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厉害了,竟然勾搭上了自己大姐的夫君,而且还相互苟且那么长一段时间,甚至打算要嫁给秦家的大公子。”
温韶华把所有的信都读完后,发出了这么一句感慨,“这些大宅子的女人真是可怕的生物。”
“为了生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的。”
苏湮岚却是看得面无表情,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长年以来,这些所谓的千金小姐都困在这四四方方的小天空下,自然会希望挣脱这个囚笼,跑到外面的世界。而和那魏连成勾搭在一块儿,就是梅柔梳通往自由的路。”
“为什么要选自己亲姐姐的夫君呢?难道就不怕自己的姐姐发现?”
温韶华将信纸重重一砸,说道。
“有两个可能。”苏湮岚说着便竖起两个手指,“第一,梅如雪,根本不在乎魏连成,第二魏连成喜欢沾花惹草的行为,梅如雪早就看在眼中,却看破不说破,习以为常。”
“假如是第二个可能性,这位所谓的大小姐活得可真憋屈啊,自己的夫君和别的女人夜夜笙歌,而她就要在别人的面前装出婚姻生活美好的样子。”
温韶华将信纸放入衣衫内,如果让他去过着一种双面生活,倒不如让他死了算了。
“梅如雪打小就出生于这种家训严厉的大户人家,怎么可能会和夫君撕破脸皮,遭人唾骂成为弃妇呢??”
苏湮岚嗤笑了一声,这次她的笑包含了三分的苦涩,七分的讽刺。
“那就是说梅如雪杀死自己的亲妹妹的可能性会非常的大。”温韶华扫了整个房间一眼,试图继续找到梅柔梳不可告人的小秘密。
“你说我们还要不要继续找找看,看一下还有没有别的信件之类的。”
“一起找找呗,说不定还能找到什么宝贝呢。”
苏湮岚说着就往一侧的房间走了进去,当时她听闻秦沛文讲述梅柔梳是一个善良温婉的女孩时候,就已经抱有怀疑了。
试问一个善解人意、洁身自好的大户人家姑娘,又怎么会遭人记恨,经历酷刑惨死在马厩这种污秽之地呢?
“我还真的找到了宝贝。”
就在这时候,温韶华兴冲冲地跑了进来,他的手里多出了一幅薄薄的宣纸,上面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人体的轮廓,显然那里画了一个人。
“这画的的是谁呀?你是在哪里找到的?”
苏湮岚一边说着一边把画卷摊开,只是下一刻,她的两边脸颊就泛起了桃红,而且她还立刻就把整个宣纸合上,不让一边的温韶华看到。
“还是别看了,不是什么好东西。”
温韶华诧异地看了看她底下的宣纸,一头雾水:“到底上面都画了什么?”
“反正不是好东西,你别看了。”
好奇心害死猫,这句俗语说的没有错。温韶华一而再的被她拒绝,更加想要看清楚宣纸上都画了什么,于是他趁着苏湮岚不备抢过来宣纸,将它在阳光之下打开。
“这是.......”温韶华脸上也不约而同的泛起了红,就像是擦上了胭脂水粉的女孩子。
在阳光的照射下,宣纸之上的内容层层毕现,那是一个裸体的女子,身上仅穿一件薄薄的轻纱,露出了胸脯大腿,以侧卧的姿势躺在了榻榻米上,一对桃花眼妩媚勾人,换作是任何男人看了都会欲火中烧。
温韶华立刻就把宣纸扔到地上,恶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他还加上了重重地一脚,踩在了那女人风骚入骨的脸上,“我呸,这都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一个大家闺秀的房间,会放了一幅裸体的女人画!”
“韶华.......,你先不要激动。”
“我要踩烂它,踩死它,这等龌龊不堪的画实在是玷污了我的双眼!”
“韶华,你先不要踩啊.......”
只是不管苏湮岚如何去提醒,温韶华还是不停下动作,一个劲的往那画上跺,直将它给踩得支离破碎。
“韶华,画上的那个地方好像是水月楼哎。不知道躺在上面的女孩会不会就是死去的梅柔梳?”苏湮岚轻飘飘的一句话立刻就打断了温韶华的举动。
他整个人就像是被施了定身咒,木木呆呆的站在了原地,不知所措的缩回了脚。
“刚才、刚才我是不是把画卷都踢碎了?”
苏湮岚点点头,“不过没关系,幸亏我有过目不忘的能力。”
她说完就将手在半空之中轻轻一挥动,瞬间便有一幅一模一样的宣纸漂浮在她的手心之上,上面那个裸体的女人躺在榻榻米,背后是花纹繁复的窗户,左右两侧各有一个高高的灯笼,而周围是两面密布精致雕塑的墙壁,整个画面上的花纹十分精细,一看就知道画下这幅画的人是用了很大的心思。
“我还记得这个地方是水月楼,之前我和你上去查案子的时候,我们好像还来过这个房间,应该是在最高的那一层楼。”
苏湮岚所提及案子,便是之前二人查探绣花鞋鬼以及人面蜘蛛这两个案子,二人早就将这个水月楼(苏城最大的妓院)给彻查的清清楚楚,水月楼的一层是对平民百姓所开放,二层是较有身份的达官贵人,三层的起步价要整整五百两银子,而第四层仅仅对出手极为阔绰的权势开放,而上面的都是整个水月楼充当花魁角色的美艳妓女。
因为第四层布置装饰和其余三层截然不同,所以苏湮岚记住了那里的房间。
“你看看这面墙壁上,是不是有用非常小的字写着水月镜花四个字?”
苏湮岚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向了左边墙上一角,温韶华凑上前眯起眼看,果然,在那墙上有一个蚊子大小的字体,写的是水月镜花。
“如果不是阿苏提醒,我肯定发现不了。”温韶华挠了挠头,满脸不好意思。
“就算你没有发现这个,在那女子的胸口还画了一个梅花的符号,那是整个水月楼花魁身份的证明。”
苏湮岚指向裸体女子白花花的胸脯,只见在那深深的乳沟中间,果然有一颗鲜红的梅花刺青。
“看来我们要一张梅柔梳的画像了,假如这女子当真是她,这个案子可就有趣了。”
苏湮岚说着将手指合拢,漂浮在半空的画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
“韶华,只是我们应当找何人去讨要画像呢?”
温韶华瞥了眼走廊之外,那里有一个黑黑的建筑十分醒目,正是梅家的宗祠。
“那你不就有一个最了解梅柔梳的人吗??”
苏湮岚二人很快就在梅家的宗祠找到了跪地不起的秦沛文。
他就像是要化成了一个石雕,腰杆挺得笔直,跪坐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对着供奉桌子上写着梅柔梳三个字的牌位一直恋恋有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但是看他那憔悴的神色,就知道他已经有大半个时辰都没有离开过宗祠。
“秦少爷,你有梅小姐生前的画像吗?我们想亲眼目睹梅小姐的芳容。”温韶华上前一步说道。
秦沛文愕然的抬起头来,许久后才说:“画卷我都放在了家中,要不等我回去带给你们,现在我只希望和小柔两个人呆多一段时间,我真的很想念她。”
“要不您和我们讲一讲她的长相如何?”苏湮岚开口道。
“她眼睛大大圆圆的,就像是会说话一样看着你,她有一张鹅蛋脸,她的头发及腰长,总是喜欢扎成一个辫子放在身后.......”
跟随着秦沛文的描述,温韶华回忆起那躺在榻榻米上的女子。
他清晰地记得那女子用一双勾魂的桃花眼直勾勾地注视着画外人,和秦沛文所讲的正好描述,而且女子的脸型也是圆润的鹅蛋脸。
“梅小姐最喜的是不是浅绿色衣服?”苏湮岚忽然问道。
秦佩文惊讶的说:“苏老板是怎么知道的?小柔是最喜欢绿色的衣服了。”
苏湮岚给了温韶华一个眼神,对彼此都心照不宣的蓦然一笑,看来是终于找到梅柔梳的线索,原来堂堂的梅家三小姐就是水月楼的四楼花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