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微微一怔,没想到宫中在这个时候竟还有心思传召于她。
“公主,那公公如今正在院子里等着呢。”良久不见苏浅反应,秀儿不得已,又对着苏浅提醒道。
“我知道了。”苏浅轻叹一口气应道,只是身子却没有动,似乎在无言的反抗些什么。
她并不想进宫见随国夫人,每次见随国夫人,她都有一种被危险盯上的感觉,虽然每一次都不见有什么危险,可这感觉她并不觉得是自己多想。
有时候刻意的好本身,就是一件不对劲的事情,不是有句话叫做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特别是随国夫人这样的身份,对她一个她国质子,以一种并非对质子的态度对待,这其中只要是有脑子的人,想来都会觉得不对劲的。
所以每一次入宫,她总是小心翼翼,便是一个人呆在那里等人,也感不到丝毫温度。
本来她以为,随城发生了这许多事情,随国夫人照理说该是很忙碌没有时间召见她才是,所以这几日她竟是难得有轻松的感觉。
可谁想,刚刚放的轻松,这宣她入宫觐见的旨意便又来了。
“公主,既然随国夫人召见你了,你还是快些出去的好,免得被别人抓了我们的把柄。”见苏浅答应了,却迟迟没有起身的意思,徐嬷嬷不禁对着苏浅提醒道。
此处不是梁国,便是在梁宫,国夫人召见,若是久等不至,国夫人都会生气,更何况如今她们的身份是质子,怎能让随国的夫人等她太长时间。
“我知道徐嬷嬷。”苏浅苦涩的笑笑,这就是做这权利夹缝中的人的无奈,便是讨厌什么,感觉到什么,也不能拒绝什么,因为别人比你有权,比你有势力,而你在她们面前却相当于一无所有。
不过在进宫之前,还是先将绿儿的事情安排一下才好。
想着,苏浅低头看向徐嬷嬷:“绿儿既然已经到了随城,若是有办法,徐嬷嬷便去见上一见,顺便将绿儿和绿儿带来的人都做一下安排。这件事情由你去办,至于钱银的问题,只管去林音那里要好了,听林音说这段时间卖出去的衣服,给林家绸缎铺筹集了许多银子,应该是够开几个新茶馆用了。”
苏浅说完,才向外走去,她其实想再多说些事情的,再做一些详细的吩咐的,只是这时间哪允许她多做停滞,别看她之前坐着没动像似过许多时间一般,其实只不过只是几息时间而已。
质子馆离梁宫说远不远,说近却也不特别近,至少这般被宣到随国夫人的宫殿,需要一个半时辰的路,当然这不是坐马车去,而是坐那四人抬的轿子前去。到得宫内又换成步行,由一个小宫女领着绕过几个宫殿,穿过御花园才走到随国夫人的宫殿。
宫女领着苏浅到了地方,便恭敬的退下去了,只留苏浅一个人在这偌大的宫殿中呆着。
拿这殿里宫女的话来说,随国夫人去处理几位新晋夫人的矛盾去了,要过一会才能回来,所以让她先在这宫殿中稍稍等一等,她们这就去请随国夫人。
苏浅百无聊赖的应了声,便静静的呆在这大殿之中,顺带欣赏了一番这宫殿,她虽然来此的次数不少,可这样在这随意的打量这宫殿却是第一次,毕竟旁的时候随国夫人都在,她哪敢做出那等不专心同随国夫人拉长短的模样。
却说这宫殿虽然不能用金碧辉煌来形容,却也是奢侈华贵,只见偌大的宫殿铺着最南边述国特产的白绒地毯。
地毯一直铺到殿中的小坐榻为止,要知道这地毯可是一米千金,恐怕也只有国夫人才能这般的真用在地上,让人踩踏。
反倒是坐榻之前放着的金制茶几显得不起眼,离茶几不远的地毯中间还放着一只五凤朝天镂空香炉,香炉如今正燃着不知名的香料,让这宫殿中凝漫着一股子缓和舒适的感觉,让人忍不住放松,全身都跟着懒洋洋的。
“浅公主等久了吧?”随国夫人一进殿,见到苏浅淡雅站着,便笑着对苏浅问道。
听到随国夫人的声音,苏浅才转身,便见一身彤红的随国夫人自右侧屏风处走出。
照理说,以随国夫人的年纪穿着彤红的颜色,应该是有些鲜艳了,可如今随国夫人穿出来,不仅没有过于明艳,反倒是大方非常,一眼看去,便让人眼前一亮,丝毫想象不出眼前这个女子,这随国的国夫人竟是个出了四十的人。
说来,苏浅却是喜欢女子穿明黄与彤红两种色调,因为她觉得前者明艳大方,后者则妩媚妖娆。
不过她虽然喜欢女子穿着两种色调,却是不见她自己如此穿着的,她一般都穿深蓝色的衣衫。
今日便是穿着蓝色印花对襟长衫,松散的绑着发髻,那模样慵懒带着一丝俏丽,说不出的可亲味道。
“没,我也是刚来。”苏浅转身笑笑说道,若是半个时辰不算久的话。说话间,苏浅对着随国夫人施施然行礼:“浅儿参见夫人。”
“快快起来,到我这便当是到家了,我这一生只有二子,却是想要个女儿紧,偏偏这年纪了,身体也不好了,若说要女儿,却是难了,所以每每看到公主你,我便忍不住将你想成我家姑娘,我在想,若是我家姑娘有你这般智慧聪敏,我恐怕早就是睡觉也要笑不拢嘴了。”还不等苏浅站起,随国夫人已经上前拉住她的手将她扶了起来。
这话里话间竟是突然透出想认苏浅为义女的意思,也不知道这随国夫人究竟在想什么。
“夫人说笑了,浅儿哪有夫人说的这般好。”苏浅不动声色的回到,脸上却是无喜无悲。她自然不可能将随国夫人的话当真,在她们的身份地位上,这亲可不是随便认的。
况且,每一次到这殿中的都是赞美的话,听得多了,便是话儿说的多美,也没了感觉,只不过这一次随国夫人透出的意思太过特别而已。
记得她第一次听到随国夫人那不带丝毫掩饰的话,脸上还会发嫩的,而现在她却是毫无感觉了。反是觉得这样的事情实在无聊。真让人不得不感叹人的适应能力还真是强。
虽然心中无趣,苏浅却是丝毫不表露的。想来这后面,随国夫人又该邀她到那榻上坐下聊些宫内外的事情了吧。
不出苏浅所料,苏浅才说完国夫人过奖了,便见国夫人脸上笑容更大:“这可不是说笑,我是真这么想。”说着话,随国夫人也不在这里纠缠。
只是微微一顿间,仿佛想到什么般,对着苏浅开口道:“瞧我这注意力,你到这宫殿里站了这许久,我竟也忘了请你坐下,来,我们到小榻上坐下,正好你也给我说说最近外面发生的趣事。”
随国夫人也不等苏浅有所反应,便拉着她的手,向那一方小榻走去,不一会,两人便走到了那小榻之前坐下。
“杏儿,给公主看茶。”
才刚坐下,随国夫人没对苏浅说什么,却是对着一旁的杏儿快速吩咐道。
“是!”
站在一旁的杏儿马上对着随国夫人点头应是,转身便迈着小碎步向外走去。
直到殿中,杏儿的身影失去了踪影,随国夫人方才细细的打量苏浅开口说道:“许久没见你,你似乎又长高了,只是你这气色看起来似乎不怎么好,可是在质子馆里住的不舒服,那馆主苛刻你了?”
“没有,馆主待人挺好的。”苏浅赶忙应道,人家国夫人说的那是客套话,她若真是顺着国夫人的话说不好,她的日子恐怕才会真的难过,人和人的关系就是这样子,也许这不小心的一句话,你自己还不觉得,就得罪了人,而她如今寄人篱下,在这随国做质子,自然是更当小心。
“有事情千万不要藏着掖着,直接告诉我就行,我虽然管不了什么大事,可这些琐碎的事情还是能说上话的,不用担心那些人,有我给你撑腰,不怕。”国夫人说的话越发的热情,这笑容也是越发的热情,就仿佛是看苏浅越看越喜欢一般。
只是苏浅却觉得有些寒意,明明是那六月天的笑脸,可她竟莫名的觉得多了一丝冬日的寒意,这究竟是心里作用还是其它,却是说不明了了。
“谢夫人关心,浅儿在质子馆一直很好。便是这身体也比之以前好了许多,所以夫人无须担心。”苏浅说着微微一顿:“夫人待我真好。”
既然随国夫人做那对她好的状态,她自然也要配合着装出感动的样子,她不知道随国夫人的目的何在,可这状态做出来,却一定是没错的。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直来直去是不讨厌的,讨厌的是明明彼此心中冰冷暗中使刀子,脸上却热情如火。
“如此便好,若是有什么不开心或不喜欢的,可千万要告诉我,别我客气,不然我可要不高兴的。”随国夫人说着微微一顿:“说来我同你母亲当年还有一面之缘呢,那时候随国正同临国作战,你母亲大约同我一样央求自己的父亲带了来,虽然不能上前线,却是在这后方呆了一些日子,我正是那时见到你母亲的,不过只这么一次,我却始终不能忘记你母亲那风度。”说到这里,随国夫人的神色之间竟多了一份怅然。
苏浅到不知道随国夫人同她这身体的母亲竟也有过交集,不过这都同她无关,她自然不会因此就将她这段时间为了右丞相之事,休息不好的事情告诉随国夫人,若只这么一点,便觉得可亲,而多说什么,那才是傻子的行为。
说来恒儿真是做错了一件事情,对付右丞相的时机选的实在不好,却反倒是将她推到了风尖浪口。
随国夫人对着苏浅一再说道,而在这期间,随国夫人让杏儿准备的茶水已经送到殿中。
随国夫人看着那茶水,终于微微停顿自己的言语,对着苏浅笑道:“想必你从质子馆到宫中也累了,这是宫中特制的参茶,是用最北边运来的雪参切片泡的,里面还放了一些其它养身的药物,瞧你这身子弱的,想来喝了这茶,身体能好些。”
“谢谢夫人。”苏浅轻声应完,便拿起杏儿已经替她倒好的茶水,只是微微沾了沾唇,她便将这茶水放了回去,她并不是很喜欢喝味道带苦的茶水,所以她们说的再好,她也不想多喝。
看着苏浅不再继续喝茶,随国夫人眉头皱了皱:“你身子不好,这参茶还是全喝了好。”
“是。”随国夫人都说了,苏浅也只能无奈的将这茶喝了。
见苏浅喝了这茶,随国夫人脸上才露出笑容:“听说那林家绸缎铺子是你的,这事可是真的?”
苏浅微微一愣,没想到随国夫人竟会突然问及这个,不过这件事情是全随城的人都知道的事情,她自然丝毫不做隐瞒:“的确是有这回事。”
“那便好,我听说那里的衣服可是好看的紧,又全都不一样,说来我也想要一件,既然浅公主是林家绸缎铺的主人,我便厚着脸皮求套好看的。”随国夫人客套的说笑着。
“夫人喜欢,尽管来拿就是了,夫人能拿那是我的福气。”苏浅客套的迎合着。
“呵呵,就是你这机灵劲让人喜欢,对了,听说你同随城最有名的大夫,随大夫认识,可有这回事?”仿佛天马行空一般,随国夫人突然看着苏浅问道。
苏浅微微一愣,前面对她问及林家绸缎铺的事情,她还可以了解这是随国夫人在话里话外了解她的事情,可这会突然问及随博文,却是为了什么?
她不得不多想,要知道随博文可是随王的私生子,而堂堂随国夫人问起,这其中却有什么猫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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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很是伤心一番,本来修改好了一个版本的,感觉写的很有感觉,谁想关个别的网页,纵横网页跟着自动关了,又从新修改了一遍,只是这次却没有原来的灵感了,我真是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