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能那么狠心呢?幸福?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能多幸福?秋白,人不能那么自私,我知道你爱了了,可是你也该为我们的孩子着想吧?他是无辜的啊!”何盈近乎歇斯底里,一把掀翻了桌上的咖啡。
陶瓷的咖啡杯摔得粉碎,慕容秋白面无表情的看了地上淋漓的汁水一眼,眼神渐渐变得冰冷。
之前何盈百般做作,他还觉得对她有所亏欠,可是如今她大喊大叫,企图撒泼闹事,他的心里不由得对她生出几分厌恶。
“何小姐,”慕容秋白的声音冷的像冰:“我和你之间,并没有感情,这样的结合对于孩子而言,也是一种折磨不是么?”
“没有感情,我们可以培养啊。”何盈泪眼模糊。
慕容秋白的眉目之间涌上一股厌恶,他现在觉得何盈之前口口声声说的什么不打算介入他和安了了的感情,根本就是个笑话:“很多女人都想为我生孩子,可是,我只想和一个女人组成幸福的家庭,那个女人就是安了了。”
何盈呆愣在座位上,耳朵里清晰的听到慕容秋白说的每一个字,恨不得把这些字符全都赶出去。
带着一股破釜沉舟般的决心,她飞快的捡起地上的碎瓷片抵在自己的手腕上:“她是骗你的!她一直在利用啊,她也并不爱你,真正爱你的人是我,是我!你为什么就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我甚至没有要求你离开她!我已经这么卑微了,你还是要这么铁石心肠么,非要我们母子死给你看?”
何盈的手腕纤细,碎瓷片又极为锋利,渐渐地,她的手腕处隐隐有鲜血渗出。
她这幅视死如归的表情,无非是想逼迫慕容秋白就范。
一哭二闹三上吊,多少女人乐此不疲的验证着这句话的有效性。
依何盈看来,就算慕容秋白对她没有感觉,但她毕竟怀着他的孩子,而这件事他又以为是因他而起,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去死呢?
只要他的内心还有一丝不忍,自己就还有希望和机会。
不得不说,何盈是个非常聪明,非常懂得男人心理的女人,一般的男人甚至不用等到她走到这一步,早就丢盔卸甲了。
可是她倒霉就倒霉在,慕容秋白不是一般男人。
他冷冷的看着何盈,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你是在威胁我?”
“不……不是……”何盈没想到他竟然会是这样的反应,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出口。
“你自己的生命,你自己都不珍惜,又想拿来威胁谁呢?”慕容秋白不动声色的站了起来:“我建议,你还是不要把孩子生下来,有这样一个母亲,他会很不幸福。”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门。
何盈呆呆的看着这一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慕容秋白走了好一会儿,杯子里的咖啡都凉透了,她这才反应过来。
随即爆发出了一声歇斯底里的吼叫!
看着自己被划破的手腕,还在淋漓的淌着鲜血,何盈一拳狠狠地打在桌上,伤口被震得更疼,锥心的疼痛让她的面目扭曲,狰狞无比。
好,慕容秋白,你够狠!
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
只是,他实在是小看她了,她又岂是这么容易被打发走的?
既然他那么不愿意让安了了知道,那就恕难从命了,想到安了了知道这一切之后的表情,何盈就兴奋的想笑。
那个野丫头,做梦也不会想到吧?
哈哈哈哈。真是蠢不可及!
……
“阿嚏!”正在埋头做题的安了了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她吸吸鼻子,继续咬着笔头发愣。
自从意识到还有一个月,就是她和安明泉约定的期限,安了了对于学习认真了很多。
虽然慕容秋白对她的要求不是太高,但要做慕容家的媳妇,学历见识什么的,也要过得去是不是?
谁知道老爷子什么时候突击检查?
慕容秋白在床上换了几个姿势等着她,干等看不见人,急吼吼的去书房找她,这才看见小丫头正认真的在看书用功呢。
手边放着香喷喷的奶茶,卡通造型的台灯光芒很强,慕容秋白真有点担心会不会晃坏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黑白分明,灵动晶亮,要是近视了,该有多可惜?
可是难得安了了这么用功一次,慕容秋白也不好打扰,挠挠头,他准备自己洗个冷水澡解决好了。
悄悄笑着关上书房的门,慕容秋白边走边想着白天的事。
何盈果然并不像之前表现的那么善解人意,或者是她受得刺激太大,或者之前那温顺的表现都是伪装,总之,这样反而让慕容秋白心里舒服了一点。
不然他总觉得自己是欺负了一个善良的女孩子,心里内疚的不行,现在看来,一切究竟如何,恐怕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但是慕容秋白没有什么兴趣去深究,对他心思各异的女人多了,这种事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只是,安了了是个实心眼的,对谁好,就巴不得把心掏出来给人家看,该怎么让她离何盈远点呢?
这个却是难办了。
要知道他家的小丫头虽然古灵精怪的,但是对于喜欢的人,那是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的。
慕容秋白想着想着,眉头就忍不住又皱了起来。
一路经过慕容狄的房间,只见房门敞开,里面亮着灯,传出慕容狄欢欢喜喜的声音来:“瞿宁,你就过来一趟呗,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慕容秋白失笑,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这个宝贝弟弟,你说他没问题吧,人情世故是一点不通,平时也疯疯癫癫的。
你说他有问题,可偏偏那么聪明,该懂的事情全都门儿清,对于感情也执着脱俗的不像话……
话说回来,只要慕容狄愿意,那么他看上的是什么人,慕容秋白是一点意见都没有的。
他们从小就是这样被老爷子教育长大的,一个人,如果自己该去爱谁都不能自己做主,那么漫长的人生,又有什么意思呢?
不过是一座可以自由活动的坟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