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 我是来认亲的

南宫浩天的一席话,字字铿锵,掷地有声,惊得南宫靖宇,直接愣在了原地,一张脸,青红交加,变幻不定。

良久之后,他才从极度震惊中回过神来,手指颤抖的指着南宫浩天,咬牙开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大逆不道!大逆不道啊——”

“放肆!对元帅不敬者,杀无赦!”

然,他话语方落,便激得三军将士义愤填膺,一个个如狼似虎的盯着他,高声呼喝,仿佛,恨不得将他拆食入腹了,吓得南宫靖宇,腿一软,声音瞬间弱了下去。

“元帅既然饶了尔等不死,还不赶快滚!”我军将领李二牛,神斧一挥,暴喝出声,震得大地都晃了三晃。

“快滚!滚!”

一语落地,三军将士纷纷摇旗呐喊,势惊天地。

南宫靖宇的脸色,黑得可以滴出水来,一双眼,怒火中烧,却又碍于三军的锐气,不敢妄言,良久之后,他猛地一拂衣袖,恨恨的丢下了一句;“南宫浩天,你好自为之!”

而后,在将士们的呐喊声中,带着一群残兵败将,灰头土脸的滚回了风都。

风都,帝华宫。

风君翔背着双手,在殿中走来走去,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南宫皓月,端了一碗燕窝粥,款款而来,走到风君翔的面前站定,抬头看着他,柔声开口。

“皇帝哥哥……不要担心了!爹爹与哥哥们,定能劝服二叔,悬崖勒马。你就放宽心,等着爹爹的好消息吧!”

“有劳月儿了!朕就是担心,南宫浩天那个倔脾气,丞相想要说服他,怕是没那么简单啊!”风君翔,连忙接过粥,满脸柔情的看了她一眼,不无担忧的开口。

“若真是二叔冥顽不化,不听劝告,爹爹,定会以大局为重的!皇帝哥哥……你要相信爹爹……”

对上南宫皓月那楚楚可怜的眼神,风君翔,心中一软,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柔声安抚着,佳人不安的情绪。

“月儿放心!朕自然相信丞相大人的忠心。”

“恩!就算二叔执迷不悟,爹爹也定能将他收服,来向皇帝哥哥负荆请罪的……”

南宫皓月话音方落,殿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便见御前的小太监,满脸惊慌之色的跑来。

“奴才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什么事?说!”

未等他说完,风君翔,便一脸急色的打断他。

那小太监,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颤巍巍的开口。

“回禀皇上,丞相大人惨败而归,现正在凌霄殿候着!”

“啪——”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大殿之中,甚是突兀。

风君翔手中的燕窝,打翻在地,碎了一地的残片。

“你说什么?战败?”一声怒吼,响彻大殿,风君翔,一脸的盛怒之色,在南宫皓月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一拂衣袖,朝殿外走去。

凌霄殿。

南宫靖宇领着几个儿子,背对着门,跪在大殿中央。

几人,一身风尘仆仆,南宫惊鸿几人的脸上,还挂了彩,形容,狼狈至极。

“南宫焰个王八蛋!竟敢专打本少爷的脸!这个仇,本少爷一定要加倍讨回!”南宫惊鸿揉了揉剧痛的脸,咬牙切齿的发誓。

他的脸,本就被蜜蜂蛰了个满天星,如今,才刚想好起来,却被南宫焰‘不小心’划了几刀,这可真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啊!还是伤在这么重要的地方,怎能不怒?

“皇上驾到——”正咬牙切齿间,一道尖细的嗓音,自殿外传来,几人瞬间打起精神,跪的笔直。

“罪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

“南宫靖宇!你还好意思回来见朕?”

未等几人喊完,便被风君翔的一声暴喝打断。

南宫靖宇,颤巍巍的抬头,对上风君翔冒火的双眼,心中一颤。

“罪臣没用,不是那个逆贼的对手,还请皇上降罪……”

“哼!你倒是说说看,要朕怎么责罚你?”

看着风君翔那怒不可遏的样子,南宫靖宇,把心一横,沉声道。

“罪臣愧对圣上,甘愿,以死谢罪!”

“爹!”

“皇帝哥哥——”

几声惊呼,同时响起,满满的,都是惊慌。

风君翔,身形一顿,转身朝殿外看去,正对上南宫皓月泫然欲泣的娇容。

“月儿,你怎么来了?”

南宫皓月跌跌撞撞的跑到风君翔的身前,身子一软就欲跪下,却被风君翔及时制止了。

“月儿,你这是做什么?”

“皇帝哥哥……月儿求你不要责罚爹爹……”眸光楚楚,梨花带雨,让人,根本无法拒绝。

“月儿你误会了!朕并没有责罚丞相的意思……”风君翔,心中一动,放柔了声音开口。

“真的吗?可是,刚刚……”

“当然是真的!朕何时骗过月儿?”

“皇帝哥哥当然没有骗过月儿啦!”闻言,南宫皓月,娇羞一笑,低着头依偎在风君翔的怀中,一副,小鸟依人的娇柔模样,看得风君翔,一阵心神荡漾。

“丞相,你也受伤了,早些回去医治吧!”清了清嗓子,风君翔,沉声开口道。

“皇上?”闻言,南宫靖宇,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抬头看着风君翔,目光闪烁不定。

“好了!都回了吧!逆贼之事,明日再议。”

话音落地,风君翔便拥着南宫皓月,大步离去,几父子面面相觑了一会,便也起身离去。

长乐宫。

殿中,隐隐传来说话声。

“南宫逆贼一事,尚书大人有何高见?”

香烟袅袅的大殿中,音夙玉,斜倚在贵妃椅中,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涂了嫣红丹蔻的指甲,仪态慵懒,然,双眼之中,却是幽光明灭。

慕容正德,正站在她身前不远处,听到她的问话,微微转头看向她,眉头轻蹙,沉声开口。

“南宫浩天,骁勇善战,且用兵如神,放眼整个天下,能及其左右者,寥寥无几,朝中,能与他旗鼓相当者,着实没有。”

“尚书大人言外之意,是想说,以武力解决此事,希望渺渺?”闻言,音夙玉微微挑眉看了他一眼,懒洋洋的开口。

“不错。”

“哦?那依大人之见,何为上策?”

“劝谏,招安。”微微沉吟了片刻,慕容正德,沉声开口,神色认真。

“哦?如何招安?”微微一笑,双眼之中,染上了几许兴味。

“自然是派人前去和谈,劝谏南宫浩天悬崖勒马,及时收兵。”

“听起来,是不错。”闻言,音夙玉缓缓点头,似有认可,然,微微顿了一会之后,复又凝眉,一脸为难之色的开口,“只是,该派谁去招安呢?”

“这……”

乍然听到这个问题,慕容正德,也是微微一顿,紧蹙起双眉,一脸的沉思。

“南宫浩天,倔强的像是一头蛮牛!他决定的事情,天皇老子都改变不了,如今,他既已破釜沉舟,铁了心的要为那个废物报仇,放眼朝中,又有谁能劝谏的了?”音夙玉缓缓开口,脸上的神色,晦暗难明。

“哀家本以为,派了南宫靖宇那只老狐狸去,就算是打不了胜仗,至少,也能牵制住南宫浩天,可是没想到,那个南宫浩天却是油盐不进。呵呵……想不到,那个废物在他心中,分量竟是如此之重。”

为了个废物,不惜背负千古骂名,更不惜与镇国公府闹翻,真是让她,大吃一惊呢!

“我想到了!”

慕容正德突然开口,带着一丝兴奋的声音,蓦然惊醒音夙玉飘远的思绪。

“哦?你想到了何人?”

闻言,慕容正德凝眸看向她,微微一笑,带着几分得意与笃定,缓缓吐出三个字。

“安国公!”

“安国公?”闻言,音夙玉微微皱眉,一脸的沉吟之色,仿佛,一时之间,有些回忆不起来,这是何人。

“没错,就是他!当年,他与南宫墨渊,追随太祖皇帝征战四方,最终平定天下,三人更是八拜之交,风澜建国之后,太祖皇帝分别册封二人为镇国公和安国公,身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不料,镇国公英年早逝,太祖皇帝悲痛之余,更是对这位安国公荣宠有加,甚至,还将自己贴身佩戴的凌霄宝剑赐予他!上斩昏君,下斩奸佞!如今,镇国公与太祖皇帝皆已仙逝,放眼风澜帝国,他便是泰山北斗!”

经过慕容正德的一席话,音夙玉也渐渐的回忆起关于那段岁月的记忆,眼中幽光霍霍,缓缓开口,补充道。

“安国公的三个儿子,全部战死沙场,可谓一门忠烈,后,天下太平之时,他便辞官归隐,寄情于山水之间,从此,再不过问朝堂之事。”

“没错!但是,纵然他已不在朝堂,可,他在朝中的威望,依旧是无人可替代!只要他跺一跺脚,风澜帝国,照样会晃三晃。”

“所以,你便让哀家宣此人出面,正是看中了他的德高望重?”

“不错!若是论起辈分,此人与南宫浩天的父亲,还是八拜之交,我想,纵然南宫浩天不给其他人面子,这个安国公的面子,他却,不得不买。”

“言之有理!”闻言,音夙玉终是幽幽一笑,带着几分笃定之色的开口。

莫说是南宫浩天,就算是她,也不得不给那个老家伙一些薄面,须知,若是那个老家伙站在朝堂之上,振臂一呼,绝对会有半数的朝臣听他号令!

这,本是一个不得不除的祸患,但,所幸,他志不在朝堂,这些年来,也一直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不问世事,她,便也没有费心除去他。

想不到如今,却是派上了用场。

“刻不容缓,即刻便命人去请吧!”慕容正德及时开口,打断了音夙玉的思绪。

风澜帝国,南方城池,江陵。

北方,尚自冬意寒凉,这里,却已是人间三月,桃花朵朵开。

桃花岛,顾名思义,岛上,遍地桃林,十里生香。

一条清可见底的溪水,自桃花岛外流入,绵延流转整个桃花岛。

彼时,日光倾城,风轻暖,清波潋滟的溪水之上,一叶扁舟,随波逐流,轻舟之上,老人,一身蓑衣,手执钓竿,于他身后,立着一位清秀少年,手拿一支碧玉箫,奏一曲山水倾城。

娇娆桃花,纷纷落,洋洋洒洒之间,飘入那一池湖水,从此,落花有意,叹流水无心。

蓦然,一阵脚步声自身后的桃林中传来,不多时,便有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打破了这份悠然的宁静。

“红月奉太后娘娘懿旨,特来请安国公回京议事!”

溪水之湄,红月,一身上等女官的服装,甚是抢眼,身后,还站着几个金刀侍卫,很是气派。

此刻,她正看着不远处静坐扁舟垂钓的老人,眼底划过几分不屑。

曾经再怎么威风八面,那也已成过往,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可是太后与皇上当政,请他出面,何须她亲自来请?直接下一道懿旨传到江陵府衙,不就可以了么?真是多此一举!

只是,她在这边暗自埋怨了半天,却不听有任何的动静传来,就仿佛,那人根本不曾听到她的话一般。

红月的脸色变了变,依然,耐着性子恭恭敬敬的开口。

“安国公大人,红月奉太后娘娘懿旨,请您回京。”

回应她的,依旧是一阵沉默。

红月的脸色,再次变了变,眼底,升起一抹明显的怒意。

哼!只不过是个老不死的而已!有什么可拽的?她可是代表太后娘娘来请他的!竟然如此不识抬举!

心中,怒气蒸腾,却,不得不极力克制,红月,深吸了一口气,拨高了声音,再次开口。

“安国公大人,红月奉了……”

“嗖——”一道白色的光影,在眼前划过,带起一道细微的风声。

“啪——”一声闷响,红月,甚至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便惊觉一阵凉意自脸上传开,鼻息之间,萦绕着一股浓重的鱼腥味。

本能的伸手往脸上一抓,顿时,一股滑腻的触感自手上传来,却是一条鲤鱼。

红月手里抓着那条鲤鱼,双眼喷出的火,几乎可以将那鱼红烧了!

“安国公大人!你这是何意?”低沉的嗓音,带着明显的怒意,像是从喉咙中挤出来的一般。

“好好的一条鱼,就这样糟蹋了。”

那人,终于开口,却依然,背对着她。

苍劲的嗓音,绵长悠远,恍若万年古井,生生不息,然,任谁,都可听出那话中的轻蔑与嫌弃。

红月的脸色,一阵青红交加,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

是他把鱼甩到了她的脸上,如今,还要说她糟蹋了这条破鱼?

“红月奉太后娘娘懿旨,请安国公回京!”

“谁的旨?”

难得的,这一回,那老人倒是回了她。

刚刚压下的火,顿时又有上涨的趋势。

她已经说了无数遍,是奉了太后娘娘的懿旨!

“是太后娘娘。”

“她要见老夫,何不自己来?”

闻言,红月又是暗自咬牙。

哼!你以为你是谁呀?还想让太后娘娘纡尊降贵,来到这荒无人烟的狗屁桃花岛见你?你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因为太……”

“就算她来了,老夫也未必见她。”

红月,话还未说完,耳边,便传来老人不咸不淡的嗓音,没有刻意的自抬身价,也没有刻意找茬的嫌疑,然,正是那种自骨子里散发的狂妄与目无下尘,才更让人,几欲抓狂。

“死老头!你以为自己是谁?太后娘娘……”

红月,顿时暴走,之前拼命压抑的火气,也因为这句话,而彻底爆发。

正只,还未等她叫嚣完毕,便有一道碧色的清风,迎面扫来,又快又疾。

出于习武之人的直觉,红月本能的拔出腰间的长剑,反手挥去。

“叮——”一声清越的声响,恍若利器相撞时发出的喑哑之声,空气中,渐起点点火花。

轻舟之上,少年挥手,那支碧玉箫已经落入了他的手中。

红月,这才看清,刚才袭击她的,竟然是一支毫不起眼的碧玉箫。

“来到桃花岛还敢携带兵器?”少年,面色一冷,身形直接化作一道残影,以疾风之速朝红月掠去。

红月,心中蓦然一惊,诧异于少年诡异的身法,手上,却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挥舞着长剑,与少年战到了一起。

那八名金刀侍卫见状,面面相觑了一会,也纷纷拔刀,欲朝少年砍去。

轻舟之上,静坐垂钓的老人,没有回头,却像背后生了眼睛一般,手中的钓竿,以诡异的速度与刁钻的角度飞出,众人,甚至还未及看清他是如何动作的,手中的金刀,便被钓竿之上的鱼线死死的缠住,紧接着,他们便觉得虎口一阵剧痛,金刀脱手而出,‘咣当’一声跌落在地。

与此同时,红月也是惨叫一声,滚到在地,右肩之上,一个圆形的血窟窿,正血流不止。

“你!你们!我可是太后的人……”红月,脸色惨白,一手捂着流血的肩膀,满脸愤怒的瞪着那个清秀少年,恨声开口。

“即便是太后,对我家尊师出言不逊,照样打出去!”少年的声音,与他的相貌一样清秀,却,带着一股凌人的气势。

“你……”

“童儿,不必与她多言,扔出桃花岛。”

老人的声音,适时地响起,险些将红月气得当场晕厥。

他话语方落,少年的身影便鬼魅般出现在红月身前,在她反抗之前,一把扣住她流血的右肩,将她提了起来。

“啊——”伤口被人抓住,红月顿时脸色惨白,哀叫出声,然,少年却一个用力,直接将她扔了出去。

“嗖——”风声过处,红月的声影化作一道抛物线,朝着溪水之外的长天,飞去。

看不出,少年清清瘦瘦,力气,却不小。

几名侍卫,一脸见鬼的表情看着少年,随即,拔腿便跑,连金刀都忘了捡,那慌不择路的模样,仿佛,背后有鬼追一般。

“童儿,告诉江陵府尹,半月之内,这桃花岛不准任何苍蝇飞入。”

“是,师傅。”

风都。

长乐宫。

当音夙玉看着重伤而归的红月时,着实吃了一惊,那一身的伤,再加上她带回的消息,不禁让她,勃然大怒。

“这个卫公明!简直就是倚老卖老!不识抬举!哀家知道他很狂,却没想到,他竟然这般不将哀家放在眼中!”

非但将她派去的人,打成了重伤,还敢对她,出言不逊!

“太后娘娘息怒,红月没用,未能完成使命,甘愿受罚。”此刻的红月,满脸伤痕,多数是被树枝刮伤。

“好了!你都伤成了这个样子,赶快下去休息吧!”

音夙玉有些烦躁的摆了摆手,命人宣了御医过来,随后,又让人去宣了慕容正德进宫,一番商讨之后,由慕容正德亲自前往江陵,请安国公回京。

只是,两日之后,慕容正德也是灰头土脸而归,压根,就没见到安国公的人影。

一时间,皇城的气氛,更加的沉闷压抑。

派兵出征,没有人是乱军的对手,唯一一个面子够大人,脾气,却更大。

然,仅是沉寂了半日,音夙玉再次派出人马前往江陵,大有,请不回安国公,便死不罢休的架势。

是夜,月朗星稀,云王府。

书房之中,烛火摇曳生姿,少年一袭白衣,静坐案前,行云流水般恣意飘渺的字迹,自他笔下而生,晕开一室墨香。

须臾之后,少年放下笔,拿起素笺,在烛火前烘干墨迹。

“倾歌。”

碎玉般的嗓音落地,书房中,蓦然多出一道黑影。

“主子有何吩咐?”

“将这封信送去江陵交予安国公。”

说话间,少年已将信笺折好,装入锦囊,交给了倾歌。

倾歌拿着锦囊,看了少年一会,脸上,漫过几分明显的疑惑。

“主子,可是为了南宫元帅之事?”

朝中的消息,他早已听闻,音夙玉想要借助安国公劝谏南宫浩天收兵,但是,他却觉得,这不会成功。

“恩。”

少年,淡淡的应了一声,从衣袖中取出一枚紫色的玉佩递给他。

借着清幽的烛火,依稀可见,玉佩的正面,一只紫凤,振翅凌风,栩栩如生。

倾歌,接下了玉佩,却没有立刻离去,微微犹豫了一会之后,终是忍不住开口。

“主子,您真的觉得,安国公能够说服南宫元帅撤兵?”

“不能。”

少年的嗓音,依旧淡淡,若飞雪般清冷,一如他的人。

“啊?既然如此,那为何……”

闻言,倾歌却有些怔愣,脸上的神情,尽是不解。

既然,明知道请安国公出马,根本没用,为何,主子还要特意让他送信?

只是,倾歌的疑问说到一半,便自己住了声。

主子,是何许人也?他做事,自然有自己的道理,既然,是主子要他去的,那,便没有什么好问的。

思及此,倾歌一个闪身,出了书房。

房中,少年缓缓抬头,看向窗外那一轮孤冷的寒月,墨玉般的眼眸之中,光影淡淡,潋滟风华,却有一丝冷寂。

翌日,江陵。

桃花树下,一方竹屋。

老人,推开门,从房中走出,斑白的发丝在明媚的阳光下,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

“童儿,今日可有苍蝇来打扰?”

老人,看了一眼正在煮茶的无忧,状似随意的开口一问。

“师傅,今日一早,便来了一位。”无忧,一边小心的扇着扇子,一边恭声回道。

“哦,打出去了么?”

“没打。”

“恩?”

“还没来得及打,他自己就走了。”

“哦?”闻言,老人的眼中,划过一抹讶异。

“不过,那个人留下了一封信要我交给师傅。”无忧想了想,便从袖中拿出了一个锦囊递给了老人。

老人,打开锦囊,取出信笺,看完之后,神色蓦然一变。

“那人可曾留下姓名?”

看着老人脸上的异色,无忧微微诧异,凝眉想了想,蓦然一拍脑袋。

“我忘了!他还留下了一枚玉佩。”

说话间,无忧在衣袖中翻了半天,终于翻出了一枚紫色的玉佩,递给老人。

老人,接过玉佩,深邃的双眼,看着阳光之下,那一只振翅凌风的紫凤,神色微微动容。

“童儿,收拾一下,随为师前往锦州。”

良久之后,老人丢下了一句话,便转身进了竹屋。徒留无忧一人,瞪大了双眼,一脸的惊愣。

“不会吧?那玉佩究竟是什么来头?”

“哎……早知道就把那个家伙留下来问清楚了!”

“……”

两日后,锦州。

城主府中,南宫浩天与军中将领正在议事,蓦然,一名守城士兵牵来禀报,说有人要见南宫浩天。

“哦?那人可说自己是何人?”

南宫浩天,微微凝眉,沉声问道。

“回将军,他只说,自己姓卫,是您的叔父。”牵来禀报的士兵,迟疑了一下,开口回道。

心中,却是诧异不解,南宫元帅,明明复姓南宫,怎么会,多了一位姓卫的叔父?

然,还未等他想明白,便觉一阵风从身边刮过,南宫浩天已经越过他,朝门外走去。

房中的众人,皆是微微一愣,不由得起身,追了出去。

锦州,城门。

长街之上,行人如梭,老人一身布衣,静立风中,周身却有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势,无忧,站在他的身边,百无聊赖的打量着过往的行人。

不多时,南宫浩天便从城内赶了出来,见到老人,很是激动。

“叔父,您怎么来了?怎么也不派人通知一声?”

“呵呵……无妨。”老人,见到南宫浩天也很是开心,脸上,难得出现了几许笑容。

“叔父,快里面请。”说话间,南宫浩天便将老人迎进了城主府。

立刻有人奉上了茶水。

“焰儿,快来拜见叔公。”南宫浩天,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南宫焰,沉声喝道。

南宫焰的眸子,转了转,随即上前,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

“拜见叔公。”

“好孩子!都长这么大了!果然是,器宇不凡,有大哥当年的风范啊!”安国公,拍了拍南宫焰的肩膀,赞道。

“叔父,不知您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自然是为你起兵一事。”闻言,安国公并未有丝毫的掩饰,回的,很是直接。

南宫浩天,神色微微一变,看向安国公,正色开口。

“若叔父是来劝谏浩天撤兵,那,可能要让叔父失望了!”

声音,虽然很是恭敬,却,带着一股毁天灭地的决然,决不妥协。

“呵呵……果然有乃父之风!”闻言,安国公的眼中,划过一抹赞许,捋了捋胡须,笑道。

“不过,老夫此来,并非劝……什么人!”

安国公笑着开口,却在中途化作一声断喝,紧接着,他的身影以疾风之速射出,从窗檐之上,抓出了一人,随手丢在了地上。

“大胆小贼!竟敢潜入城主府中窃听!”南宫焰反应极快,刷的一声抽出宝剑,指着那个面朝黄土趴在地上的人,低喝出声。

“不要杀我——我是来认亲的——呜呜呜——”软软的嗓音,满满的,都是恐惧与委屈。

听到这声音,南宫焰浑身一震,如遭雷劈。

这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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