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到外边以后,如何应付系里查房成了我们最为棘手的问题。于是我们四人分别叫人帮我们每晚把被子打开,把蚊帐放下,鼓捣成里边有人睡的样子,第二天再折好。苏柔和韦欣很快就找到同学帮她们当免费“苦力”;我叫欧阳伟帮忙,他拍拍胸脯说没问题;秦夕开始想让朴夏帮忙,可朴夏说他自己也常常在外泡MM,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于是秦夕转向何颂,一开始何颂说自己每天晚上要做很多事情,可一听秦夕说每周请他吃一顿大餐,马上拍着秦夕的肩膀说没问题,兄弟的事就是我何颂的事!
有大餐作为诱惑,何颂差事做得格外卖力。他找了一些不穿的衣服把被窝塞满,伪装成有人睡在里边的模样。为了更加逼真,他甚至借来了朴夏的某位女友送给他的一个棕黑色狗熊玩具,头放在枕头上,身子塞进被子,隔着蚊帐往里看,确实就像有人在里边睡一样。有一天,辅导员带着一帮学生干部来查房,走到秦夕床前,看了看里边,自言自语道:“秦夕这小子,太爱踢球,都快晒成非洲黑人了。”
说起何颂,就不能不说他唱歌的功底。据说,他唱歌水平在我们学校稳居三甲,并且人也长得人模狗样的,所以挺招未成年少女喜爱。大一下学期,何颂在学校组织的晚会上大唱《爱如潮水》,动情的时候,甚至泪光闪闪,把台上MM们看得春心荡漾,纷纷高价从我们宿舍其他五位兄弟手里买过特意准备贩卖给她们的鲜花,上台相送。晚会后,我们六人,又从何颂怀里抱过一束束的鲜花,回卖给花店。然后大家一起去了一条街大吃了一顿。
何颂后来还得了一个绰号叫“和尚”。因为欧阳伟是云南的,每次叫何颂时,总是“ong”、“ang”不分,叫着叫着就叫成和尚了。一开始何颂还耐心地给他纠正,久而久之也懒得较真了,还认真地说其实和尚也挺好听的。这外号一得到何颂的默认,就很快被我们寝室乃至全班传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一两个月后,大家很快发现自己也开始读不准“颂”和“尚”了,每每把“黄河颂”说成了“黄河尚”,把“上床”说成了“送床”,于是赶紧刹车,开始恭恭敬敬地喊何颂的大名。
还有一件关于何颂的有趣事儿。这家伙某次逃课在寝室看小说,忽然觉得肚子疼,一溜烟地跑到厕所,完事后才发现忘了带纸,一直狂叫无人理会,一直在厕所等了三个小时才被下课回来的赵亚东发现并解救。等被抬回床上时,他的一双腿已经完全失去知觉,成弯曲状无法复原,后经秦夕建议,用床板一块、砖头八个重压之下才恢复原状。这事儿直接导致何颂后来养成了一个怪癖:每次上厕所都要仔细叠好卫生纸小心翼翼放进口袋,走几步又停下来把口袋掏出来检查一遍,如此反复数遍才肯入厕。
这学期要开始考英语四级和计算机二级,苏柔劝我多留点时间出来学英语。我说没问题,我女朋友是学英语的,要是我连个四级都过不了,不是很没面子吗?但说是这么说,事实上我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秦夕却此却好像很有信心似的,他说这段时间韦欣每天晚上都给他补英语,他现在的英语已经突飞猛进今非昔比了。第二天我们一起去喝酒,与人发生争执,秦夕威风地做了个漂亮的跳后旋踢,然后摆出李小龙打架前的姿势,又伸出右手中指向对方做了个过来的手势:“Come??on,Igive??you??some??color??see??one??see!??”听着他这狗屁英语,我忽然对他之前盲目的自信感到无比恐惧。
英语四级考试终于来临了。那天我在考前三分钟才匆匆赶到考场,要开始考听力时才发现忘记带收音机了。监考老师帮我借了个破烂不堪的收音机,声音时断时续的听得我直想骂娘。考完出来,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秦夕和韦欣,他们正凑在一块热烈地讨论着试题,看到我出来就一起上来问我考得怎么样,我无精打采地说还行吧,如果不踩到狗屎应该能过。
后来的情况确实证明:像一年前一样,我再一次踩到了狗屎,又一个***58分。
不过幸好这次期末考试还算顺利,可能是任课老师都知道我们为了四级伤透了脑筋,所以这次期末考试居然一个不及格的都没有,大家和和气气春光灿烂地度过了大二上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