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绮筠看到苏慕凡进来,忙是问道:“听说造反军已经逼近京城了?此时可当真?”刚刚爹爹派来的人是如此跟自己说的。
苏慕凡微微点头,“你先别慌,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容疏已经预料到了,翟景曜出兵夷陵郡不过是缓兵之计,所以我们在城外也做了埋伏。”
苏绮筠听到苏慕凡这样说,便是略略松了一口气,原来这件事摄政王早已预料到了,有摄政王的谋划,京城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
“皇上知道这件事了吗?”苏慕凡轻声问道,这个时候皇上应该还在上课吧?
苏绮筠微微摇头,“他应该还不知道,这个事情是刚刚父亲派人来这里告诉我的,皇上并不在这里。”
苏慕凡一直在苏绮筠这里等到小皇帝回来,这才知道原来小皇帝已经知道了造反军逼近京城的事情。
“丞相大人已经派人告诉朕了。”小小年纪的孩子已经有了帝王的威严。
苏慕凡见他面色平静,也放心了一些。
“他们会攻进来吗?”小小年纪的皇帝,心中还是有些小小的不安,他知道一旦这些造反军攻进来意味着什么,不止是自己没命而已。
苏慕凡微微摇头,“不会的,他们不会攻进来的,摄政王殿下已经在外面埋伏好了。”
小皇帝轻轻点头,苏慕凡轻轻拉着小皇帝的手道:“现在皇上要做的就是安抚民心,让百姓们不要慌乱,只有皇上自己信心十足了,百姓们才会有信心,所以皇上在这种时候一定要自若一些。”
“朕知道了。”小皇帝眼神坚定。
苏慕凡出宫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刚刚下了御殿的贺天佑和欧阳北榆。
“这件事你早就知道了吧?”贺天佑问道。
苏慕凡点头,“也不算早就知道吧,我跟容疏只是猜测而已。”
贺天佑微微叹了一口气,“这可是一场硬仗啊,造反军那里不是有不死人吗?”
欧阳北榆轻声道:“世上不可能有不死的人,是人就必然会有弱点,若是我们能找到不死人的弱点就可以了。”
贺天佑微微点头,“可是这眼看着造反军就要攻进京城了,我们哪还有时间去找这些不死人的弱点啊?”
苏慕凡微微一笑,“其实克制不死人的办法我已经找到了,现在控制不死人呢已经不是问题了,所以这一场仗,我们是必胜无疑。”
不久之后,京城中的百姓便是听到了刀枪相抵的声音,京城中混乱成一片,苏丞相已经吩咐官府的人把京城中百姓都聚集到安全的地方,并且告知他们,这件事情摄政王已经提前布置好了,官府的军队就埋伏在京城附近,造反军是绝对进不了京城的。
而此时的苏慕凡已经在城楼之上,城中所有的士兵都已经严阵以待,举目望去,苏慕凡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骑在马上,带着半边银色面具的男人,翟景曜你果真是来了,苏慕凡微微眯起眼睛。而翟景曜也看到了城楼之上的苏慕凡,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有胆量,这般兵临城下的时刻,她还能如此神色淡然地站在城楼上。
翟景曜嘴角浮起讽刺的笑意,他们以为夷陵郡是主战场,其实京城才是真正的主战场,现在殷容疏就算是插翅也难以赶到这里了。
翟景曜扬起右手,拔高了声音,“杀!”
一时之间,那些造反之军均是往京城的城门攻去,本以为京城中所剩的士兵已经寥寥无几了,他们费不了多少的功夫,便可以攻进京城,可是没想到就在他们往城门直冲的时候,却突然从左右两边冲出两队人马来,这突如其来的情况让翟景曜也不免一怔,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会突然冲出两队人马来?好像是早已埋伏好的。
“是摄政王殿下!”城楼上有一士兵脱口而出,而早在他喊出来之前,苏慕凡的眼睛就已经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其实自从他离开京城以后,未免翟景曜发现什么蛛丝马迹,苏慕凡和殷容疏并且有所联络,不过好在一切都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这士兵的话音落下,城中的士兵均是一喜,原本想着统领说摄政王带兵在城外埋伏的话是骗他们的,没想到竟是真的,可是摄政王不是早就已经出发去夷陵郡了吗?不过不管怎么样,现在摄政王再这里,他们就是有了胜算。
此时的翟景曜也是认出带兵围堵的殷容疏,心中暗自懊恼,这是怎么回事儿?探子明明回报说殷容疏和殷泽沛带兵已经快要到达夷陵郡了,殷容疏难道真的长了翅膀不成?不然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这些士兵又是怎么回事儿?京城的士兵大部分不是已经前往夷陵郡了吗?为什么又有这么多出现在这里?
短暂的慌神之后,翟景曜迅速地冷静下来,就算殷容疏带着一部分士兵回来了那又怎么样,自己还有这么多的不死人,难道那些殷容疏的那些士兵抵得过刀枪不入的不死人不成?
殷容疏骑在马背上,确认城楼上的苏慕凡无事之后,利眸便是射向翟景曜,一直以来都是我在明,敌在暗,如今终于可以正面较量了,殷容疏冷冷的看着翟景曜,既然你敢来,就要做好有去无回的准备。
左右两队夹击,翟景曜自知情况不妙,于是对身侧的丝旋道:“开始奏笛。”
“是。”
丝旋取出随身携带的玉笛,伸手于半空中做了一个手势,其他的人均是会意,各自取出自己腰间的玉笛,他们需要的是让这些不死人有配合的进攻,但是这些不死人是没有思想的,这就要靠人为了。
只听的笛声四起,那些不死人开始进行有规律有策略的攻击,当然这都是吹笛的人在控制着他们的行动。
翟景曜看着这些不死人,眼睛里流露出嗜血的光芒,尽情地杀吧,这皇位终究会回到翟氏的手上。这些不死人是翟景曜秘密隐藏已久的,如今让他们全部出动就已经做好了必胜的准备,但是他却不知道不死人的事情,殷容疏和苏慕凡早就已经知道了。
苏慕凡站于城楼之上,沉声道:“去取我的琴来。”不死人刀枪不入,没有人的意识,但是他们对声音却是格外敏感,他们可以用笛声控制这些不死人,自己也可以用琴声来安抚他们,让他们体内的杀气消散。
笛声四起,杀气十足,那些不死人眼睛已经泛红,他们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杀戮,他们需要闻到血腥的味道。
可是翟景曜预想的事情并没有实现,城楼上有如水的琴声响起,那些不死人的瞬间愣了一下,动作也是缓了下来,城下所有的人都是循声望去,只见苏慕凡身着月白色披风端坐于城楼之上,面前放着一架古琴,纵然是两兵相接,她依旧是神色淡然,素手抚琴,如潺潺之水安抚人心,那些不死人听闻苏慕凡的琴声之后竟是都不再动了。
殷容疏心知时机已到,便是举起手中的佩剑道:“造反者死!”
“造反者死!”临夏国的士兵均是响应,此时不死人应发挥不了什么作用了,殷容疏也不再有所顾忌,就是趁着现在,要把他们一网打尽。
此时翟景曜心中的感觉已经不只是震惊这么简单了,这一场仗,他做了充分的准备,以为今日毕定能攻进皇宫,生擒了苏慕凡和南宫夏菡,可是没想到,本应该在去夷陵郡路上的殷容疏却突然出现在京城城门外,这还不算完,为什么自己这么严格保密的不死人,还没派上用场就已经失去了战斗力。他不相信,苏慕凡是临时想到用琴声来控制不死人的,也就是说苏慕凡早就知道了控制不死人的办法,不死人的事情除了自己信任的那几个人之外,根本就没有人知道,她又是如何得知的?
但是,现在先不管苏慕凡是如何得知控制不死人的办法,现在的状况明显就是殷容疏和苏慕凡提前布置好的,他们早就知道自己的计划,难道是自己的身边出了叛徒?
翟景曜眼睛里满是嗜血之色,不管这个背叛自己的人是谁,自己都不会轻易放过他,但是目前的状况,对自己的确是太不利了,殷容疏和苏慕凡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能不能攻进京城先抛开不说,这一次,只怕自己想要全身而退都不容易了。
只听得翟景曜沉声道:“用你们的内力,定要让你们的笛声压过她的琴声。”
翟景曜的那些下属听了之后,皆是在笛声之中注入自己的内力,希望他们炼制出的不死人能够按照他们的想法做事。
一时间笛声越加地高亢,杀气更重,端坐于城楼上抚琴的苏慕凡面色未改,她的琴技自小便是出众,她用的这把琴更是殷容疏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找来的,这可是上古名琴,苏慕凡指尖轻弹,静心之曲便是传遍了整个京城,就连城中那些躲起来的百姓也是心有所感,心中一阵安定。
此时贺天佑和欧阳北榆就在不远处空旷的茶楼里看着,贺天佑是担心幻薇才来的,至于欧阳北榆就不得而知了。
贺天佑看着城楼上那笔直的背影,轻声道:“我认识她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到她弹琴,她的琴声的确能净化人心。”难怪当初就连齐蓝国的乐灵公主也在她的面前败下阵来,世间能弹奏出如此琴声的人只怕没有几个。
欧阳北榆则是淡淡道:“原来这就是控制不死人的办法。”
贺天佑心中暗道:原来这个欧阳北榆是为了探究克制不死人的办法才来这里的。
翟景曜见自己秘密炼制了许久的不死人听了琴声之后皆是没了动静,心中一阵恼怒,冷冷地看向吹笛的丝旋,“这是怎么回事儿?”
“主上,丝旋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翟景曜伸手取出一支利箭,冷冷地看向那城楼之上淡然抚琴的苏慕凡,这个女子竟然坏了自己的大事,右手拉满弓,翟景曜的箭头瞄准了城楼之上抚琴的苏慕凡,猛然松手,利箭飞速地向苏慕凡射去。但是,苏慕凡身边站着的幻薇已经看到了翟景曜的所有动作,只要有她在,他们就休想伤害夫人。
幻薇挡在苏慕凡的身前,挽出剑花扫落翟景曜射过来的利箭。
翟景曜现在只恨不得立时飞上城楼杀了苏慕凡,自己决胜的秘密武器就这样在苏慕凡的手里给折了,他怎么能不恨。
“射箭杀了城楼上抚琴的女子。”翟景曜冷声下令,只有杀掉苏慕凡,这些不死人才会重新听命于笛声。
幻薇冷哼一声,想杀了夫人,你们也得有这个本事,“布阵!”幻薇沉声道。
很快手拿盾牌的士兵们都挡在了苏慕凡的面前,就算翟景曜的人怎么射箭都没有办法伤到苏慕凡丝毫,这样毫无顾忌地射箭,只能消耗他们的武器。
而翟景曜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一边抵挡着不断杀过来的敌人,一边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办,看现在的情况,不死人失去了攻击的能力,旁边又有殷容疏带领的士兵夹击,在这种情况下,自己想要攻进京城已经是不可能了,现在就只有先退出殷容疏的包围,自己活下来,才有可能东山再起。
翟景曜看着近在咫尺的城门,心中是无限的懊悔,自己明明计划好了一切,为什么还是变成了现在这样?殷容疏他们究竟是如何知道自己的计划的?本来想着这一次自己必胜无疑,可是如今却是这种结果。
“撤!”这是翟景曜极其不愿意说出的一个字,在来之前,他也从来没有料到自己会说出这个字,这对于翟景曜来说是极其屈辱的,但是他不能死在这里,他压逃出去,卷土重来,到时候,我们新仇旧恨一起算!
听闻翟景曜的话,丝旋心中一阵诧异,此刻主上的心里只怕是很难受吧,主上是如此骄傲的一个人,却在这种情况下不得不溃逃,丝旋凝了心神,大声道:“掩护主上撤离。”无论如何都要保证主上的安全。
都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了,殷容疏怎会允许翟景曜逃离,殷容疏号令道:“堵住他们的退路,绝不能让他们逃走。”殷容疏一边说着,一边策马往翟景曜的方向而去,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若是让翟景曜逃走的话就太可惜了。
翟景曜也注意到了殷容疏在往他这边移动,若是跟殷容疏一对一单挑的话,他倒是不担心,殷容疏的武功虽然很高,但是自己也不弱,自己跟他交过手,两人的功夫有些旗鼓相当,但是如今临夏国的士兵士气正旺,自己难免会吃亏。
“翟景曜,你隐藏在暗处这么久,如今终于肯露面了,怎么样,今天本王送你的大礼,你还满意吗?”殷容疏声音淡淡的,却听得翟景曜一阵恼火,为什么自己计划好的一切,全都变了模样。
“你现在不是应该在去往夷陵郡的路上吗?据我所知,你一直都是随军前行,而且你带去夷陵郡的士兵没有丝毫的减少,而现在你为什么又突然出现在这里?还有这些士兵是怎么回事儿?”翟景曜实在是太不解了,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想要瞒过自己的探子谈何容易,自己的探子明明说看到殷容疏在军队里的。
殷容疏冷声道:“这件事还是等到你在牢里的时候,本王再告诉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