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马不停蹄的赶到医院,家乐已经做完了手术,切了阑尾。旁边几个家乐的同学七嘴八舌的说着话,场面很混乱。家乐看见我后哭了,像是见到了亲人,家乐攥着我的手说自己吓死了,让我在那陪着她不睡着我不许走,我点头答应。家乐嘱咐我把钱还给她寝室的同学,手术费她们几个凑的但是她们也都没钱,我照着她说的把钱还了又往医院交了点钱,家乐说学生都有医保,等钱报出来再还我,我告诉她放心。
家乐的爸妈当晚赶到,因为导员在家乐进医院的时候就通知了家长。家乐的父母对我没什么好感,因为我从小便调皮捣蛋,后来又开始打架骂人。我寒暄了几句和他们道别,因为他们还是对我很反感,话里话外都围绕我曾经那么不成人现在好点了没?她爸说我那时候怎么怎么气人,家乐她妈说话更露骨,说当初怕和我学坏故意不让家乐跟我接触,谁知道还是进了一所学校,我在想的是进了同一个学校您是他妈的多么不乐意呀?家乐她妈还说家乐特别单纯,让我别勾搭她,我俩不合适,我把医院单子给她爸之后拿了钱走人。
回家的路上越心思越憋闷,他们就是一两件事就认定人品行的人,然后一棒子就把他打死,直接给划进好人坏人的线里。刘邦当初泗水一亭长,后来君临天下。衣锦还乡之后还是被人看不起,好像天下落在他手里是个天大的意外。曹操也是,后来掌管兵马无数还是被人叫阿蛮,他们就不知道人在岁月的洗涤中是会变的?我原来是品行有点不端那我一辈子都那样?我越想越气。
回到家我轻轻的开了门,但是灯依旧亮着。杨颖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到我后很不可思议的问,“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我脱了衣服躺床上,一脸怒气,“她爹妈来了我不回来干什么。”
杨颖抬起身子,冷嘲热讽的说:“吆,本来想呆一宿啊!这不让人给破坏了吗?她爸妈也真是,不知道有人愿意照顾她女儿啊!来那么早,那么美好的一夜给破坏了。”
我推开杨颖,“你别那么跟我说话,过几天舒服日子就他妈找不痛快是不是?”
杨颖不干了,坐起身子拽我,把我也拽了起来,“你再说一遍,谁找不痛快了,你说你说,是我找不痛快还是你?人家破坏你了回家拿我撒气,我可不欠你的。”
我躺回床上,安慰她,“我不是跟你俩,我是生她死爹死妈的气呢,妈的从小看我就不顺眼,现在还那样,我又给拿钱又照顾的还说跟我在一起怕学坏。”
杨颖来了兴致,“说说,怎么看你不顺眼了?今晚又说你了?”
我也想倾诉,正好她爱听,“是啊,说她女儿单纯,叫我别勾搭她女儿,我俩不合适,这在那埋汰谁呢?还说了一大堆”我懒得听,直接跟他爸把钱要回来我就走了。
杨颖也生气了,“真他妈能装,还他女儿单纯,她那女儿要是单纯就没复杂的了,那小嘴叭叭的,看她那样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耍心眼,有其母必有其女。”
昨晚我俩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大半宿,关灯的时候已经快到两点了,早晨起来的时候有点头昏脑胀。天气开始变暖,能看见嫩绿的草芽,柳树开始变得水润,枝条轻舞,春天的气息很足,但是这个城市春秋都短暂的可怜,夏天和冬天都来的特别突然。早晨依旧很冷,要穿大衣,中午变得很热,让人想穿半截袖,大街上的人群开始穿不同的衣服,有羽绒服的也有半袖外面套个小衫的,时而零上二十几度时而零下。
我卖完货被系主任叫去办公室,我开始迷惑,不知道犯了哪条。系主任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长的高大威猛让人看上去有点恐惧,她不那么面善但也没做过什么特别让人不安的事。我进门的时候看见她在看着一堆资料,看我进来后放下材料让我坐下。
系主任摘了眼镜上下打量我,“小买卖做的怎么样?听说你还把寝室改成了超市?都是你的主意吧”。
我看着她笑了,一脸和谐,“是啊,我看条文规定写的寝室不能抽烟、喝酒,不能养宠物,没说不让开超市啊”。
系主任也笑了,和颜悦色,“少捣蛋,赚了点钱没?平时看你穿戴什么的都不便宜怎么那么辛苦干这个?这还鼓动的寝室一起干你也够可以的”。
我装的一脸严肃,“还不是为了养家糊口”。
系主任笑了,像是一个母亲看孩子似的笑,“好啦,你千万记住你来不是做买卖的,学习第一,做什么不能耽误学习,但是在不耽误学习的情况下自己打工赚点钱也完全可以,你们把寝室擅自改了学校领导找我好几次,回去把东西摆放整齐点,我帮你们说,其实我也支持你们,男孩子自己赚钱挺好”。
气氛很好,我俩从学习谈到人生。她讲了讲她的儿子我讲了讲我的梦想,我有股子煽动革命情绪的劲儿,一通白话把系主任的情绪也带动很高,一个劲儿的说很好很好。老师始终是老师,最后她叮嘱我一定把学习放在第一位不能本末倒置,二来小对象可以处但是不能出事,言下之意是不能把人家搞怀孕,三来得遵守点纪律,我点头如捣蒜的答应。她也被我那股子冲劲儿感染了,告诉我以后有什么困难就和她说,她和我们一起解决。
回到寝室我把系主任的话转达了一下,三人都表示既然得到了领导的认可那说明我们做的还是对的,还是值得组织上肯定的。这东西确实赚了点钱,不是很多但也还可以,每月能收入个千八百的,他们三个把钱对折之后剩下的那些用来挥霍,我像个老板巡视工作一样给他们提提建议,我们把三毛的水卖出一元,整个楼层都开始对我们熟识,没有谁鄙视,我们几个也都特别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