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咫尺山河从此异,平生意气到今深(3)

距王府十里外的山中,一座小亭之中,有两个文士相对正襟危坐。此处便是天首山,是中州三山之一,文人雅客经常在此光临。经乱离之后,此处也成了文人唯一的安身之所。

两人漫不经心地饮着茶水,望着天空之上的那轮明月,对此清夜,兀自伤神。

孟子思和黄文甫从亭间走出,向下俯瞰起中州的夜景,那下面隐隐约约出现的火光,估计正是那祭天教干的好事吧。这样的情景,他们已经目睹了无数次,不知多少场悲剧还要重新上演。

火焰星星点点,缭乱不定,似乎在躲避着什么。过了许久,这才安定下来。孟子思慨然而叹,仰天道:“只恨我辈从文,若是也能似江湖豪士那般行侠仗义,也不至于登山望而兴叹。”

“可惜,我辈所想,并非黎民所想。温水中的青蛙,绝对不会抱怨温度的高低。但那锅水如果真成了沸水,便也晚了。”

“我辈时时刻刻都在鼎镬之中,只不过静等那江湖之士,亦或是朝仪之人,为我们添柴加薪。”

黄文甫的话,明显比孟子思更悲观得多,他摇了摇头,似是想起了什么事的,又沉沉说道:“这人,为何要求天呢?人言‘成事在天,谋事在人’。可天即是人,人即是天。两者互为表里。人虽是顺天而为之,可人力到了,上天安能有所不感?”

“人们总喜欢把一切都交给天处置,可天又未曾长眼,去看看这天下疾苦,诛那作恶之人。祭天教如此,风云会亦是如此。”

黄文甫冷笑一声,不再说下去。

“先生所言甚是。”

孟子思一叹,来到了黄文甫的面前,又发出一阵感慨:“回首这中州十三年,到如今,真是没有半点干净的土地了。”

“这中州,安有你我二人的一份?”

“哈哈哈!”

说罢,孟子思像是释怀了地大笑了笑,黄文甫却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眉头堆成了深锁之状,郁气如山。

见黄文甫不乐,孟子思也只好止了笑声,这几日的黄文甫是越来越沉闷,似乎对任何事都是很关注,好似是在自己的精神世界禁闭了一样。那几日之前,黄文甫所写下的两篇新文章,《演天下》和《苦生民》,他也看了,里面的观点太过惊世骇俗。

其中提到,国与天下的差异,呼吁取消皇制等,这给孟子思看得心惊胆颤,半夜翻覆地睡不着觉。

这两篇文章在他们文人小圈子里广泛流传,但也让他害怕的是,这可是见不得光的事情,万一出了一个口子,那便是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死无葬身之地啊!

不过,这也不是他能左右的。目前,他只想让黄文甫乐上一乐,否则积郁成疾,他在这世上便如伯牙碎琴,再无知己了。

“雪卿兄,此怀此景,怎能不有所咏叹?不如在这天首山上,以此明志,余生岂可愧哉?”孟子思顿时笑了笑,张开双手,指了指天上的明月。

“好,就以月为题,作个词吧!”

两人就这样又重新回到了亭子之中,拿出纸笔来,笑逐颜开。黄文甫提笔蘸了蘸墨,目光如炬,笔柄抵在下巴上,在纸上盯了好一会儿,思虑一阵,这才落下笔来:

“水调歌头。”

“不似玉泉下,只是鬼人间。经年沧海流转,一夕圣皇前。应属诸君盛世,直教吾侪荒莽,狂客我为先。故国一千里,无住对空山。”

“玄黄气,黑白事,古今天。世情颠倒,

鸠鹤堪笑九霄鸾。得此清风朗月,照我襟怀万丈,道业付儒冠。应学广微志,抵死采芳兰。”

“好,好啊!”

孟子思笑了笑,点了点头,以示嘉许。可看到后面,见“广微志”处,便觉得有些不对了,采兰之典,意在思亲。雪卿兄的家庭已遭变故,曾经的同窗好友也相继入狱落难,这又加了个“抵死”,这岂不是想要去“玉泉”之下,寻他的那些故人吗?

孟子思冷汗惊出,不敢再继续想。他猛地一抬头,见黄文甫神色依旧淡然,不禁眼角泛起一丝泪花。

“只是平铺直叙,言个大概。谈不得好的。”

黄文甫说罢,望向孟子思,见他神色怔怔然,表情也有些不对,便笑了笑,问道:“你知道了。”

“先生高节,切莫寻得短见。”

黄文甫听了又是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满不在意地开口:“无所谓。”

“我在《演天下》中,提到的废除皇治,你也知道了吧?其实你我都曾食前朝俸禄,承先皇厚恩,本不应该说这种话。但既有鼎,必会引起煮鹿之灾。只要一天有皇帝存在,五国决然不会太平。北荒人撕毁盟约,进犯中州,不正是能证明这一点吗?”

“只是我有生之年,这样的景象我是看不到了。”

孟子思听了,脸色一黯,轻轻叹息:“这天下即是如此,人心也是如此。”

“你我都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是非黑白,还能怎么在乎?”

孟子思点了点头,和黄文甫站在一起。

曾经小童变老儒,修养了几十年的意气,怎会说放弃就放弃?

只是,他们身为文人,只能做到这些了。

……

已是深夜,公孙清独自一人在理宁殿中整理着这些天来积攒下来的公文和奏折。

他翻来翻去,手上的动作很快,但眼中盯着纸上的内容,却很是认真。他所关心的,无非是些江湖之事以及那碧海经的下落。

治理朝政十三年,他从来没有切身理会过百姓的生活。一切的事务都交给手底下的人去做,他自己也乐得清闲。他只管做好那完美的帝皇模样即可,偶尔下去微服私访,做做样子。

运营民生,须用宏大的事物,来遮蔽一些小的瑕疵,从而以一种宗教般洗脑的模式让他们服于自己的管束,明白顺之者昌,逆之者亡的道理,天下人尽在我手。这也是他最得力的文臣,符庆平的好主意。

在桌案前,一摞厚厚的名册,正是江湖之中归附朝廷的人员名单。为此,公孙清得意了很久。

茫茫多的文书,公孙清只是半个时辰便翻完了,见这些都不是自己想看到的,甚至还有自己讨厌看到的东西,连忙放下这些废纸,无所事事地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这碧海经我已经找了这么多年,居然还是没有下落。”

“十几年来,都没出什么差错,如今又出来一个风云会堵我心坎。唉。”

现在,碧海经与风云会在公孙清的心里已经摆在了同一重要的位置上。不过,风云会他还是有把握拿捏住的,这么些年,自己关心江湖,都已经掌握了不少的人脉,相信风云会之中,也会有渗入自己安插在江湖之中的人。

但碧海经,却如大海捞针一般艰难,前几日,那王家刚被抄了家,又灭满门,却连碧海经的一个影子都没见到,这才让公孙清感觉到了一丝威胁。

久闻碧海经功力深湛,乃是一部绝顶的武林秘籍。若是能将它研习透彻,定是打遍江湖无敌手。据说这碧海经,还能延年益寿,使人长生。虽然难辨真伪,但如今公孙清疾病缠身,垂垂老矣,怎能不对这事上心?

“啪!啪!啪!”

正当他陷入思考之际,外面的守卫如此向地甩鞭三下,将他拉回到了现实。这意味着,此刻有人上奏言事,这不禁让他有些厌烦,这大半夜的,居然还有人前来打扰。

“进来。”公孙清清冷开口。

守卫缓缓推门,步伐稳健,三步并两步跪下行礼,恭敬道:“参见陛下。”

“何事?”

“启禀陛下,黑水寨有人传书,说是有重要的事来报。”

“放下吧。”

“诺。”

说罢,守卫将一封书信放在了案头前,作垂手礼倒退出门。

黑水寨?估计是来表忠心的,公孙清也没太在意,将信件缓缓打开。

看了几行,他微微点了点头,但看到后面,却也是淡定不下来了,登时坐起,嘴角微微扬着,大笑起来:“荆天,你终于回来了!”

“当初攻城,就是为了找你和紫阳真人,本来以为你们师徒二人早就死了,没想到现在找到了你!”

这荆天回到中州,可是好事,除了王家,荆天可是第二个与碧海经有所联系的人了。如果将荆天抓来,是不是自己就有机会破了这碧海经的秘密?

“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李梦云和南宫辰赶着星路,驱劳两队车马,向着恶龙岭赶去。

这一年里,向朝廷称臣的闲散江湖人士已经越来越多了,所以两人的工作也变得繁重了起来。尤其是李梦云,已经有三天没能睡上好觉,眼皮都快耷拉下来,红肿不堪,不过丝毫没有影响她貌若天仙的气质,眉头之间乱簇的烟波更显一种朦胧美。她不自主地打了个哈欠,坐在马背上摇摇欲坠。

一旁身披轻甲的南宫辰轻咳一声,马鞭一抽马屁股,发出清脆的响声,李梦云一下子精神了起来,摇了摇头,清醒了不少。

“多少要警惕一些,这里可不是宫中上下。荒郊野店,时刻留神。”

南宫辰关心的话语让她一暖,但而后她又笑笑,说道:“谁敢偷袭皇家车马?几个脑袋够他们掉的。这里也是恶龙岭的地盘,他们也已投诚。”

“何况江湖之中,能和你我过招的人又有多少。”

“你说的也对。”南宫辰严肃的脸上又浮现出来一丝自信,背上的长枪在月光的映照之下亮如清霜,微微颤抖,似乎正在低吟。

“南宫将军,恶龙岭你怎么看?”李梦云一直以来都在中州为朝廷办事,江湖上的门派她是很少打听,她知道南宫辰见多识广,眼界博大,这才特意发问。

“恶龙岭,哼。和黑水寨同出一辙,都是江湖上不入流的野派俗人。只不过这几年来壮大的痕迹比较明显,才显得突出了许多。和天通宗、青阳阁这种曾经一流的名门正派根本没法比。”

“恶地必生歹心之人,这样的人也是最难以信任的。所以我才告诉你,出门在外,要前路长着眼睛看,周遭长着眼睛顾,心里长着眼睛想。”

“将军说的是啊!”李梦云颔首,感觉南宫辰说的很有道理。

南宫辰抬起头来,忽而笑了起来,一双眼眸弯成两轮皎洁的圆月,清澈明净。

随即,又在怀里拿出一张手帕,递给了李梦云。

“擦擦脸,清醒一下吧。”

“多谢将军。 ”

李梦云感觉到南宫辰这般周全的关切,不禁觉得两人的交流有些亲昵,顿时脸颊一红,又感心头缠缠绵绵的,羞涩无比。

李梦云及时地拿手帕遮住脸,隐藏起表情,稳定了一下心神。

而在一旁的南宫辰,心事却颇多且杂乱。

他原出自武学世家,从小习武,练就一身好武功,本想在及时的年纪报国,可奈何转瞬间山河变色,江山易主,他一身抱负无处施展。

前朝之事心未了,今朝之事恐难圆啊。

后来,他在大正王朝做了八十万禁军都统,算是成了自己的平生之志。但是,大正王朝这样的国家,却不是他心中认可的圣明之朝,明面上,暗地里,藏着多少未知的丝线,勾着一环套一环,让人无法解脱,更是无法诉说真意。

于是,在良知的驱使下,他暗自加入了风云会,背地里搜集着朝廷这些年来犯下的罪行。

他侧了侧脸,看向了身旁的李梦云,有些枨触,现在的两人身虽在一处,心却各自有安。他知两人内心深处暗生情愫,但是怕这层窗户纸捅破之后,连朋友也做不成,甚至反目。

到那时,岂不是天大的哀事?

一旁的李梦云望向南宫辰,看到他目光之中堆积在一起的愁色,就知道他是心里藏事了的,况且还是难言之隐。

这些年来,他们互相接触多少次,还有人能比她更懂他?

李梦云笑了笑,对南宫辰说道:“等去完恶龙岭,回到中州。咱们咱去玩上一玩,除一除这一路的风尘之气,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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