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铃兰冷笑两声,“我们打个赌好不好?要是我们能拿到财宝,并且活着出去,你就给我当狗骑,绕着船爬上一圈。”
白云天喝斥宣铃兰,“宣铃兰。”
宣铃兰委屈,“是他先挑衅我。”
白云天道:“行了,别说了。”
邓项涞挑钻钻的接话,“我们换个赌注。要是我们能拿到财宝,并且能找到那群消失的兄弟,一起回去,那我就给你当狗骑,绕着船爬上两圈,边爬边汪汪汪叫。但要是只有我们几个回去,那群消失的兄弟们只跟着回去几个,那你就给我当媳妇。”
海葵膛目结舌,声音因为吃惊而走了调儿,“媳妇?”
邓项涞朝海葵挤挤眼睛。
宣铃兰嗤哼一声,“打赌就打赌。我们以回去的人数为限。如果能回去五十人以上,算我赢。如果五十人以下,算你赢。”
邓项涞问道:“船上留下来那些算不算?”
“当然算。他们也是人,又不是猪狗之类的牲口。”
邓项涞不同意,“那不行,船上留下就近三十人。八十人,我们以八十人为限。”
“好!”宣铃兰痛快应声。
海葵这会儿看出来了,邓项涞虽然一直挑宣铃兰的刺儿,摆一副讨厌宣铃兰的模样,但其实根本不讨厌宣铃兰。
他不仅不讨厌宣铃兰,还对宣铃兰很有好感。
“你喜欢一个人的方式,挺特别的。”海葵拐拐邓项涞,朝邓项涞挤眉弄眼。
邓项涞嘿嘿乐了两声,“我就喜欢她这种带刺的花儿。”
“你不该老挑衅她,我看她喜欢别人顺着她。”海葵出主意。
邓项涞摇摇头,“不,你还太小,你不懂。她这种女人啊,越是顺从她的,她越看不上眼。我挑着她的刺,处处看不上她,她才能把我看进眼里。”
朝昏迷的蒋异浪努努嘴,邓项涞很有经验的别嘴点头,“宣铃兰为什么喜欢蒋异浪?摆明是因为蒋异浪不把她看在眼里。她这种女人啊,就得逆着来。”
海葵似懂非懂的点点下巴,“你说的有道理。”
舔舔干燥起皮的嘴唇,海葵环看了一眼众人,担心道:“我们如果一直被困在这里面,没吃的没喝的。唉。”
她担心,这样下去,会窝里反。
这些人,都杀过生见过血,善心少,恶念多。
饿到急眼的时候,最有可能发生的不会是互相照顾,而是将对方当成食物。
海葵皱紧眉头,思索着对策。
重新上路后,海葵未雨绸缪,有意和白云天他们拉开距离,拉着邓项涞走在后面。
她推测,这条路如果走不到尽头,白云天等一伙人肯定会起杀心,拿她和邓项涞当食物。
在没日没夜的走了很久之后,蒋异浪清醒了过来。
他有着异乎寻常的康复能力,即使后背少了盘子大的一块肉,即使发烧到蛰手,他也熬了过来,生命力极度顽强。
不再用方吼娘背着,蒋异浪挺直腰杆,仿佛没有受过任何伤似的,大踏步走在前头。
他这样的行为,给了大家很大的信心。
但大家伙的信心并没有维持多久,就被饥渴等生理渴望打败。
方吼娘首先忍不住。
她频频转头看邓项涞,眼冒绿光,仿佛茹毛饮血的远古野人,连同族人的肉都不放过,只求填饱肚皮。
方吼娘的动作太大,引起蒋异浪的注意。
蒋异浪给了方吼娘一个严厉的眼神,警告方吼娘。
方吼娘干咽了一口唾沫,不甘心的转过头,挤到牛闯和宣铃兰中间,三人鬼祟用眼神交流着。
海葵察觉到方吼娘等人的异动,拉了下邓项涞的胳膊。
在邓项涞要说话之前,她给了邓项涞一个眼神,让邓项涞不要出声。
她轻启嘴唇,无声对邓项涞说道:“一会儿,如果我抓你胳膊,你就随着我朝后跑。”
“为什么?”邓项涞不解。
海葵无声道:“以后给你解释。”
在走到一处拐弯口时,方吼娘宣铃兰牛闯三人突然转身,如饿鬼扑食般,朝邓项涞扑了过来。
“走!”海葵反应迅速,抓住邓项涞胳膊,躲过方吼娘等人的攻击,带着邓项涞朝回跑。
她憋足一口气,飞快朝前跑,甩开方吼娘等人。
身后传来蒋异浪愤怒的斥喊,以及喊她名字的声音,她当没听到,只一心朝前跑。
海葵心里清楚,蒋异浪现在不会吃邓项涞,但如果继续这么走下去,一直找不到出路,蒋异浪肯定会迫于环境而改变想法。
她重信诺,早前说过会救邓项涞,便不会放任他被吃掉。
这一路上,邓项涞一直维护着她,与她有了同伴之谊。她便更不能冷眼旁观,肯定要护好邓项涞性命。
海葵拉着邓项涞在前面狂奔,蒋异浪等人在后面锲而不舍的追赶着。
直到面前没路可跑,一堵石壁将洞堵住,海葵才停下来。
转过身,海葵解下从邓项涞那里要来的匣子枪,枪口对准蒋异浪,冷声道:“后退,你们全部退到十米以外。”
邓项涞摸不着头脑,二傻傻的看着海葵,目光沿着海葵手里的枪,落到对面蒋异浪等人的脸上。
观察了几秒钟蒋异浪等人,邓项涞收回目光,看向海葵,傻乎乎问道:“怎么回事儿这是?”
海葵道:“他们要拿你当粮食,要吃你。”
蒋异浪朝海葵摆手,抢话道:“误会,这是误会。”
“方吼娘他们可是实实在在扑了过来,这是误会?”海葵嗤笑。
蒋异浪眉心抖了抖,解释道:“他们饿晕头了,一时失去理智。海葵,你要相信我,我不会放任你担心的那种事情发生。”
海葵不信,“你现在是不会放任,因为你现在还能坚持。可等到你不能坚持的时候,你就会改变想法。”
“不会,我绝对不会!”蒋异浪目光坚定,语声铿锵有力。
海葵将枪口朝着方吼娘等人晃了晃,嘲讽道:“他们呢?”
不等蒋异浪回答,海葵接着说道:“你的保证不管用。人饿到极点,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闹饥荒的时候,有的人连自家孩子媳妇老娘都能吃了,更何况我们是互不相干的人。”
邓项涞慢一拍,现在才陡然惊惧起来,哆嗦手指头点指着蒋异浪等人,“你们,你们要吃我?吃,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