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孙家树开始正式上班了,他跟着李厂长来到喷漆车间,李厂长对着一个带着防毒面具的人说:“刘主任,我给你派了个帮工,你给他分配活吧,注意,可别给我使坏了。”
那人脱下了面具,原来是个女的,大约30虽出头,身材微胖,虽然是穿着工作服,但仍然遮掩不住胸部的丰满,正是女人风韵犹在的时候。她笑着对李厂长说:“你放心,男同志可是我们车间的这的重点保护对象,我们宠还宠不够呢!”她说话特甜,让人听了心里感到特别舒服。
李厂长对孙家树说:“这是车间的刘主任,以后你就听她的。”
“是,李厂长。”他转身问刘主任:“刘主任,有什么工作,你就指派吧,坚决服从领导的安排。”
刘主任笑着说:“怎么说话跟个当兵的一样?你的任务是把烤好漆的磅件搬出来,再把喷过漆晾干的磅件搬进烤漆房,累了就歇会儿,如果干不完大伙会帮你。”
“是,刘主任,我开始干活了,”孙家树说着就伸手去搬磅件。
“别慌,给,把手套带上,这东西沾在手上可不好洗。”刘主任从抽屉拿出一双手套扔给孙家树,“一会儿,我再去仓库给你领一套工作衣来,咱这工作就是太脏。”
“那谢谢你了刘主任。”孙家树带上手套就干起来。
烤漆房里一个女工在小心翼翼地摆放磅件,喷过漆的磅件被她码放得整整齐齐的,孙家树等于给她打下手。
“你好。”孙家树礼貌地跟他打招呼。
“你好,新来的吧?”女工笑笑说。
“是的。”孙家树回答。
“老家哪的?”女工问。
“河南的。”孙家树说。
“这么远?”
孙家树说:“不算太远,坐火车几个小时就到了,请问一下,在咱们这干一月能挣多少钱?”
“计件工资一般是1000多元,加加班能拿2000多元吧。”女工回答。
“这么多,咱们厂的工资都这样吗?”孙家树很惊奇。
“他们造型工的工资特别高,一月最少的也拿2000元,女的干不了那活。”女工说。
孙家树心里想,怪不得人们都来南方打工,原来这里的工资这么高,自己当个总经理一个月才拿两千多元,就这让村民们看起来还眼巴巴的,这要是把工厂搞好了,职工工资都能拿上两三千元,说不定还能吸引城里人来公司打工呢,?到时候就招一批下岗职工和退伍军人,他们的素质肯定比村民高得多,村民的小农意识太强,只会看到眼前利益。
下班时间到了,工人们都纷纷摘掉防毒面具、脱下工作服,『露』出了花花绿绿的衣服,刚才还死气沉沉的车间立刻有了生气。孙家树注意到:整个喷漆车间除了他以为全是女人,看来,李厂长是把他当成女人用了,“管他呢,只要能学到技术,就是当回女人又该怎么样?”孙家树想。
看到孙家树,女工们都纷纷过来搭讪。
“小帅哥,干的挺带劲的。”
“晚上有空吗?请我们看电影吧?”
刘主任假装生气地说:“就知道你们一个个旱得不行了,人家刚来,连电影院在哪都不知道。”
“刘主任今天怎么护起小帅哥来了,是不是想独吞啊?”有个女工说。
“我就是护怎么啦,孙家树,晚上咱们看电影,我请客。”刘主任说。
“刘主任,你天天有老公陪着,还跟我们抢,真不够意思。”女工们纷纷说。
孙家树大声说:“姐妹们,大家都别吵了,今天我先请大家吃饭,再请大家看电影,大家看怎么样?”
“好——”女工们兴奋地叫了起来。
“不过,我不能白请客,你是要付出代价的。”孙家树说。
“小帅哥,我们这么多人晚上你随便挑,这总该可以了吧?”女工们嬉笑着说。
“大家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是说:大家以后要帮助我尽快掌握技术。”孙家树忙解释说。
“放心吧小帅哥,不管是喷漆的技术还是床上的技术,我们都保管教会你。”一个泼辣的女工说。
孙家树苦笑着小声说:“这下坏事了,掉进狼窝了。”
众女工前呼后拥地围着孙家树走出了车间,那一夜,孙家树真是赔了血本了,请客花了600多元。
在以后的工作中,孙家树兜里总是揣个小本子,他细心留意车间的每一道工序的工艺要求,对调漆的比例、喷漆的技巧、晾干的时间、烤漆的温度、出炉的时间都作了详细的纪录,他手脚勤快,眼里又有活,他一天就没有闲着的时候,一有空就帮助别人干这干那,女工们都很喜欢他,都愿意跟他说话,对孙家树提出的问题,她们都是有问必答,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没多久,孙家树就掌握了烤漆的全套技术。
孙家树心里很清楚,在烤漆车间不能耽误太长时间,父老乡亲们还在家等着他呢,得抓紧时间掌握其他方面的技术,该换工种了,调试技术是生产磅秤的关键,他以前就栽在这一关上,必须攻克这个难关。于是他找到李厂长说:“李厂长,我想换个工种,您看可以吗?”
李厂长笑着说:“我就知道你吃不消了,那就还回仓库吧。”
孙家树说:“李厂长,我吃得消,只是这个车间全是女的,我在那里干不方便,我什么都能干,要不,您就让我学装磅吧?”
“看来你还挺保守的,这个车间很吃香,男孩子都争着去呢!你想学装磅?那可不行,你来的时间短,还不知道厂里的情况,咱们厂的民工帮派『性』较强,同一工种差不多都是一个地方的人。像装磅车间,工人全是四川人,他们把持着装磅车间,别的地方的人很难再那里立足,前几天就有一个安徽籍的民工在这个车间干了几天就不干了。”李厂长说。
孙家树说:“这种情况厂里咱们厂里也不出面管一管?”
李厂长说:“管了,没用,像这种情况都是自己提出不干的,我总不能因小失大,去得罪大多数人吧?这些四川人为首的叫张铁柱,本质并不坏,就是爱出头『露』面,为老乡主持个公道,老乡如果有事,他会两肋『插』刀,说干架就干架,四川籍民工都很拥护他。咱们厂管理很民主,班长和车间主任都是选出来的,他现在就是装磅车间的主任,你如果想去装磅车间,要首先跟他拉好关系,小心他欺负你。”
孙家树说:“李厂长,不就是这事吗?没关系,您就让我去吧。”
“真拿你没办法,你要真想去,就跟我来吧。”李厂长说。
“谢谢你,李厂长。”孙家树高兴地说。
装磅车间和喷漆车间紧挨着,李厂长领着孙家树来到装磅车间,只听见李厂长大声喊:“张铁柱出来一下。“
“来了。“应声走过来一个敦敦实实的黑脸小伙,看年龄也就30岁左右,言谈举止都透着一股精明。他点头哈腰地对李厂长说:“厂长,您找我有什么事?”
李厂长指着孙家树对他说:“这是我的一个亲戚,让他来你们车间干活吧,我可警告你,你如果敢欺负他我可对你不客气。”
“放心吧李厂长,如果是你的亲戚,我巴结还来不及呢?”张铁柱向孙家树伸出一只手说:“你好,欢迎来我们车间。”
孙家树友好地把手伸了过去,张铁柱握住孙家树的说猛一用力,孙家树立刻疼得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