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什么?这是你身为女主人该说的话吗?苏律难得来一趟,我们陪他走走,顺便消消食,本就是主人家该做的。而且,你三年没回来,也要好好检查一下自己家,有什么不满意的,我再让人改。”
“哦。”
颜雪染被他凌厉的目光一扫,绝不敢再有半分微词,只好亦步亦趋地跟上。
院子外围垒着矮墙,墙上趴着一层爬山虎,前院种了两颗银杏树,叶子已经泛黄,三三两两的落在绿色的草地上,竟不显得有多颓废。
萧北寒刚出门,前院的喷泉就配合的起舞,弄出妖娆的花样,还配着缠绵的钢琴曲。
颜雪染脚步微停,想起这是她随手写过的小提琴曲子,被改成钢琴曲,又在此刻听到,竟觉得恍如隔世,可惜那曲子写到一半就停了,剩下这半部,不知道是谁补上的。
廊子连通前后院,仿得是苏州园林的样子,红漆柱子挺直匀称,地上的青石砖平*观,两侧各修了一道鹅卵石的小路。台子上摆了几盆应景的盆栽,都是被人细心打理过。
在市中心的别墅就算是独门独院,也比不得郊区的别墅大,不一会儿功夫,三个人就逛完了外面,苏皖说了些漂亮话,觉得酒也醒的差不多了。
“听说你们明天要去荷兰,见老师。”
颜雪染的父母都是大学教授,母亲是哲学系的,父亲在国内法学界声名显赫,偏偏颜老爷子是个特立独行的,最讨厌学校设置死板课程,觉得指导研究生还没提点本科生来的有动力,所以在本科生中挑了几个出彩的,分成两拨,利用课余时间亲自教,还真让他鼓捣出不少人才。
在HS大,法学系的学生都以被颜教授挑中为荣耀,出去工作只要说是颜老带过的学生,基本就被开了绿灯,颜老这儿竟成了终南捷径。
当然,这种独树一帜的行为很难得到其他学生的认同,在学生的反对声中,校领导终于坐不住了,找到颜老好一顿恳谈,说得楚楚可怜声泪俱下,可惜颜老是个狠心肠,说什么都不肯让步。
学校逼得紧了,老爷子直接撂挑子不干了,说是老伴身体不好,两人要去国外修养,在学校挂了个荣誉院长的名头撑撑场面,人已经好几年不回来了。
苏皖大一大二时只顾着玩了,根本没被老爷子选上,等大三好不容易选上了,只能跟师弟师妹们一起,没想到老爷子半路走人了!
虽然老爷子还时不时跟他邮件沟通论文的事,可所学的东西到底比不上面授的其他人,因此直到现在苏皖都不敢打着老爷子徒弟的名号行事。
“恩,先斩后奏,事儿已经办了,该负荆请罪了。”
苏皖放空了眼神,不想窥破萧北寒的话中的警告,随手拨了拨爬山虎的叶子,苦笑着说道:“也是,老师旅居国外,一定很想念中国菜,我记得老师喜欢……”
萧北寒冷声打断他的话,虽然明知道颜老身为海商法学的泰斗,HS大的法学系一个个学生恨不得跪舔,对颜老的喜好打听的一清二楚,苏皖今天说这话也是为自己着想,可他偏偏忍不了。
苏皖跟其他人不一样!
他敢觊觎自己的女人!
这种隐患,自己决不能留下!
“给岳父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我们的家事,自己会办好,不需要苏律费心。”
苏皖本是好心,被萧北寒这么一挡,面色一白,指尖一抖,爬山虎的叶子就攥在手中,染红的翠绿色浓艳又俗气,他怔怔地看着,一时不知道如何接下去。
是了,家人、家事,雪染跟萧北寒,他们连口气都是一样的,自己怎么努力都是个外人,大门一挡,注定跟他们两个世界。
“北寒,苏皖不是这个意思。”
“你很了解他?他什么意思,你都知道?你们还真是默契!”
颜雪染不自觉地嗅一嗅,总觉得周围弥漫着一种酸酸的味道,可看到萧北寒冷若冰霜的样子,实在跟吃醋两个字联系不起来,不由得皱起眉头。
萧北寒寥寥几句话,满是冷嘲热讽,苏皖和善的外表分崩离析,在这一刻终于忍无可忍。他冲上去揪着萧北寒的领口,怒不可遏。
“你不要无理取闹,要不是你一时兴起要结婚,我跟雪染至于把所有事情都压在这几天处理吗?你以为法院是什么地方,可以由着我们胡来吗?十月末开始,之前堆的案子都要开审,我们本来分工合作计划的好好的,因为你一时冲动,雪染抽不开身,我一天要跑好几个地方,你不知道只有在庭前沟通好,办案效率才会提高嘛!”
第一次见到这样气急败坏的苏皖,颜雪染实在难以置信,原来谦谦君子也有绷不住的时候,这是彻底爆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