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
陆熔带着阿康到了大牢前,裴一叶立马便走了出来。陆熔见状,让他打开大牢的房门。
裴义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让开了道。裴一叶虽然下过命令不让任何人进入,但是对方是陆熔的话……
“队长?”陆熔走后,在一旁守护的裴家军凑上来问道。
“去通知将军。”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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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陆熔带着阿康径直去了司空摘星所在的最里面的大牢。
陆熔到的时候,司空正准备离开。所以正在大牢中做着基本的伸展运动。见到陆熔,司空立马收起了脸上的表情笑道,“怎么,又来看——”司空突的一顿,他已经看到了陆熔身后的阿康。
“你这是做什么?”看到被点了穴扔在地上的阿康,司空当时就黑了脸。
“我想请你帮个忙。”陆熔笑道,只是此时他的笑容却让司空摘星觉得十分的碍眼和讽刺。
“……”司空抿嘴,不说话。
他的视线在阿康身上流过,又回到了陆熔的身上。
阿康十分狼狈,因为被点穴所以动弹不得。衣服上满是灰尘,看得出他被人带来的很急。在看到司空的瞬间阿康立马认出了司空,只是他却并未开口,因为现在的情况,少说少错才是上策。
“现在的情况你知道多少?”陆熔主动开口。
司空微微闭眼,知道什么?
“裴义。”陆熔出声。在他之后的裴义闻言道了声‘是’,然后站了出来,吸了口气之后从头解释道,“之前那些马贼的人我们之前已经查到,是北华的正规军队。经过调查之后发现北华暗中聚集了大批兵力潜伏与南楚边界,现在随时有攻打过来的可能。”
司空闻言挑眉,那又如何?
裴义转头看了看陆熔,得到他点头的应允之后才再次开口,接着说道;“北华大规模调动兵力我们本应该提起发现,但是南楚在北华的探子和死士似乎被全灭了,所以消息一直没有传达到南楚。直到对方的士兵打上门来,我们才发现北华的阴谋。而且对方的兵力远远超过了预料,北华——”
话说到这裴义才后知后觉的顿了顿,然后他临时生硬的改口道,“北华的兵力应该没有这么多,我是说不可能在这么短的世界聚集这么多。”
说得顺口,他差点就要吧所有的事情都一口气说出来了。有的事情是及其私密的事情,他有守护这密码的义务。
裴义心中有些侥幸,陆熔却接了他的话继续说到,“我不怕直接告诉你,北华应该是和其他国家暗中联盟了,其野心我就不用多说你也应该能够明白。但是南楚也不会就这么坐以待毙,鹿死谁手还未必。”
“那又如何?”司空摘星再次检查了一遍自己身上的衣物,之前他准备离开的时候也检查过一次,为了不掉链子,他已经把从未离身的天蚕丝换到了手腕上。
司空摘星善武,不光是轻功,只是轻功是其中之最罢了。可是越好的轻功就越是需要深厚的内力做映衬不是吗?
因为司空最常用到轻功,再加上他便是以轻功在江湖上闯出的名堂,所以很多人都已为司空摘星只会轻功,可只有少林寺那几个和他过过招的掌门和花夙风、颜无、霂知秋才知道,他会的可不只是轻功。
躲避别人的武功,最需要的便是对其他人招式的熟悉,司空可以周游于那么多人身边,又怎么可能是个只会逃跑的草包?
司空在霂知秋的面前用过长剑,也曾经用过断刃,但是司空摘星最擅长的还是他手腕上的东西,天蚕丝。
那天蚕丝是司空在十二岁的时候得到的,当然,得来完全可以说得上是个巧合。
司空记得那段时间,清虚子为了生活或者是为了好玩所以带着他流连于深山周围的山贼山寨中,因此司空摘星常常会被迫被清虚子扔到一对山贼中。算起来,司空的轻功也就是这么练成的。
司空在山贼仓库中找到丢弃在一边的那卷天蚕丝时,还狠狠惊讶了一把。
就和世间所有还解释不了的稀奇事情一样,那天蚕丝的原理司空自己也说不清楚,但是天蚕丝确实是十分奇怪,就像粗硬些的头发大小,却是司空用尽全力都弄不断的东西,并且他还很软,就像头发一般的硬度,可任由司空摆弄。
这东西司空一直没给其他人看过。
“那又如何?”陆熔轻笑,“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想请你帮个忙。”
“帮忙”司空学着陆熔的模样轻笑,讽刺的说道;“难不成你要请我帮忙把对方的将军暗杀了?又或者是杀了北华的皇帝让那他们内乱?不过你倒是异想天开,居然用这家伙来跟我谈条件,威胁?”
“这个注意到也不错,不过这种事情我喜欢亲自动手。”看到司空眼底深处的讽刺,陆熔呼吸一滞,心脏像是被人拽在手中一般的难受。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用哪种眼神看着他?
若不是他不愿意帮忙,若不是他不识时务,若不是他要和他作对,他怎么会选择这种方式来威胁他?
陆熔敛眉,狠狠的瞪着司空摘星。若是不能让他就范,那么他宁可毁了他。他陆熔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思即至此,陆熔紧紧捏紧了拳头。他看着牢中的司空摘星,陆熔眼中也更多了一份狠戾和杀意。
“那你是想请我帮什么忙?”司空冷哼一声,走到了大牢门前,做好了随时离开的准备。
“用他的那颗脑袋,换对方的详细资料。”陆熔走上前,提了阿康一脚,让他的脸面对着大牢内光线的明处。阿康从进来之后就不曾出过声,一是因为他不清楚现在的情况,二则是因为司空。
此时的司空是阿康所感到陌生的,不光是因为司空的变化,还有司空此时脸上的冷漠神情。除了一开始见到他的时候司空惊讶了一下,余下时间便未曾看过他一眼。那很冷漠不像是装出来的,到更加像是发自心底的。
阿康见到司空时所有的话都被梗在喉头,一个声调都说不出来。
此时提到阿康,司空这才仿佛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还有个他。司空淡淡看了阿康一眼,很快便移开了视线,那淡漠的眼神仿佛多看他一眼都是施舍。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刚刚风大,没听清。”司空挑起嘴角轻笑。这大牢中为了方便看守,只有一条出路,别说是风了,就连空气都很难流通。
“别装了,我知道你听清楚了。”陆熔沉住气,再次说道。
“哈哈……”司空嘲讽的看着他,“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事情?拿他威胁我,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司空并未看那一脸惊愣的阿康,只是直直的看着面前的陆熔,“他死不死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为了他去以身试险?只身进北华?你当我是神吗?”就算是武功在厉害的人都有办不到的事情,例如在众目睽睽之下探听消息。北华本来就严防得十分警备,根本就没有他插足的地方。
之前的几次都是因为司空刷了小手段,可是他还是没有隐身的能耐。陆熔这么看得起他,真是让他受宠若惊。想到这儿,司空讽刺的冷笑。陆熔能瞧得起他他很高兴,可是陆熔他想到也太便宜了些,随随便便抓个人回来他就会就范?
“既然如此,那我留着他也没有用了。”陆熔握紧拳头,转身对身后的人命令道,“杀了,反正留着也没有用。”
“要杀也把尸体弄远一点,免得放在这里看着碍眼。”
“你——哼,很好,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跟你废话了,既然他死不死你无所谓,那我想别人的生死你也无所谓了。”陆熔衣袖一挥,负气离开。
“你什么意思?”其他人不知道为何,司空摘星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南。但是这显然不可能,因为南是南楚的国师,他不可能对南做什么,不然动摇的只会是他自己的地位。信仰这东西,是一件很难琢磨的东西。丧失民众的信仰,陆熔自会自讨苦吃。
“你已经见过南了?”陆熔满意的回头看着认真起来的司空摘星。
知道司空摘星在军营之后陆熔便来了军营,走到一半陆熔却让人把南也带来出来,这并不是没有目的的。
司空摘星脸色有些难看的看着他。
“你以为国师是做什么的?难道你以为他只需要在宫里坐着,偶尔出面祈祷祭天就行?”陆熔冷笑,以往国师的作用确实是如此,他们的存在越是神秘越好,但是南不同,南的作用远远高于那些人。
“你到底想说什么?”
“南作为国师到了这里,自然是不可能临阵脱逃。”陆熔道,“这里需要一个能让士兵振奋起来的人存在。这自然不可能是我,不然南的存在也就没有必要了。”
顿了顿,陆熔又道;“南楚需要的是一个无敌的、神秘的国师,而不是一个临阵脱逃的国师。”
“陆熔,不知道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很卑鄙。”明白了陆熔的意思,司空摘星反而镇定了下来。
“没有人。”
“也是,面对你这种人谁敢说真话?无所不尽其极,卑鄙无耻。”
“你——好,很好!”陆熔拂袖,转身便快步出了牢房。门口处传来陆熔的低声咆哮声,“别让他死的太快了,我要他不得好死。杀完了他,把另一个也带来,我要看着他们血流成河……”
陆熔走得很快,也走得很急。所以他说完这话时已经走出了牢房,老房中剩余的变全是他说话时的回声。阴暗的大牢内加上那阴沉沉的声音,顿时多了几分阴冷。
阿康被那个黑衣人从地上提了起来,随意的拽在手上。
“司空……”面对着司空,阿康也只能苦笑,虽然早就已经猜到司空不会救他,但是亲身经历过这么一次的时候,阿康还是忍不住有些而颤抖。陆熔是真的要杀了他,他怎么可能不怕。
黑衣人没有犹豫,陆熔走后他便把阿康带出了大牢。
司空皱着眉看了一会儿,复又坐回了牢中。另一人?看着脚边投下的暗影,司空一时间有些呆愣。那些守在周围的裴家军互看对方一眼,然后该安静着看守的安静着,报信的也去报信。
“你怎么了?”
直到不知道什么时候颜无在他身边开了口,司空这才戒备的反应过来。
司空在察觉到身边的身影之后反射性脚尖轻点倒退到了墙角,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让他在任何时候都对后死了吧保持着一定的戒备。看着离原来自己的位置不到半米颜无,若是以往,颜无走进这牢房他就能够感觉出来……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若是颜无……那么,他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想到这儿,司空头顶不禁满是冷汗。
什么时候开始,颜无已经让他不戒备了?司空紧皱眉头打量着提着饭盒的颜无。
“怎么,吓到你了?”看到司空脸色毫不掩饰的防备,颜无愣了愣,“到底怎么了?”
“没事,刚刚在想事情,有点走神。”司空收起防备,恢复到以往的模样,可他额上的冷汗却出卖了他,“对了,外面到底怎么了?我看最近挺吵的。”
“唉,最近可能又要开始打仗了。”颜无微叹一口气,然后提司空把饭菜从盒子中拿了出来。最近一段时间,司空的食物几乎都是由他负责的。
“打仗?”
“北华的士兵已经聚集在了南楚辩解,所以随时可能打起来。现在军中是人人自危,所以可能会吵一些。”颜无道,顿了顿,颜无又接着说道,“若是真的打起来了,我去跟裴将军求情,看能不能先让你出来。”
“嗯。”司空嗯了,一声,却并不准备让颜无去求什么情,因为就算是他去求情也未必能让裴一叶心甘情愿的放他离开。
“对了,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问你。”
“什么?”
颜无欲言又止,似乎有些难以开口。
“有话就说。”
“那些酒,你怎么弄走的?”颜无问。
“酒?”愣了愣,司空才后知后觉的想起颜无所谓的酒到底是什么。
“若是不方便,你也可以不用告诉我。”颜无莞尔。从他认识司空摘星开始,他做的事情就十分的让人吃惊,例如一开始的偷牌匾和少林寺一战,而这最后一次的偷窃,颜无到现在都没有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皇宫中藏酒无数,数量之多可谓是少见。司空摘星偸酒虽然并没有把整个皇宫都洗劫一空,但是却把酒窖之中最好的藏酒偷了个一干二净。只是那些酒虽然不算是十分的多,可也不是少数,单凭一个人来回一两次根本就搬不空。更何况当时因为陆熔的命令还有很多暗卫明卫守在酒窖之外。
可司空摘星却硬是在那么多人的守卫之下把酒窖搬了个一干二净。就和之前少林寺时一样,若不是他自己亲口说出原由来,其他人根本就猜不透。
司空摘星不见了的那半年,颜无也想过很多可能性,但是始终想不透。
此时他问起司空摘星,却见他先是好笑的看着他,然后才开了口,说了句让颜无诧异的话,他道;“其实那些酒并没有离开皇宫。”
“什么?”颜无停下手中的动作,愣了一小下之后突兀的笑了起来。颜无的声音很温和,平时听起来都很舒服,此时更是多了几分让人驻足的魅力。
“记得之前我师父去了次京城吗?”司空微微叹了一口气,然后反问。
颜无觉得自己明白了些什么,却又说不清。
“我没有把酒从皇宫中拿出来,只换了个地方放着而已。皇宫那么大,酒窖里的酒那么多,我能耐再大也不可能一个人把那些酒弄走,所以我只是趁着那些人没注意的时候把酒弄到了皇宫中一个不可能有人发现得了的地方。”司空解释道。
在颜无一脸惊讶的时候,司空又补充道;“我师父之前就应该是去拿那些东西。当初我出了皇宫之后就被消息送到我师傅手里了,现在已经半年,他应该已经把酒都搬完了。所以到现在为止,才算是‘偷’完了。”
“你……”颜无很想说他很大胆,但是却又觉得不适合。司空摘星若是不大胆,又怎么会只身一人独挑武林各大门派。
“能给我详细的讲一讲现在北华和南楚的事情吗?”司空一改脸上的笑意,问道。
司空的转变太快,颜无有些反应不过来,“北华和南楚?我知道的也不多,所以只能告诉你一些简单的。”
“北华和南楚一直处的不好,但是也少有争执。其中的原因你应该也清楚吧,毕竟两国经济实力还有兵力都相差太多。但是这次不同,北华因为有人在后面撑腰,所以想要和南楚开战。”
“其他两国呢?”一直听其他人提南楚和北华,但是其他两国却很少听人提起。
“宜信和西乌的话应该算是个很不错的地方,宜信相比北华气候更暖和,西乌相比南楚又要强大。但是北华、南楚、宜信还有西乌各有各的长处,所以一直维持着这种平衡的局面。”真要算起来,大陆也已经有好几百年没曾改变过这个局面,就在之前,颜无还从未想过在他有生之年会看到开战的一天。
这点司空倒是知道的,毕竟他在这里也活了这么多年,基本的情况还是知道一二的。
据他所知,北华很大,比其他地方都大,但是也因为北华大部分是不富裕的平地,所以才会造成北华的贫瘠。可是北华的贫瘠也成了他们的武器,因为北华的人善战,就算是女人和小孩子也不可小视。所以北华才能一直独具一格,毅然耸立在大陆顶端。
“既然其他两个国家都很强大,那为什么北华愿意当这个挡枪子的头狼?”这就是司空一直以来想不通的地方。平衡一旦被打破,那么接下去倒霉的就应该是北华才对。因为南楚一旦被灭,那么被南楚重创的北华无疑会成为宜信和西乌的食物。
这种事情别说是那些当官儿掌权的,就连司空都想得明白的道理,司空不相信那些人会想不明白。
“这就不清楚了,只知道好像有人出兵赞助了北华,并且还暗中买了各路的消息,把这件事情防得滴水不漏。”颜无道,之前裴一叶也曾经让他联系师傅试图从其他渠道找消息,但是根本就没有任何动静。
“是吗?”司空讪笑,一脸嘲讽。一筹莫展了,所以才在找他吗?陆熔。
看着司空满脸的嘲讽和冷漠,颜无半响没反应过来,就连呼吸都在那一瞬间被他以往。司空生气了,他知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平素的司空摘星,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很少见他生气,最多的也就是笑容,仿佛随时都在笑一般。这是第一次,颜无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了司空摘星的愤怒。
冰冷,让人慎得慌。
却比笑起来的时候真实很多。
颜无低头,仿若没看到是司空眼中的杀气和嘲讽,笑道,“我带了你喜欢的甜点,要不要先尝一尝?”
每天给司空摘星送饭,颜无也乐在其中。期间最值得颜无高兴的事情便是他总算是摸清楚了司空的喜好,司空每次都对饭后甜点情有独钟。
“颜无。”
“嗯?怎么……”颜无闻声抬头,视线却逐渐模糊。他刚刚抬头的瞬间颜无只觉得肩膀一重,然后整个人都变得沉重起来,再然后,意识便变得模糊……
视线中,最后剩下的是司空带着笑的脸庞,“我不喜欢甜的东西,抱歉。”
看着颜无晕过去,司空虐待歉意的在颜无面前的点心碟子中选了一块放嘴里。下一刻,一股腻人的甜味立马占据了司空嘴中所有的味蕾。
之前的饭都是颜无送来的,只是一开始太过清单,每每淡得司空嘴里的味蕾发慌,所以每次的饭后甜点司空都会将就着吃掉。后来倒是好了些,却也让司空提不起食欲,只是为了不饿肚子,司空还是把那甜腻的东西咽了下去。再后来,司空也还是每次都把东西吃完。
不过味蕾始终没习惯那种甜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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