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公主!”李长生说道,没想到她来的这么早。
“应该是我见过先生才是。”安平公主向李长生盈盈一拜,神情有些歉疚的对李长生说道:“未经公子允许,我昨日已经看过公子所写的书籍了,望祈公子恕罪。”
“看就看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李长生说道。其实他早就猜到长公主会好奇的自己去看,这样也好,可以让她先学会然后去教她的弟弟。她先学会,就省的自己亲自去教了。这一套小学一年级课程大人学起来很简单,像十九皇子这样的小孩自学还真不是那么容易。
“公子的大恩大德,小女子即使万死也难报万一!”长公主的神情十分的诚恳。李长生恐怕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这一套竹简有多大的价值。
“些许小事,不足挂齿!无病公子今日即将归来,我不希望这件事情传扬出去,长公主还是先请回去吧,感谢的话就不必再提了。”李长生像她挥了挥手,道。李长生和非乐公子有交情,现在如果有来了一个长公主,恐怕别人会误会自己参与了什么党争。
“好。”长公主闻言转身离去。不过她心中却异常的失望,自己难道长得就这么不尽如人意,让他对自己没有半点兴趣,看都不多看自己一眼?她一直以来都是皇都里数一数二的大美人,身份也异常的尊贵,想要做她驸马的人不知凡凡。然而现在,李长生的表现让她的自信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她对那些向自己求亲的人正眼都不想瞧一眼,而现在李长生好像也不想正眼瞧她……
到了中午,就看见一身书生服的无病公子回到了府邸。
“李兄,这几日让你一个人独自在侯府未能相陪,实在是过意不去。”无病公子说道。把李长生请到家里来。自己这个主人却走了,无病公子觉得这并非待客之道。
李长生对此倒并不在意,天才们做事往往出人意表,笑着说道:“无病兄这几日是私会情人去了吧?”
无病公子的表情有些尴尬。李长生一语中的。他去见夕照把李长生独自留在家里的确有些重色轻友的嫌疑。不过他一年没见夕照了,此次离去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大汉,如果不去见一面实在是有点无情无义。而且夕照出生卑微又在歌舞坊做事,他也非常担心。
“李兄大度万分感激,呆会我做东请李兄饮酒。我自罚三杯,向李兄赔罪!”无病公子说道。
“好,我们今天不醉不归。”
……
并州。
城郊一个贫瘠的小巷子里,一个破旧的木屋中。一位风华绝代的女子坐在房间之中,她秀眉微蹙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无病已经离去一年多了,她是无比的思念。担心他的病情是否有所好转,是否和自己的弟弟一样已经病入膏肓永远无法相见。
想起那一夜晚的欢愉,她的脸上一阵酡红。不清楚自己那一夜为什么会那么的疯,是对弟弟的愧疚思念?还是对无病的怜惜?还是一开始就被他身上那种忧伤的神色所吸引?
“吱呀”一声,门开了。外面站着一个身穿书生服的男子。他神采飞扬,脸上已经没有了当初那种病态的嫣红。
夕照一下子愣住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虽然和自己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但却的确就是他。顿时,她心中有如翻江倒海,喘不过气来。
而无病公子也没有说话,盯着这个让他朝思暮想的女人。是她让自己成为了真正的男人,有了责任的感觉。是她让自己感受到了人间的温情,有了活下去的希望。一年多时间了,这些日子她过的好不好?千言万语涌上心头。
“你回来了……”过了许久。夕照才缓缓的说道。
“我回来了。”无病公子说道。简单的几句话之后,相对无言。
不知过了多久,猛然,他走了过去。一把把她的娇躯搂在自己的怀里。而夕照则是把脑袋埋进他的胸膛,双手紧紧的搂着他的腰,仿佛要把整个身体融入他的身体里。这些日子她有太多的委屈,有太多的担心。
她抬起头来,吻上了他的唇。无病公子也激动的回应着,一只手在她的身上游移……没多久。屋内传出一阵轻哼之声。阳光从木屋的破洞中照射进来,窥探一时的春光。
“这个贱女人,光天化日之下……”屋子外面,一个正着纺纱的中年女子啐了一口,满脸厌恶的说道。
“你小声点,她的这个野男人可是一个书生,想杀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张屠夫的女人记忆起那日无病召唤出的书灵,心有余悸的说道。
“书生?哼!和这样一个卑贱的女人苟且的书生,我看最多也只是童生修为!”另外一名妇女不屑的说道。
“一年没见了,这得多想要?”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这群中年农妇心中扑扑直跳,忍不住想起夜晚自己的男人。
“秋月坊的女人,本性就是如此!”一些女人恶狠狠的说道。她们想起了自己几十岁的男人,由于生活艰辛,现在他们几乎已经是无能为力了,忍不住心中妒忌。
……
屋子内。
“无病,你这次回来就不要再离开了。我这里还有一些积蓄,我们拿来做一点小生意,也可以活下去。”平静下来之后,夕照趴在他的胸膛说道。她也认为无病的书生修为并不怎么样,最多只是一个童生。而且恐怕已经被某个学院赶出来了。要是有前途的童生,就会被七大学院收留,然后成为内院学生有很好的前途。这样的书生怎么会再次回到自己这里来?找自己这样一个卑贱的女子?
拿夕照的积蓄做小生意?无病公子是大汉最年轻的前将军,统领的羽林卫横扫漠北。他的生命,只属于战场!
无病公子却并没有笑话她的‘无知’之言,心中有的只是感激。同时也十分的愧疚,他即将开赴边关,来此最多停留两天。
“你的病,我就是付出再大的代价,也会帮你治好。”夕照说道。在她的认知中,痨病不是那么容易就治好的。她几乎花尽了自己所有的积蓄,自己的弟弟的性命也只能勉强吊着。
听了她的话,无病公子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得紧紧的搂着她。普通的药材能治自己的病?当初皇后请遍了天下良医,对他的病情都束手无策。圣人判断他的病是天疾,根本活不过二十岁。是边塞战场的血,才让他度过了二十岁的难关。
他的天疾,需要鲜血来洗礼。
“你怎么不说话,是瞧不起我这个卑贱的女子吗?”见无病很久都没有言语,夕照忍不住问道,心中心痛无比。他是一个书生,而自己只是一个卑贱的女子!
“当然不是。”无病说道:“你在我心中,比公主还要高贵。”
听到这一句‘谎言’夕照的心里暖暖的,把头再次埋进他的胸膛。无病说的根本不是谎言!他从边关归来,已经过了二十岁。天疾的传言不攻自破,他的前途无限。皇后充满希望的再次提起他和细君公主的婚事,然而却被无病给拒绝了。
因为在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在他最危难的时候,给他了一个温暖的港湾。让他成为了男人,或者说给了他活下去的勇气。这样的女人,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明天,我又要离开了。”虽然十分的不忍,但无病又不得不说。
“又要离开了吗?”夕照的身躯颤抖起来,神色惨然。
“嗯。”无病点了点头,说道:“我这次是去边塞参军,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可以获得军功,成为将军什么的。战场上的事情瞬息万变,谁又说的清?到时候,就娶你做我的夫人。”
他现在已经是前将军了,如果再立军功就会封侯,不过为了夕照,无病决定,以后在边关的军功都让给另外两个人——长生公子和无悔公子。
“如果你真的成为了将军,我又怎么配得上你?你会被同僚们笑话,这件事情也会成为最大的笑柄。如果真有这么一天,我绝不会拖累你。”夕照说道。
无病心中叹息,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这个。说道:“你出生低,我自己也好不了哪里去。你和我是在患难中相识,富贵了怎忍离弃?”
夕照不再说话。
“这块腰牌你先带着,如果有人敢欺负你,就拿出来给他们看。”最后,无病拿出了一块玉石腰牌递给了夕照。她工作的地方是歌舞坊,那里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夕照虽然卖艺不卖身,但长得漂亮难免会引起一些人的觊觎。
“好。”夕照欢喜无限的拿在手里。这块腰牌由淡黄的玉石雕成,看起来价值不凡,想必是他的家传之物,可以拿来做定情信物。
她反复的把玩着这块玉石,握在手里十分的光滑。背后几个复杂的小字她并不认识,像她这样出生的人认字本来就不多。
这几个小字是——大汉前将军无病公子霍!
这样的腰牌要是被那些欺负他的纨绔子弟看见了,绝对会被吓得屁滚尿流,魂不附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