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影怔了一下,似乎没想到锦月突然将话题转到,柳府这样一个小人物身上,但还是将自己知晓的告诉了锦月。
“说起她,到很真有些意思,她本是这柳府大夫人的外甥女,她娘跟这柳府的大夫人是亲姊妹,嫁给了一个县官,前些年很是看不起这柳大夫人嫁给个经商的柳姥爷,时常在娘家冷嘲热讽的,也得意了些年。”
“不曾想,最后那小县官卷入了一场忤逆案,送了性命,柳大夫人那姐姐也就跟着去了,就留下楚晴这么个女儿,柳的夫人膝下无子,便把这楚晴接了过来,可能对她那姐姐有点嫉恨吧,便让这楚晴给柳盈当了侍女,不管不问的,不过这柳盈对楚晴倒是挺好,想必楼主也看出来了。”
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其实人的起起落落,原要比这河床变化的快,进日高高在上,保不齐,下一刻便屈居人下了。
“费了些精神,月也乏了,月去睡上一睡,你自便吧。”
锦月从榻上起了身,青鸾径直从蓝影身边走过,去帮锦月铺床,蓝影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她跟楼主在这房间里聊了大半天,因为青鸾一直不出声,蓝影几乎忘却了她的存在,如今青鸾从她身边走过,一阵寒气扫了过来,蓝影突然觉得穿的有点单薄了,她还是赶快寻个阳光充足的地方,去晒一晒太阳的好。
出了门的蓝影四处在柳家溜达了一圈,看到柳家七姨太跟八姨娘为了一条狮子狗撕扯着打了一架,看到五夫人躲在房间里拿出一个写着三夫人的生辰的小人,恶狠狠念念有词的扎了几针,看到后院花丛里六姨娘跟府中的管家在偷情,也看到柳棨跟柳盈的生母对着一块绣了两只水鸟的帕子暗暗抹眼泪。
本来是出来散散心,没想到越散越没意思,索性就讪讪的回到了天水榭,飞身到锦月所在的屋顶上,真的百无聊赖的晒起了太阳。
直到日落时分,看到柳家大门通往大厅的小道上,出现了一个有些熟悉身影,蓝影带着疑惑飞身过去,凑近的看了看,发现这来人竟然是临都城内,礼部尚书家的那个混世魔王赵庆。
蓝影在临都虽然待的不算久,但着赵大公子欺男霸女的事迹,她可是听过不少,如今到是装的人模狗样的,不知道他突然到着苍灵来,还好巧不巧的这时辰到柳家,是做什么的。
蓝影在赵庆走过后,拦住来一个柳府的小丫头,问了一问,那小丫头早上见到过蓝影,知道是府中的贵客,心想着反正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早晚是要被人知道的,倒不如买给蓝影个人情,于是便客客气气的一五一十的说了。
原来着赵庆是过来苍灵相亲的,相的就是柳家小姐柳盈,蓝影想了想赵庆在临都的名声,生冷不忌,男女通吃。他家里人想必知道,无论临都哪家的姑娘,怕也是不肯扔给他糟践的,所以才把注意打到了这临都来。
心里虽然为柳盈那个姑娘感叹了一把,但总之不关自己跟听风楼什么事情,蓝影只当是看了场苦情戏,悠哒悠哒的逛来一圈,便回到了天水榭,那时锦月早就醒了,已经在将她搬来那几箱子书,看了三四本了。
“回来了?用过晚膳了吗?”
锦月一下午都没瞅见蓝影,中午她几句话的宽解,让蓝影察觉到,或许修罗门的目标不在她身上,便不在寸步不离的守着她,不知去那里找乐子去了。
“还别说,奴真有些饿了,还有吃的吗?”
在外面溜达了一圈,蓝影是没用过饭,但她漂泊惯了,吃饭没个点,那次都是饿的饥肠咕噜了,方才随便寻点吃的,打发打发自己。
“给你留着呢?”
锦月看了青鸾一眼,青鸾颔首不发一言,过去指使了一个小侍女,不多时那小侍女便端来几叠小菜跟稀粥,还有几块冒着热气的肉饼,看起来颇有食欲,蓝影出声跟青鸾喝呐小侍女道谢,青鸾依旧没出声,低头默默的帮锦月研磨。
蓝影耸了耸肩,就坐下用饭,要不是知道青鸾,就是这冷清的性子,她估摸着要怀疑青鸾是看她不顺眼了,也得担心一下,这饭菜里是不是下了毒。
“楼主,你这字都写成这样子了,还需要练呢?”
蓝影一边咬着饼子,一便看锦月提笔在窗前的桌案上写字,这世人都在夸,瑶台碧池赠锦月的字多么多么的好。她是看不出来,但大家都夸,肯定是好的,但这两日,蓝影发现,锦月每日都要花小半个时辰练一练。
“你听~”
锦月突然跳出这么一句来,蓝影便凝神去听,突然听到西屋那里若有若无的琴声传来,因为这天水榭中有流水声压着,若不是锦月提醒,她还真没注意。
“琴声,莫不是那颜小姐在练琴,你们可真有意思,一个字迹绝世,一个琴艺无双,还这般的努力,这是要比死谁不是?让我们这些不学无术的人,还活不活了?”
锦月凝神写下那念字的最后一笔,稍稍停来一下,想起多年前弦阳跟她说过的一句话。
“这琴跟舞我一日不练,自己知晓,两日不练,身体知晓,若三日不练,你们便可以听出看出了。”
惊才绝艳不过是一个听起来好听的夸耀而已,但要担得起这四个字,并非世人想象的,仅仅靠这天赋异禀。她和弦阳为了这四个字,付出了什么,外人是不可能知晓跟理解的。
“谁说得清呢,自讨苦吃吧?你不是还好好的活着吗?”
锦月抓着紫毫比沾了沾墨水,又在哪张铺平的宣纸上,写了最后一块空白处,整张宣纸便满了,她才放下手中的笔,捻起宣纸的一两角,侧头凝神看了看,随后递给了青鸾,蓝影从锦月的神情中,看不出她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青鸾接过去,理所当然的拿去投进了火炉里,蓝影的眉心挑了挑,不明所以的看向锦月。
“这好不容易写好的,烧了干嘛,听说楼主的字一个可值千金,不如用了印,送给奴出去买了?”
锦月的眸光依旧平静无波,像极了窗外那一潭铺着青烟的湖水,朦胧而神秘,让人看不透她如今是喜还是怒。
“物以稀为贵,真要是随便写出的都拿去变卖,便不值钱了。”
她的字形是娘亲传授的,她自己揣摩练习多有改变,如今不过剩下了三分原有的影子,或许她本就存的心思不够纯粹,改观的字形是好看了些,但神韵却远不如娘亲。
“那到也是,难怪楼主对字画这般吝啬,楼主成名多年,如今在外流传的字画也不过七八副,原来是因为这个。”
蓝影将最后一口稀粥喝下去,一旁侍奉的侍女赶紧递给了蓝影一条帕子,顺便将桌上的东西收拾到托盘中端走。
蓝影用帕子擦了擦嘴,突然心中感慨了一番,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真是还不错,怎么说她也是个姑娘,跟楼主一比,想她以前过的真是糙了些。
“楼主,你这丫头调教的一个比一个贴心,你回去的时候留给奴两个好不好?”
锦月静默的一笑,看了看蓝影吃饱后瘫在椅子上的模样,她这人,连散慢都带着几分慵懒的妩媚,锦月难以想象,她的人交给蓝影个把月,会被磨成什么一副模样。
“昨日还说要给玉菊公子当侍女,今怎么改注意了?你这想一出是一出的,月还真是不好安排了。”
蓝影无力的望着屋顶叹了口气,她没给谁当过侍女,因为行踪不定,性子懒散,对生活之乡要求不高,便没让侍女侍奉过。
先前觉得,侍女不就是端个茶,送个水吗,有什么做不来的,不过通过这两日的观察,这贴心跟眼力劲,她还真是差的不是一星半点,看来这侍女也是个技术活,她学不来。
“侍女就算来,若是玉菊公子那天寂寞难耐,想找人暖暖床啥的,楼主可以考虑考虑奴。”
蓝影这话说的脸不红心不跳的理所当然,不仅锦月忍不住笑来笑,连一向没表情的青鸾都诧异的朝着蓝影瞪了过去,青鸾实在想不通,这世间怎会有女子可以这般口无禁忌,自然而然的说出这样的话。
“这话你去问问玉菊公子,若他没意见,月便依你。”
远处的琴声似乎已经停下了,窗外的火红的落霞铺就进来,满室的金辉,不知不觉又是一天过去了,翻看了许多本书,依旧一无所获,锦月心中有些失落。
“玉菊公子好是好,可惜他心里装着人,奴也就不去自讨没趣了。”
蓝影依旧在太师椅上瘫坐着,脑海中隐隐浮现那日南宫霖抱着她,痴痴喊的那声碧华,赶紧的晃了晃脑袋,将那画面甩出去,她觉得美眉提及南宫霖,她就有些不对劲,心里五味杂陈的不舒服。
“楼主,我最近是不是胖了?”
刚才施展轻工的时候,蓝影觉得身体不如原先轻便了,方才手无意间搭在了肚子上,她突然觉得小腹似乎有隆起的迹象,她想了一自己最近是有些贪嘴了。
“啊~,有吗?”
蓝影说起南宫霖心中装着人,着实让锦月的心突突的跳了跳,蓝影突然又莫名的抛出这么一个问题,锦月回神看了看蓝影,以前见她都是夜里居多,她到真还没看出蓝影是不是胖了。
“或许是奴多想了吧。”
蓝影一跃从太师椅上起了身,顺便伸了伸懒腰,她觉得吃饱后有些犯困,便寻思着找个地方睡会养养神,夜深人静的时候出个什么乱子,也好有精神去应对。
入夜风轻人静,只有一弯清浅的月牙悬在空中,睡醒了的蓝影翘着二郎腿躺在屋顶高出,赏月这种风雅的事,她还是第一次做,确实无聊的很,就这么一个东西,再瞅也瞅不出一朵花呀也不知道有啥好看的。蓝影忍不住在想,会不会那些文人雅士,所谓的吟诗赏月,也是闲的。
看着遮云蔽雾朦胧的月牙,屋内的那个人不就是被誉为人间月神吗,也不知那月亮上是不是真有一个嫦娥跟玉兔,若真有,这一日一日的居在广寒宫中,只对着一只兔子自言自语,再美有什么用。
簌簌一声,突然擦过耳畔,蓝影警醒的转头看去,却什么也未曾看到,目光触及的地方只有她一个活物。连只野猫都看不见,难不成她方才听错了。
蓝影腾身从房顶上跳了起来,朝着空中打了个响指,呼的一声,一个黑衣人迅速的落在她一步之遥处,单膝恭敬的跪在地上。
“蓝主事有何吩咐?”
男子的声线很低沉,压在这黑压压的夜里,听起来有些瘆的晃,蓝影知道,他们一年到头也说不了几个字,这是听风楼暗卫必需忍受的寂寞,以此看来,她还算比他们过的好一些。
“方才可有什么人从天水榭出去?”
虽然蓝影觉得方才很可能是自己的幻觉,或者是个老鼠什么的窜了过去,但问问总归是放心些,毕竟这苍灵有个,不在他们掌控中的修罗门存在。
“是有个人影从西屋出去了,需要派人去追吗?”
守在天水榭的暗卫是用来保护楼主的安全的,只要不靠近这间屋子,外面闹翻了天,估计他们也懒得去理会理会。
“算了,你们警醒些守着。”
蓝影将目光若有所思的移到了西屋,那西屋已经熄了灯。
“是~”
那黑衣人无声的撤退下去,蓝影继续在方才的位置上继续躺下,颜弦阳身边有几个高手,也不足为奇,可这大晚上的,是去干什么,出去的不会是朱雀吧。
蓝影的耳力很好,虽然她方才是有点跑神,但仅仅让她察觉到那么轻微的动静,证明那人的轻功定然在她之上,明日她的好好留意一下,这颜小姐身边是谁的晚上的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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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的究竟是谁,小韵买个关子,下章见分解,亲们跟小韵交流一下,咱们好增进增进感情吗。
阡陌留谁候 二百二十六章:湖光秋月两相和
月色朦胧,夜风微凉。
驿站十里开外的荒芜人烟的湖心亭中,四面都挂上轻薄的纱幔,纱幔之内,缕缕青烟之中,静立着一个曼妙的身姿,寥削纤细的背影,仅仅能看出是个女子。
湖心亭东南一面。停泊着数十个只容下一人的扁舟,舟上的人皆是一身墨黑的夜行衣,神情凝重肃穆,森森慑人的杀肃气迸发而来,单膝恭敬虔诚的跪在船上,低沉的声调同时喊了一声。
“属下恭迎门主!”
似乎是感觉到这突如其来声线的压迫力,一里开外栖息在林间草丛的活物,一通的乱撺,连同水中的鱼儿都游到水草深处,警醒的瑟瑟发抖,只有那湖心亭中的人,纹丝不动的背对着所有人,立在飘渺的薄雾轻纱里,宛如九天飘下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
许久之后,跪着的黑衣人,微微听到一声清甜如百灵的声调,听的耳膜颤抖,僵硬的面上都露出些诧异,像是没有料到自己的门主有这样一种嗓音。
“起来吧。”
湖面起的清风,将湖心亭里的纱幔掀起了一角,飘扬起来,露出亭中那人一抹绯色的纱衣,朦胧的月色下,透着一股别样的神韵,像徐徐升起的朝阳,让人发自心底的敬畏臣服着。
“夜冥,你靠近些回话。”
簌簌的衣襟飘起,小舟上的黑衣人同时起了身,听到亭中人的声音,在一排小舟中靠最左侧的人,冰寒的面上微微怔了怔。
只见他手下用了些力道,他脚下的小舟缓缓朝着湖心亭驶去,待到了湖心亭外,一个俊逸敏捷的飞身,再次单膝跪在亭外的石阶上,墨色衣袍又一角落在了水中,但他似乎毫不在意。
“不知门主有何吩咐?”
又是一阵清风付过,夜冥嗅到一股别致的气息,他依稀觉得,这味道似是在那里闻到过,微微动了动眸子,眼帘之处如同铺上一层薄雾,所有的景象开始模糊不清,他依稀察觉出,是那香味所致。
“长老派出了门中多少人来苍灵保护本门主?”
对于过往,夜冥没有任何记忆,如今他只是别人手中一把杀人的利剑,主人用的得心应手,他做的顺分顺水。很多时候,要不是萦绕在心间的那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他几乎要错以为,自己天生就该如此。
“回门主的话,二十八星宿全部到位?”
知道门中的规矩,依他的身份,如今能离门主如此近的回话,已经是僭越了,所以此时夜冥没敢抬头,其实他抬头也看不清。耳边绕着那清甜的声线,他听得出,门主用的内力传音,并不是她自己正常说话的声线。
“哈~,长老还真是对本门主忠心不二,竟然将门中二十八星宿全部派来保护本门主。”
修罗门中最为强大的杀手跟谋士才可入列二十八星宿,一般不遇到难缠的目标,轻易不会让他们出现,如今二十八星宿齐聚一个地方,自修罗门成立以来,除了历代门主交替大典上,从未出现过,至于原由,除了门中长老跟门主,没有人清楚。
“重生一回,依旧还是不爱说话。”
察觉到亭中人突然转过了身来,夜冥心中惊来一下,他们都知道门主是个女子,却没有一人见过她真容,没有一人知晓她在明面上的身份。
“门主以前认识我?”
夜冥最大的心理障碍就是对前尘往事的记忆,如今门主突然提及,他一时忘记规矩,提眸透过飘扬的轻纱薄雾里,窥见一双清透如水的双眸,跟一张僵硬扭曲的面容,他知道那是一层人皮面具。
“属下该死,属下该死。”
即使窥见的不是真容,在夜冥抬眼的一刹那,便知道自己此番贸然抬头,已经犯来门中大忌,垂头道歉后,将力道集中在右手的是指跟中指上,打算毁掉自己的眼睛。
“嘭~嘭~”
就在夜冥的指尖插入眼眸的刹那,两颗米粒大的珍珠突然从亭中飞出,不差分毫的打在夜冥的手指上,卸掉了夜冥指尖的力道,他看着自己两根手指在眼前酥麻的打颤,却动不了,这种诡异的武功,让夜冥心底畏惧。
“眼睛先寄存在你那里吧,本门主留着还有用。”
一个失去眼睛的杀手,无疑便成了一个废物,门中新培养的那群孩子,如今的能力,还不足以替代掉,他在二十八星宿中的位置,夜冥想,这也是门主如今肯绕过他的主要原因吧。
“夜冥谢过门主。”
夜冥听到门主轻微的一声笑,那笑似乎是在表达对他方才态度的认可,也在表达对他的轻蔑。夜冥心底暗暗的发寒,方才那个脱口而出的问题,却不敢再去问了,但他心中隐隐觉得,门主以前定然是认识他。
“可曾查到听风楼什么消息?”
夜冥垂着头,但他察觉到门主今日的态度,确实有些不同往日,不但正面与他相见,还撩开了遮挡在面前的轻纱,他努力的搜寻记忆,除了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什么都想不起来。
“回门主,听风楼做事谨慎,属下们实在搜寻不到破绽。”
听风楼原来的发源地是苍灵,这是所有人都知晓的,但近百年的世间,没人在苍灵探寻到听风楼的任何讯息,武林中以致朝廷,都在揣测,听风楼是否挪换来地方。
“听风楼根基深厚,叶家又有洞悉天明之能,若轻易被你们探测出什么,它在这世上也不会名亡实存到今时今日了。”
门主没出言责怪,夜冥心中稍稍安定了些,否则门中不知道有多少人又要遭受无望之灾了。
“虽然你们没探知到听风楼什么,但你们的行踪怕是已经引起了听风楼的注意了。”
夜冥心中蓦然一惊,听风楼的楼主跟修罗门的门主被江湖并称为诡秘双煞,皆是众人明知存在,却无人知道真容的人物,他们的门主已经是这般令人参不透,怕是那听风楼的楼主只能在门主之上。
“门主有何指使。”
夜冥将头埋的更低,门主在门主说的话向来准确无误,她既然说听风楼发现了他们,那肯定是事实,如今只有等她示下。
“既然来了,再撤出去,也不合适。今晚回去后,二十八星宿分别盘踞在苍灵不同的位置,没本门主的召见,就留守在自己的位置,你再给门中传个信,近日不接任何生意了。”
修罗门是个等级极其森严的门派,向来是对门主的任何决策唯命是从,夜冥虽然不理解门主为何有如此的安排,却也没敢多问一句。
“属下谨遵门主法令。”
夜冥察觉到亭中人已经撤回到了轻纱内,方缓缓起了身,打算飞身到飘荡的小舟上,忽然听到身后那个清甜的声线唤了他一声。
“夜冥。”
夜冥脚下一顿,不得不回身再次跪了下去,若不是心知她是修罗门令人闻风丧胆的门主,单单听这声音,夜冥几乎要错认为,这女子应当人畜无害,心思通透纯净。
“算了,你回吧。”
夜冥听到门主沉沉的叹了口气,他心中更是狐疑,但门主不说,他也不能强行去问,便凝重着一张脸起身,那小舟因为没有内里的压制,在水波中摇晃打转,就像此时的他,不知何处来,不知何处去。
夜晚恢复了沉寂,慌忙逃窜的飞禽走兽也慢慢回到了家园,水面上除了耸立的荷叶荷花,空无一物,唯有湖心亭中那隐在轻纱薄雾之中的身影依稀可见。
ωwш⊕ttκan⊕¢ ○
宿夜沉沉,水泼荡漾,湖心亭的人微微将目光测了测,一股寒意滕生而起,扫的轻纱乱颤,轻雾断痕,树叶婆娑作响,树梢刚刚回巢栖息的鸟儿,又是一通的乱飞。
“既然来了,何不出来见见。”
女子声音很轻,却有一股特有的力道划破夜空,震的树叶乱颤,尤其是隐藏了人的那一支树干,咔嚓一声断了,一抹火红的身影不得不快速,伸手抓住了临近的树干稳住身体。
“此夜良辰美景,奴忍不住出来转了转,不巧迷了路,多有打搅,实在抱歉。”
火红的轻纱自树梢无声飘了下来,因为隔的实在远,蓝影不得不用内里去传声给那湖心亭中人,传过之后,发觉远不如拿女子传来的清楚,也不知她听清了没。
“姑娘好兴致,深更半夜,到这荒郊野外的来散步?”
蓝影心中震了震,她察觉到这女子的内力真是比自己强太多了,她有些后悔独自追过来,若是死在这人烟稀少的地方,怕是她成一堆白骨也不见得能有人发现。
“难得附庸风雅一回,让姑娘见笑了。”
蓝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方才应该找个合理点的理由,比如来私会情郎啥的也勉强说得过去吧,虽然那人不见得会信。
她冒冒失失的跟过来,就看到这湖面上的亭子上站了一个人,想来是完事了,你说这什么都没看着,还被灭个口,冤不冤。也不知道她现在磕头求饶,来得及不。
“姑娘既然是在赏景的,那便还姑娘这片景色吧。”
蓝影正在心里揣摩着,观察着,那里可以经她逃走,却没想到湖心亭中的人,如此善解人意,嗖的一下,就真真的消失了。
蓝影揉了揉眼睛,仔细的朝亭子里看了看,那人却是已经走了,虽然她暂时是安全了,但总觉得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总觉得方才自己那般费神的应对,全是瞎耽误功夫,完全就是攒足了力气,却打在了棉花上。
蓝影飞身从树上卸下一断木桩子投近湖中,用内力趋驶着木桩,飘到了湖心亭,此时她不得不暗自佩服方才那个女子,能直接从这亭子中飞出不见,这功夫捏死她,想来不必捏死蚂蚁复杂,但她刚才为什么放过了自己,难不成她知道自己何时到的,什么都没听到。
湖心亭里除了飘扬的轻纱外,便只留有一股清香,闻了这香气,蓝影觉得眼前有些飘,四周的景象如同侵入在大雾之中,她赶紧将轻纱扯掉,味道散尽了才好些。
对香她知之甚少,若是叶阑在这,估计就跟打了鸡血一样,非得研究出成分用量不可,再絮絮叨叨的跟她炫耀个大半天,但蓝影想到自己方才闻到时的反应,估摸着这香就是用来制幻的,让人辨别不出她的特征。
那女子来见的人不是她自己的人嘛,干嘛还使用这些道道来,实在是想不通,蓝影又在亭子中翻查来翻查,最后一无所获,只能讪讪的离开了。
稀薄的晨辉自东方的云霞中,丝丝缕缕的散出,因为下起了大雾,辰时天空还有些黯淡浑浊,青鸾将关严实的窗子跟门扉打开。
彼时锦月正坐在梳妆台上,从铜镜里看到蓝影哈切连天的走了进来,直接倒在了室内放置的美人榻上,一副累惨的模样。
“你这是又去那了?”
蓝影翻了翻身,强打着精神龇牙笑了笑,她本来想好好诉诉苦开着,但想到昨日一无所获不说,还差点丢了性命,觉得忒丢人些,她不介意被锦月知道,她介意被叶阑知道。
“偷人去了,楼主信不信?”
美人榻旁边的小几上,放了一小碟梅子,蓝影闻到那味道,觉得馋的晃,就伸手抓了几颗方到嘴里,觉得十分的好吃。
“哦~”
青鸾将一只玉簪,插到了锦月的发髻中,锦月明显感觉到青鸾插进的力道,不是那么的流畅,显然被蓝影的话惊的顿了片刻。
“哎~,奴怎么觉得被楼主信的滋味,有些别扭呢?这事你都能信了去。”
可能嫌弃一颗一颗的抓吃,有些费事,蓝影索性将整个碟子都端过来,锦月梳好妆侧头,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蓝影,她记得叶阑说过,蓝影不喜欢酸的东西的,今日倒是不止一次看她专挑酸的东西吃了。
“信你也不是,不信你也不是,你到还挺难侍候,那梅子不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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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喜欢夜冥这个人设,开始让他死的有点仓促,也有点冤,终于有机会让他出来遛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