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这儿碰到喜道长,咱们还真是有缘。(].”木哥在转移话题。
“嗯,有缘有缘…”黄西西一直偷瞄着兰澜,好像不太相信这个驱邪界的菁英竟会和一个妖走在一起,而且还是个妖王。
“只是不知道道长怎么会来到这里?”木哥又打量了一眼他的土衣泥袍,“而且,还落得了如此田地?”
黄西西的注意力终于被转移过来了,他满脸苦涩的哀叹了一声:“唉,别提了,还不是我那师叔,逼着我帮他卖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把手摊开,掌上是拿几张折叠起来的符纸。
木哥知道,像这种被叠成三角形的符纸,是一些同道卖与寻常百姓的,一是为了便于人们携带,再有也可能是想增加其神秘性。他接过一张灵符,奇道:“折得很工整,你怎么还说它乱七八糟的?”
“嗨,木大师,您自己打开看看就知道了。”黄西西苦叹一声。
木哥疑惑的把符纸展开,一看之下不禁哑然失笑,只见符纸上确实用朱砂涂画着东西,只是不是什么符咒符文,却是一张斜斜曲曲的鬼脸儿,画的虽不好看,可略显萌态,下面还歪歪扭扭的写着三个字——
灭了你。
兰澜在一旁也看到了,差点没笑出声,轻咳了一声,板着脸瞧向别处。
黄西西的脸现在已经红得像猴屁股,看样子他没少因此受奚落,又递给木哥几张符纸:“大师,您再看看这些。”
木哥一一展开看过,说什么也憋不住乐了,只见那些符纸之上除了画满各式各样、形状不一的鬼脸儿外,下面也都书着字,都是诸如“打跑你!”、“吓死你!”、“不许害我!”、“求求你,快走吧!”之类的话。更有几张好像画失败了,涂得一团糟,可是好像还舍不得扔,又在背面写了几句话——
“此符打折处理…”
“这张买一送一…”
看到这儿,兰澜已经憋的很难受,干脆把身子转了过去,两个肩膀不停的抖动,就算她定力再深,也被刺激得憋忍不住。
木哥暗暗念了一段“静心咒”才压住笑意:“喜道长,尊师长真是童心未泯啊。只是这符要是卖出去——”
“唉,还哪能卖出去呀——”黄西西叹道:“木大师,您就看我师叔这手法吧,估计幼儿园的孩子都比他画得好,我都劝过他,要是不会画符,你就胡乱划拉几笔,能蒙蒙人也算那么回事儿,可他却非得——唉!师门不幸啊!贫道不幸啊!”
“贫道?”木哥注意到黄西西对自己的称谓变了。本来他不是一直自称“富道”的么?
“唉!富、富不起来啦!穷!穷啊!”
“那你现在这是?”木哥问。
“还不是楞被我师叔逼的么——”黄西西苦道:“从‘驱邪大会’过后,我本想去寻我师父,可没想到却碰到了我那倒霉的师叔,他自己招摇撞骗、人人喊打也就罢了。还非得拉上我…这下倒好,他画完这些东西,也不用抛头露面了,就让我当炮灰。给他赚这些黑心钱——现在的人都这么精,谁能上当啊,每天也就卖个十块八块的。还都是好心人把我当成精神病,可怜我才资助的,可师叔还定期找我抽红,他拿大头,给我留个块八毛的,我连方便面都得两天才能攒出一袋,我、我都好久没吃过一顿饱饭啦,而且每天一边忍饥挨饿,一边还要躲着警察…贫道、贫道苦哇——”黄西西越说越激动,眼圈儿也红了。
木哥没想到还能碰到这种奇人奇事,不过看故人这般狼狈,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当下掏出一厚沓钱,塞进黄西西手里。
“木、木大师,您、您这是——”黄西西一愣。
“拿着,吃顿好的,换洗一下,等我把手头的事儿忙完,一定帮你想想主意。”
“使不得!使不得!”黄西西竟把那些钞票往外推,“我怎么能要您的钱呢,我喜喜道人虽然落魄,可也还是知道礼义廉耻的,无功不受禄,大师这不是辱杀了贫道么?”
“说什么呢——”木哥白了他一眼,“我这是要和你做买卖,公平交易!”
“什、什么?”
木哥把他手里的符纸全接过来:“还有么?有多少要多少,我全都收了。”
黄西西还在愣神儿,木哥却皱着眉头道:“我现在浑身上下也摸不出几样除妖伏鬼的东西,有你这些符,也算雪中送炭。”
“可木大师,这些符——”
“符画得是有些问题,但符纸的灵气还是没散去多少的——”木哥捻着几张符,“而且别忘了,它是有正反两面的。”
黄西西眼睛一亮:“大师是要——”
木哥点了点头:“快点儿吧,我赶时间。”
黄西西还是有些过意不去,把身后的背包递了过来:“可是,我还是觉得您吃了大亏…”
木哥把包打开一看,里面半兜子都是叠好的符纸,微微一笑道:“行了,就别纠结这些小事儿了,我想问问你,你的那位师叔…”
“哎呀,有警察!”黄西西突然看见不远处正急速走来了几个穿着深色制服的人,他忙开始收拾地摊儿。
“木大师,有事儿电话联系,哎呀,不行,手机也被我师叔讹去了——”黄西西慌慌忙忙的装包打捆,又抓着几个小药瓶塞进木哥的怀里:“这些您也拿着,我师叔胡乱配的,肯定没有什么治伤的用处,自己人千万别吃,不过遇到敌人,说不定可以当做毒药用用…不行了不行了,我得赶紧跑啦,大师有缘再见——”话音儿还留在原地,可人却已经跑出了老远。
木哥这才把刚才剩下的半句话嘟哝完整:“你、你师叔在哪?还有没有空白的符纸…”
可黄西西已经拐进胡同,转眼就不见了踪影,倒是那几个穿制服的走近了,木哥一看他们的袖标,原来不是警察,是几个保安,其中一个个子最矮的小伙东瞅瞅、西望望,皱着眉头说:“怪了,刚才还在这儿,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