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心悦君之君不知
二十二、心悦君之君不知
假日免费开放了高速，亿万群众大迁徙。♀我们的车，活生生的堵在山道上，那司机只说，“前面到不了，全部下车吧。”大车转小车，倒腾了一下午，总算到了。近在咫尺的山峦，青葱秀丽，蔚为壮观。中转站的车，环山绕了一圈又一圈，我拿着手机一路摄像过来，兴奋至极。
然而，最终站在景区门口的时候，我却犹豫了。“郭子旻，我们真的要，现在上山吗？”
“恩。”
“郭公子，请问，到了山顶，天都黑了。我们住哪啊？”
“露营。”他也不看我，只干脆的回了我两字。
“什么？你昨天不是还说，你没带帐篷吗？”
“我有说过吗？我怎么不记得了。”他转转表带，笑得无害。
“郭子旻，你这个大骗子。”李亦舒说的没错，他就是腹黑。“我不去。”
他挑挑眉，将我的包扔给我，笑道：“这个随你，不过，郭乔乔，欠我的七百块，回学校的时候，你别忘记还。”我的痛，他怎么每每一戳就中。
“呵呵呵，去，我怎么不去呀。刚才和你开玩笑的。等等我。”
山道弯弯曲曲，看不见尽头。一开始的时候，我还停下来拍拍照，奇松怪石，碧山云海。到了最后，只能抱着路边的树喘气。一心只想能有只超大的狗，一路拉着我往山上爬。
郭子旻还算有些良心，接了我的包，跨在胸前。奇怪，他怎么就不累的？
快到白鹅岭的时候，有一道小墙拦住了去路，我喘口气准备往那边翻。身子一轻，他忽的打横抱起了我。双脚落地的那瞬间，脑子里只有一句话，这人，这人……他真的不喜欢我吗？我的心忽的和这山里的云海一般，轻飘飘、软绵绵的……
我到底还是在期待的。倘若他，现在说喜欢我，无论是什么语气，我都相信他，绝不怀疑。
我一脸吃惊的望着他，耳根通红，他却淡笑道：“同学之情，别误会。”
我心里那燃起的小火苗，瞬间熄灭。是啊，同学之情，我又爱又恨的同学情谊……那一处的峡谷特别好看，我拍了好多张照片，还将他的背影留在了手机里。他忽的回头，我立马掉转了镜头，将他近处的一颗青松拍了进来。
他向我勾勾手，柔声说：“郭乔乔，过来。”深深的觉得他的话里，满是诱惑，却还是情不自禁的，一步一步靠近他。
他将相机递给别人，说帮忙拍个照。
我与他肩并肩站着，背后是苍翠欲滴的峡谷。除了毕业照，我从未和他在一个镜头下呆过，攥着衣角的手里全是汗。对着相机，觉得无论摆哪个姿势，肌肉都僵硬着，紧张至极。
“郭乔乔，笑一个。”我努力挤了又挤，才出来一个极难看的笑。他倒是笑的极为俊秀。这是我们第一次单独的合照，那种激动的情绪，牵着心角泛酸。
“站那么远做什么，”他忽的拉过我，半搂着我，拍了一张。耳后满满的火热，脸瞬间发烫，不知我在那照片里是否泄漏了对他的那份心思。
这一切，他都极为自然，是啊，他怎么会紧张，他一直当我，是多年的同窗而已……
他的帐篷搭得极好，地点选在一个背风小山谷里。我们看了会星星，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深深觉得这片刻的安静是我等待了多年的相守。很久之前开始，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多半是被他欺负的命。
入夜后，山里极冷，我穿着刚入秋的衣服，浑身打颤，牙齿不住的发出细小的声音。
只是，帐篷只有一顶，倘若我进去，必然是两人要挤在狭小的空间里。即便他看不上我，可我到底还是女生，我可不敢挑战人的本能。
他脱下外套，细长的指尖环过我的脖子，帮我披好，动作异常轻柔。我们的呼吸挨得极近，我快窒息了……
“咳咳，郭子旻……”
“怎么了？”
“你先到帐篷里面去吧，外面太冷了。”
“也好，一起进去吧。”他眼里的墨黑，盈盈着水，我不敢直视。
“我不冷，再看会星星，上次露营没看到流星，今天或许会有流星呢。”
他忽的执了我的手握在手心里，他手心里的温热一点一点传递过来。这是我喜欢了十年的男子的体温，我不禁有些热泪盈眶，那处又开始了酸涩的疼。
“郭乔乔，你的手这么凉，还不冷吗？难道你准备今晚要在外面看一夜的星星？”
“我……那个……反正我一会再进去就是了。”
“我知道你在怕什么，你放心。我也是个传统的男人。”不说还好，被他这样一说，我的脸就又开始发烫了，我对他是有执念的。只可惜，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之君不知。幸而夜色足够昏暗，他看不见我此刻的神色。
帐篷里，只是比外面稍微暖和些，但我却觉得这狭小的空间里，空气莫名窒息，浑身发热。
他只带了很薄的一条毯子。我蜷着身子，一人一边，睡得远远的，扯了个角落盖着肚子，眯着眼睛逼迫自己睡去。但我依旧紧张，背后渗出细细的汗，我知，我对他有欲。
他忽的一把将我拉进怀里，抱着。在我发顶说道：“躺那么远，还是在怕我吗？”不，我是在怕我自己，怕我对他的那份心思，怕那见不得光的情感。我知，若让他知道我对他的欲念，我们连唯一的同窗关系都会破裂。
我的耳膜，紧紧贴着他的胸膛。那咚咚的心跳声，仿若擂鼓。我从未想过有一天，能如此接近他的心。他执过我的手，我手心里也开始在发烫，似要将我烧干了一般。
“夜里冷，靠近点。睡吧。”
“嗯。”理智告诉我，郭子旻不是我的，而情感游将我往地狱里引……
他温热的体温，绵延不断的隔着薄薄的衬衫传递给我，莫名的安心。均匀的呼吸，柔和的在我的发顶，引得我头皮一片酥麻。郭乔乔，你就这么没出息，我将手伸到嘴边死死咬了一口，让手里的痛，压下那些龌龊的念头。任眼泪滑到手背上。我爱的人，近在咫尺，但他却不爱我。
“乔乔？”他忽的从黑暗里唤我，“很冷吗？怎么在发抖？”
“不……不冷的。”我拼命压下那些情绪，回他，但不幸还是带着些鼻音。
“你在哭？”
“没有……”他伸了手要给我擦泪，被我抓着手腕。
“不怕，我不碰你，乖，不怕……”声音无限温柔，这样的他，我根本无法不爱、无法不想。郭子旻，你对我这样的好，我要怎么办，我要怎么办？
我却哭得更加惨烈，过了许久，在他怀里沉沉的睡去。
他搂着她，在漆黑的夜里，睁着晶亮的眼，许久不曾睡去。乔乔，我要拿你怎么样？天空泛出鱼肚皮时，他渐渐醒来，看着怀里的她，柔柔的笑着，他的姑娘是一方软玉，馨香温软。
可是这样美好的她，怕他。还是他心急了？把他的姑娘，给吓哭了。他昨晚所有的渴望，因着她的眼泪，消失殆尽，只有满满的心疼。大约是夜里冷了，她蜷缩在他怀里，汲取着温暖。他滚动着喉结，在她额头印下浅浅的吻。
第二天清晨的时候，郭子旻，他还是起的比我早，唤着我起床去看日出。光明顶上的视线极佳，我端着相机等了不久，火红的太阳就冒出了小红边，一点一点探出脑袋，徐徐的将远处的云海，映出七彩的色。最后太阳整个跳出来，将那山间的整片云海，云雾照成金色。所有的一切都变的清晰开来，我在这世界里，更是渺小至极……
这般美好的瞬间，他能在我身边，虽然不说一句话，已经胜过了万水千山。
想到《侧耳倾听》里的主角们一起看朝阳，我也想对他说句，郭子旻，我也不会成为你的累赘的，倘若你有喜欢的人，即使那人不是我，我也洒脱的祝福你。
我转身看着他的侧脸，徐徐升起的朝阳，晕染着他那英俊的脸，像《暮光之城》里的爱德华一般，泛着金色的光……俊美至极……
“郭子旻，”我轻声的唤了他，笑道：“早安。”
他一愣望向我，被我拍进他的相机。
“郭子旻，光明顶，为什么没有张无忌呢？我还想看看邪教教主长什么样子呢。”
他笑：“这个光明顶，不是那个光明顶。真是没常识。”
不过，那有怎样，亲爱的，你就是我的张无忌。可惜我是周芷若……不是赵敏。