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苏,你觉不觉它认识我们啊?”温韶华走近小布条,莫名地觉得它很是亲切,竟然就捧在了手心,抱入怀中。
“认识我们?怎么可能。”苏湮岚一脸迷惑地看着他的动作,只觉得这个家伙是不是刚刚被摔晕了脑袋。
温韶华久久凝视着那手中的小小布条,它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小,就像是一团被火给烤焦的废纸,不断地萎缩。最后只化作了巴掌大的小纸片,但是竟然是一分为八,一共是八个纸片。
看到眼前这一幕,温韶华终于想起这个东西为何如此熟悉,他惊呼出声道:“我记起来了!原来你就是那时候躲在我衣服里的小纸人!!”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那八张小小纸片就像是重新被灌注了生命力,一个接一个跳起来,然后顺着他的身体往上爬,竟然从一张平平无奇的纸片长出了手手脚脚,一个个都整整齐齐地在温韶华的肩膀和胸上、手上跳舞,“嘿嘿嘿嘿!”
温韶华难以置信地看着距离自己耳朵最近的那一片小纸人,它竟然发出了一阵清脆的笑声,活脱脱像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孩子。
温韶华轻轻抚摸着那好几张小纸片,语气怜惜地说:“可怜你们这些小家伙了,之前都跑去哪了淘气了?都好久没有见到你们了。”
一旁的苏湮岚满脸写满了嫌弃,她一直在擦洗自己身上的衣服,毕竟被抓入那么一个臭熏熏的沼泽,那可是一辈子都难忘的斑斑劣迹.......她现在只觉得自己的身上有一股永远挥之不去的恶臭残存,仿佛整个人都成了一条鼻涕虫了。
“我好像都很久都没有看到过你这一群好兄弟了。”她看着那上蹿下跳玩的开心的小纸人,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事情来。
“我从一进了地府,好像就没有看到他们了。”温韶华挠了挠头发,他现在整个头都被这些小东西给挠的和鸡窝似的,“对了,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变成了那么大的一条裹尸布。”
从一个巴掌大小的小纸人,变成了一条虫子似的裹尸布,这些东西怕不是成精了.......
“叽叽叽叽——!”小纸人吵吵嚷嚷地说着他完全听不明白的语言。
最为可爱的是,八个小纸人,说的语言、声调竟然都是一模一样的,它们现在甚至还学会了说话,真的要成精了吗?
“它们说,你把它们扔在了地府的一条紫色的河流里面,它们在那里吃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就慢慢地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苏湮岚在一边充当了一个完美的翻译,竟然完全听明白这八个小家伙到底在说什么。
温韶华听得是一脸懵逼,“阿苏......你好厉害啊!”
“当年我家的南瑶小孔雀就是这样和我交流的,你这次怕是走了个狗屎运,这些小纸人是吸收了地府的灵力,现在才会成长的这么快的,不然按照它们那龟速的修炼速度,怎么可能这么快会变成一条的形状?还能够将我们两个人从沼泽里面拉扯出来。”
这一次轮到了苏湮岚在一边有条不紊地分析着。
那八个小家伙听得她这么一说后,纷纷都发出了同样的声音,虽然温韶华完全是听不明白它们的意思,但是能够感受的出应该是喜爱的意思。
“不不不,我根本不喜欢你们,你们都要离开我远一点。”苏湮岚立刻就摆出了一副恶狠狠的臭脸,劈头盖脸就朝着那八个小家伙一顿臭骂。
有了这小纸人,二人要穿越那吃人沼泽就顺利的多,它们再次组合成了一条雪白雪白的裹尸布,让温韶华和苏湮岚二人都骑乘在上面,就这样顺利轻松地飞掠过了那吃人的沼泽,最后稳当当地落在了磷火密集的地方。
“幸亏这里不是沼泽地。”当苏湮岚踩在那结结实实的地面上后,终于是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她至今都觉得满身都是臭气熏天的可怕味道。
温韶华随即也落在她的身畔,他看向四周环境,但见此地都是零零星星的蓝色磷火,将本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给照亮了好大一片。
密密麻麻的棺材遍布视野,它们呈现了一种极为古怪的姿势放置在土地上。
一头扎入了土地深处,另外一头却是高高地翘起来,宛如一个跷跷板,保持着一种诡异的平衡,温韶华好奇地凑过头看去,但见那棺材扎入土地的一端都是更为的宽大,但是翘起的部分却很是窄小,就像是一个弹琴用的琵琶。
“阿苏,这里怎么这么奇怪?都是埋葬了什么人?”温韶华快步顺着棺材地走了进去,但是这里埋葬的棺材根本是没有尽头,放眼看过去,都是保持着这一种跷跷板的埋葬方式。
不知为何,温韶华看着这一排排的棺材,只觉得它们就像是一个个侧立着的人影,这里不像是什么埋葬死人的地方,反倒像是站着无数的黑色人影!
“滋啦——”
突然,一声刺耳的摩擦声从温韶华的耳畔传来,他瞥见自己的身旁棺材板蓦然打开,露出了一条极细的小缝,而透过这一道缝隙,他隐隐看到了一只独眼正死死地盯着自己看。
当他接触到这一颗眼球,他就像是被人给施下了一个定身咒,浑身都不得动弹。
“韶华。”苏湮岚一手拍在温韶华的肩膀上,将他从这个怪异的定身咒当中解脱出来,“你到底站在这里看什么?”
温韶华看向那棺材,却根本没有看到有半点的缝隙,难道是刚才自己幻觉了?不可能啊,他明明是看到了.......
“这个地方不简单呵,你要跟在我身边,这里鬼气冲天。”
苏湮岚就在这时候拉住他的手肘,带着他穿过那重重叠叠的黑色棺材。
“阿苏,为什么这里的棺材会这样摆放?就不怕里面有东西会掉出来?”温韶华问道。
苏湮岚目光复杂地透射过了那一个个黑色棺材,却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并没有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