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那边颜无心思百转,但看这边花夙风拿着剑风风火火的便去了大牢。
好在路上遇到了裴义,花夙风才能顺利进到司空摘星带着的那个重监牢房。
司空摘星在牢中呆得那可是十分的开心,看到花夙风来除了起初他有些惊讶之后他便兴致勃勃的和花夙风打起了招呼,“哟,看不出来我这里还这么受欢迎。”司空摘星笑得好不开心,只是看在花夙风眼中却凭添了几分痞气。
这厢司空摘星面上绽开了痞气而妖媚的微笑,就好像百花俱在这一刹那间开放。那边花夙风却因为司空摘星拿邪气的一笑而黑了脸,他想起了些不好的事情。
“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还活着。”花夙风远远站在大牢外看着大牢内的司空摘星,道。
“呵呵,那还真是抱歉了,没死成。”司空摘星的语声低沉充满了煽动的吸引力,“不然你想个办法把周围的那些人弄死或者是弄伤把我弄出去,我们再打一场?”司空摘星挑了挑眉从上至下的打量起了今天的花夙风。
花夙风的模样说起来绝对不输给那些画里头的神仙美人,再加上他额间的那一点朱红更是让他多了几分秀气。今天的花夙风一身淡蓝色长袍,更是把他的身形修得修长笔挺。
怕是也因为那身淡蓝色的原因,今天的花夙风身上少了几分戾气倒是多了几分书生气,整个人都柔和了很多。突然想起初见时,花夙风似乎也是如此打扮。还记得那时司空还因为他那一脸面无表情的神色而起了调戏的心思。
不过这花夙风也确实是小气得紧,只不过是摸了他一次腰、夸了他一句好看他便记仇至如今。想起往事,司空摘星眼中的笑意不禁更甚几分,也更为真实了许多。这花夙风也是个有趣的人……
“哼。”花夙风只是冷哼一声,完全无视他周围那些绷紧了神经的裴家军,“与其如此,我还不如直接让你在牢中度日。相信裴将军的手段绝对比我厉害。”
司空却似是街头无赖般轻笑起来,他道:“这你可猜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你看,我在这牢中都呆了好几天了,可是什么事都没有,而且每天还有人给我送吃的送穿的。我现在呀是除了不能洗澡不能出去溜达什么事情都没有。”
司空说的是事实,他在这里的几天裴一叶并未对他怎么样,甚至是没有禁止别人来看他。弄不懂裴一叶的意思,司空摘星倒是呆的挺舒服的。
其中有几次受不了了,司空也曾经出去过,不过很快就自己又回来了。回来之后他不过是换了身干净衣服,出去,他也只是洗了个澡罢了。被司空摘星阴了一次,冲昏中清醒过来之后的裴家军,更是个个都戒备的看着司空摘星,生怕司空摘星什么时候又以碎石代替他点了众人穴道。
这段时间不少人都喜欢往他这里跑。这其中,颜无便是每天必来的,给他带吃的带换洗的衣服,“说起来若不是颜无是个男人,我都想要把颜无娶回去的养着了,又会做饭又会洗衣服,而且还很温柔……”像是想到什么,司空在大牢中突的轻笑开来。
说完这话,他懒洋洋地在牢中翻了个身,烛光,便照了在他的侧脸上。
司空双眉修长,衬得他的脸越是充满男性的俊气和魅力,但那双仿佛随时都清澈见底的眼晴,却是随时都是那么懒散,和他有些不符。他鼻子挺直,嘴唇淡薄,嘴角微微上翘,看来也有些冷酷。但只要他一笑起来,坚强就变作温柔,眉眼间的冷酷也变作懒散,就像是温暖的春风吹过了大地。
花夙风愣了愣,突的想到,是不是正是因为知道这个原因,所以司空摘星在外人的面前总是笑着,让人看不出他眉间的冷冽和冷酷。
牢中司空摘星抬手挡住有些刺眼的烛光,眨眼睛笑了,目中闪动着的满是揶揄的光芒,却又充满着漫不经心,“既然不是找我打架,那你又到这里来做什么?总不能是来看看我过得舒不舒服吧?”
花夙风依旧还是不说话,只是紧了紧握着剑柄的手。
见花夙风没说话,他眨着眼睛笑道:“怎么,要不要进来坐一会儿?”
牢中总是充满着一股子潮气,可是呆久了也就习惯了。至少司空现在是闻不出什么味道来了,只可怜那些裴家军,没日没夜的在这里陪了他好几个白昼黑夜,不歇不停的。花夙风自然也是受不了这里面的味道的,他才进来没多久时间,司空就已经看他皱眉好几次。
再看花夙风那一尘不染的干净衣服,司空在心中瘪嘴,这花夙风不会是有什么洁癖吧!这么想着,司空倒是更加有了想要让花夙风进来‘坐坐’的心思。
眼角划过花夙风无论何时都站得笔直的背脊紧实的线条,不禁好笑,最近他是变得越来越没个正经了。
再看牢外的那些瞪圆了眼睛的人,司空摘星眼中有些可怜,可他们却纷纷皱眉,绷紧神经。瘪瘪嘴,司空讪然收回眼神。继续注视面前的花夙风。
“不用了,你没死真是太可惜了。”顿了顿,花夙风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我还有机会亲手杀了你。”
司空闻言当即就笑得弯了腰,在看到花夙风越加黝黑的脸之后才不慌不忙的敛住笑,道:“你这个愿望怕是难达成了,不过你要是有兴趣尽管追着我试试看好了,反正我现在是债多不嫌重。”
司空的笑声在牢房中传开来,多了几分空旷。
几次的相交他也已经摸清楚花夙风的性子,知道他不是多言的人,所以没等到花夙风的回应他也接着说下去。他道;“正好,我在这里也呆腻味了,不如你给我讲讲江湖上最近发生的事情吧。”
离开这么半年,司空摘星最想打听的还是清虚子的事情。除此之外,便还有那魔教的事情,依照霂知秋的性格,在他逃跑之后怕是安生不了多久……军队虽然不是个消息闭塞的地方,但是江湖中的事情知道的还是少的。
司空摘星想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所以他拍着身旁颜无让人送进来的被子,道:“这里没有太阳你就坐下来陪我晒晒烛光好了,顺便告诉我些江湖上的事情。”
“江湖上没什么事情好讲。”花夙风嘴上说着‘没什么好讲’,但却已经打开了话题,“江湖上自从你的事情之后便一直很安静,唯有玄月阁的人一直不安生。”
听花夙风提起玄月阁,司空多了个心思,他道:“不安生?什么意思?”
花夙风说话声烛光微微摇曳眼,他眼中便像是承了那份霞彩般波流转,他道:“玄月阁以极快的速度崛起,并在江湖上占据大部分势力,一些稍小的门派都已经转而投靠他们。”
“并且在这段时间内,玄月阁逐渐扩张着自己在其他地方的势力,前几天才成了朝廷的官商。”花夙风冰冷冰冷的声音在牢房中传开,“不过就算是如此,玄月阁的阁主的身份依旧还是没有被查出来。”
“除此之外还有吗?”司空问道,玄月阁的事情他虽有兴趣,但是现在却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你想知道什么。”花夙风看了眼司空摘星,冷冷问道。
司空的笑嘎然而止,僵在了脸上,他道:“我师父有没有消息?还有,魔教怎么样?最后,有没有人跟你说过,花夙风你的那性子有的时候真的一点儿也不可爱……”
花夙风被人说‘可爱’不满的瞪了眼司空,在司空的眼中却是别有一番味道。木头疙瘩居然也有瞪人的时候,把花夙风做木头疙瘩想,司空摘星不禁在脑海中想象一个长得像是花夙风的木疙瘩的模样。
“噗……”那模样实在是搞笑,司空情不自禁笑出了声。
笑完,司空故意叹了口气,道:“你应该认识我师父,他怎么样了?有没有消息。”清虚子这个老顽童重新出了江湖,就算是不能够偷东西怕是也不会安生到哪里去。虽然如此,司空问出这个问题时眼中还是有些关心。花夙风见状,也不禁放柔了语气,再怎么样,司空摘星对清虚子是不假的。
花夙风狠狠瞪了他一眼,微挑嘴角,道:“清虚子前辈去了躺断剑门,见识了不少那些所谓成名英雄的嘴脸,也惹了不少仇人,怕是现在正被追着跑。”
司空摘星见花夙风那展开的眉眼一顿,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花夙风是极少笑的,他这一笑虽然带着深深的嘲讽但那也算是个笑,那一笑,怕是把他这一年份的笑都用完了……
司空故意转开脸不去看花夙风,仿若没听到自己那悸乱的心跳声。
他故意看着面前的黑暗角落撇嘴道:“我师父清虚子的轻功可是天下无双,这江湖中人谁人不知道?想要抓他,可不比抓到我容易,你看我这不是还活的好好的吗?”
“哼,那现在难道是我被关在了牢里?”
“你能这么淡定的说他被人追着跑,就说明他还活着。”司空伸了个懒腰,道;“只要活着我就安心了,至于其他养老这种说话,我还是等到他动不了了再说吧。不过要等他动不了,怕是还要个十余年的时间。”
用眼角瞥了眼依旧面无表情的花夙风,司空暗自在心中叹道,难道他到了这里之后连性向也被改变了?对这个木头疙瘩动什么心?只是花夙风太过倔强,倒是和他心意……
越看花夙风那淡漠不惊的脸司空越是不悦,白了他一眼司空接着自说自话般道;“先不说这些了,你还是告诉我你来这儿做什么吧?总不能真的是来看我的吧?”
花夙风却是转身,走了……
动作利索毫不迟疑,直到他都已经走到牢房门口了司空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司空微愣之后嫣然一笑,大声追问道;“唉,你别逃跑呀,回来再陪我说会儿话,我还有好多事情要问你呢……”
可是花夙风哪里会理他,他径直走出了牢房,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大牢。司空站在柱子旁边看了许久,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大牢司空才再也忍不住似的大笑出声,“哈哈……”
这厢司空摘星坐牢坐得乐不可支,那边寻他的人却是耐心用尽,直咬牙跺脚恨不能现在就冲到司空摘星的身边狠狠的给司空摘星一剑,最好还是一剑毙命的那种。
霂知秋以为司空摘星肯定会去军营这种人多好藏人的地方,可是他在这军营窝了三天了,硬是没找到司空摘星的身影。
第一天,霂知秋还告诉自己司空摘星既然想要躲自己就必然会躲好,不会那么容易被他找到。
第二天霂知秋却是越加着急起来,因为无论霂知秋用哪种方式在军营中寻在那人,都不见那人的身影。时间一久,霂知秋的耐心也用完了。
到了第三天霂知秋早已经没了耐心,站在暗处再次用尽了心思把营中出早操的士兵看了个便却依旧还是没找到那人的身影。
“该死!该死!该死!”霂知秋是紧紧拽着拳头咬紧牙关狠狠的说了一连三句‘该死’,却不知道是在说自己找不到那人而该死还是说那人该死。
前几天的一场雨之后,整个天边关就像是提前到了夏天一般,不再见丝毫的雨水。就连地上,都少了那春天特有的湿润气息。
天空放晴,便是一片蔚蓝,万里无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