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正常情况,张大姐需要在丈夫吃完晚饭后,晚上9点左右回家去住,而那个护理员在晚上六点就下班了。但是今天晚上因为需要去迟志宏家里串门,所以她必须早点回家。五点的时候,她让护理员用小电饭锅给老公煮点稀粥,并告诉她六点左右喂他,并嘱咐护理员,用完电饭锅收到床头柜里,以免被护士发现。因为在这个病房,不允许使用电饭锅和电炉子之类的电器。张大姐说,我今天家里有事,需要先走一会儿,你在这多待一会儿,等九点之后你再回去。女护理员说,我租的房子在奉河区,需要乘46路公交车才能到回家。如果九点回家,就没有公交车了。张大姐说,那你就打车回家,打车费我明天给你,差不了你的钱。女护理员就不再言语,而是开始找米做饭。
张大姐从医院出来,坐上来开往宁大方向的428路公交车。在车上,她脑子里不时显现下午回病房时女护理员坐在丈夫床上的情景。她想,是不是丈夫真的跟那个护理员有情况了。她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的。张大姐的丈夫是奉阳机床厂的技工,由于熟练数控车床技术,成为车间的技术大拿,虽然不是什么领导,但是挣得比车间主任还要多。所谓男人有钱就学坏,这话真是不假。也就是在两年前,自己的丈夫曾经因嫖娼被带到过派出所,那次她交了五千元治安处罚金后才领回丈夫。回家后,丈夫跪着哭诉说,他跟工友一起喝酒,喝完酒后,大家都要去找小姐,但是他不想去,但是大家都骂他不是男人。因此,自己一时糊涂,走上了邪路。丈夫说,以后绝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并保证把自己的工资全部交给张大姐。张大姐原谅了他。这两年,丈夫真的很老实,很少出去喝酒。现在,丈夫的恶习是不是又犯了?她开始有点不放心。但是,今天晚上的事儿也很重要,她要去迟志宏家送礼,这件事关乎着自己的命运。一旦迟志宏帮助她当上采购中心主任,她的各种待遇就会提高一大块。权衡半天,她还是决定回家了,至于自己的丈夫,先不管他了,他愿意干啥就干啥吧。张大姐想,他现在躺在病床上,手里没有钱,那个女护理员也不一定能跟他,随他去吧。
话说迟志宏下午正准备把张大姐喊道办公室,这时候,郑队长先进来了,而张大姐只好躲在管小丹办公室里闲聊去了。郑队长也是为自己竞聘的事情而来的。在这之前,迟志宏已经暗示了郑队长。郑队长来到迟志宏办公室有两个目的,一是向迟志宏表态,自己如果能荣升区办后勤行政科科长,一定听迟志宏的,完全效忠迟志宏。二是由于自己文笔不好,最怕写材料了,所以还请迟志宏为他写竞聘报告。这个郑队长是部队转业干部,四十七八岁,没什么文化,转业前在部队是营级干部,转业后分到区政府上班后,一直在机关车队工作,先是任车辆管理,
后来任了车队队长。这个郑队长军人出身,办事好爽,喜欢喝酒,因此,没事就经常请迟志宏喝点小酒。加上迟志宏经常用区办的公车办一些私事,郑队长都是给与极大的方便,因此,迟志宏对这个队长很信任也很有好感。今日郑队长来此相求,迟志宏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郑队长见迟主任是如此够意思,就约定今晚要请他。迟志宏说,写东西的事情对我是小菜一碟,不用那么客气,以后等你当上了后勤科科长再喝酒也不迟。这个郑队长是一个急性子,非要今天请迟志宏。迟志宏就想,对付这样的人,不能强扭,只能顺从,就答应了他。
还不到五点,迟志宏就跟郑队长来到位于云山中路的一家火锅店开始喝起来。两人边喝边聊,不知不觉地到了七点多。迟志宏一看差不多了,就想回家。但是这个郑队长却不让他回家。郑队长说,自己的战友在人民大厦附近开了一个茶楼,要请迟志宏去那里喝茶。迟志宏拗不过郑队长,又去茶楼坐了一个多小时。临行时,郑队长还给了迟志宏两盒好茶。迟志宏坦然笑纳。
等迟志宏回到家后,已经快九点了。他脱去外套,就来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了。王燕看见他,就知道他喝酒了。王燕说,你又跟谁喝去了,看样子没少喝呀?迟志宏说,单位的下属,车队的。王燕说,你们单位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举动?怎么不是请你喝酒,就是给你送礼?迟志宏并没有喝大,虽然喝的有点多。但是刚才喝了数杯茶,头脑还算清醒。他听了王燕的话,立刻问道:
“谁给我送礼了。”
王燕就指着门厅旁边一个大方便袋说,你看看,那是什么?迟志宏起身过去,打开塑料袋,里面竟是两盒包装极其考究,看上去也很高档的海参和两瓶名贵红酒。迟志宏问:
“谁来咱家了?”
王燕说:
“一位大姐,她说是你们区办的。”
迟志宏问:
“区办的?你看她有多大岁数?”
王燕说:
“五十左右岁吧?看上去很厚道的一个女人,好像以前也在咱们小区住,但是我好像好几年看不到她了。”
迟志宏自言自语道:
“那是谁呢?五十左右岁?”
这时候王燕突然说:
“我想起来了,她说她姓张,在你们区政府下面的一个什么湖宾馆工作。”
迟志宏说:
“哦,是银湖宾馆,就是原来的区政府招待所。我知道了,是张大姐。”
王燕问:
“那就是她了。我说你没在家,她就把这些东西扔下就走了。我还问她有没有事情,用不用等你回来,或者给你打一个电话。她说不用了,还说你最近给她家庭帮助很大,特意来谢谢。”
迟志宏就说:
“她这个人挺不错的,还知道知恩图报。是这样的,她老公患有脑出血病,一直在脑科医院住院,而只有她一个人在医院护理他。因为她就有一个儿子,还在大连工作。我看她一个人照顾一个长期瘫痪的病人不容易,就给她安排一个护理工。”
王燕说:
“是这样呀。那她丈夫现在怎么样?”
迟志宏说:
“我很长时间没问她了,反正是不能下床,勉强能坐着。”
王燕说:
“也真是够呛的。但是这个大姐也真够意思,你知道那两盒海参多少钱不?”
迟志宏说:
“不知道。”
王燕显得很兴奋。她说:
“春节期间,我弟弟从北京回来,带回这种礼品盒包装的海参。弟弟说,这也是别人给他送的,开始他也不知道价钱,但是后来他有一次去超市买东西,专门去海鲜专柜看看价格,每盒竟然是是两千四百元。”
迟志宏倒是显得很平静。他说:
“这很正常。这几年,海参的药用和保健价值被炒作的越来越大,因此价格越来越高,我听说四角街副食品大厦已经卖到每公斤两千元了。”
王燕说:
“是吗?我看这两盒海参再加上那两瓶红酒,也有七八千块。”
迟志宏说:
“我们别在这谈论价钱了,既然人家送来了,就收起来吧。以后有机会我再适当地帮帮人家,毕竟是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呀。等着我们五一时候去你爸家,再给他拿一盒去。”
王燕一听是给自己的父母,就兴奋地说:
“好呀,反正咱们留在家里也没人吃。”
迟志宏没想到老婆得了便宜卖了乖,就说道:
“你咋知道没人吃,我是觉得这种昂贵的补品应该拿去孝敬你爸和你妈。其实我早就听说了,海参的保健功能很强的,尤其是对于男人,有海洋伟哥的美誉。”
王燕说:
“还有这功效呀?那你留下算了,正好给你补补。”
迟志宏:
“不用了,我用不着。我有点喝多了,去休息了。”
迟志宏心想,我补什么呀,是不是觉得我不跟你王燕干那事了,你觉得我阳衰了?那是我不喜欢跟你干了,反正我外边有好几个女人,想发泄了,随便招呼一下,她们就会过来温存一番。你王燕要是坚持不住,还去找那个秃头老男人算了,我也不会管你的。但是,有一条底线必须是禁止的,那就是绝对不能把男人再领进家里来。
王燕看迟志宏进了书房,就没再跟他搭话,将张大姐送来的礼品收进柜子里,回到客厅继续看电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