你下去做什么?”徐若看见她往下跑,没拉住,急着叫道,“你傻呀,要是被打了,这医药费还得自己出呢。”
她按着电梯心有些发抖地往一楼跑去,她也不知道自己要跑什么,但是总觉得这几年来她似乎一直懦弱,没有做成几件有用的事情。可这份工作刺激了她,让她内心重新燃起了热血和勇气,她不能永远都做那个旁观者,她要真实地融入这个社会,跟他一起呐喊、挣扎、奋斗着。
乔锁下了楼,只见大厦外面聚集着不少的人,都举着牌子,绑着白布,群情激奋,要求还死者公道,拒绝黑心律师无良律师,更是有新闻记者在一旁不停地拍照。
凌生在说着什么,声音被众人掩盖。
这等规模的大厦管理处的处理不了,只能等警察来了。
“他妈的,乔家的命案不去乔家静坐,跑到我们事务所来闹什么。”一个被挤出来的男律师整了整衣服,脸色有些不好,他被人推推搡搡被打掉了眼镜,眯着眼看不清路,一肚子怒火。
“乔家权势大,谁敢去他家闹,咱们事务所接了这个案子当然就成了炮灰。可怜凌哥,这还没开庭呢,就闹成这样。”另一个说道。
乔锁踮起脚尖,挤进人群里,被人推到了中央。
凌生看见她脸色一沉,怒道:“你他妈的来添什么乱,还嫌这里不够闹,怕别人打不到你是吧?”
乔锁被他一顿训,还没来得及说话,人群中不知谁丢了什么东西出来,凌生脸色一变,拉过她挡在了她面前。
乔锁只觉得额头被什么东西击中,一丝钝痛慢慢地弥散开来,有液体留下来。
场面混乱了起来,乔锁捂着额头,感觉自己被淹没在人海里,她从未如现在这般感受到自己渺小如沧海一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