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
摇身一变,自己就成了能屈能伸、有勇有谋的世子,一下子就从帮凶变成了正义的守护者。
第二天天一亮,斯诺被抓,任何人都不敢轻举妄动。在鎏诺强大的军力和传得到处都是的告示前,所有反抗都显得苍白无力。朝臣正常入殿,百姓照旧生活,鎏诺以最小的伤亡接管了灿阳城。
待朝会结束,大局已定,灵均将斯诺交给鎏诺,斯诺义愤填膺,满肚子都是对鎏诺不仁不义、背信弃义的怨恨和愤怒。
然而,当头顶的屠刀就要落下,斯诺却一改往日的神气和刚才的硬气,诚挚地看着自己的弟弟,痛哭流涕。
“三弟,我们不比别人,一起长大,一定要这样吗?”
“放哥哥一条生路,我以后绝不入灿阳半步。”
鎏诺只是看着,陷入了沉思或者回忆。
“我一定要死吗?鎏诺,我是你哥啊!”斯诺问出了这个似曾相识的问题。
鎏诺看着自己的哥哥,半天憋出一句话来:“你不死,我睡得着吗?”眼神闪躲,却透露出内心的翻涌。
“难道我还不比㝽诺吗?”斯诺是指鎏诺当时不忍心杀㝽诺的事。
提到㝽诺,好像适得其反,鎏诺的眼神似乎坚定了一些。
“如果沦落至此的是我呢,大哥,你会不会手下留情?你曾告诫过我,占上风的时候,如果不斩草除根,等人家喘过气来,死的就是自己。”
斯诺哑口无言。
鎏诺挥了挥手,眼角泪水滑落。斯诺和他的近百名亲信被拖了下去。
灿阳上空,冷雨夹杂着雪下个不停。
值得一提的是,此次政变夺权立下汗马功劳、不世之功的刘宏,半个月后暴毙家中。其子由于诬告不停,被鎏诺杖笞后充军,其余女眷全部没为奴隶,发配至军营。
鎏诺兵不血刃地拿下了灿阳,由于几乎是原封不动接管了京畿地区的军队,再加上几乎所有将领几乎都与鎏诺共事过,不需经过大的变动,鎏诺便将整支军队牢牢地抓在了手中。
鎏诺取了斯诺截杀辰轩的说法,突然发难,搬倒斯诺,对于前者来说,计划很成功,对于撚诺来说,目的也达到了。
抱朴山事件翌日,撚诺风尘仆仆地赶到了栖霞城,满眼血丝,抚尸大哭,悲痛欲绝,看得出来他似乎刚从南线的战事中抽身。群情悲恸之时,元旭有意建言举兵南下,讨伐斯诺,加之一直与北军对峙的鎏诺彻底和斯诺决裂,反戈相向,这也让北军南下的阻力更加减小,无形中更加促进了大家南征的热情。
此刻南下,跃跃欲试的豪情开始喷发。时不我待,撚诺立即派出了南下的人马。
但是,事情出现了一点纰漏,荒人参加暗杀的消息不知怎么就传开了,在元苍和栖霞传得沸沸扬扬。
这不利于撚诺南下的举措,更不利于眼下他和文杰越来越近的关系,这是撚诺和元旭都不想看到的。
由于之前元旭把辰轩之死造势太猛,这回两城沸腾了!从千秋殿大劫后,北川似乎未再如此涌动过。
作为常年戍守北川要塞的将士,虽然他们和荒原尚无战事,但作为一名军人,两年来日渐活跃起来的荒人多少唤起了他们警惕的本能。作为戍守边疆的将士,他们的职责便是护卫国境的安危,虽然国已不国,可身上的担子终究没能让他们离开半步。
荒人!荒人!又是荒人!这些贱如草芥的野蛮人犯下了弥天大错!
几乎一夜之间,情况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比起对斯诺的愤,大家似乎更在意对荒原人的恨!结果怒火非但没引向灿阳,荒原人却成了元栖二城的倾泻对象。
撚诺觉得事情没达到目的,且失去了控制。
虽然混淆了视听,大家信了斯诺截杀辰轩的消息,但是刺杀当晚,混在队伍里的荒原人是怎么回事?撚诺当晚确实也注意到了这一情况。
辰轩就是从荒原归来,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荒原人想动手,他们直接在荒原动手不就完了么?为什么还要特意将辰轩送回来才动手?
撚诺百思不得其解。
答案是文杰。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想利用辰轩之死的不只有鎏诺和撚诺这对兄弟。
文杰和辰轩,一在临冥大漠,一个久居莽浮,一个是封疆大吏,一个是不问世事的公子,按理说两者不会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恨,那到底什么促使文杰要置辰轩于死地?
独领大漠后,相比于看到荒原和岭内互利,文杰更希望能够挑起两家的战争。由于莽浮城内线的准确情报,城内的一举一动文杰都知晓,而且辰轩为什么要来、来干什么、怎么来,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此外,为了促成接下来的事,文杰不惜在元旭身上砸下重金,所以辰轩进入岭内后的行程,文杰也都悉数掌握。对于元旭而言,无论是站在撚诺的立场,还是拿钱办事,让北川和大漠走近有益无害,所以元旭也在拉近撚诺和文杰的关系中不遗余力。
所以事发当晚,辰轩一行人什么时间会出现在什么地方,文杰了如指掌。
荒原人参与截杀辰轩的事情一传出,元旭冷静下来后也想到了文杰的可能,但短时间内他也想不通文杰这么做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