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要把这座祠堂命名为“活死人墓”?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是活着的死人,还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意思。
当然,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我也只敢在脑子里想一想。
我在祠堂里给历代祖师爷跪拜行礼后,然后在一旁找到生活区域,把米面、衣服都放了进去。
这里锅碗瓢盆,还是一应俱全,还有一张石头做的床,摸上去竟然还暖暖的。
我取了床被褥给师叔铺好,然后让小六子到外面采了些野花插上,这里立马就变得有模有样。
师叔还在外面打扫灰尘,很认真的用干布把每块排位都擦得干干净净。
我休息了会,从纳戒里掏出一个瓷瓶,把女鬼放了出来。
她本来住在酒瓶里,后来嫌里面脏,非要我给她换个干净的房子住。
一股白气从瓷瓶里冒出,女鬼翩翩转了两圈,很快就凝聚成形。
自从收服她后,还没有跟她聊过天,连她的名字也不知道。
小六子坐在我的身边,对女鬼龇牙咧嘴。它好像对阴气的反应很大,眼睛里满是警惕。
我摸了摸它的脑袋,示意它没事。它这次放心了下来,但仍是警惕的看着女鬼。
她在瓷瓶里想必也是憋得闷了,一出来就上下飞舞了起来,激动道,“主人,你终于想起我来了,这些天可真是把我闷坏了!”
我笑了笑,招手道,“你先下来,我有话跟你说!”
她掩嘴一笑,如仙子一样飘落在我的面前,弯腰道,“主人,您有什么吩咐呢?”
我笑道,“你别一口一个主人了,以后就喊我师傅吧。我今天正式收你为徒,以后你就是全真教的弟子了!”
我想把女鬼留在这里照顾师叔,但是这里毕竟是全真教重地。
女鬼没名没分的,在这里呆着也不合适。已经收了个猴子做徒弟,也不差个女鬼。
她疑惑的瞪大了眼睛,胸口起伏道,“主人,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我从前听说全真教都是抓鬼的,怎么会收一个鬼做弟子呢?”
我解释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全真教现在由我做主,我说可以就可以!你要愿意的话,磕个头就算拜师了。要是不愿意的话,我也不强求。”
女鬼激动道,“我愿意,我当然愿意。原来当孤魂野鬼,无门无派,老是被其他鬼欺负。现在能做全真教弟子,我当然是求之不得!”
她说着就给我跪下行了个大礼,小脸高兴的都快乐出花来。
我抬手示意她起身,问道,“你俗家姓名叫什么?为师需给你取个道号!”
她甜笑道,“弟子名叫刘雨晨,因在雨后的清晨所生,因此而得名。”
我点了点头,脑中一动,为她取名道,“你是全真教“石”字辈弟子,为师赐你一个“悦”字;以后你的道名就叫刘石悦,希望你能永远开心喜悦!”
她的小嘴默念一声,连忙叩谢道,“多谢师傅赐名,石悦记下了!“
我笑了下,为她介绍起师门的情况。
她在殡仪馆也偷偷溜出来透气过,对王胖子也不陌生。当我介绍起小六子后,她愣了愣,有些惊讶的偷偷一笑。
小六子立马对她龇牙咧嘴,仿佛再说,“笑什么笑,对你师兄放尊重点。”
刘雨晨立马正经起来,对着小六子吐着小舌头,连连卖萌求饶。
小六子摆了摆毛茸茸的小手,示意不跟她一般见识。
我看着这俩活宝都醉了,师傅要是知道我这么胡闹,肯定会被气的吐血。
全真教到现在,恐怕还没有一个掌教收过猴子和女鬼当徒弟。
我用了一下午的时间,把练气的法子教给小六子和刘雨晨。
小六子天赋极高,它不但能听懂我的话,而且能轻松理解话里的意思。
它边听,边抱着小手尝试着练气。
我讲完后,它已经能熟练的将天地灵气和体内的精气结合。
刘雨晨反应就慢了点,她没有实体,身上自然没有精气。
这倒是把我难住了,《掌教笔记》可没有教鬼练气的法子。
鬼本身就是靠怨气凝聚而出,只能通过不断吸收怨气强大自己。
如果说灵气是天地所生的正离子,那怨气就是天地所生的负离子。
两者相互对立,互为水火。
想到这里,我立马就心惊了下,连忙让刘雨晨躲进了瓷瓶里。
都怪我考虑不周,她出来仅仅一下午,身上的怨气都有些消散,已经开始晕乎乎的坐立不稳。
只是她不好意思说出口,怕我这师傅说她娇气。
幸亏我们在这活死人墓中,这里的灵气还没有那么充足。
要是到了外面,刘雨晨估计顷刻间就会被灵气撕碎。
如果说殡仪馆对刘雨晨是天堂,这里对她来说就是地狱。
道家福地,哪能容得下女鬼。
本来我还想把女鬼留在这里,现在看来这个计划也得落空了。
师叔一直打扫到晚上才休息了起来,小六子非常喜欢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摘了些桃子,还给师叔手上塞了两个。
师叔也很喜欢它,把它抱在怀里,一下都舍不得撒手。
我看他爷俩高兴的模样,心里也一下有了主意。小六子天赋极高,要是带到都市,可就把它给耽搁了。
既然女鬼不适合在这里生活,那就把小六子留下。
师叔的病情也不像我想象的那么严重,这里有米有面,他们爷俩互相依靠着,也能过的下去。
我摸着小六子的脑袋,吩咐道,“小六子,师傅明天就要下山去了。你师叔祖需要人照顾,师傅把你留下来好不好?”
小六子立马露出了不舍的表情,从师叔怀里挣开后,抱着我的胳膊可怜巴巴的不放手。
我笑着安慰它道,“小六子,你要听话。师傅不是不要你了,你在这里给师傅看家,师傅有空就会来看你。山下的环境不利于你的修行,你在这里陪着你师叔祖,没事还能陪陪你的母亲,这样多好?”
它的圆溜溜的眼睛转了转,这才勉强答应的点了点头。
我笑了笑,见它听话的样子,本来该想送它个见面礼。但是现在又没有什么能拿的出手的东西,想想还是下次再送给它。
师叔好像也听懂了我的话,“啊啊啊”的摆手,示意我不要担心,他可以生活下去。
我点了点头,眼下也只能这样。
我出来已经两天,不敢再逗留下去。第二天一早,我便跟师叔和小六子告别。
小六子一直送我到了石牌坊,在我再三要求下,它再依依不舍的跑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